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院子里?”南时问道。 “嗯。” 南时还想问什么,却觉得手腕叫人触碰了一下,随即手便被包入了一个微凉的掌心中,南时愣了愣,莫名就有些当众偷情的羞赧感,挣扎了两下,叫池幽看了一眼,便又不敢再挣扎了。 清河和倾影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疑惑,却不约而同的放缓了脚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南时,你似乎在惧怕我。”池幽平淡得如同在和南时说今天晚上哪道菜不错又或者是院子里哪朵花长得好一样。 “……也没有?”南时下意识的答道,随即又愣了愣:“是有点一丁点儿。” “我并非无欲无求。”池幽的食指在南时的掌心中碰了碰:“只要你仔细去看,就知道不是无迹可寻。” 南时知道一些事情确实是有那么点苗头,但是实际上这点‘苗头’说是亲情也完全说得通,就比如他现在根本分不清池幽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因为单纯因为他这份心意而可怜他,和他在一起一样。 南时低声道:“师兄,你之前说……阴婚那事儿你是故意的,如果我不去,和我定下婚约的也是你,我去……” “你去了,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池幽淡淡的说:“当时是唬你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南时沉默了一瞬:“你说,我比你预料之中要早……你之前不知道?” 有些话南时之前就想问了,可是和池幽在一起太开心了,他不是很舍得问,他怕问了世界就会揭开美人皮,给他看血淋淋的真相。 “嗯。” “那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么办?” “不如何。”池幽带着他走进了院子,头也不回的吩咐道:“都退下,无召不得靠近。” 一众仆婢立刻停下了脚步,屈膝应喏。 池幽反手关上了大门,带着南时接着往里面走,声音中带着一些南时不知道的从何处来的玩味:“我心悦你就够了。” 下一瞬,南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他的房间怎么有个密室?看样子还一直能往下走? 池幽执着琉璃灯带着南时往下走,他并不需要这个,但是南时需要。 通道很长,除却没有窗外,装潢和上头的住所没有什么两样。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间房间,说是房间其实用别墅形容更恰当一些,这里是南时习惯的现代化装修,空调、电脑、冰箱……南时还眼尖的看见了搁在电脑桌上的闪着灯光的宽带猫。 “这……”南时还想再走进去,却被池幽拉住了手腕,示意他不必再进了。 池幽仍是一副平和的模样:“为你准备的。” “今天的药,若不是发展至今,前些天就该给你喝了。” “……”南时喉结滑动了一下,侧脸去看池幽:“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吧?” 池幽玩味的道:“是。” 南时吞了口口水,这密室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工的,池幽的本事破天去,也不可能让人在几天的功夫里搞出这么一个密室来,毕竟这个范畴是科学,不是玄学。 南时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这不是池幽把他拉入梦境中去了。 “师兄,我还想进去看看。”南时犹豫着说。 “不必下去,有些东西不适合给你看。”池幽淡淡的拒绝了他。 南时反道:“来都来了,真不适合你也不会带我来这儿。” 密室都在他的房间里了,池幽不告诉他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他都知道了,池幽不给他看难道他自己就不会下来了? 池幽默认了下去。 南时的手臂微动,挣开了池幽的手,转而进了里间。里间和他房间一样,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外带一个洗手间,非要说哪里不一样吧……床变成了那种池幽惯用的雕花拔步床。 要说这个床和正常床有什么区别吧——就是床头床尾都增设了几个柜子,床里侧也增加了一排抽屉,南时默默的打开了最内侧的抽屉,看了一溜儿不可描述之物,神情有些木然的坐到了床上。 什么玩意儿? 他没看错吧? 南时刚刚还心存妄想,现在很确定池幽是真的打算给他来个小黑屋的play。 南时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面前的池幽,有些不敢置信的问:“我要是禁足半年,就住到这里?” 