秦河躺在怡红院的一间雅阁里,手上捧着张宣纸。待他将上边的骈文看完后,两手一松,宣纸便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隔着那张宣纸,秦河的声音含混不清地响起:“你确定皇上真会为了这个,就让姓曹的开设内院考核?我瞧着这东西也就普普通通嘛!”
那张宣纸上,正写着张景所作的骈文。
“若是拿它去勾搭倌女,确实算不得多出色。”张景轻啜一口杯中香茗,笑着调侃道,“但要是将它献给铭帝,那可就再合适不过了。”
秦河听了仍是有些不服气,正要继续拌嘴,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有一道声音响起——
“张大夫可在这儿?”
听到声音,张景嘴角微微一挑,笑着看向秦河:
“瞧瞧,来活了!”
……
外边那人是太医院的一名医师,是奉了黄院丞之命来传唤张景回院里的。
两人一路上倒是再没遇到波折,顺顺利利地回到了太医院中,走进了他已经去过两次的外院院署里。
此时的黄院丞正坐在太师椅上,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老花镜滑至鼻尖,目光透过镜片上沿落在推门而入的张景身上。
“张公子,那篇《陋室铭》果真是你所作?”黄院丞一边捻着桌上书页,一边问道。
“正是。”张景笑着拱了拱手,应承下来。
“的确很是精妙。”
黄院丞微微点头,声音里却是听不出喜怒。
张景见状又要开口,却见黄院丞忽然放下文牍,叹了口气。
“你啊,”老人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语气陡然转柔,“何苦跟曹院判较劲?”
窗外秋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棂。
黄院丞站起身来,走到张景身边,声音却是压得更低了:
“曹晖是什么人?太医院院判,从四品官衔,府中势力更是不得了。”
“你呢?一个八品外院医师,就算诗词做得惊天地泣鬼神,又能如何?”他指节敲了敲桌案,眉头紧蹙,神情复杂地看着张景。
“前几日停了内院考核,明眼人都知道是冲着谁去的。听老夫一句劝,收收棱角,别拿鸡蛋碰石头。”
听了这些话,张景顿时一愣。
他原以为是那篇骈文引起了轩然大波,致使黄院丞对自己另眼相看,却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
莫非是那篇文章还不够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