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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有人过来催促洗车的工人加快速度,说盛先生过一会儿就会亲自来拿车,盛初时的眸色沉了沉,将头上的帽子扣下了一些,大步离开。  走出维修厂一段距离转到另一条街上后盛初时停下了脚步站到路边等车,盛夏的傍晚快到吃饭的点车子很不好打,他有点心不在焉,胡乱想着之后要做的事情,正发着呆时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忽然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盛初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他刚才看到的盛长青的车,车窗玻璃已经落下了,盛长青那张惯常冷峻的面庞转了过来,视线落在盛初时的脸上:“上车。”  短暂的犹豫之后盛初时走到副驾驶座,拉开了车门。第九章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里?”  盛长青语气淡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盛初时却心知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就已经是转了性,还确实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心下更加警惕了一些,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我有一个朋友住这边,我来找他玩……大哥你呢?”  “车子在维修厂做保养,顺路过来拿车。”  盛初时眨了眨眼睛:“哦……大哥你这车子看起来很好啊?”  盛长青瞥了他一眼:“你喜欢?爸不是送了你一辆车吗?你那辆也不错,不过得先让司机带带你,拿到了驾照才能开。”  “我不太敢,这么高级的车给我开一个不小心就磕坏了。”  “车子磕坏了没关系,人没事就行,以后开车确实应该多加小心一些。”  盛长青语气温和,很难得的,在盛初时的印象里他似乎从小到大都鲜少有这么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如果是真正的庄晏坐在这里,大概真的会觉得他是个关爱兄弟的好大哥吧。  盛初时却不以为然,犹犹豫豫地试探着问他:“是因为二哥的事……你才这么说的吗?”  盛长青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着前方专心开着车,许久之后,盛初时仿佛听到了一声轻叹,声音太轻了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信思嘉说的话吗?”  盛初时一怔,指尖下意识地掐进了手心里,神色尴尬地含糊回答:“我不知道……应该是思嘉姐搞错了吧……”  “我真的没有做过。”  盛初时诧异转过头去看他,盛长青依旧看着前方,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泛着点点亮光,似有盛初时看不懂的情绪在其中流转而过。  盛初时心情复杂,盛长青今天这样实在太过反常了,竟然主动说起了原本以为他会忌讳的事情而且再一次强调不是他做的,他是要说给谁听?庄晏吗?就算庄晏相信了又能怎样?  “……那你觉得二哥出事真的就只是意外吗?”  盛长青的眸色似乎更沉了一些,低声呢喃:“是我的错。”  盛初时皱眉:“……我不懂。”  盛长青摇了摇头,没有再解释。  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盛初时垂下了眸,暗自思量着盛长青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可惜他们认识二十多年他都没有真正猜透过盛长青的心思,更别提现在了。  冗长的沉默之后盛初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盛长青走的不是回家的路,而是把车开往相反的方向似乎想要出城:“我们去哪里?”  “兜兜风吧。”  车子一路驶向郊区的山路,盛初时渐渐白了脸,他忽然明白过来,盛长青想要去的,似乎就是当时他出事的那个山头。  这一段的盘山公路是城中富二代浪荡公子哥们十分喜欢来飙车的山道,那些整日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们叫嚣着天不怕地不怕疯狂追求着极限的刺激,但当真的有人出事之后其他那一个一个的便都吓傻了彻底偃旗息鼓了,从前每天入夜之后就喧嚣无比的山路如今变得冷冷清清,很长一段路过去都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子形单影只。  其实盛初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外面玩了,自从他爸进过几次医院以后他的心思就收敛了很多,只是那次辛苦做的方案被盛长青驳回之后他有些受了打击,好不容易起来的工作积极性又被打散了,所以那天被人叫出去的时候他才没有多犹豫,也想要去发泄一番,却没想到最后会因此送了命。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盛初时悄悄握紧了拳头,强忍着不适压抑着心中几欲冒头的恐惧,不想让盛长青看出端倪来。