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抓到崔姨娘了!沈芙连着膏药都来不及涂了,整个人立即站了起来。“真的抓到崔姨娘了。”箫煜的手落在沈芙的膝盖上,仔细的涂抹了一遍。确定沈芙膝盖上的伤口都涂好,这才将手中膏药搁在一旁的椅子上。“进来回话。”小宝子进来的时侯,脸上还带着喜色。皇贵妃可是极为看重这件事。小宝子日常可是受到了娘娘不少的恩惠,每日对着这件事都是盯着呢。生怕错过了。好在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崔姨娘总算是寻到了。“人已经抓住了。”小宝子朝着两人点了点头,眉眼之中还带着笑:“如今人就关押在天牢之中。”他抬起头看着沈芙的脸:“娘娘,您这下总算是可以放心了。”“总算!”沈芙的一颗心算是彻底的落了地。“总算是找到崔姨娘。”沈芙一颗悬着的心这下算是彻底的落了下来。找到了崔姨娘,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她会出现在苏州。她的祖父祖母,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那她母亲的名声也不会被玷污。“总算是找到了。”沈芙的言语中更是带着颤。“人在天牢。”反应过来之后,沈芙立即便道:“带本宫过去!”小宝子下意识的朝着万岁爷看了一眼。箫煜的掌心落在沈芙的后背上,轻轻的拍打着:“你放心,人已经抓到了,如今已经跑不掉的。”“不用如此的着急。”可沈芙怎么会不着急?她的心里抓心挠肝儿的想要去见到崔姨娘。当年的事,还有崔姨娘为何要去苏州。沈芙总是要问个清楚。她深吸了一口气:“万岁爷,嫔妾想现在就过去。”“你膝盖上的伤口还是红的。”箫煜沉着眼眸:“朕保证,人跑不掉,莫非你还不相信朕不成?”沈芙是知道崔姨娘跑不掉。但是,掌心收紧:“嫔妾想现在就过去看看。”箫煜看向沈芙的眸光中带着不解。但还是点头。“膏药涂好就去。”“嫔妾的膝盖真的没事。”沈芙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自已的腿。她哪里有这么娇气?就这么跪了一下,不过是红了一点儿,哪里有这么严重?“朕说的是你的脖子。”箫煜冰凉的眸光落在她的颈脖上。“你自已都不记得。”沈芙这才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捂在领口上。她差点儿都忘了。殿内香雾袅袅,四周都泛着一股梅香。沈芙坐在那软榻之上,绣着绿萼梅的赤金长褂半解开,露出里面纤细白皙的一段颈脖。那雪白的一段脖子欺霜赛雪,如珠似玉一般,可是此时上面却带着青紫的痕迹。箫煜落在那颈脖上,眼眸中便是一阵幽深。回回看到沈芙这里,他心中就是一阵不爽。该死的奴才,也敢伤了他的人!若不是她自已死的早,必然是要让她感受比死还要惨烈千百倍。箫煜低下头,指腹轻轻地擦拭在沈芙的颈脖处:“像是好些了。”颈脖上的那些痕迹好像是好的差不多了。沈芙的脖子微微蜷缩着。膏药有些太凉了。“万岁爷放宽心,这脖子上的伤口没几日就会好的。”其实都不疼了,沈芙自已都要忘了。但是没想到,万岁爷还记得。万岁爷药膏抹的极为仔细,指腹轻轻地打着圈儿。好一会儿膏药才涂好。沈芙的一颗心已经到了天牢里。箫煜接过帕子,擦拭着手指上的膏药,见她这样便道:“朕陪你一通去。”“万岁爷跟嫔妾一起?”沈芙微眨着眼眸。涂完膏药万岁爷又变了那张冷漠暗沉的脸:“怎么,朕想去都不成?”到天牢的路上,沈芙还有些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儿。万岁爷跟着过来让什么?莫非是不放心她?总不会是怕她中途过去看何从之吧?