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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梦里好几个人在打我,扯我的头发,踢我的肚子。我蜷缩着身体,身上很疼,肚子也很疼。我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离我而去,可我留不住它。隐约的,我似乎还看见纪池。他站在不远处,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冷淡中透着浓浓的厌恶……我痛醒了,捂着绞痛不止的肚子,想下楼找东西吃。我摸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缩在角落里慢吞吞地喝着。纪池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我看见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牛奶没拿住,洒了一地。我慌忙蹲下要收拾。纪池走过来,朝我伸出手。我吓得抱住头,浑身颤抖,「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纪池震惊地看着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沈晚,你到底怎么了?在医院里有人打过你?」我不敢说,这三年来,我每一天都活在地狱里。可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谁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我抓了抓自己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语气平静,「我不肯吃药,不听话,所以才会挨打的。但是我现在病好了,我不会再阻止你跟陆琳结婚了。」纪池眉头狠狠皱了起来,语气不善,「我跟陆琳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我点点头。确实,我不配。第二天,我跟纪妈妈说,想搬回我妈留给我的房子去住。纪妈妈不同意,「你妈留给你的房子都这么多年没人住了,你还是住在家里,阿姨也好照顾你。」我不作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以前的我,只要撒个娇,就能让人答应我所有的要求。但这三年,我用无数惨痛的经历,学会了沉默跟不反抗,再也没办法开口说个“不”字。最后还是纪池替我说了话,「妈,就让她回去住一阵,对她的病情也有好处。」5我递给了纪池一个感激的眼神,并不介意他强调我有病。吃过饭,纪池送我离开。我妈留给我的房子在市区,空置多年,连空气里都是灰尘。客厅厨柜上面,摆着一张合影。是我跟我妈,还有我那个卷走家里所有钱跟初恋跑路的亲生父亲。我妈原本是富家女,她一辈子的不幸就是从爱上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开始。我十岁的时候,外公去世了。我的亲生父亲背地里转移资产,抛下我跟我妈,只给我们母女俩留下了上千万的债务。我妈为了还债,耗尽了心血,最后死在了医院里。而几年后,她的女儿却也走上了她的老路,爱上不该爱的人,险些死去。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我身体太差了,打扫个卫生,花了我很长的时间。扬起的灰尘让我不停地咳嗽,肚子更是隐隐作痛,到最后竟是咳出了一口血。第五章我不在意地擦了擦,出门去找工作。我得养活我自己,还想去医院买点止疼药。在外面转了一个下午,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商场的儿童游乐设施里当收费员,一个月工资两千。工资很低,但主要是轻松。而且,看着里面快乐玩耍的孩子们,我的脸上也会浮起笑容。就像是看见小时候的我,被妈妈陪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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