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靳低头跟小姑娘平视,他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刚刚吻她的温度,问:“不太好看,要看吗?” 江岁宜半点不迟疑“嗯”了声。 谈靳无奈,昏黄的车光下,他把手递给她,骨节分明的手,纵横的青筋的手背翻转。 缓缓在她跟前摊开。 谈靳露出他不想给江岁宜看到的掌心。 江岁宜愣在原地,睁大了眼睛,连眼睛红了也不知道。 眼泪迅速在眼眶里聚积。 跟她想的不一样。 被截断的掌面,凹凸不平的增生痕迹。 可却在新生皮肉上纹着一串足够秀气温柔的字母。 除了可怖的伤,还有一截太过有力的告白。 JiangSuiyi。 怎么会有她的名字呢? 不应该的。 江岁宜愣住了,问:“……什么时候的事?” 她抓紧了那只有力的手,不敢碰,又想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了。 谈靳沉默后看着她说:“八年前,将近年底的时候。” 江岁宜张了张嘴,心都揪了起来,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分开四个月了。 江岁宜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说好的不要爱他,可是现在心疼得不行。 谈靳笑了下,挺温柔的。 他的女孩焦急看他,目光片刻不移,谈靳薄唇稍稍压下。 十九岁他弄丢的江岁宜,好像回来了。 谈靳问:“心疼了?” 江岁宜难受:“掌心的纹身本来就容易脏污,角质层薄容易生病,你那里还有……被我割伤的痕迹,不好好处理,会……”发炎继续增生。 江岁宜好一会儿捏紧了安全带说:“为什么要在那个地方……” 他的无能。 江岁宜急切想知道,“那也不要纹我的名字,万一你喜欢别人了怎么办?”还要洗掉,他那里本来就有伤。 谈靳问:“岁岁,我喜欢别人了吗?” 磁沉的嗓音平稳地把这个问题抛出来,江岁宜都慌了。 换做十九岁的谈靳,刚江岁宜问的时候就该和她生气了,可现在男人只是单纯问她。 江岁宜心如刀绞,没敢问他她要是一辈子不回国会怎样。 “岁岁。” “……嗯。”江岁宜垂了眼。 谈靳看她抿唇不想说话的样子,开口说:“你伤我我没怪过你。” “我知道的。” 那天暴雨,她在雨中伤了他,去墓园的路上她就看出来了,谈靳不怪她。 可是江岁宜怪自己。 谈靳轻声道:“你离开我也不怪你,错在我。” 江岁宜心脏快四分五裂,迟疑看他,眸光波动。 分手时江岁宜着急把谈靳推远了,闹得不愉快。 她说等她放下就回国,让他白等了八年。 谈靳说:“跟你说了那么重的话,是我不好。” 这么多年,那些不曾说出口的话都平静地说了出来。 谈靳见不得光地陪她的时候,都在后悔说没品的话,害怕她会不会后悔喜欢他。 谈靳顿了顿说,“跟在我身边吧,或者,我跟在你身边。” 他温柔沉静的目光,和任何一次都不同。 江岁宜听到了,她琥珀色的眼瞳一震,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泛红的眼尾明显有泪光。 - 陆聿晚间发来消息说那个暴露狂疑似偷渡到内陆,让江岁宜小心。 江岁宜收到消息时,扫了眼摊开在酒店大床上的行李,几分为难。 谈靳在门外。 刚在车上被他吻了太久,吻上头,色令智昏,她自个儿提的,让谈靳带她回家。 他们和好了,还同居了。 江岁宜翻找到那个积攒许久的铁盒,心脏久久不能平静,迟疑之后还是抬脚出门。 谈靳站那儿,看着他的小姑娘探脑袋出来,将东西塞到了他的手里。 谈靳不解:“这什么?” 江岁宜别开眼,还是不太适应重新回到谈靳身边,可是心脏却是不听话地为他跳动,要求:“自己看。” 谈靳一愣,男人站在过道里低头打开那方铁盒,粗糙生锈的小小铁盒里是满满一打的票。 八年里谈靳比赛江岁宜参与的痕迹。 所有的门票、机票。 谈靳皱了眉,伸手翻阅那些小小的票,失笑,其实这些他都知道,可真的看到又是另一件事。 江岁宜用彩色的长尾夹分门别类都夹好了,一张一票,原来积攒起来有这么厚啊。 她偷偷摸摸去看他的比赛,总归要买票,她运气这么差,还经常买不到,但谈靳还是给她安排到了最佳观赛点。 哪怕他这些年跑得不好。 可她在人群里,哪怕不喜欢他了,谈靳还是应该光芒万丈的。 江岁宜原本打算带着这个秘密入土,可沉默后还是将票据交还他,她小声说:“阿靳,这不是票据。” 谈靳不觉好笑,低头问:“那是什么?” 江岁宜站在他跟前,亲多了还没缓过来,现在骨头都酥的,想到她跟谈靳和好了,理智告诉她应该克制的,她因为不适应惶惑不安,可又不自觉的开心,软声说:“情书。” 就算决心不喜欢他了,可江岁宜还是崇拜、渴慕,还是希望她的赛车手能够光芒万丈地引领她。 