池幽在他的发顶触碰了一下,随即揉了揉:“不会,但若你一直拒绝,终有一日会住进这里。” 他顿了顿:“幸好,你当时说了。” 南时明白池幽所说的‘幸好’是什么意思,如果到了他真的住进这里的这一天,他说他喜欢池幽,按照池幽那种多疑多思的狗性子,百分之一千是不会信的。 到时候还不知道要纠结到什么余地呢。 “南时。”池幽微微勾动了嘴角,俯身轻吻了一下他的眉心:“我并非无心无欲,不同流俗,相反,我比你见过的大部分人都要坏上一些。” “正常的师傅对待弟子,不会是给他准备一间暗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回应他的是南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际,将头狠狠地塞进了他的怀里。 南时琢磨了一下,虽说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变态,但是事实上南时看见这个暗室的时候,还是……挺安心的。 ……原来真的不是他一个人啊。 “真好。”南时紧紧地抱着他,有一种巨石终于落地的快感,他喃喃的道:“原来天上是真的会掉馅饼的,还是肉的。” 池幽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就接到了这一句话。 算了,原也没指望南时这张狗嘴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他把玩着南时的发梢,道:“好了,松开。” 南时闻言抱得更紧了一点:“不好,师兄你都打算把我关进来了,我跟你讲我被吓到了,你得补偿我一点。” “怎么补偿?”池幽好整以暇的道:“只是你若是再不放开,今天就不必放开了。” “今天那药我一口都没少喝!明天还能再喝两碗!”南时瞬间撒了手,转而拽住了他的领口,恶狠狠的将他拉了下来,咬上了他的嘴唇。 池幽莞尔,抬手扣住了南时的下巴,不容拒绝的亲吻着他,直到南时眼尾眉梢都泛出了一片粉色,这才松开了他,轻拍着他的背哄道:“好孩子……松开吧。” 南时对应则是将池幽按坐在了床沿,自己则是跪了下来,池幽眉间一动,抬手就将拽他起来,却听南时笑道:“还好……” 池幽顺着南时的目光看了看。 南时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还行,他之前还一直以为池幽是不是凉透了的时间太久了,不会有什么热反应。 这不还是有的嘛! 南时的未尽之语,池幽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却也禁不住轻抚了一下他眼下的红痣:“放肆了。” “我觉得师兄你以后说这句话的机会会有点多。”南时说罢,就开始放肆的行为。 池幽一向都是从容而优雅的,此时好像也不太例外,他轻抚着南时的后颈,低声道:“起来,我要你,不是让你来行此等脔宠之事的。” “……不起。”南时含糊的说了一声:“第一次弄,弄不太好,师兄你原谅则个。” 半晌,池幽微微皱眉,指尖陷入了南时的发间:“行了,起来。” 南时才不听他的,自顾自的抬头咬上了池幽的唇,与他分享了一个腥膻的吻,池幽虽皱眉,却也张口受用了,南时笑道:“普通禁脔可不敢这么干。” 下一刻,他就被池幽提着去了卫生间漱口去了。 “胡闹的东西。”池幽忍不住斥责了一声,连带着他自己也搁那儿漱口。 南时感觉自己好像是有点……那什么了,乖乖巧巧的漱口去了。 他满脸通红,方才硬生生按耐下去的热度一下子就蹿了上来,洗了好几把脸才算是感觉好了些。 不一会儿后两人回了房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要不要上去,反而就在密室里躺下了。 “下巴疼不疼?”池幽伸手揉了揉南时的下巴,仔细瞧了瞧,除了嘴唇有些红润外并没有什么伤处,他吩咐道:“张嘴。” 南时张合了一下嘴,估摸了一下:“……好像是有点酸。” 池幽无奈地替他揉着两颊的关节连接处:“下次不许了。” 南时想了想:“下次我们控制着点时间。” “……” 池幽将他拢在了怀中:“你真是……” 南时闻言做贼心虚的笑了笑,拉着池幽的手叫他摸了摸:“我挺喜欢的,要不师兄……” 接下来他就不想说话了。 毕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南时就是做梦的时候最多也就是亲亲池幽,这么出格的画面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埋在枕头里,晕乎乎的听见池幽问:“舒服了吗?” 如丝般沁凉的长发溢满了他的掌心,南时低声道:“别……” 淡色的液体自池幽的唇边滑落,顺着修长的颈项一路落进了衣襟中,池幽轻笑着来亲他,南时纠结了半晌道:“……刚刚我们是不是白漱口了?” 池幽闻言捏了捏他的嘴唇:“……你还是少开口吧。” 天空中落下了清澈的雨滴,为万物蒙上了一层细碎的纱。 