最后车子在那个急转弯处停下,盛长青一脚踩下刹车,正前方就是这些天一再在盛初时的噩梦里重复出现的那处山崖。  盛长青推开车门下了车去,走到了山崖边缘处,沉默地看着下面。盛初时好半天才逐渐放松下来,他没有下车,只是透过车窗玻璃朝外看,山崖的边缘那一圈已经装上了护栏并竖起了警示牌,护栏外面有一棵缺了半边的树,光秃秃的残枝看着叫人很不舒服,盛初时想起来当时他似乎是先撞上了这棵树再冲下去的,可惜车度太快一棵树也阻挡不了什么。  远处的天际只剩最后一抹余晖,与夜色逐渐交融,仿佛被黑夜吞噬了一般,看着有些渗人,盛初时暗想着这真不像什么好兆头,更不明白盛长青突然跑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盛长青已经在那一处站了很久,似乎还更往前走了一些,挺拔的背影在这无边夜色中竟显得有些落寞……怎么会?不经意间盛初时又想起那天半夜在家中看到他一个人站在湖边抽烟的样子,他是真的不明白,盛长青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他这个时候走下车去,从后面推一把,毫无防备的盛长青是不是就交代在这里了?盛初时有些恶劣地想着,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确实下了车,而盛长青一听到声音就转回了身。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啊?”盛初时搓了搓手臂,问盛长青,“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好冷。”  虽然已经六月份了,但夜晚的山中还是有些冷的,盛初时穿着一身短袖,刻意表现得夸张一些,想要催促盛长青赶紧离开,他并没有多少心情在这里缅怀过去。  盛长青脱下了身上的西服外套,随手扔给了他,盛初时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还愣了一下,他有些惊讶,这人真的是盛长青吗?他什么时候变这么体贴了?  盛长青没有急着走,靠着车头点了根烟,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山崖的那个方向,盛初时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他抱着盛长青的西服却没有穿,衣服上隐约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很特别,他觉得似乎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夜幕彻底垂下后盛初时终于忍无可忍走到了盛长青身边去,小声问他:“你到底在看什么?”  盛长青看着前方,眼睫微微颤动,烟头那一点明明灭灭的火光映进他的眼里,许久之后,在盛初时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时,盛长青才缓声开口:“今天是他的二七。”  盛初时再次愣住,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今天已经是二七了,但盛长青记得这些又想要做什么?  “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盛初时心下一颤,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盛长青已经识破了自己,不过很快他又冷静下来,面不改色地回答他:“大哥还是别想太多了,人死如灯灭,不如祈祷二哥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嗯,如果真的有下辈子……”  盛长青没有再说下去,用脚碾灭了只剩一点的烟头,双眸里的最后一点亮光似乎也一并沉了下去,转头冲盛初时道:“走吧,回去吧。”第十章  盛初时刚回到家中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他爸的病床前扮孝子跟他爸培养感情,其他几个人来得倒是少,盛长青工作太忙,盛启丰本身就不被盛富康喜欢,盛少安小崽子玩性太重待不住,而压根不在家里住的盛思嘉一个多月就只回来看过盛富康几次,且每次都心不在焉说不到几句话就走了。  盛富康有精神的时候会跟盛初时唠叨,说他这些个儿女没一个让他省心的,说他辛苦奋斗一辈子到头来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又说剩下的这几个还在没完没了地你争我抢都惦记着他的那点遗产,盛初时每次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他爸或许根本不需要他的安慰,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而安静老实小心翼翼又跟这个家里谁都不沾边的庄晏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也因此盛初时发现他爸是真的没有怀疑过盛长青,或者说他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儿女,他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迫切想要家庭和睦哪怕只是一个假象,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想再花费精力去寻求真相,这种心理盛初时其实能理解,但作为受害者的他来说,却不能接受。  