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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老太太没说话,八成是在想这小伙子的嘴够缺德的,还不清楚情况呢就张口咒人家死了,要是不凑巧非得给人打一顿不可。  南时连忙道:“走吧,时间也蛮晚了,到我店里去拿钱吧。”  他说罢就把石头搬了回去,有模有样的叠了起来,又把纸箱抱了,一副乖巧等待的模样。  老太太点了点头,跟着南时回了店,南时拿了钱还放在点钞机上数了两遍,这才交给了对方,又送老太太回家。  这一路上,南时还在想怎么和人搭上话呢,结果他叭叭了不少话,老太太要么就是胡乱应了一声算是听见了,要么就干脆不答话,搞得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这路不长,南时很快就把人送到了家门口,见人家要关门进去了,南时连忙道:“我家里先人比较多,您看要是方便,我就再订个五千块钱的元宝,就按您给的价就行了。”  老太太想了想说:“五千块钱太多了,来不及。”  “那您做多少我要多少。”南时补充了一句:“现金付款。”  “可以。”老太太应了,正想要关门进去,却见南时用手将门抵住了。  南时实在是没招了,干脆直接说:“有人托我传您一句话,有一样东西在您家五斗橱的最右边的抽屉里,还有刚刚那件东西,也让您拿着去卖了,该看病吃药的还是得看病吃药,该省得地方要省,不该省的就别省。”  “你什么意思?谁叫你传的话?”  老爷子在一旁有些激动的说:“劳先生再说一句!还有那个不肖子孙,要他作甚?要我说回头咱就去签个捐赠协议,等过去了就把房子给捐了,一毛钱都不给他!”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连拳头都挥了起来,咚得一声拍在了门板上,连眼珠子都开始发红。  晴岚在旁边用纸伞虚虚一拦:“还请先生冷静。”  老太太被这莫名而来的一声吓了一跳,她似是被唬住了,看向南时,南时也没料到这老爷子还真能拍响门:“还有句话,让您把房子给捐了,一毛钱都不留给不肖子孙。”  他连忙又补了一句:“这话不是我说的,谁说的您自己心里有点底就行了,别多问,问了我也不好说。天晚了,我先走了,回头您叠好纸钱来南辰阁找我就行了。”  说罢,南时连忙跑了,留下了一脸神色莫名的老太太。  老爷子自然也没跟上,晴岚见他跑得跟做了贼似地,不禁笑道:“少爷,您明明是在做好事,怎么跟做了坏事似地?”  南时跑过了转弯口才停了下来,他有点喘:“……这不是第一次做嘛!业务不熟练,以后就好了!”  不,具体来说这应该是和社会性死亡的感觉差不多。  晴岚摇了摇头:“奴婢说句逾越的话,少爷就不该答应下来。”  南时撇了撇嘴:“那不然呢?人家都求到我门口了……算了算了,以后这种事我就不接了。”  晴岚没吱声,转而将伞举了起来,掩过了南时的头顶:“您的伞忘记了,要回去拿么?”  “……”南时脚步一顿,叹了口气,认命的调头回去拿伞去了。  ***  是夜,老宅灯火通明。  南时刚到家就被请去了池幽的院子,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进门就看见他师兄把玩着一个银锭子,甚至还嘴贱的来了一句:“豁,师兄这是哪来的?好大一个银锭子。”  “你不知道?”池幽反问道,顺手将银锭子递了过去。  南时想要接,却捏着了一团空气:“……?”  等等,这不是他白天给他师兄烧的那个吧?  池幽微微一笑:“阿南,今日的书你背好了么?你昨夜答应我今天定然能背好……”  南时唰得一下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外跑:“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讲好一周考一次,昨天考过了!下周再说!师兄我先回去了我们明天见晚安!”  南时刚跑到门口,两扇雕花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南时一回头,就见池幽姿态优雅地用银签子拨弄了一下熏香:“你再跑试试?”  “师兄,有话好说!我给您烧点钱花您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我没有不高兴,我高兴得很。”池幽轻笑道:“不过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上一课……待你学通了,以后回家前可以给自己卜一卦,看看今天适不适合回家。”  “……”第12章  “山泽损,元吉。”几枚铜板自龟甲中落了下来,在桌上形成了三正三反的卦象,根据落下的爻变顺序,正是山泽损卦,是元吉,也就是所谓的上上大吉。  