谈靳眸光一跳。 江岁宜小声说:“这代表你的八年,我一直有参与。” 谈靳被她这句剖心置腹的话撩得难以克制心动,盒子一盖上,猛然抬手把人推到了房间里。 “阿靳。”江岁宜懵懂叫了他。 那声称呼刚出来,谈靳已经将那盒子放在桌上,把江岁宜吻住。 门“吱呀”合上。 狭窄的单间,拉紧了窗帘,故而灯光偏黄。 谈靳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像是要把人融进肺腑骨血里。 他有很多想说的话。?? 可又怕她再因为什么畏惧退缩。 女孩所有的呼吸和喘息都被他吞下去了。 江岁宜人被亲软了,被他紧密贴着感觉到他起反应,男性的侵略感让她恐惧又害羞,脸更红了。 她想把人推开说:“你离我远点。” 谈靳抚摸她,无奈但还是逗人,“怎么办?” 低哑的声音。 江岁宜心慌说:“我这儿没有。” 谈靳低头说:“车上有。” 江岁宜心脏一跳,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车上备,她仰头看他,好像还是十八岁的江岁宜,问:“你又不跟其他女孩……”还没问完,谈靳就把人摁墙上,弯了腰低头看她。他高大落拓的身躯实实在在把她笼罩了。 谈靳在笑。 喜忧交织又含杂欲望的笑容,很迷人。 他等江岁宜自我醒悟闭嘴,才开口:“你喜欢的口味。” 江岁宜皱了眉,但脸红透了。 她把人推开了,说:“我不要。” 他们之前就做过一次,虽然后面缓过来还可以,但特别疼。 而且好多年了。 江岁宜都快忘记是什么滋味了,低着头嘟囔:“我还要收拾行李。” 谈靳低头亲了她的嘴角,很温柔,说:“我帮你?” 她颇为认真地扫了一眼行李,又扫了一眼男人含笑的脸。 难以抗拒的感觉像是沉在空气之中。 江岁宜心脏酸酸胀胀地在跳,瞥到谈靳居然会复杂地心疼又心动,她站在那里抿着的唇被贝齿咬住,好一会儿迟疑说:“……要不然我帮你。” 很软的一声提议。 谈靳说的是帮她整理东西,但是江岁宜不是。 男人愣住了。 之前这种事情江岁宜帮他做过好多次,到最后半推半就他反过来玩弄她。 谈靳夸过她,说她在床上乖软,还问她的反馈。 十八岁的时候,谈靳跟狂风暴雨似的,江岁宜不敢有意见的,她怕有什么变动更吃不消,只顾着脸红了。 男人真把床上东西都放到角落里,把她摊在床上的时候,江岁宜穿得上下装,上衣半褪,跟个煮熟的虾似的,浑身都红了。 她有点不敢碰他。 谈靳看到她内。衣的时候眸光稍沉,呼吸不自觉变重了。 江岁宜跟他讲过她爱穿什么。 今天这件不是她的审美,是他的。 纯而薄。 但男人就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提。 被他玩了一会儿,江岁宜羞得想找地儿躲起来,手疼,感觉破皮了。 谈靳喘的时候还在笑,江岁宜气急了,叫他:“阿靳。” 男人温柔吻了她,把她抱了放自己身上,哑声问:“怎么了?” 他其实没脱齐全,裤子就褪了一半,躺那儿黑发散乱仰望她,腹部露了半截,特别有力紧实的腰身。 江岁宜眼睛里都是泪。 他们的重逢其实也就四面。 在会展中心,在HC,在药研所,还有现在。 江岁宜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像是陷进名为“谈靳”的深潭。 八年的时间好像只是一瞬,可又仿佛好远。 江岁宜坐在他腿和腰上面还感觉那东西在跳,自己也湿漉漉的,濒死的幻觉,她断断续续的、软声问:“这八年里……你会想着我做这种事吗?” 她胸腔里的心脏在为他跳,不自觉就是想得寸进尺想知道。 男人特浪地笑,那个有她名字纹身的手在她裙底下,稍稍起身凑到她耳边说:“再摸了试试?” “啊?”江岁宜发晕,问,“为什么要摸……” 谈靳反问:“不是一直在叫你名字吗?” 漆黑的玩世不恭的眼睛一如当年,又好像更成熟更容纳。 江岁宜心脏发紧,呼吸又乱了。 被他吻住。71?Freedomwith ◎谈靳暗恋你八年了◎ 江岁宜跟谈靳回了家。 她有点不太好意思看他,男人帮她拎行李下楼,跟刚刚放浪光上半身帮她擦腿的样子不一样。 谈靳床品还那样,开心的时候配合得不行,太开心就开始浪,浪到最后江岁宜失神得不想动。 她跟不上他的体力。 江岁宜躺在床上缓了好久才下楼跟他上车。 谈靳家里摆设冷清,没什么特别的,但窗台上总摆着栀子花的盆栽。 只一眼,江岁宜想起来在美国的F大叔,她想跟谈靳分享自己在美国的这位邻居,不巧的是谈靳接到一则重要电话,跟她说了声出去了。 江岁宜自己收拾东西,大概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收到警察局的电话,说那位越狱的暴露癖偷渡到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