盛夏的午后盛初时有些昏昏欲睡,伺候完盛富康吃完药睡下,他打着哈欠也正打算回房间去睡一觉,有人推门进来,是盛长青和盛富康的家庭医生,王医生是来给盛富康做例行检查的,盛初时小声告诉他:“爸已经睡下了,要不你去楼下等一会儿等他睡醒了再做检查吧。”  “没关系,扶我起来吧。”  盛富康听到声音就已经醒了,低咳了两声,搭着盛初时的手想要坐起来,盛初时赶紧扶住他,盛长青走上前来帮忙,盛初时看了他一眼,盛长青似乎无所觉,他们一起扶着盛富康坐起了身。  盛富康的身体还是老样子,一番检查后王医生说除了血压又高了一点其他都还好,盛初时稍稍放下心来,倒了杯水给盛富康。  王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盛初时和盛长青认真听着仔细记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这一次进来的却是盛思嘉。  看到盛长青,盛思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她大概也没想到这个点回家会跟盛长青碰上,今天虽然是周六,但白天盛长青一贯是不在家的,偏偏今天是个例外。  “来了就进来坐,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盛富康说着又咳了几声,盛初时给他轻轻拍背,盛思嘉犹豫之后走了过来,小声问候盛富康:“爸你好些了吗?”  “你少在外面瞎混搬回家来住安安分分把书念完,少气我我还能多活几年。”  “爸!”盛思嘉委屈地喊出声,用力咬住了唇,“我怎么了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还要继续闹下去搅得家无宁日到什么时候去?”  盛思嘉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爸你觉得我是搅事精吗?我哥死得不明不白我想查清楚真相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护着这个人他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盛思嘉抬手指向盛长青,不服气地质问盛富康,盛富康气得不停地咳嗽,盛初时手忙脚乱地给他拍背,王医生在一旁劝:“思嘉小姐您少说几句吧,先生他不能动气……”  “出去。”  盛长青冷声开口,不容置喙。盛思嘉狠狠瞪向他,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将盛长青给撕了,盛长青不为所动,再次重复:“出去。”  盛思嘉冷笑了一声,转身摔门而去。  盛初时有些担忧,犹豫再三试探着问盛富康:“要不我去劝劝思嘉姐吧?”  盛富康拍了拍他的手背,算是同意了。  盛思嘉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似乎想要彻底搬出这个叫她寒了心的家,卫雪柔假惺惺地拦了一番就随便她了,带着儿子出门去参加阔太太们的聚会去了,盛初时下来时盛思嘉已经把行李箱都搬进了车里,正准备离开。  “思嘉姐。”盛初时叫住她,心下无奈,自己倒反过来要叫这个臭丫头姐姐了。  盛思嘉冷冷扫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盛初时将手里的一盒点心递过去:“刚才听人说你中午就回来了一直没吃饭,这盒点心你拿去吧,我早上买的,还很新鲜,可以填填肚子。”  原本不屑一顾的盛思嘉在视线触及到点心盒上的包装纸时微怔了一下,犹犹豫豫地把东西接了过去,沉默片刻,她问盛初时:“你怎么会买这个?”  盛初时笑了笑:“这个还挺好吃的,我以前就喜欢。”  这是城中一家老字号点心铺子里卖的点心,小时候他们妈妈时常会给他们买,但因为担心他们会吃坏牙齿从来不让他们多吃,好多次他和盛思嘉都能为了抢一块点心打起来,长大以后能自己去买了他们却又都没了那个心思,他们的妈妈也早就已经不在了。从小到大他们什么锦衣玉食没有尝过,只是记忆中的味道终究是不一样的。  盛思嘉低着头怔怔看着手里的点心盒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盛初时心下一声轻叹,低声安慰她:“爸也不是真的生你的气,二哥去世以后他身体差了很多,很多事情都有心无力,他也不想的。”  盛思嘉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我确实不懂,不过我想如果你真的觉得二哥的事情另有内情,那更应该谨慎一些,别总是这么冲动,为了你自己好,只有你好好的以后才能有机会真正帮到二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盛初时眨了眨眼睛,盛思嘉嗤道:“原来你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蠢。”  盛初时装傻:“我才刚回到这个家,真的什么都不懂。”  盛思嘉嘴角微撇,脸色总算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最后给盛初时丢下句“你进了这个家的门,迟早什么都会懂,自己好自为之吧”,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里,一脚油门踩下扬长而去。  送走了盛思嘉,盛初时转身,盛长青就站在身后:“你刚才给了她什么?”  “大哥你看到了啊,一盒点心,我那里还有,你要吃吗?”  盛初时回房间里把剩下那盒点心也拿了下来,打开盒盖送到盛长青面前,笑了一下:“这种点心很好吃的,试试呗?”  他知道盛长青对这个不感冒,小时候他妈妈买回来的点心盛长青从来都不碰。  盛长青看着他,目光沉沉:“这什么时候买的?”  “早上,我去祭拜我妈妈,回来的时候顺路去买的。”盛初时没有说谎,他确实又去看了他妈妈,也顺便去看了看庄晏的母亲,卫雪柔已经给她迁了坟,他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该做的理应当去做。  盛长青没有再问,叫人泡了茶来,出乎盛初时的意料,原以为他不会吃,他却就着茶水一口点心一口茶地认真品尝了起来。  盛初时:“……”  在这有些诡异的气氛中,盛初时也默默吃起了东西,很难得的,他们也会有这样心平气和坐在一块吃下午茶的时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邱闵带笑的声音略显突兀地从身后插了进来:“你们在吃什么呢?怎么不叫我一起?”第十一章  邱闵往盛初时身边一坐,目光在盛初时和盛长青之间转了一圈,盛初时把点心盒推到他面前:“我早上买的,你尝尝吧。”  邱闵看了一眼那包装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问盛初时:“你喜欢吃这个?那你和初时口味还挺像,他也喜欢这家店的点心。”  “二哥也喜欢这个啊?那还挺巧的……”  “可不是嘛。”  盛长青站起身,和盛初时道了一声谢,上了楼去。  邱闵捻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眯着眼睛感叹道:“我是真没想到长青哥也会坐下来陪你吃茶点,除了舅舅他以前可从来不给任何人这个面子。”  盛初时装傻:“真的吗?我看大哥也没那么难相处吧。”  邱闵瞥了他一眼:“那是你的错觉。”  盛初时呵呵一笑,盛长青对庄晏确实有一点特别,不说他这个当事人,连旁观者都感觉出来了,那就证明不是他的错觉,只是……为什么?  这一段时间盛初时每天都在跟着家里的司机学开车,他不得不装得像个初学者一样一步一步从头开始学,说起来他对开车确实有了一些心理阴影,那个夜晚刹车失灵冲下山崖的那一幕无数次在噩梦中重复出现多少都让他心有余悸,所以让他学他也学得心甘情愿,并没有觉得每天练两个小时是在浪费时间。  吃完点心之后又到了练车的点,司机已经把车子开到了别墅大门口来,盛初时坐进驾驶座里,刚准备出发,有人来敲副驾驶座的车窗玻璃,竟然是盛长青。  盛长青冲司机示意:“你下来,我来带他。”  司机立马下了车把位置让给了盛长青,盛初时看着盛长青坐进副驾驶座,一时间有些无言。  盛长青转头提醒他:“走吧。”  “你带我?”  “有问题吗?”  “……没有。”  盛初时发动了车子,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他对自己是不是有点热情过了头?  盛初时没有把车开太远,就在家附近的路上转悠,这一片都是富人区的别墅,环境幽静路上车也不多,盛长青偶尔才会开口提点盛初时一句,大部分的时间都很沉默,他们就这么漫无目的不辨方向地开着车,仿佛只是出来兜风一般。  “前面减速往左转,记得打转向灯,不要压线,注意看左边的后视镜,小心后面的车辆。”  盛长青声音温和,似乎很有耐心,盛初时都不好意思再挑他毛病了,老老实实地按着他说的做,转过弯之后忍不住笑问他:“大哥你其实挺热心一人嘛,为什么他们都说你不好相处?”  “你觉得呢?”盛长青偏头看向他,黑沉沉的双瞳里闪动着叫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盛初时微怔,移开了目光:“我觉得你还挺好。”  可惜都是假的,这样的好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心在里头,而且你只对庄晏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这样,对盛初时,哪怕凶手不是你,你也从来没有这样善解人意过。  盛长青敛了神色,岔开话题:“前面路口有摄像头,你超速了,开慢一点。”  半个小时后盛初时把车停在了路边,去街边的冷饮店买了两根冰棍来,拆了一根叼进嘴里,另一根笑嘻嘻地递到盛长青面前:“请你的。”  盛长青微蹙起眉,犹豫之后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其实刚才思嘉姐离开的时候跟我说让我小心你,别傻乎乎地被你骗了。”  盛长青正在拆冰棍包装纸的手顿了住,抬眸看向盛初时,盛初时摸了一下鼻子,略显紧张地问他:“我说错话了?”  “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不知道啊……我真觉得大哥你挺好的,但思嘉姐也不像信口开河的人,我刚回到这个家,真的不知道该相信你们谁。”  盛长青摇头:“她说的其实没错,在这个家里确实需要小心谨慎,对任何人都是。”  盛初时试探着问他:“可既然你说你没做过……为什么不试图自证清白呢?”  “没有必要。”  盛初时顿时没了再说下去的欲望,刚才在他去买冰棍的时候收到了私家侦探发来的短信,查了一个多月总算有了一些收获,有问题的却不是他重点让盯着的几个人,而是维修厂一个不起眼的学徒,在他出事之后那人就辞职回了南方老家去,然后没多久就失足坠下山身亡了,当地警方调查结果是雨天路滑发生的意外,只是事情发生得未免太过凑巧了一些。  