易经中只有两卦可以称之为元吉,一卦为山泽损,一卦为火风鼎。  这两卦用白话解释一下含义就是:大吉大利,干啥啥顺,做啥啥成,您老牛逼,今晚吃鸡!就是您今晚打到一半网线被拔,都有大佬(朋友相助)带您躺赢,您还是MVP(全场最佳)。①  南时不信邪,将铜钱装入龟甲,再试一回,果然,是火风鼎。  南时真就忍不住口吐芬芳了,就靠这两卦,他要是真的信了,绝对以为今天有好事发生。大概就是他高高兴兴回家,他师兄反手来一招醍醐灌顶,将毕生功力一秒传授给他,然后心愿已了,给他个几个亿的宗门资产,挥挥衣袖潇洒投胎去了这个程度的好事。  果然他师兄就是唬他的吧?什么叫做回家算两卦吉凶看看回不回家?  豁,上上大吉——然后回家挨顿打?  江湖上有句话,叫做‘算人不算己’。  也就是说蒙管一先生算别人有多准,算到自己头上大多都是不准的。  南时深以为然,嫌弃的将龟甲拨到了一旁,趴在了桌子上大大的叹了口气。  因为左手被打过了,所以这次打的是左臂,不过还好,白天没啥客人,他临时抱佛脚还真抱出了点效果,考的全会,蒙的全对,就最后抽背上脑子一抽背错了个字,被抽了一下子。  晴岚敲了敲门,带着膏药进了来:“少爷,奴婢为您上药。”  “谢谢。”南时把袖子卷了起来,左臂搁在桌上,头则是埋在了右臂上,点开了今天才更新的新番看了起来。  晴岚非常知情识趣的站在另一边,保持在南时只要不刻意回头就不会看见她的位置,她轻声说:“少爷,可能会有些疼。”  “哦。”南时这话音还没落,就汪得一声惨叫了一声,他左手下意识的往后缩,避开了晴岚手上的玉签子:“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疼?”  “回禀少爷,这是宗门秘药临霜膏,治跌打损伤最为有效。”晴岚回答道。  南时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是,你从哪来的?”  “这原是宗门中常备的,如今许多药材已经绝……”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从我师兄墓里带出来的?”南时打断道,他连连摇头:“我的妈,晴岚不带你这样的,少爷我也没有亏待过你,墓里房里不知道多少年代的玩意儿还能用?药品会过保质期的好不好!”  晴岚刚想解释这是秘法保存的,就听南时说:“我用云南白药喷雾喷一下就行了!既然这么精贵我们省着点用!”  重点根本不是这玩意儿精贵不精贵,有效不有效,重点是它疼啊!  你妈的,要不是南时确认晴岚不会丧心病狂到用火烫他,他都以为被火烧了!  “是,少爷。”晴岚没忍住抿唇一笑,旋身去取了南时自己备的云南白药给他上药——有刚刚那么一丁点儿临霜膏,这点小伤也该好了。  被清爽的云南白药一喷,胳膊上火辣辣的痛瞬间消弭无踪。南时神清气爽得舒了口气,戳着平板道:“对了,我有个事儿要问你。”  晴岚正想要收拾东西出去,闻言便停下了脚步,恭敬的道:“少爷请问。”  南时搓了搓手指,小声问道:“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想问问现在下面物价怎么样啊?我今天给师兄烧得一包元宝,我看着感觉挺多的,但是万一通货膨胀只够买一碗面,那我就很尴尬了。”  “我爹妈爷爷还在下头呢,万一真不值钱那我再烧点?直接烧纸别墅丫头啥的有用吗?”他也不是什么龙傲天,父母去的时候他还小,当时的生活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大致也不算很苦,但也不算是特别宽裕,父母总是忙忙碌碌的在上班。  要是烧纸人纸别墅真的有用的话,他这个不成器的崽也能让父母享受一下——嫩模会所够不上,但是搞两个丫头洗脚捶背的总是可以的。  这还是南时第一次问起‘下面’的事情,晴岚自然是知无不言:“少爷放心,自然是够了的——奴婢无事的时候也了解一下物价,一锭银锭子大概约等于现世三百元的购买力。”  “银锭子也讲究成色,以心意为上佳,只不过这些对于少爷来说不大好分辨,待少爷日后便明白了。”  “至于纸人,此物邪异,容易叫无处可归的孤魂野鬼所侵占,倒时反而不妙,少爷若真是有心,可向山主请教一二。”  “这样啊。”南时遗憾的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去忙吧。”  过段时间再去问问池幽好了,这段时间还是别去撩老虎须须了。  晴岚屈了屈膝,带着东西退了出去,屋子里顿时恢复了一片寂静,只有平板还在咿咿呀呀的放着一只花里胡哨的小蜘蛛的单口相声吃播。  南时趴在桌上看着,眼睛慢慢的垂了下去,香甜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新番播放完毕了,平板自动跳转到了下一个视频开始播放,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反正听着音乐挺诡异的,屋子里的日光灯闪了闪,啪得一下跳掉了。  