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向东护在徐时芳面前,“钟同志说得对,徐工的测量方法确实更为精准,只是……”他故意顿了顿,眼神扫过周卫军,“徐工的腿,就是在这试验场伤的,目前事故结果报告都还没出,怎么好再让徐工冒险。”周卫军脸色一僵,这娄向东明摆着是在讽刺他之前对徐时芳的所作所为,他心疼的目光落在徐时芳的腿上,想要上前去关心。钟曼华却不依不饶,讽刺一笑,“不是说公式优化了吗,对自己的预测那么没信心吗?”“我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可以。”说着,徐时芳拿起工具箱,娄向东却总觉得其中有阴谋,想要一同过去。徐时芳轻轻摇头,“你留在这里看着所有数据,如果真的发生偏离,必须有人记录下数据异常,别人我信不过,我只信你!”娄向东仍不放心地叮嘱道:“小心点,我觉得她们没安好心。”徐时芳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转头看向周卫军,目光平静无波。周卫军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了眼。第二轮测试开始,炮弹呼啸而出,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奔徐时芳所在的区域!和上一次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周卫军似乎也没有料到,脸色大变,轰的一声爆炸巨响后,他几乎是疯了一样地冲了出去。一切发生得太快,娄向东甚至来不及反应,他谨记着徐时芳说的记录数据,保证每一条数据都记录了下来,他才快马加鞭冲向训练场。他耳边嗡嗡作响,惊恐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浓烟散去,周卫军抱着浑身是血的徐时芳,像抱着易碎的珍宝。“徐时芳!”娄向东冲过去,一把接过徐时芳,“你他妈的离她远点!”周卫军被撞得踉跄了几步,“我……不知道会这样……”军区医院,手术前,先要家属签署同意书。娄向东几乎没有犹豫,“我签,徐工的舅舅之前给过我委托书!”周卫军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上次徐时芳手术,他压根没想过签字的事儿,也没人问他要签字,手续怎么办的,他一概不知。现在娄向东轻飘飘一句“委托书”,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脸上。他拉住了路过的护士,“请问,手术如果没有家属签字会怎么样?”“上级签字啊,但如果是军属的话,是需要军官签字的!但是如果实在无人签字,本人也是可以签署同意书的,但需要的文件更多!”小护士比了个一沓的手势,“咱们医院这么多年,我碰见的好像只有一个军属,就几个月前,签了一堆风险同意书,直到出院都没人来看她,可太惨了!”小护士的描述让周卫军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徐时芳上次的遭遇吗?他竟然完全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部队会处理好一切,以为徐时芳是在闹脾气,故意不联系他。“那……上次,几个月前,那个签了很多同意书的病人,叫什么名字?”周卫军的声音有些颤抖。小护士回忆了一下,“好像姓徐……具体叫什么我记不清了,怎么了?”周卫军没再说话,脸色惨白。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曾经那样伤害了她,他竟然还有脸放任钟曼华为了将她留下再一次篡改了数据。他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顿时眼泪直流。娄向东气得一把揪住周卫军的衣领,“现在知道扇自己了?两次事故,两次!这不仅是对徐时芳同志身心的伤害,还是对我们弹道计算的侮辱!我不会放过你!”娄向东眼眶发红,恨不得再给周卫军两拳,却被护士拦住了,“要打架出去打,别打扰病人休息!”周卫军瘫坐在长椅上,像一摊烂泥。娄向东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无地自容。是啊,两次事故,两次都是因为他!第一次,他因为一己私欲,将徐时芳关在防空洞,险些害死她;第二次,他又被钟曼华的花言巧语蒙蔽,再一次将徐时芳推向了危险的境地。他痛苦地抱着头,悔恨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走了出来,“弹片已全部取出,没有大碍了,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娄向东舒了口气,但眸色却是冷的,他攥紧了随身携带的数据记录本,上一次,他没来得及帮助徐时芳,这一次,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他在徐时芳的病床边写了事故报告书,有理有据地阐述了自己的怀疑,直接递交给了团长,“两次事故绝不是意外,而且,我们记录的数据出现了异常波动……”事故报告他也同步递交到了京市计量所,处理完改制的赵振国听闻自己的外甥女又在东北受了伤,已经打算冲过来杀人了。军区医院,手术前,先要家属签署同意书。娄向东几乎没有犹豫,“我签,徐工的舅舅之前给过我委托书!”周卫军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上次徐时芳手术,他压根没想过签字的事儿,也没人问他要签字,手续怎么办的,他一概不知。现在娄向东轻飘飘一句“委托书”,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脸上。他拉住了路过的护士,“请问,手术如果没有家属签字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