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六说的也有道理,十二个时辰就是24小时,人就这么跪在泥土上铁定要出问题,到时候缓一缓,让他中间歇一歇或者垫个垫子之类的松快一下,也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冷得厉害…… 薄悦就是在第六个小时的时候到的。 这会儿他墓里面已经挤满了邻居了——毕竟开了个盗洞,人家想进来就进了,再加上都是几百年的邻居,进来也没什么。 毕竟关系好,棺材都能借给人家躺两天。 说起来也是蛮奇怪的,明明地府的生活要更优越,但是这一个小区(这一片山)只有他一个人选择在地府过日子,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办理了长时间签证,留在人间,这会儿除了已经去投胎的,还真有不少老面孔。 “薄地主,你回来了啊!”埋在隔壁山腰上的老田揣着手,努了努嘴唇,示意他看里头并排跪着的两个人说:“喏,就是这两个,左边那个之前还差点把你的棺材都给烧没了。” 家在山顶上的老刘也道:“我看右边那个挺讲义气的……哦对,老薄啊,他们把从你家偷的东西都还回来了,那玉佩你不是还挺喜欢的吗?” 还有七八个邻居七嘴八舌的在那儿讨论,其实盗墓这个事情主要是看个人的。大家活得都挺久,心态也逐渐平和。有些人比较宽容大度,只要进来的盗墓贼不是特别丧心病狂把人骨头都给扬了,拿两件东西回去糊口就拿,反正死人也用不上。 有些人就比较镏铢必较,谁拿了他一个铜板都能追到人天涯海角——不过这种人比较少见,这种暴脾气的比较容易成厉鬼,不当厉鬼也容易在出门寻仇的时候被各种大师强行‘投胎’。 薄悦拱手和各位邻居打了招呼,打量着两个人,老田说:“已经跪了六个小时了吧?我听他们说好像是被个先生指点过了,啧啧……有什么用哦,就算老薄你不跟他计较,左边那个也活不长了,右边那个也快了!” 老刘也说:“你快去看看你的棺材吧!这火我看得玄,八成你尸体不太好了。” “是这个理。”薄悦点了点头,走上前看了一眼自己的棺材,他当年枉死后是受过他的好的木匠将存货拿出来替他做的棺材,木料不算是珍贵,但是做工却很仔细,平时棺材刷上个七八层漆料就差不多了,这一道棺材却整整刷了七十二道,故而几百年过去了,这棺材看着还有几分模样。 后面他子孙出息了,将他重新安葬了一回,又放入了不少陪葬品,这棺材却没有换,无他,做工实在是难得。 然而这会儿棺材的一角已经被熏黑了,还破了一个洞,他钻进棺材看了两眼,发现自己的干尸腿被燎了,顿时怒从心头起,墓穴内阴风大作,薄悦也没想太多,抄起一根树枝就朝左边那人身上打去! 老六跪着跪着都快睡着了,突然惨叫了一声:“哎呦——!谁打我!” 老杨不明所以,睁开眼睛来看,却见老六已经俯下身去,像条狗一样的趴在了地上,又听他惨叫道:“啊——娘哎!谁在打我!” 老杨见状,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喝道:“忍着!受着!给人道歉!快!” 老六惨叫着,只觉得像是有人拿鞭子在抽他一样,他双手实在是支撑不住了,蒙头倒在了地上,他惨叫着:“爷爷饶了我吧!饶了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快叫!”老杨则是催促着,一边掐了一把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从背包里又掏出了一把香火纸钱,就地点了,边磕头边认错:“我这小兄弟入行不久,不懂规矩,惹怒了爷爷,还望爷爷饶他一条狗命,以后四时八节,我们都给爷爷上供奉!绝不敢忘!” “豁。”老田拢着手道:“还挺懂规矩啊!” 薄悦冷哼了一声,将树枝扔了,他就往自己棺材上一坐,一脚就踩在了那趴在地上的人的背上:“懂有什么用?!把我棺材都给燎了,我就是杀了他们到了地府打官司也是我有理!” “哎哎哎,别介儿啊!”邻居们纷纷劝道:“你这会儿杀他损功德,你有理归你有理,但是下头法律不是这么说的,为了两个小畜生毁功德不值当,你不是再过十年就要去投胎了吗?小心摇成个癞头蛤蟆。” “就是!犯不上啊!” 薄悦也是被气昏了头,老六被他踩得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薄悦才把脚给收了回去:“就算不能杀,但是还是要让他们吃点报应的!不然我这口气下不去!” “这容易,他们说要跪24小时呢,他们要是跪完了就让他们走呗,要是跪不完,咱们就让他们跪完!”有邻居提议道。 薄悦想了想,泥土地上跪24小时那确实是比较痛苦的一件事了,腿八成得废了,毕竟东西也还回来了,就这么着吧。他点了点头:“那行吧,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瞬间有人举手:“打麻将不?我有三幅,刚好我们凑个三桌!” “成!” “没问题来就来!” 