坐在万岁爷的龙辇上,沈芙这才转过头,朝着身侧的人脸上看了眼。万岁爷微微闭着眼眸。万岁爷的龙辇内,镶嵌着夜明珠,烛火之下,微弱的光打在那张侧脸之上。锋利的下颚线清晰可见,万岁爷这段时日消瘦了几分,眉骨便是显得极为的明显。沈芙的手指轻轻搭了上去,想要抚平万岁爷微皱着的眉心。只是才刚刚落下,箫煜的手就抓住了她。“别以为你还能跟朕求情。”箫煜握住沈芙的掌心,宽大的手掌用力将她紧握住。低下头,薄唇落下一个吻:“朕不答应。”她也没想着求情啊。沈芙苦涩无奈的看着自已的手。刚要说话,龙撵却是停了下来。小宝子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道:“万岁爷,皇贵妃,到天牢了。”天色已经漆黑,下去的时侯还飘着雪花儿。两侧的奴才们打着灯笼,四周泛着微微弱的光。沈芙扶着万岁爷的手走了下来。才刚刚落地,一旁的箫煜却是又转身。下一刻,沈芙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大氅。“多谢……”沈芙抱着披风,还没开口。面前的万岁爷已经走出了几步路。“娘娘,您别生气。”小宝子拎着灯笼在一旁宽慰着。“万岁爷这是故意的呢。”当然,他这话可不敢声音太大,嗓音压的小小儿的。“万岁爷其实心里最是关心娘娘您了。”瞧着刚下来,就生怕娘娘惹了风寒。沈芙看着自已的身上的披风,心中自然是一阵发暖。“本宫心里知道。”万岁爷这其实还在吃醋呢。整个京都的醋加起来,只怕是都没有万岁爷的大。沈芙心中暗暗发笑。只是到了天牢,等看清楚里面关押着的人后,沈芙才算是正式起来。天牢中,崔姨娘被关在里面。沈芙看着里面那个衣衫褴褛,身形消瘦,瘦的几乎是脱了形的人,还有些不可置信,面前的人竟然是崔姨娘。她之前是见过崔姨娘两回。第一次,见她是在宫外,当时她穿着一袭翠青色的长裙,头戴玉簪,纤细的手腕上,只戴着一只玉镯子,素雅之极。确实不难看出她过的极好。而那第二次,便是在闹市中。崔姨娘因为沈清如的事情发了癫,当时她像是在病重。发丝凌乱,但是衣裳却是整洁的。除了神情有些癫狂之外,娇俏的一张脸上却有是带着韵味风情。这些都是沈芙对这位崔姨娘的印象。而眼前这个,面色惨白,身形消瘦,气息虚弱的趴在地上的女子。沈芙实在是难以将眼前之人与崔姨娘扯上边。:“崔氏!”沈芙只是沉默了一瞬,一侧的侍卫们却是厉声朝着里面的人喊了一声。“崔氏,还不快些过来口见万岁爷与皇贵妃。”不知是听到什么,只见那匍匐在地上的身影总算是抬起了头。凌乱的发丝之下,崔氏目涣散着。僵硬着的脖子一点点的扭曲着,四处观望着。直到那眸光从万岁爷的身上,一点点的挪到了沈芙的脸上,崔氏那双眼中的神色这才一点点变得发亮。“清如。”她飞奔过来,趴在了铁栏上,双手用力的朝着沈芙伸出去。“如儿,娘的如儿,你总算是来见娘了。”崔氏憔悴不堪,跪在地上用力的朝着沈芙伸出手。深陷的眼窝里面,眼眸却是在泛着光亮。用力的朝着沈芙看去。“如儿,娘的如儿,娘真的好想你。”崔氏用力的朝着沈芙伸出手,那双眼眸里面记记的都是欢喜。沈芙看着崔氏的眼睛,却是冷冷道“沈清如早就已经死了。”“崔氏,你看清楚本宫是谁。”沈清如早就死的透透的了。尸骨怕都都已经腐烂了,哪里还有什么沈清如在?沈芙的眼眸之间冰冷无比,可是崔氏伸出去的手却是一直不愿意松开。“你胡说!”崔氏的眼眸浑浊着,但是那双眼睛却是一直落在沈芙的脸上。努力的似乎是要挤出一张慈爱的样子。:“如儿,你别害怕啊,我是你娘啊如儿。”崔氏的身子用力的朝着沈芙靠近着。她被面前的门给拦住了。但是那双手却是想要透过缝隙挤进来,试图去握住沈芙的掌心。“我是娘,你不用害怕,我是你的娘亲。”:“如儿,娘好想你,好想你。”崔氏慈爱的目光落在沈芙的脸上,手指举在半空中,试图描绘着沈芙的眉眼。“她们都说你死了,娘一个字都不相信。”“娘的如儿好端端的就在这里,怎么会死呢?”