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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上来陪朕躺一会吧，朕很想你。”胤禛拉着宜修的手，温柔又眷恋。第306章朕这个皇帝，无愧列祖列宗，无愧后代子孙。”宜修脱了鞋和护甲，放下层层床幔，躺在胤禛身边。听着胤禛沉重的呼吸，宜修突然问道：“这么多年，皇上可后悔过、与柔则的相爱？”胤禛沉默了，可能是在仔细思考，也可能是知道这答案宜修不想听。宜修也没有一定要他回答，而是自顾自说道：“如果咱们之间没有柔则，皇上还对臣妾这般好，臣妾不知会有多幸福。”可是她也知道，如果没有柔则，胤禛不会对她愧疚，她可以是皇后，不用受柔则这份委屈。但这个男人喜新厌旧，她也难免会受那些新宠的委屈，到时候，还未必有现在这份偏爱和敬重。这些话说出来，是因为心里不平。她这个皇后做的，表面风光无限，但自已心里知道，这夹生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当今天下，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朕这个皇帝都要忌惮八大姓氏和武将，要去宠幸不喜欢的女人。却护的你在后宫一家独大，你还有什么不幸福的！”“皇后之尊，荣耀万千，可高处不胜寒，有时一些身不由已的事情不可避免。朕自知对你有愧，但除了柔则之事，朕给了你全天下女人都羡慕的一切。”胤禛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听得出来，他依旧那么自大，每一句话都很有威严，不容别人质疑。宜修抬起头，轻轻的亲在他下巴上：“臣妾这一生喜乐都系在皇上身上，虽有怨怼，但臣妾不后悔嫁给皇上。”“只盼来世，我们之间没有别人。”胤禛目光幽幽：“朕，亦盼如此。朕只做闲云野鹤的富家翁，能得宜修为妻，恩爱一生。”“朕将传位圣旨放在了乾清宫正大光明的牌匾后，如今国库丰盈、朝堂清明、没有人能功高盖主，为难咱们的弘辉。朕这个皇帝做的，无愧列祖列宗，无愧后代子孙。”宜修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胤禛说这话，应是在交代后事了。她们扶持半生，终究还是要面临生离死别。胤禛看着泪眼婆娑的宜修，艰难的抬起手，擦拭宜修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朕想通了，朕不能让弘辉同时失去皇阿玛和皇额娘，所以，朕不用你一同去了。只一点，朕希望你能答应朕。”“您说。”宜修紧紧握住胤禛的手，眼神向下，看到了明黄色的被子。“入葬……帝陵咳咳咳～”胤禛咳出了猩红的鲜血，话也说的越发艰难。原来他早就知道，原来他早就知道。“皇上～”宜修瞬间泣不成声。他早就知道她为自已选了陵寝，也早就知道所谓不打扰，并非同归，而是不复相见。“皇上不怪臣妾么？”宜修抽泣着问道。胤禛还在试图擦拭宜修的眼泪，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宜修的眼泪又太多，努力了几次都毫无作用，只能艰难的开口：“后宫、不得干政！其他的，朕都不怪你……”“臣妾克已守礼了一辈子，皇上就疼疼臣妾吧！万一弘辉不孝顺，儿媳给臣妾委屈受怎么办？”宜修要的，就是权利而已啊！第307章臣妾想让天下的女人，都能有掌控自己喜乐的资格。胤禛没说同意或不同意，只问了句：“朕不允许，你会听话吗？”这次，不回答的人变成了宜修。胤禛叹息一声：“你真觉得，弘辉会乐意、乐意让你手中握有太大的权柄？”“臣妾是他的亲额娘，只是到老了手里有些权利傍身而已，不可能威胁到他的呀！”宜修说着说着，也心虚了。做了皇帝之后，亲情就不是亲情了，即使是额娘，与皇位之间也隔了一道鸿沟，难免会被猜忌。“皇上是臣妾在权势上的夫子，如今也教教臣妾，该怎么办吧！”宜修也不知如何才能两全，干脆趁着胤禛人之将死时，找他讨教讨教。“你为何一定要掌权？”胤禛不能理解宜修对权利的看重，一个女人在后宫尊享荣华富贵难道还不够么？宜修愣了一下，是啊，她为什么要掌权？明明前世能做一个母后皇太后她就已经挺满足得了，怎么这一世什么都有了，反而不甘心局限在后宫了呢？