薄悦:“OKOK!” …… 等到老杨和老六互相搀扶着从墓里出来的时候,只觉得人精神一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下面跪的时间太久了搞出了点什么心理毛病,总觉得听见有人在哗啦啦的搓麻将,热闹的仿佛在老年活动室里一样。 哪怕现在出来了,还隐隐约约能听见。 “——碰!” “胡了!清一色!给钱给钱!” …… *** 南时这会儿正在和过杏仙聊视频:“你明天有空不?有空咱们出去浪啊!” 过杏仙一副‘啊我死了’的表情:“谢邀,不约,我明天想睡到自然醒。” “你这不是屁话?”南时想了想,又说:“算了,你知道哪里比较适合老年人玩么?我把我阿婆接上来了,我平时也不怎么出门,不知道哪里好玩。” 今天白天带着老太太去逛了步行街,顺道看了下他的店铺,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又在街上胡吃海塞了一通小吃,连带着南时晚饭也没吃几口——太撑了。 明天他带老太太去哪玩呢? 过年期间好多店铺都不开张,有些尴尬。 过杏仙道:“我也不清楚啊……要不带你阿婆到横塘老街那边去,我妈说那边可以喂鲤鱼喂鸽子。” “也行。” “没事我挂了。”过杏仙嗦了一口饮料:“今天忙死我了,家里来了好多人,我又不好不见客,我脸都快笑僵了。” “别啊!”南时从抽屉里摸出了给过杏仙准备的古玉,往镜头前晃了晃:“我给你一个机会,请我吃饭,包你血赚不亏!” 过杏仙一下子就直起了身体:“……?卧槽!你再给我看看!” “想看吗?”南时嘿嘿一笑:“就不给你看。” “……!好的没问题,爸爸你想吃什么?火锅还是烧烤?不管了,都行,你说地方,我半小时内到!”过杏仙立刻起身,抓起了钥匙就往外面冲,南时家的古玉哎!他差不多清楚他师兄大概就是千年前的人物,这随便掏个古玉出来都够上国家宝藏了!这不冲还是人吗?! 南时思索了一下:“就那个我们上学的时候经常去的烧烤摊吧!我昨天经过的时候发现还开门!” “OKOK!”过杏仙啪叽一下挂了电话就上了车。 南时和家里打了个招呼,照例带上了倾影和晴岚出门了。 烧烤摊恰好就是在过杏仙和南时家的正中间,两人几乎差不多时间就都到了,过杏仙拉着南时往一个半遮挡的卡座里坐下,眼睛一闭特别豪迈的说:“第一页一样来个三十串!再来两盘蒜蓉龙虾!生蚝扇贝一样十个!” “好嘞!”店家大声地应了一声,忙活去了。 今天是年初四的晚上,出来吃宵夜的人却还真不少,南时他们进来刚好是最后两个桌了,其他地方都坐满了,到处都弥漫着孜然和辣椒的香气。 过杏仙搓了搓手:“快,让我看看!!” 南时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了个报纸包出来放在过杏仙手里:“喏……平时没事就揣在身上吧,我特意给你选了个管用的,可以压一压。” 过杏仙眼睛发亮,迫不及待的拆开了纸包,嘴里含糊的应了两声,一听就知道非常敷衍,注意力已经被完全被古玉吸引走了。 南时见怪不怪,扭头吩咐倾影和晴岚出去现身进来一道吃饭,刚摸出手机就看见李文柏发来的短信:【老杨回来了,人没事,多谢你了。】 【没事。】南时随意的戳了两个字回了过去,下方还有一条短信,是邹进发来的,内容非常简单粗暴:【银行卡号!发!】 南时没想收他的钱,毕竟邹进已经给过一千块钱了,邹进那么点小事,有这么点钱拿去做慈善足够了:【钱之前不是给过我了吗?不用再给了。】 邹进:【???南时你这样做生意不会赔本吗?】 南时贱兮兮的回答道:【毕竟有一帮伙计给我打工,饿不死我。[二哈邪魅笑。jpg]】 邹进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回了消息过来,打开一看全是竖中指的表情包。 南时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会儿过杏仙已经做贼似地把古玉收回了自己口袋里——还是羽绒服内侧胸口的口袋,挤眉弄眼的对南时道:“这份情兄弟记着了!” “儿子,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爸爸还是爱你的。”南时宠溺一笑,紧接着就被过杏仙用手臂把脖子给锁了:“咳咳……松开松开!你信不信我现在报警你一个抢劫杀人的罪名跑都跑不掉?!” “噫。”过杏仙挑眉道:“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管你的!” 正当此时,晴岚和倾影进来了,见南时一副立刻要被勒死的模样,眼皮子一跳,但到底没有动手阻止:“咳咳,少爷。” 过杏仙尴尬的把手放下了。 南时拍案狂笑。 很快烧烤就上来了,几人也没心情吹比说话了,先埋头苦吃了一顿,等到筷子筒里的签子堆了一把,这才放缓了速度,过杏仙戴上了手套正准备搞两个小龙虾,突然‘唉?’了一声,暗搓搓的推了推南时:“你听隔壁在说啥?” 