倾影打着伞,迎接从Z市赶回来的晴岚,小声的道:“我看要完,少爷被山主提溜了回去,半夜了,都没有动静。” 晴岚:“……那准备点药?” 倾影揉了揉眉心:“都备好了……少爷这是怎么回事,这几天天天被山主留着谈事,怕又是哪句话说不好,又挨一顿打。他也不看看什么时候,挑这个霉头上去惹山主。” 前几天那个结契她们都还记着呢,山主虽然没有明面上惩罚南时,但总不可能这就样轻轻放过去吧?第172章 放肆是让南时放肆爽了,结局就是人趴在床上起不来了——不为别的,阴气摄入过多,导致阴阳失衡,发烧了。 池幽坐在一旁,看南时毫不犹豫的给自己灌了两碗药。 南时瞧着池幽一副明显是不太乐意的表情,等人都走了就笑吟吟的挽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我都说了,这药我今天能喝两碗,两碗够不够?我其实可以按照一日三餐的喝。” 池幽无奈的托住了他的屁股,让他坐得更稳一些:“是药三分毒。” 昨天把话说穿了,这小兔崽子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南时蹭了蹭池幽的脸颊:“没事儿,我现在估摸着要不要给自己改个短命,时间一到早点和师兄你躺到一块去。” 话音未落,屁股上就挨了池幽一下。 池幽眉目一凝,立刻就有了些让南时心跳一顿的威仪:“再敢这般口无遮拦,我照旧是要罚你的。” 再看南时,就见这个兔崽子已经亲了上来,还一脸颇为目眩神迷之感——这是必然,换在以前池幽这副脸色摆出来南时屁都不敢放一个,说啥就是啥,哪怕心里不赞同也至少先把这一关过去,回头应付交差,但是换了现在嘛…… 开玩笑,池幽越是这般南时就越想去搞……哦不是,亲亲他。 池幽眉头一跳,刚开口就被讨好似的舔了舔舌尖,南时是个不怕死的玩意儿,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偏偏还发着烧,塞在他怀里跟个大号手炉似地。 是南时起的头,池幽却无法拒绝,到底纵容他放肆。 “别生气……”南时侧了侧脸,避开了池幽,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低声说:“要不要试试?听说发了烧的人身体会格外的热一些。” 于是南时吃了今天第二记打,还被塞回了被子里,连边缘都给摁死了。 池幽倒是动了真怒,冷冷淡淡的看着他:“老实些,再敢这般肆意败坏身体,你小心等着。” 随即他起身出去,南时听见他在外头吩咐人请王先生过来替南时看病,南时不禁捶床,傻乐似地笑了阵儿——换在平时,池幽哪会说什么‘小心等着’,当即该罚就罚了,还等什么以后? 快乐,把自己师兄兼师傅泡到手原来好处这么大是南时没想到的。 他就是故意试探一下池幽的底线,毕竟当对象和当徒弟底线有所不同,试出来底线才好在底线上蹦迪,免得哪天真的惹得池幽大怒,这样伤感情。 至于南时的底线? 豁,他觉得他对池幽大部分情况下没啥底线可讲——小部分情况下无论对方是不是池幽,都该有所决断了。 毕竟南时昨天看见那一抽屉不可描述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是池幽要给他用?第二反应是……池幽喜欢这?那也不是不行。 这都行,也就没什么不行了。 倾影和晴岚沉着脸进来服侍,一个上手麻利的给他脱寝衣一会儿好针灸又或者擦身散热,一个跑到一旁挑选瓶瓶罐罐,王先生来得极快,跟昨天夜里就在门口等了一样的就进了门,一把南时的脉象就摸着胡子说:“少爷你昨天吃了什么寒凉之物?” “天热是一方面,也不能逮着什么凉的都吃啊,还是得吃点热的。”池幽不在,众人说话就都轻松了些,南时也不爱那么大的规矩:“您这几天吃了两箱冷饮吧?” 晴岚闻言看向倾影,倾影立刻微微摇头,示意不是她干的——这几天南时都和山主混在一个院子里,还屏退众人,南时在这个时间内吃了点什么鬼东西她哪晓得! 但是就山主那一言不合先给南时多来两杯冰冻果汁的性子,没管南时怎么吃也挺正常的。 山主虽是山主,但一千年下来,就是处只不会说话的小猫咪都能明白对方抖一抖胡须是什么意思,池幽素来冷淡,南时他虽管得严了些,但本质上只管他学业功课还有性命大事,其他大多是不管的。 在池幽眼里,南时这么大一个人了,该给的他都给了,剩下的生活小节应该自己都有杆秤,管那么多干什么? 南时只能微笑如初的说:“哎,您猜错了!” 王先生拈了拈胡须:“三箱?” 南时:“对了!” “……怪不得。”王先生摇了摇头,三箱冷饮四舍五入就是一天三顿全吃冷饮连吃三天,再空调西瓜电扇的吹着,活人怎么能不生病?他到一旁净手,边吩咐说:“劳二位姑娘帮少爷翻个身,老夫替少爷发散一下寒气。” 南时也没病到动不了,闻言自己就翻了过来,晴岚上前替他将被子往下扯了扯,随即就伸手摸到了南时肩上:“少爷肩上怎么了?” 南时一愣,他也没去看,想也知道是什么,便含糊着说:“早上一不小心撞了一下床头……哎你别按,还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