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兄弟,现在起,就各凭本事吧!”吕逸笑着说道,眼神极其慈祥。马超虽然觉得有些古怪,却也没有多想,趁吕逸不备,猛地一打马臀,离弦之箭一般朝头马奔去。他这一显露身形,马群顿时被惊的朝四面八方奔开。头马顿时警觉,正要撒蹄跑开,却不料马超早就觑准了它的动向,不惜马力接近。还不等天马动身,间不容发之际,马超一个纵身,已经先一步跃上天马背脊。身手之矫健,极显功夫。吕逸看在眼里,连连点头,即便是自己,恐怕也未见得能强上太多。天马自由惯了,野性难驯,哪里容许别人坐上它的背脊。只听一声暴叫,响彻云霄。天马人立而起,前踢后蹶。锃亮的毛皮在夕阳下泛着油光,虬结健壮的筋肉瞬间坟起,汹涌澎湃的力量像用之不尽一般疯狂宣泄。马超用力扯住马鬃,只觉得双手如遭雷击,一阵阵臂膀酸麻。整个人在马背上颠的七晕八素,体内翻江倒海般一阵阵难受。他再勇武,毕竟不过十二岁年纪,身体远未长成。若是一般的野马还能驾驭,可这天马已是龙中,马中无二的强者,又怎么是他能够力敌的?吕逸看的一时紧张,一时又有些摇头叹息。马超勇则勇矣,只是不怎么喜欢变通,一味想要以力服人,自然是不能久持。果然没过一会,便已支撑不住,双手一软,身子重重翻落在地,溅起一地尘土。天马怒不可遏,高高扬起双蹄就要朝马超踏落,却忽然一声嘶鸣,猛地在空中变向,前踢重重踏在地上。马超只见眼前寒芒一闪,一截雪亮的长剑在脑门前“嗡嗡”直晃。这才发现,千钧一发之际,吕逸随手掷出佩剑,这才救了他一命。天马受此一惊,双眼赤红,紧紧盯着吕逸。吕逸却不惊反喜。这天马速度快逾闪电,若是一心奔逃,自己胯下马是无论如何追不上的。只看这马对上天马双眸,已经四蹄打颤就知道两者毫无可比之处。只是现在天马怒气攻心,反倒给了他机会。吕逸一夹马腹,战马虽不情愿,但也是驾驭熟练的军马,还是硬着头皮朝着天马冲去。两马错身之际,天马狠狠一个响鼻喷向战马,战马四蹄登时一软。只这须臾功夫,吕逸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左手一把拽住天马鬃毛,顺势朝怀中一带。天马压根没想到吕逸手上力道重于千钧,虽然奋力抵抗,却也被他拉的马头一歪,踉跄一步这才站稳。吕逸顺势一个翻身,也骑上了天马的背脊。天马愈加狂暴起来,两只后蹄玩命朝空中连踢,想要将吕逸甩落。吕逸却紧紧抓住马鬃不放,任由天马挣扎。只是天马疯狂踢腾,吕逸力量倒是足够,身下却无马鞍,这一路颠来,胯下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其中酸爽难以言表。吕逸无奈,只得暂时翻身,直到双足接地,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坐在地上的马超只见吕逸分明是被天马拖着前行,只要稍一不慎,随时可能被怒蹄踏死。他刚刚经历过一次,心有余悸,此刻也不知道是该替吕逸担心,还是该庆幸吕逸未必会赢。却只见吕逸忙而不乱,双足连连点地,如同蹁跹的飞鸟,跟着天马疾驰。忽然,吕逸双臂猛一用力,闪电般一跃而起,落在马背上的一瞬间,双腿死死夹住,身子前倾,两条手臂铁箍似得抱住马颈。野马性子烈极,天马更是桀骜难驯。它时而疾奔乱窜,时而摇头晃脑,狂躁无比。只是它连经两战,体力已经用去不少,吕逸又是钳羊马的姿势紧紧箍在它身上。天马只觉得吕逸双手,双腿如同烧红的铁箍一般,让它疼痛难耐。此消彼长之下,天马渐渐难以支撑,吕逸不容它有喘息的机会,双臂越收越紧。天马终于喘不上起来,这才仰天长嘶一声,老老实实落蹄驻足。吕逸翻身下马,轻轻拍了拍天马的额头,郑重而又诚恳的说道,“你是个可敬的对手!”天马颇有灵性,似乎听懂了吕逸的意思,一双马眼望向吕逸,里面竟有一丝惺惺相惜的敬重。见天马终于被吕逸降服,马超忍不住趋前羡慕的叹道,“这位大哥好身手,我服啦!”自己也有狠劲,但不如吕逸。自己只有狠劲,但吕逸却有头脑,这次的比试输的心服口服。吕逸笑着站在原地,他现在有苦自知。天马神骏非常,这一场比试下来,饶是他武艺早就登峰造极,也累的双腿酸麻,双手麻的都快抬不起来了。“孟起小兄弟客气了!”吕逸眼里却盈满了喜悦。天马一旦被降服,毕生对主人忠诚无二。现在得了宝马,杀了巨狼,眼前还有一个锦马超对自己心服口服,果然不虚此行。一时间吕逸双目神采焕发,忍不住有些志得意满。“我没跟你客气,赢了就是赢了,我马超不是输不起的人!”马超一扬脖子,认真的说道。“哦?那愿赌服输?”吕逸戏谑的看着他。刚才马超一门心思争先,赌注下的太大,这时候见吕逸这幅神情,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愿赌服输!”马超想也没想,把腰刀往地上一丢,望着吕逸毫不躲闪,“命是你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吕逸摇了摇头,径自走了过去,拾起地上腰刀,双手捧在胸前,诚恳的说道,“孟起,故所闻,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你还年轻,不该这般轻言生死!”马超被他说的一愣,狐疑着接过腰刀,“你不杀我?”“不打不相识,何况你我无冤无仇,我杀你做什么!”吕逸又好气又好笑。“那我走了!”马超想也没想,转身就要走。“慢着!”吕逸也被他说来就来的模样给惊到了,“你就这么走了,说不过去吧!”“那你待怎样?”马超一梗脖子,“我还有要事在身,你若不杀我,就该让我走,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正在此时,林中忽然钻出数骑,看打扮都是羌人模样,一个个目露凶光,不怀好意。“好了,现在不是我要留你,是这些人想要留你了。。。”吕逸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