南时侧耳听了听,烧烤店里有点喧闹,听得不是很清楚,反倒是倾影低声说:“是个熟人呢。” 过杏仙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很奇异了起来:“啥,你还认识这样的?小心哪天就被送监狱豪华十年游哦。” 隔壁可能是喝嗨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别说,那个先生还真的神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他是个江湖骗子,还想把他打一顿,等到我跪到第六个小时,你猜怎么着!居然有人来打我!” “还是我哥好,他帮我烧纸钱又是磕头的,才慢慢不打我了。” 那头有人答道:“这么玄乎啊?那个先生怎么收费的啊?我也想问问。” 另一人嗤笑了一声:“两百万!你有吗?!” “这么贵啊?!你不是被人骗了吧?!”那人惊叫了一声:“六哥,不是我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先生就是来坑你的呢?我老家有个说法,拿了人的东西就是要走得越远越好,他还让你回去给人道歉,你想想啊,万一人气上头直接把你弄死了可怎么整?这不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吗?!” “他还说什么谁叫你起来都别起……你听见有人叫你起来了吗?” “……没有!”对方沉默了一下:“操!你这么说还真是!我要是不回去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还害得我大哥和我差点把膝盖都给废了!” 还真是熟人啊——就是前两天那个老六。 “妈了个*!明天我就去找那个什么狗屁先生!这钱我非要讨回去不可!我大哥听了他的话,说以后都不让我干这个,那我以后怎么过日子!” “可别啊!不做这一行,难道低头顺眼的给人去打工啊?!搬砖头又苦又累的,一个月到头也就万把块钱!你看兄弟我,还是六哥你这行当舒服啊!” “谁说不是呢!下次我就带你一起!” 南时笑得越发温和,所谓好言不劝该死的鬼,他顺手从筷子筒里捞了六根竹签出来,随意的算了一卦。 老六这一劫虽然过了,但是他之前也有言,过了这一劫,还有下一劫,刚好老杨给的那笔钱,他白天才给了周管家呢,现在要回来也还来得及。这笔钱本来就是拿来抵他们的灾的,老杨自己再出钱,那就是抵下一个灾,只要双方有一样不完满,老六的劫数就还在。 过杏仙皱眉:“你认识啊?” “认识。”南时动了一动竹签,将它们收了起来,放回了筷子筒内。 过杏仙看着南时这副做派,感觉有点毛毛的:“我怎么感觉你在想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南时一手支颐:“怎么会呢!我可是遵纪守法好青年。” 过杏仙神色古怪:“……我有点想吐,吃饭的时候能不能搞得这么花里胡哨的?” 南时:“爬!” 池幽说过帮与不帮,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不必思索太多。 这一卦,卦象为泽水困。 只要他轻轻一推,便成了。 南时起身,掀了半垂的帘子出去了,去前台交了一瓶冰椰奶,回来的时候状似不经意间的撩开了隔壁的帘幕。 老六看着笑意莹然于眉眼之间的南时,猛地一拍桌子:“好啊!没想到你还送上门来了——!”第91章 南时自然不会和他立刻就打起来,对方膝盖刚受了伤,想要冲上来也是有点难度的,他便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巧啊,走错门了。” “巧你妈!”老六蹿了起来,紧接着就因为膝盖受伤而又跌回了座上,被这伤痛一刺,他脸上嫌恶之色愈发浓重起来,指着南时的鼻子道:“南先生是吧!哈……!爸爸还想找你算账呢!是巧!” 南时提着椰奶,面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惊异:“找我算什么账?我不叫你跪下谢我已经是很给李哥面子了。” “你娘的狗屁!”老六骂了一句,对着对桌的人道:“这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先生,哥几个帮个忙!回头讨回了钱我给你们发红包!” 他对桌原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这两人光坐着就比普通人要高半个头,两人挤一条长凳,将长凳占得满满当当的,一看就知道是干体力活出身。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老六,起身对着南时说:“听见六哥的话没有?赶紧的,看你这个小身板,别逼我们动手啊!你把钱退了,再给六哥倒两杯酒赔个礼,这事儿就算是结束了!” “哼!”老六嗤笑了一声,只听他阴阳怪气的说:“这哪能啊!