不大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新嫁娘,一个血红色的喜字高高的挂在她的背后,周围幽暗得不行,只有两盏龙凤蜡烛的火光随着不时而来的风跳动着,让人一看就心底子里发毛。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也不动,也不说话。  南时似乎是被日光灯关掉的声音给惊动了,唔了一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看着面前的平板上诡异的画面,非常嫌弃得啪叽一下把平板扣在了桌子上,伸了个懒腰。  懒腰伸到一半,面前就出现了一位盖着盖头的新娘。  南时有点怂,但是眼睛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晴岚,别吓我好不好?我现在对你有免疫……”  “少爷,您找我?”晴岚应声入内。  南时顿时僵在了原地,他看了看温温柔柔的一身蓝衣的晴岚,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红衣新娘:“……哈?那这是……”  那个‘鬼’字还没说出口,就听新娘语气快速的打断说:“我走错门了,抱歉,当我没来过。”  鬼新娘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又看了看面前这个看似普通的青年,她原本以为这是个普通人,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就顺着门过来看看,结果万万没想到这尼玛是个大佬!  南时:“……”  谢邀,人已被吓傻。  不得不说,居移气养移体,南时和池幽待得时间久了,人也变得矜贵了起来,这样不动不说话平静的望来的时候,还真能唬唬人。  晴岚走到了南时后面,对着鬼新娘微微一笑,大有‘现在就把你办了’的意思在里头。  鬼新娘也不知道是腿软还是怎么的,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盖头都狼狈的掉在了一旁,她指天发誓:“真的,我第一次干这事儿,大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吓人玩了!”  南时:“……?”  鬼新娘是个挺清秀的妹子,微胖,还戴着一副黑木框的眼镜,要不是她一身新娘衣服又涂了个大红唇,真看不出来是个厉鬼。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唰得一下掏出了一张暗红色的证件,上书三个大字:报仇证。  “我有报仇证的!我合法报仇!我就是觉着我对家好像跟您见过面,所以才想要来吓……问一问我对家的行踪!”  南时听到这里,顿觉心旷神怡,连怕都不怕了!  啊,终于有人来找他算报仇对象了!  终于不是什么找阿猫阿狗找钱找东西了!  这可太爽了!  南时轻咳一声,告诉自己要稳住,这逼他装了!  只见他微微抬起一手,轻笑道:“相见就是有缘,姑娘不必害怕……晴岚,备茶。”  晴岚有点诧异的看了南时一眼,低眉敛目的应道:“是,先生。”  她躬身退去,顺手还记得帮南时把灯开了——不开灯她家少爷铁定要怂。  “先生……?”鬼新娘抓了抓裙摆,小心翼翼的问:“您是……?”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南时状似平淡的道,手上却慢慢地拾起了落在一侧的铜钱,一枚一枚的铜钱落在他手里,被叠成了一座山尖儿,又被灌入了龟甲之中,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他暗示得够彻底了吧!  来,妹子!快让我算一算你对家在哪!你也好去报仇雪恨啊!  他不收她钱!  今天开门迎宾免费大放送!——前面的找阿猫阿狗的不算!  妹子扶着门框站了起来,南时示意请她坐下,她犹豫了片刻这才在南时的对面落座。  鬼新娘也觉得自己这个选位挺好——万一一个不对跑路离门也近一点不是吗?  真的,她就不该一时鬼迷心窍想把和对家有关系的都吓一遍的!  这不就撞到人家手上了么?  她看着对面平静温和的青年手中普普通通得宛若菜市场买来的王八剁了吃了留下的龟甲都感觉是那么神异非常,她第一次有了撞墙的冲动。  这就是传说中抓鬼的法器吧!  请问,现在什么道歉方式比较诚恳,才能让大佬不弄死她?  急,在线等。  作者有话要说:  ①:火风鼎卦原文:鼎。元吉,亨。  象曰:木上有火,鼎。君子以正位凝命。  山泽损原文: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享第13章  屋子里静悄悄的。  