良久后，宜修看清了自已的心：“生来莫做女儿身，半生喜乐由他人。臣妾或许是不愿再把喜怒哀乐交托于他人掌控，想在有限的条件下得到更多的自由，想拥有保护自已，保护亲人的能力，而非仰仗他人而生存。”“臣妾还想让，天下的女人，都能有掌控自已喜乐的资格。”胤禛不赞成宜修的想法，自古以来夫为妻纲，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理之自然。宜修已经享万千荣宠，为何还要把她说的那般悲苦。他现在没有力气了，不然一定要和宜修辩论一番，让宜修知道她的想法有多离谱。可他没有力气了。如果宜修这个想法被弘辉得知，弘辉会包容她么？若是在他死后，宜修受了弘辉的委屈，或者担了前朝的骂名可如何是好。良久后，胤禛虚弱的声音传来：“朕把粘杆处给你，再给你留一道空白圣旨，保你周全。另外，朕会跟弘辉说，你所做的事有朕的交代，他会对你宽容一些。但若是触及朝政、触及他的底线，宜修啊，别怪弘辉心冷。”“臣妾，必不会辜负皇上信任，危及弘辉的江山。”宜修哭的不能自抑。她着实没有想到，胤禛居然会在弥留之际，把她以后的生活做出这般周全的打算。哪怕不赞成，也成全了她。她突然觉得这么多年的怨恨，是她自已想不通。“叫弘辉来！”胤禛突然挣扎着要坐起来，有些话，得由他跟弘辉说。弘辉就在养心殿外守着，听到胤禛传唤，直接进来。“儿臣和皇阿玛皇额娘请安。”“你出去吧！”胤禛拍了拍宜修的手。宜修红肿着眼睛，一步三回头。这个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来胤禛命不久矣，是以宜修一出养心殿，年妃就迎了上来，问道：“皇上怎么样了？”宜修手帕捂嘴，哭着摇了摇头。昭妃虽然面色苍白，但一看就是上了过重的妆刻意营造，赵妃和齐妃虽然伤心，但也还有几分体面，只有年妃，天塌了一样失神。第308章皇阿玛已经驾崩不过要说哭的最伤心的，还得是那些风华正茂、又没有子嗣傍身，不达嫔位的小主们。她们不能跟随子嗣出宫荣养，不能再宫里以太妃之尊颐养天年，多半就只剩冷宫空度，或者寺庙出家了吧！宜修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胤禛寝殿的大门，思绪飘向天边。过了许久，弘辉推门而出：“请皇额娘保重身体，皇阿玛已经驾崩，儿臣这便去准备丧仪了。”宜修慢慢闭上眼睛，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曾经的理智、谋略荡然无存。她知道作为一个皇后现在应该稳住后宫局势，处理胤禛丧仪，可她现在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不知道。弘辉跪在宜修身前：“皇额娘，皇阿玛到最后的关头还在为您安排，您当节哀，保重身体，免得皇阿玛心疼啊！”宜修呆呆抬头：“你去做吧，本宫没事，本宫自已待一会就好了。”弘辉不放心宜修的状态，但也诸事缠身，只能把求助的视线放在仍有理智的昭妃身上：“昭娘娘，请代为照顾皇额娘，孤还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昭妃俯身行礼：“太子殿下放心，我会陪在皇后娘娘身边，好生宽慰她的。”虽然弘辉还没有举办登基大典，还称呼太子殿下，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新帝，谁也不敢怠慢了他。昭妃能得弘辉的托付，也是很开心的，虽然她已经没有挣扎的机会，但她们佟佳氏在弘辉的后宫，还有人。弘辉离开后，昭妃站在宜修身边，轻声道：“皇后娘娘节哀，您还有太子殿下呢。如今皇上驾崩，前朝定然会乱上一阵子，您可要为太子殿下撑住啊！”宜修听了她的话，擦了擦眼泪：“江福海、苏培盛！”“奴才在！”“奴才在！”江福海和苏培盛齐声应道。宜修吩咐道：“你们去请九爷、十爷、张廷玉、年羹尧、薛琛、还有八大姓氏的嫡支家主进宫。”现在能让前朝不乱，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拿出传位圣旨，让朝中几个有影响力的大人都认可弘辉这个新帝，那其他人就算有些鬼心思，也不敢翻出什么花浪来。