南先生之前是怎么让我大哥赔礼道歉的,您照样来一套,再陪我点医药费,我就不计较了!” 这一声让南时尤为觉得不舒服,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他发现他不是很爱听人用这种音调发出类似的音节,这样的声音,他向来只听池幽发出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南时无端的就想起了池幽,再下来便是打心眼里浮出一行字:他也配? 这样的混混也配和他师兄相提并论? 南时拧开了瓶盖,直接将一瓶带着冰渣子的椰奶当头给人浇了下去:“你也配这么和我说话?” 那几人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南时敢直接动手。 过杏仙方听到什么‘倒酒赔礼’就已经出来了,看见南时如此行事都有些惊呆了:“南小时?” “嗯?”南时侧过脸来看过杏仙,眼神冰冷而平静,一下子就与平日里的模样拉开了极大的差距,过杏仙一怔,便连忙上前拉住了南时的胳膊:“你干什么呢你!怎么还跟人杠上了?” 南时微微一思索,微笑道:“我乐意。” 那几人反应过来,嘴里骂着娘了就要上来拉扯南时,南时带着过杏仙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对方的拳头,顺手把一旁的桌子上的餐盘给拂到了地上,只听见一阵叮铃哐啷,整个店里头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过杏仙常年健身,中间跟健身房的大哥还学过几招,真不怕这么两个大汉,见他们要冲上来,便扯着一个人的胳膊就来了个过肩摔,这一下子就更不了得了,店里的食客也坐不住了,连忙后退散到了一旁,生怕殃及池鱼。 南时也不会全靠过杏仙,他的招式更阴狠一些,他体力不行,所以家里都是往如何能一招制敌上方向上教的,怎么才能最快的制服对方,用最小的力气造成最大的伤害,南时学得可溜。 这会儿倾影和晴岚不方便动手,她们也知道就这么几个人想要给南时造成伤害有点困难,南时一向是知情识趣,真的需要帮助从不吝啬开口。 南时一手错过对方殴来的拳头,五指一扣就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脚下毫不犹豫的踢向了对方的膝盖之下——小腿骨也叫当面骨,这里皮肉极薄,没有什么脂肪掩盖,只要卯足了力气往上踢,就极易骨折。① 果不其然对方惨叫了一声,南时顺势将对方的手腕往反方向一折,随即一推将对方推了出去。老六想要上来帮忙,自己腿脚没好站不住,只能靠砸酒瓶子这种暗器来助攻。 一时间酒瓶与竹签齐飞,惨叫和喝骂并茂。 一个深青色的酒瓶带着小半瓶没有喝完的啤酒飞向了南时,南时神之又神的侧脸避开了,顺手一捞将酒瓶子捞在了掌中,往一旁的桌上一敲,酒瓶炸裂开来,露出了锋锐的玻璃片,反手掷向了老六。 老六连忙一撑桌子逼了开来,那酒瓶贴着他的脸颊直直地插入了身后的墙壁中,他再一回头,就看见一根尖锐的竹签头对着他的眼球,再进一分就能扎进来了。 南时手持竹签,微笑着说:“你再动试试?” 老六满头都是冷汗,他坐在原地看得可太清楚了,这个看似斯文瘦弱的先生就像是知道谁会从哪里出拳哪里又会飞来酒瓶一样,每一次都是恰到好处的避了开来,明明有一个人专门盯着他,却还是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自己面前。 “那什么,南先生……误会……”老六吞了口口水,屈辱的道。 一时间场面上人都停了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有胆小的旁观者都惊叫出了声。 “误会?”南时平淡的说:“那很好。” 他手里那根竹签子作势就要刺下去,突然就听后面有人大喝道:“干什么呢!不准打架!都停手!警察——!” 有几个人冲进了店门口,说来也巧,这是一群刑警,哥几个下了班打算一起吃顿饭,结果刚在门外的散桌上坐下,就听见里头一片喧哗,老板哆哆嗦嗦的想要报警,说里面要杀人了! 这还等什么?上啊! 南时见想等的人到了,便也撒了手,规规矩矩的将竹签插回了筷子筒里,举手报告:“警察!他们敲诈勒索!故意闹事!” 过杏仙喘着气在一旁说:“对啊!我们就坐在他们隔壁,听他们说什么吃完了饭要干一票!要跟着我们出来打劫!” 倾影和晴岚——没有户口,这事儿到了派出所就一定会要报身份证,两人没有,故而想要添油加火都只能憋屈的忍下了。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外貌真的非常占优势,光南时和过杏仙往那儿一站就觉得两人是家底殷实教育优秀刚毕业的三好青年,和另外凶神恶煞的三人成了明显的对比,几个刑警下意识的就偏向了南时和过杏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