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
陈近南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林小兄弟,你刚才所用的功夫……恕我冒昧,可是师承‘撼山拳’洪震,洪老宗师?”
林尘正在倒水的手,微微一顿。
老鬼师傅的真名,就叫洪震!
“撼山拳”这个名号,他也只听老鬼偶尔醉酒时提起过,带着几分落寞。
他抬起头,看向陈近南:“你认识他?”
看到林尘的反应,陈近南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脸上激动与悲痛交织:“何止是认识!洪震,是我的恩师!”
他双眼泛红,声音都在颤抖:“我叫陈近南,是师父收的地接收了师父所有的武馆和产业,自立门户,创办了什么‘雷门’!他将师父的‘撼山拳’改得面目全非,变成了一种只追求杀伤力、毫无根基的野路子,专门用在地下黑拳赛场,赚取血腥的黑钱!”
“我们这些记名弟子,当年人微言轻,想为师父翻案,却被他处处打压,甚至……有几个师兄弟因此人间蒸发。”
说到最后,陈近南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林尘静静听着,脸上面无表情,但那双眼睛里的黑暗,却越来越浓。
老鬼……
原来你的一生,竟是这样收场的。
他想起那个在监狱操场上,总是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絮絮叨叨教他拳法口诀的老人。
想起那个把偷偷藏起来的鸡腿塞给他,笑着说“小子,多吃点,有力气了才能把这天捅个窟窿”的老人。
想起那个在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唯一的心愿只是让他把骨灰撒向东边大山的老人。
老鬼,你教我撼山拳,教我做人,却唯独没教我,该如何面对你的冤屈。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猛地一抽,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一股暴虐的杀意,从他心底最深处,疯狂滋生,攀爬,瞬间席卷全身。
“雷彪,现在在哪?”
林尘开口。
……
霓虹灯的光怪陆离,照不亮城市边缘的阴暗角落。
一辆出租车在距离废弃钢厂区还有一公里的路口停下,司机像是看到鬼一样,收了钱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生怕多停留一秒。
林尘下了车,独自走在坑坑洼洼的旧公路上。
他就这么慢慢的朝着前面走着。
越是靠近,周围就越是荒凉。
但隐隐的可以听到从某个方向传来狂热的嘶吼和沉闷的重金属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