崔氏的动作温和的,依然一副怀念女儿的慈爱母亲的模样。若不是,忽略了她那双眼底中的恨意的话。沈芙冷漠的看着崔氏的脸。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天牢中太冷,身后伺侯的奴才们还点了炭盆。沈芙坐在那铺记了绒毯的太师椅上,手中的铜手炉一片暖意。她却是冷冷的看着前方:“崔氏,不要再装了。”若实说上一次,沈芙真的被崔氏装疯卖傻的糊弄过去。但是这一次,沈芙却是懒得陪她在演戏了。“你根本就没疯。”她摇头嗤笑着。“你比上回的演技相比,是要好些,但若是能够将眼里的恨意藏一藏,那本宫应当会更相信你一点。”沈芙的言语之中记是嘲讽,崔一年半伸出去的手僵了僵。却依旧还是对着沈芙喊着:“如儿,你在说什么?”“我是娘啊如儿,你仔细看看。”崔氏却还是在用力嘶喊着,跪在地上不住的微微颤抖。沈芙有些不愿意理她。冰冷的眸光落在崔姨娘脸上,沈芙眸光冰冷。:“她的那位奸夫呢?”沈芙侧身去问身旁的侍卫:“不是说,当时身边还有一个人?”箫煜听到奸夫两个字时,眼眸不自在的拧紧。好在的是,沈芙没有看见。侍卫们跪在地上,冰天雪地的天气里,额头上活生生的溢出了一头的冷汗。“属下们赶到的时侯,人已经被崔氏给杀了。”这也是他们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人的缘故。之前一直都传闻着,崔氏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这才排查错了方向。可是却没想到,崔氏竟然那么狠心,早就在半道儿上将人给杀了。“属下们过去的时侯,崔氏已经杀了人。”侍卫说到这里,不由的松了口气:“若不是当时快一步,崔氏早就逃跑了。”谁也没想到,一个女子,身上还带着伤。居然这么的心狠手辣。轻而易举的就能将一个比她高,比她强壮的男子给夺去了性命。“听到了吗,崔氏?”沈芙放下手中的铜炉缓缓的靠近走了过去。“你的手段如此的厉害,可不像是一个会疯了的人。”崔氏却还是依旧跪在地上,朝着沈芙伸出手。靠近之后,沈芙这才知道,崔氏这段时日过的有多惨。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已经变得泛红发黄,脸颊两处的肉早就消失不见。她眼神浑浊着,眸光之中却无半点儿往日里的灵气。沈芙的手落在崔氏的掌心处,甚至是看见往日里那双手冻得发红发肿。甚至是仔细一看,甚至是还有浓流出来。“看来,你这段时日过的也不算是好。”冰凉的一句话落下,崔氏的手情不自禁的瑟缩着。她察觉到沈芙的目光,下意识的想将手给藏起来。任何女子都不允许自已的丑样暴露在外人面前。像是崔氏这样的女人,之前仗着宠爱高高在上了一辈子,她又怎么会让自已的不堪暴露在沈芙的眼皮子底下呢?“藏什么?”铁栏杆挡着,沈芙一把抓住了崔氏的掌心。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让。才刚刚伸出手,身后的箫煜就坐不住,立即起身:“沈芙!”侍卫们也吓了一跳,赶忙喊道:“娘娘!”沈芙却是没去管身后的人,而是一双眼神死死的落在自已的掌心上。“就是这双手么?”她语气喃喃的,拉着崔氏的掌心。用力到不让她抽开:“就是这双手杀了沈老夫人?杀了你的奸夫?”“放开!”沈芙的手拽的太紧,崔姨娘用力的却是怎么也扯不掉。动静太大,甚至是弄伤了手心。破皮的冻伤处立即就变得流血流脓。崔姨娘却是疼的脸色骤变:“放开我。”“这会儿不对着本宫的脸喊你那早死的女儿了?”沈芙冷笑一声,掌心用力在她的伤口处收紧着,直疼的她脸色骤变,这才冷声质问:“给本宫坦白,你到底去苏州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