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咬红咬肿的唇张合。 时隔八年,对方问她。 Jin:【岁岁,你过不去,不愿和好的话,我追你怎么样?】68?烧心 ◎住我那儿。◎ 江岁宜没回谈靳的消息。 在美国的时候,她有过一个三年的邻居,对方叫FWJ,是一位早出晚归的华裔大叔。她没见过他,因为F大叔上晚班还总出差,而江岁宜泡实验,在家的时间每天只有四五个小时。 他们算是很好的朋友,虽然有联系方式,但更多的还是通过一个挂在门牌上的便利本传递消息。 F大叔腿不太好,好像也不怎么讨女人喜欢,但是位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包揽家务,倒垃圾、插花,偶尔会做一些中餐给她。但F做的饭菜真的太难吃了,江岁宜这个人心软,表面上在便利本上夸他,但意思两口就偷偷倒掉。 江岁宜取笑过说如果F有个女儿,这个女孩一定特别幸福。 有一段时间F应该是终于恋爱了,不过可惜的是江岁宜知道的时候他是失恋状态,F问她如果是她,会不会和前男友和好。 那段英文潦草,便利本的纸张也皱皱巴巴,江岁宜知道F不高兴,要好好安慰他。 可想到昔日种种,江岁宜还是狠心说。 【不会的,谁会一直活在过去?】 【昔日之事不可追。】 后来没过多久,江岁宜数学本科学位拿到手,要参加毕业典礼,她邀请了F来参加,F拒绝了。 他说他也许需要换个国家生活了。 对于谈靳,江岁宜很早就决定了,不再回头看。 在药研所的工作算是繁忙,早出晚归,但比起读博时的push要轻松许多,江岁宜习惯起来不算困难。下班打卡出去的时候,她收到剑桥市的房东奶奶Karen的消息。 对方拍了张照片,是束含苞待放的栀子花。 这件事原先是F的癖好,但Karen说每天看到窗台上摆着的花心情会变好,就延续了下来。 Karen上了年纪,都忘了江岁宜已经回国,解释完对方才反应过来。 Karen说:【啊,岁,你住了太久我都成习惯了。】 Karen:【不过今天的栀子花还是很漂亮,岁,看到心情好点。】 照片里,白色的花瓣圣洁温柔,随着明媚的阳光缓缓晃动。 江岁宜说“谢谢”。 江岁宜站那儿回消息,有几个同事看到打了招呼,不知道谁说了句,“江博,外面好像有个帅哥等你啊。” 江岁宜一愣,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昏黄路灯下暗金色科尼塞克旁的谈靳。 男人白色短袖、黑色工装裤,撑着车身在看她。 他穿得简单,但这脸和身材真是又招摇又浪。 这里靠近大学城,不少路过的小姑娘瞧见了谈靳投去目光,甚至有大胆的上前搭讪,江岁宜皱了下眉,拎帆布包当作没看见,给搬家公司发消息。 没走两步,就有新消息。 Jin:【赏个脸?】 江岁宜回了头看那人,谈靳这语气理直气壮的。 对方又来了一条。 [转账]对方向您发起一笔转账 “滴”了四声。 “……” 江岁宜点开了。 单笔五万,单日最大额度,到上限了。 二十万转给她了。 Jin:【有个小姑娘挺麻烦的,来帮我?】 江岁宜看着那一排的零,快抵她半年工资,往前走了几步,又默默回头走到谈靳身边。 “啊啊啊!!!靳神,给我签个字!!!” “我超喜欢你的!!!” “你去年拿了第一为什么还要退役啊,我跟我朋友超难过的,你退役那天把一包纸都哭完了……” 这位他口中的“麻烦”女孩正激动地表达着喜欢和惋惜,手足无措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小卡让谈靳签字,谈靳低着头认真听了,细碎的黑发垂着,听到脚步声抬手签字的手一顿,抬了眸,看到了江岁宜一笑,又将目光移开,平淡帮那女孩签完字,还应要求补了句“FreedomwithJin”。 那女孩激动得用小卡挡住了脸,在那儿尖叫: “我今天真是撞大运了!!!啊啊啊超级感谢!!!梦寐以求的亲签!!!” “靳神生活愉快!!!我超爱你的,期待你回归,你一定要回归啊!!!” 那女孩和谈靳保持了相当礼貌的距离,尖叫了好一会儿,拿出手机跟朋友分享,心满意足走了。 江岁宜给足了谈靳面子,等人身影消失才问:“这就是你说的‘麻烦’?” “嗯,”谈靳开了车门,一副过眼云烟已忘却的模样,打商量,“作为报酬,请你吃饭?” 江岁宜恼火,心里乱糟糟的,但面上不显,说:“没同意你追我。” 谈靳手撑着车门上看她,江岁宜别开眼时唇角下压,昨天亲过的地方还肿着,挺漂亮的殷红,男人垂眸,带着笑的样子挺温柔,就是说话欠,问:“追人还需要被追的同意?” 江岁宜不高兴:“不然呢?” 谈靳哼笑:“那你追我的时候,可没经过同意。” 江岁宜一愣,想起过往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她冷淡道:“没时间恋爱,没恋爱的想法,我已经断情绝爱了。” 谈靳听江岁宜在那儿一副被工作压垮茶米油盐不进的样子,被逗笑了,说:“上车。” 江岁宜心里骂了句,可还是上了车。 