盛初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盛思嘉打草惊蛇了才让幕后真凶选择了杀人灭口,更不知道现在坐在自己面前淡然说着“没有必要”的盛长青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只是嘴硬而已。  最终那根冰棍融化了盛长青也没有吃,下车丢去了路边的垃圾桶里,盛初时看着,暗道可惜,却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重新上车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盛初时练够了时间便把车子往回开了,快到家时岔路口突然冲出了一条狗来,盛初时吓了一跳,猛地踩下刹车,那狗堪堪从车头前窜过去,他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脑子里一瞬间冒出来的出事那晚的画面,还有那种不受控制的惊慌让盛初时非常的不舒服。  盛长青冷眼看向慢悠悠从路边晃过来的人,目光沉了下去。  盛初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然是盛启丰那个神经病,他手里还牵着条狗,盛初时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差点撞上的可不就是他们家养的藏獒吗?上次送走了一条这还有两条呢,盛启丰什么时候竟然有兴致遛狗了?  盛启丰走到车边停下,盛初时放下车窗,要是换做从前的他肯定已经开口骂人了,但是现在他只能忍着,盛启丰阴森森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又扫了盛长青一眼,面无表情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对盛初时道:“开车小心一点,别变成第二个盛初时。”  妈的!盛初时很怀疑这小子是故意诅咒自己还是意有所指的威胁自己,没等他说什么,盛长青先开了口:“走吧。”  盛启丰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你最好离他远点。”  这句话依旧是对盛初时说的,这个‘他’似乎指的就是他身边的盛长青,盛初时不知道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没有再理他把车开走了。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盛启丰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走远,不由地微微皱眉。第十二章  黑色加长商务车停在盛氏大楼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盛长青带着一众公司高层迎上去,副驾驶座上的刘文涛先下了车,拉开后座车门,第一个下来的却是个面生的少年,除了盛长青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很意外。盛初时抬眸,视线与盛长青的对上又很快错开,他弯下腰,和刘文涛一起小心翼翼地把车里的盛富康扶进轮椅里。  盛初时将手中的薄毯抖开,盖在了盛富康的腿上,小声提醒他:“爸,里面空调开得大,你要是不舒服了就跟我说。”  盛富康轻拍了拍他的手。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就是盛家新认回来的少爷,无数道打量的目光同时落到盛初时的身上,他目不斜视,推着轮椅缓步走进了盛氏大楼里。  今天是盛氏的董事会,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出现在公司的董事长盛富康终于露面了,虽然还坐着轮椅精神不济,但至少告诉了所有人一个讯息,他还能管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该收收心思了。  盛初时是盛富康特地带来的,他爸并没有把他介绍给公司高层的意思,但带着他出现便是让大家知道盛家还有他这么个人,他如今已经改了姓,从庄晏到盛晏,是名正言顺的盛家少爷,同样有继承权的。  把盛富康送进会议室安顿好,盛初时便被人带去了外面休息,出门之前他看了一眼坐在盛富康左手边的盛长青,盛长青正在翻阅手里的文件资料,他旁边坐着的便是严欢。  严欢三十出头,相貌普通但长得很精神,他能力出众,一直颇受盛富康看重,在公司地位超然。似乎是察觉到了盛初时的目光,严欢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盛初时垂眸,跟在盛富康的漂亮女秘书身后离开。  严欢凑近盛长青,小声问他:“你这个新弟弟挺讨董事长的欢心啊?”  盛长青翻过一页文件,冷淡回答:“你别多事。”  走出会议室,盛初时嘴角微撇,他看不顺眼这个严欢,这人自诩“皇亲国戚”在公司里行事一贯嚣张,从前他们之间就起过好几次冲突,更别说自己的死他嫌疑还很大,可惜私家侦探只查到他和维修厂老板是同学关系,甚至盛长青也和那位老板交情匪浅,但这些又都算不上确实的证据。  盛初时被带去了盛富康的办公室,秘书小姐给他拿了一堆饮料零食来,笑盈盈地让他自便,盛初时顺口问她:“姐姐,我大哥不是还有个姓方的助理吗?之前他还去家里给大哥送过东西,今天怎么没看到他?我还有事情要跟他请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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