国丧的钟声响起，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全都到了紫禁城门口，苏培盛和江福海亲自出去传旨叫人，很快便聚集到了乾清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他们还在给宜修行礼，在他们眼里，前朝的事，都是定数，乱不了，也没有除了弘辉之外别的可能。“皇……先帝已经驾崩，传位圣旨早已写好，就放在正大光明的牌匾之后。请年将军和薛将军去把传位圣旨取下，并交给诸位大人查验。”宜修脱口而出的称呼，顿了顿后又改了。富察家的大人站出来说道：“太子殿下是嫡、长、贤兼备，得封太子多年从无错处，先帝对太子殿下也是器重有加。如今先帝驾崩，自然应该太子殿下继承大统，何须臣等查验传位圣旨。”第309章繁杂诸事宜修腿还是软的，站也站不稳，江福海去搬了椅子，放在宜修身后。九爷左右环顾一圈，躬身上前，把手递在宜修身前。宜修迟疑了一瞬，便把手搭在九爷手腕上，任其搀扶自已坐在椅子上，说道：“每一道程序都不能简免，请诸位大人辛劳了。”年羹尧和薛琛几步上前，连梯子都用不着便取下了牌匾后的圣旨，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从九爷、十爷开始，一个一个向下传递。九爷很肯定的说道：“御笔朱封，没错，是先帝所留。”宜修淡淡道：“既然圣旨没问题，那就请九弟和十弟操劳，和内务府一起为弘辉准备登基大典。”“至于先帝的丧仪，弘辉这孩子孝顺，一点也不肯假手于人，定要亲自送他皇阿玛最后一程，便不劳烦诸位大人了。”瓜尔佳氏的人跪地俯首：“这是臣等本分，能得皇后娘娘信重，是臣等福分，臣等定为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宜修看了他一眼，这人应是太子妃的叔父，弘辉的登基，最高兴的除了宝柱就是他家了，怎么会不配合呢。只不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有待考量。太子妃初初有孕时，他家做出来的事，可不像他嘴上说的那般忠心。用得着他们的正事都交代完了，宜修也没有精神跟他们说话，直接送客道：“好了，本宫要去陪先帝最后一程，诸位大人也请好生休息，过些日子更有的忙。”“还请皇后娘娘节哀，臣等告退。”众人都依言退下，只有年羹尧犹犹豫豫，慢了几步。“年将军有事？”宜修看了过去。年羹尧本还在犹豫是否要说，但既然宜修问了，那边干脆道：“启禀皇后娘娘，臣担忧年妃娘娘，不知可否请年妃娘娘见上一面？”宜修知道他们兄妹情深，这种时候想要见一面也无可厚非，点了点头：“那就请年将军稍等片刻，本宫派人去请年妃过来。”原地是有太监和侍卫的，就是让他们见一面，也无所谓。“谢皇后娘娘。”年羹尧又行一礼。宜修扶着江福海的手，慢慢离开。苏培盛去了养心殿，他伺候了胤禛一辈子，等到胤禛入葬之后，他也就没了去处。到时，是出宫养老，还是殉葬，就看新帝的意思了。回了坤宁宫，宜修也是愣了好久，才想起来现在该做些什么。弘辉即将登基，东宫的太子妃、侧福晋也该迁进后宫。而先帝的嫔妃，也该有个去处。宜修提笔一一记下。弘辉的兄弟不多，便将所有阿哥都封郡王。其母随其出宫，入王府荣养。怡亲王的爵位给了弘晓，是郡王，那弘逸的爵位便不能高过弘晓，只能是贝勒。宫里无嗣的妃嫔……昭妃升昭贵太妃，端嫔升端太妃，冯贵人升冯太嫔，曹贵人升曹太嫔，迁入寿康宫。其余人，都是近些年新进宫，没有子嗣又身份低微的，全部出家为大清祈福吧！第310章迁宫住了多年的坤宁宫也要给别人腾出来了，看看这一砖一瓦，还真舍不得啊！颂哥看出了宜修的不舍，安慰道：“娘娘，慈宁宫那边不论是布局还是摆设，都不比坤宁宫差。”宜修笑道：“当初，还有人说坤宁宫里住过的几位皇后都无一善终，劝本宫另择宫室呢，如今本宫打破了这个谣言，就将一个好好的坤宁宫让给太子妃吧！”颂哥：“娘娘福泽深厚，得上天庇佑，区区流言而已，怎会威胁到娘娘。”“本宫不是得上天庇佑，是本宫命硬，又得先帝庇佑。”宜修失神的望着那个棋盘，以后，她就只能自已摆着残局了。“行了，收拾收拾这就迁宫吧！”回过神后，宜修淡淡吩咐了一句。“娘娘，慈宁宫那边还没修缮，直接住进去只怕会委屈了娘娘啊！”颂哥大惊。宜修笑了笑，抚摸着胤禛把玩多年后送给她的佛珠，笑了笑：“我一个丧了夫的孤老婆子，委屈些有什么的！”颂哥和江福海对视一眼，各自去安排。如今先帝新丧，短短数日就有不少官员使力气使到了宜修这里，宜修记得胤禛说过的话，没有给弘辉生疑的机会，直接把所有的名单都送到了弘辉那里。