一路上,江岁宜就坐副驾驶给搬家公司发消息,她其实也没什么行李,但单位给的就是间毛坯房,连张床都没有,她网购了一些家具,这周末还要去家具城买张舒服的床和沙发。 江岁宜跟搬家公司说好了家具摆放的位置,但师傅理解不了她指定的位置,打了两个电话无果。 江岁宜说:“师傅不然周末吧,周末我在家,跟您讲一下怎么摆放。” 电话那头说:“那可太麻烦了,我周末也有单子,赚钱不容易啊,这样吧姑娘,我就把冰箱什么放你家客厅里了,你到时候找点力气大的同事啊朋友什么的,让人家帮你移一下,也没多少东西,就七八个大件。” 江岁宜拧了眉,还没想到麻烦谁,电话那头的师傅挂了。 车内安静下来。 车在路上行驶,身侧人手扶着方向盘问:“我帮你搬?” 江岁宜低睫,心不自觉发抖,还记得他在追自己,理智告诉她还是要尽量保持关系,冷淡问:“就不怕我有男朋友帮忙?谈公子上赶着当电灯泡?” 谈靳瞥眼看她说:“那挺爽啊,我昨儿还亲了他女朋友。” 江岁宜随口气他的话,谈靳自己心里肯定清楚的,没有把他推远,反倒被调戏了,她眼眶不自觉就红了,羞恼瞪了眼,骂:“浪荡。” 用完餐,谈靳把人送到了家,正如那位搬家师傅所说,几个大件的家具零零散散摆放在客厅里。 江岁宜原本不想带男人回来,但想着家里没床,也不算真正意义上“女孩的家”,便没矫情。 谈靳打电话喊人来帮忙搬东西。 江岁宜抽空去隔壁的24h便利店买日用品。 晚上谈靳带她去吃的是家米其林餐厅,但可惜的是这人叫厨师做了许多挺好吸收的清淡菜式。 江岁宜没吃饱,她买好东西还问营业员要了份关东煮,坐在角落里盯着笔电吃夜宵。 最近的动物实验数据出现了挺多问题,原本计划的也卡在那里,课题组里忙得焦头烂额。不少人扫兴说别到了临床前实验,卡那儿叫停了烂尾,多少人青春的白费。 谈靳应该也挺忙,但他手机关机了,就放在边上,盯着江岁宜把那些不健康的颜色丸子吞下去。 谈靳问:“没吃饱?” 江岁宜忙着回复负责动物实验的同事,没搭理他,说了句“忙”就算回答了,还准备再吃一节海带,手头的杯子被人移开了。 那骨节分明的手有劲儿,江岁宜目光落定在谈靳的手上,虎口处还有从前的刀伤,江岁宜目光上移,看到了等她半天的谈靳。 江岁宜开口赶人:“你可以回去了。” 谈靳看她眸光跳动地扯回杯子,道:“前天还在胃疼。” 江岁宜心头一跳,没过脑子就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她问了又觉得不是什么好问题,将那杯差点被人抢走的关东煮揽进了怀里,把同事的技术问题回复发了过去,才扭了头正儿八经看谈靳。他那天不是只发现她发烧了吗? 谈靳没说话,手搁在手机上,说:“我找的人说你家里没床。” 江岁宜“嗯”了声。 谈靳平视她:“有地儿睡?” 江岁宜在家隔壁的酒店定了一周的单间,说:“嗯。” 谈靳坐那儿,懒懒散散的,还是跟从前一样,但目光明显锐利许多又温柔许多,跟江岁宜说:“我不放心。” 江岁宜垂眸,心脏酸酸的,合上笔电,直觉那一声合上的声音,跟心脏被砸的感觉也没差。 她想硬气点说“你不放心关我什么事”,就看到一张卡片被推了过来,男人的手指还压着。 江岁宜一懵。 知道这是一张别墅区的房卡。 谈靳盯着她,目不转睛,说:“住我那儿。”69?烧心 ◎压着她,闭眼真切深吻。◎ 江岁宜第二天上班刷卡时一齐摸到了谈靳给的那张卡,她把他拒绝了,但男人还是把卡放进了她的包里。 黑卡边缘有简短署名,Sui。 卢艾妮上班时正巧遇到站那儿的江岁宜,凑过来一看,感慨:“花园别墅的房卡,小江你这中彩票了?” 换个地方的房卡,江岁宜可能早扔了,可花园别墅一套几个亿,江岁宜不敢贸然丢垃圾桶,侧了脸如实交代:“一位追求者给的。” 卢艾妮立马想起来在HC大楼遇到的黑衣男人,对方那气质模样不似一般人,眯眼含笑揶揄:“前男友?” 江岁宜一愣,没想到卢艾妮猜这么准。 卢艾妮跟江岁宜上了楼,进实验区需要过除菌门,卢艾妮在女更室脱衣服,语气像提点:“这地儿一栋可就两张房卡,丢失不补,对方能给你,跟邀请你做他家女主人也没差了,珍惜咯。” 江岁宜将所有东西塞进了柜子里,什么也没说。 上午有新投资商来实验室参观,江岁宜去上次出问题的同事那里沟通,精神类疾病药物的实验需要在动物身上进行相关验证探究,最为符合的动物模型是恒河猴,恒河猴和人有93%的DNA吻合*,但用猴来做实验伦理和金钱都是问题,故而前期以小鼠为主。 江岁宜拿到了出具的实验报告,突然被人叫住。 “岁岁?” 熟稔的称呼。 江岁宜稍怔,没想到这么巧,来参观的投资商是陆聿,皱了眉。 对方轻笑问:“你来上班?我还想着你回国该休息段时间。” 女人扫了眼后面跟的同事和陆聿的助理,心如明镜,直说:“你们家做抗癌药的,从不涉猎精神类药物,真不知道我来上班了?” 男人身着一次性的防护服,喝气时呼吸在防护的透明塑料上,薄薄的白色一片,神色一僵,他的确只是假借“参观”来看她,陆聿英俊的面容上几分无奈,感慨:“这么聪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