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母亲眉飞色舞:“大家都知道我儿要当博士了!你哥最近……”
“妈。”
顾宏突然打断了顾母,“我想出国。”
画面瞬间凝固。
顾父的脸挤进镜头:“你刚才说啥?”
“美国那边有个机会,我想要争取到……”
“放屁!”
父亲额头青筋暴起,“你走了你哥谁管?”
镜头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天花板上,“你敢走,老子就从这跳下去!”
电话挂断后,微信家族群炸了。
二叔发来六十秒语音方阵,大伯转发《孝道与责任》的长文,三婶都用语音输入法发了段“忘本”的谴责。
所有人都在指责他,觉得他是想要卸掉自已的责任,抛弃父母和大哥远走高飞。
顾宏熄灭了手机,盯着ISCA录用邮件,鼠标悬停在“撤回”按钮上。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如泪痕。
ISCA会议前一周,韩教授的团队正式提出抄袭指控。
学院成立调查组那天,王教授在办公室开了瓶茅台。
“别担心。”他给顾宏倒了杯酒,“调查组组长是我师兄。”
酒液澄黄如尿液。
顾宏想起上周偷看到的邮件——王教授正在申请院士,而他这篇“争议论文”恰好填补了评选要求的“国际影响力”空白。
“您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
王教授不置可否,从抽屉取出份文件:“签了这个,你还是我学生。”
那是份转让专利权的协议,顾宏的算法赫然在列。
打印机突然运转,吐出一张纸——是父亲发来的大哥的L检报告,
顾陌最近的情况不容乐观,他太安静了,父母带他去检查,医生说他的情况在恶化,必须要住院,顾父让他先打两万过去。
会议前一天,顾宏在酒店天台抽烟。
他的手机里存着两份文档:一份是向学术委员会举报的邮件,一份是给父母的遗书。
风很大,吹得论文草稿哗啦作响。
那些他亲手写下的公式如今像诅咒符文,每一行都在嘲笑他的天真与贪婪。
“顾师兄?”
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