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完了,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付诸东流。但她不甘心!她不能就这样认输!钟曼华缓缓站起身,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她将目光投向刚刚周卫军用来点烟的火柴。病房里,徐时芳已经醒了,娄向东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明知道她没安好心,你还顺着她的安排,不要命了你?”徐时芳却自顾自地坐了起来,向他伸手,“你记下所有数据了,可以给我看一下吗?”娄向东看着她,心疼又无奈,都这样了,她心里还惦记着那些公式数据。他叹了口气,将本子递给她。徐时芳专注地翻看着,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每一行数字,嘴里低声念叨着,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所以,这个模型如果设备参数x出现20%的变化,射程和角度的估算结果就会出现15%的偏移,整体上看,新的公式稳定性比我们预估的要好!”娄向东看着她这副模样,既欣慰又担忧,“你啊,就算是为了测定稳定性,你也不该……因为你,我都……”他最终没有说出口,他想,自己就是因为她这样聪慧又执拗才动心的。他希望在他面前,她可以不管不顾地去做事情。这一次,是他没有做好安全管理,他气得更多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我父母都是技术兵,他们说过,技术兵也是战士,抛头颅洒热血都是应该。”徐时芳反握住他的手,撒娇一般地挠了挠他的手心,缓和语气,“娄同学,你别生气,这次我也做了自我保护,我不是莽夫……”娄向东的心软成一摊水,用自己的大手包住她的,“嗯。”两人没有再多说,而后相视一笑,双手也一直紧紧握在一起。第二天,舅舅一早过来看了徐时芳一眼后,便去见团长,非要看着周卫军事件如何收尾。娄向东也被舅舅拉过去,补充证据说明。徐时芳被一个新来的小护士指引到了医院外的小隔间,说是新药试验。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徐时芳才惊觉被骗。小隔间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杂乱堆放的木箱和破布遮挡了大部分视线。“你来了。”钟曼华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她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昏暗的光线下,那跳动的火苗显得格外刺眼。“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当然是毁灭证据呀,你活着就是证据,我就只能让你消失,彻彻底底地消失!”她疯狂地大笑起来,将打火机扔向地上的汽油。“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整个隔间瞬间变成一片火海。徐时芳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倒在地,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被掉落的木梁压住,动弹不得。浓烟滚滚,火舌舔舐着墙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灼热的空气让她呼吸困难,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变形。“咳咳咳……”徐时芳剧烈地咳嗽着,浓烟呛得她眼泪直流。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难道,就要这样结束了吗?不,她不甘心!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冲进了火海,不顾一切地朝着她奔来。“徐时芳!坚持住!”竟然是周卫军!他用力搬开压在她腿上的木梁,将她从火海中拖了出来。“咳咳咳……”徐时芳躺在周卫军的怀里,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抖。“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去自首,钟曼华就是个疯子!”周卫军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自责和悔恨。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徐时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他,混乱的思绪让她无力起身,也无法思考。“刚刚,钟曼华说,我是证据,要我消失,周卫军,你……不怕我去做证吗?”周卫军眼神复杂,“我打算自首了,我欠你太多,我愿意用一生弥补……我愿意……”“不必了,周卫军,你去自首后,你我便两不相欠了。”两不相欠,周卫军从未觉得一个词如此残忍,像是将他们的曾经尽数切割分明。他缓缓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看到她别过脸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宁愿她说,这辈子都还不清。他后悔了。后悔当初的愚蠢和自私,后悔对她的伤害和辜负。他想要弥补,但他知道,一切都太晚了。大火还在燃烧,映红了半边天空,远处传来了消防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这时,娄向东冲了过来,他焦急地查看徐时芳的情况,眼神里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