弘辉收到名单之后，也亲自到了坤宁宫。看着空空荡荡的坤宁宫，弘辉疑惑的看向苏培盛：“皇额娘呢？”苏培盛回道：“殿下您这些日子太忙，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迁入慈宁宫的事吧！”苏培盛已经准备好了养老的宅子，只等弘辉的登基大典之后就出宫养老，这段日子宫里的杂事还离不开他。“这么快就迁宫了？”弘辉一脸震惊。苏培盛：“听江福海说，娘娘是要给太子妃娘娘布置坤宁宫的时间。”“去慈宁宫！”弘辉叹息一声，转身离开。皇额娘总是那么周全，给太子妃留了布置坤宁宫的时间，却没给她自已留下修缮慈宁宫的时间。慈宁宫已经几十年没住过人了，怎么能如此仓促就迁宫呢！慈宁宫，宜修正在修剪刚刚送来的花枝，就听见外面一声：太子殿下驾到～”宜修轻笑一声，在等一个月就好了，太监的传唱声也不用这么怪异，到时候弘辉所到之处，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上驾到”。“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弘辉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跟皇额娘这么多礼干什么，快起来！”宜修过去把人扶起来，拉着弘辉的手并排坐下。弘辉一坐下便问道：“皇额娘怎么这般匆忙的迁宫了？慈宁宫还没有修缮，许多东西都过于陈旧了。”“慈宁宫可以一处一处慢慢修缮，委屈不到皇额娘的！皇额娘之所以这般匆忙的迁宫，一是想给太子妃布置的时间，也是想给你皇阿玛的妃嫔做一个表率。她们几个磨磨蹭蹭的，一个准备迁宫的都没有。”宜修拍了拍弘辉的手，慢慢解释道。第311章惦记上她的私房钱又叮嘱道：“寿康宫那边也不要过于修缮，我们都是丧了夫的寡妇，不该过于奢靡。”“儿臣好不容易可以成为皇额娘的依靠，如今要委屈皇额娘节省度日，不如将儿臣的脸面撕下来吧！”弘辉并不赞成，而且反应极大。宜修只觉得好笑：“不该过于奢靡，可不是节俭度日。”她堂堂太后，寿康宫里几位也都是贵太妃、太妃之尊，就算平日里杜绝一些引人口舌的奢靡之物，也绝称不上节省吧！怎么听弘辉的语气，她是要受多大的委屈，以后布衣亲耕了呢？“你皇阿玛登基的时候，国库不丰，是他查贪官，轻土木，一点一点为你攒下如今的国库。现在，该皇额娘给你的后妃做出表率了，须知紫禁城虽小，但花销可是一大笔的支出。”宜修一下一下拍着弘辉的手，苦口婆心道。弘辉：“皇额娘素来不喜奢靡，如今还要节省，让儿臣情何以堪啊！若是心疼儿臣的国库，那皇阿玛给皇额娘留下了那么多资产，任皇额娘奢靡几百年也足够了吧！”宜修顿了顿，轻斥道：“你这孩子，看着挺大的人了，怎么如此不知计算。你皇阿玛的私库是给了皇额娘没错，但你之前兴练水师要攻打那座小岛、筹划派人出海、哪一个不是费银子的！”“国库里的银子都是有大用处的，哪能随意支出。那皇额娘的体力钱，不得留着用到正地方！”宜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那点体已弘辉都惦记了？“嘿嘿～皇额娘，借点～”弘辉突然低着头凑近了些，笑的一脸欠揍。宜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刚刚还怀疑弘辉是惦记她私房钱，没想到这孩子连点怀疑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就挑明了。不过，直接开口，比试探让她听着舒心一些，毕竟是自已亲儿子，要是因为那点身外之物算计来算计去，太令人寒心了。这一刻，宜修笑的很轻松，开口道：“不借！”同一刻，弘辉脸上欠揍的笑容消失了。下一刻，又扬起来了。“皇额娘～您也不好奢靡，那些银子您也不花，借给儿臣先用用，儿臣是干正事的！”弘辉又开始死缠烂打，烦的宜修想动手。可是不行了啊，他还差一个登基大典就是新帝了，她再是皇额娘也不能动手打皇帝，还是得忍一忍。“既然是正事，为什么不从国库里支出？刚刚还心疼皇额娘节俭度日，现在就惦记皇额娘那点私房钱了？”宜修对他要银子的目的还是很好奇的。但又怕弘辉继续死缠烂打，又不太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