南时唇畔的微笑都快挂不下去了。  鬼新娘妹子也紧张得飞起,总觉得大佬缓缓下垂的嘴角就是她鬼生的倒计时。  晴岚端了茶进来,茶盏轻轻地摆在两人面前,薄如纸的白瓷盛着半碗碧绿的茶水,从杯壁上就能瞧出一二分不动声色的韵味。  南时端起茶,氤氲的雾气被茶盖悠悠的拨开,连带着香味从中溢了出来,他低头抿了一口,在唇瓣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色——妈的,好苦。  鬼新娘也哆哆嗦嗦的捧起茶盏灌了一口——大佬家的茶好香!有她爹藏着的那几个茶饼的味儿了!  晴岚能被指给南时当大侍女,也是有一两分本事的。她见南时的眼神向她飘来,当即闻弦音而知雅意,微微屈膝:“先生,相见则为有缘,奴婢见这位姑娘神色仓惶,眉目含怨,不禁心生怜惜,还请先生……”  南时听得在心里直点头,想着回头记得给晴岚再烧包纸钱,让她去买个LV包来背。他微微抬起一手,低声道:“晴岚说的对,相见即为有缘,姑娘,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鬼新娘看看南时,又看了看深不可测的晴岚,再看看南时手里那个乌龟壳,觉得自己可能是奇遇了!  她都成了厉鬼了!换在小说里就是女主角!有个把奇遇很正常!  “先生还请教我!”鬼新娘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遭遇,还好已经够惨了,不必再添油加彩:“我就是女大学生,S大的!这不寒假了嘛!回家路上叫人拐了,把我弄到山沟沟里给个病死鬼配阴亲,还好他们找的那个阴阳先生是个赤脚,没叫把我给钉死了,我才能……”  啊这……南时第一个反应是,妈耶,报警了没有?  鬼新娘见这位先生眼露怜悯,嘴皮子一秃噜:“先生不用可怜我,我有仇一般当场就给报了,还没过完头七我报仇证一下来我就把他们给搞定了,现在估摸着在下头蹲大牢受刑呢!”  “我还匿名报了警……对,就上次那个放火烧死两老头老太的那个新闻,就是我干的,现在全兔朝都知道他们家拐卖妇女还弄死小姑娘给自己儿子配阴亲,邻居路过都要对他们家遗址呸一口呢!”鬼新娘说到这里,觉得自己这事儿办得特别漂亮,简直大快人心,不禁露出了一个鬼气森森的笑容。  “现在就差当初拐我的人贩子和那个阴阳先生,这两个可能有点道行,专往大城市里钻,跑得找都找不到,劳先生帮我查一查这个生儿生女都没屁眼的缺德玩意儿在哪,我去收拾了他们也好安心下去等投胎!”  南时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的对着鬼新娘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还是测字吧。”南时屈指叩了叩桌子,晴岚会意从一旁端来了笔墨纸砚,鬼新娘一看就脑壳疼——她书法贼差,就小时候家里给报了培训班学了一阵儿,大部分时间她还闹着没去。  不过这位先生既然说了要写字,她也不敢多有置喙,顾不得自己一手狗爬,尽力写了个歪歪扭扭的‘永’字。  鬼新娘不好意思的说:“有点丑……我之前听有人喊那个人贩子叫‘永哥’,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永’字,随手就写了。”  永字,下面是水,上面一点一横就像是一个人在一块木板上一样。  水为坎卦,坎卦正北。  南时眯了眯眼睛,其实这个字很好解,但是他总觉得这字阴气有点重,让他感觉有点不妙,但现在却不好说。  池幽说过,人不问,就不能说。  他看向了鬼新娘,尽量不动声色的说:“往正北走,见船则是。”  鬼新娘一听,或许是触动了什么,屋子里刮过了一阵阴风,她咬了咬嘴唇,吃吃地笑了起来,方才看着还是个正常的小姑娘,此时一看却再也没有人会认为她还是个‘正常’的人了。  “多谢先生,我这就去,若真想您说的这样,我一定送您一份厚礼。”鬼新娘说完,起身就要离开,南时点了点头,抬头正欲让晴岚送一送她,起手之间却不甚将龟甲拂落在了地上。  铜钱叮铃咚咙的滚了一地。  南时下意识看了看,便是一怔:坎卦,凶。  他看着鬼新娘大红的身影,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抬手道:“姑娘还请稍坐。”  “先生?”鬼新娘步伐一顿,她都知道仇家在哪了,现在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人千刀万剐,哪有什么再等的意思?  没有四柱八字,算易或许不准,南时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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