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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但是什么?”萧珩有些着急,忙追问道。  对于他生母程贵人的事,他一直心中存疑。  满宫都说程贵人是因病去世,可因病去世的妃子怎么会连尸身牌位都留不下。  这些年,他自己偷偷给他生母设了牌位,却也一直没放弃查询当年事的真相。  裴誉微微蹙眉,几经犹豫还是道:“我的人在永州一带打听到了有人曾是当年服侍程贵人的宫女,她当年装疯卖傻才逃过一劫,后来改了名字留在永州。”  萧珩面色微沉,“人呢?”  “属下本想将人带回来,但中途叫人抢了先,我们到时人刚咽了气。”  萧珩咬着牙,冷冷道:“谁干的。”  裴誉唇间微动,“靖安侯。”  萧珩一怔,随即听见他道,  “靖安侯似乎一早就察觉殿下在查当年的事,所以赶在我们之前,将线索都斩断了。”  “他兴许,是为保宸贵妃。”  。。。。。。殪崋  重月楼的小厮早就已经默默地将闲杂人等尽数遣散,退至楼下。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顶楼,平日里无论是俯视京城夜景还是赏月位置都极佳,故而非寻常人家能够预订。  彼时,许明舒站在邓砚尘身后。  即便她一直低着头也能感受到萧珩的目光透过邓砚尘,笔直地落在她身上。  场面顿时如死静,七八个亲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邓砚尘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拎着的包裹,平静道:“七皇子,你屡次纠缠于吾妻究竟何意?”  萧珩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目光再次越过邓砚尘看向许明舒:“我想同你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可你见了我就跑。”  他朝许明舒伸出手,又道:“小舒,我没有恶意,我的话还没说完。”  许明舒平静道,“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萧珩半晌不语,良久后他上前半步沉声道:“小舒,别再欺骗自己了,同我一样,你也是记得的。”  许明舒闭上眼,萧珩今日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对她的试探,她谨慎小心地回应着,却不想在这个奴婢这里露了马脚。  奴婢。。。。。。  许明舒猛地睁开眼,她认识这个奴婢是因为当初大婚之后,萧珩抬了她做妾室。  先前在慧济寺时,萧珩的对前世的记忆还至停留在他们定亲之前,难不成这段时间他已经将他们之间过往的所有恩怨纠葛都记起来了?  许明舒侧身,对上萧珩黑沉沉的目光。  他面上一片了然,像是已经猜透她心中所想。  萧珩站在那儿望向她,双目猩红,像是疲惫至极。  “我最近又陆续想起了一些事,好像猜到了你抗拒我的原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同你解释,好吗?”  他微微侧首,看向邓砚尘一字一句道,“我想,很多事你也不愿意让如今的他知晓。”第75章  许明舒心口一凝,她侧首看向邓砚尘,见他依旧挡在自己身前并没有被萧珩的话所影响。  许明舒周身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一开始,她只是诓骗他说自己做了一个梦,  邓砚尘没有多言,也将此事信以为真。  可如今萧珩咄咄逼人,就是因为心里的笃定早已经七八分了,急于当着许明舒的面去证实。  她要怎么同邓砚尘解释?  试问哪个正常人能相信前世今生,鬼神怪力的说法。  可若不是这样,她又怎么说得清同萧珩之间的那些恩怨纠葛,平心而论她敢让邓砚尘知晓吗?  他的未婚妻曾是别人的妻子,曾与别人同床共枕,曾为了别人同他不断争执。  许明舒闭上眼,前世邓砚尘落寞的表情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两辈子,他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却在欺他,瞒他、哄骗着他。  萧珩说,他想和她解释清楚。  可最该听她解释的,是邓砚尘才对。  许明舒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萧珩:“就在这里说吧。”  终究是要让邓砚尘知晓的,她不想再让他觉得自己同他之间有不可言说的秘密隔绝着。  她拍了拍正正的手臂,轻声道:“你先下楼等着姐姐。”  萧珩微微一怔,转念想他有什么可顾虑的。  那是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进东宫的太子妃,是他的妻,他们之间多余的那个人是邓砚尘才对。  萧珩摸索着指间的白玉扳指,神情显得有些紧张,“我从前一直疑心,我母亲是因宸贵妃娘娘而死。”  那时的他猜测是宸贵妃缺少子嗣傍身,皇帝不愿心上人备受争议,才杀母夺子极力促成他认宸贵妃为母。  即便后来他意识到,宸贵妃在此事中并不知情,可他与他母亲一切惨淡经历也还是同宸贵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萧珩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心中的芥蒂。  他薄唇微微发抖,双目间的血色变得愈发重了,看向许明舒小心翼翼地道,  “小舒,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和宸贵妃娘娘在此事中并不知情。是我错了,这么多年辜负了宸娘娘的悉心照顾,也辜负了你的喜欢。”  许明舒心如鼓擂,手指死死地揪住衣袖,萧珩的解释在她眼中早就已经无关紧要,此刻她担心的是邓砚尘。  他就站在她身前,彼此衣衫相互触碰着。  近在咫尺,却又好似隔着千丈远。  许明舒甚至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他是何神情,良久,温热的指尖拂过她的衣袖。  邓砚尘拉起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许明舒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双柔情似水的眼。  他什么都没有说,无论是质问,还是责怪。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牵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怕。  清风拂面,再次吹走了她心中的恐惧与阴霾。  许明舒抬起头,平静道:“说完了吗?”  “没有!”她眼底的波澜不惊让萧珩感到害怕,  “成亲之前,我派过去的人打探到了当年服侍我母亲的宫人住处,可我的人赶到时,宫人已经被靖安侯杀害,连同着诸多线索都被斩断。”  一语未发的邓砚尘在此时也有些惊讶,他侧首同许明舒对视,道:“侯爷?怎么会?”  许明舒脑海中飞速思索着过去,依稀记得自皇帝赐婚以后,她爹爹的确变得愁眉不展。  那时,她爹爹曾同她语重心长地讲,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决定就是同意你姑母入宫。  这样的错事,他不想再面临第二次。  当时的她误以为是许侯爷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为此还多次在他面前夸赞萧珩。  如今想来,应当是爹爹对其中缘由有所了解,不愿看着她姑母和她一个接着一个的身陷泥潭。  所以赶在萧珩查清真相前,亲自动手解决麻烦。  没成想,还是叫萧珩发现了。  许明舒道:“所以,你因此记恨上了我父亲,在他同敌军厮杀筋疲力尽返程时,派人行刺。”  萧珩面上满是惊恐,显然对她的话始料未及。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明舒能说出这番话必定是发生过的事实。  可他不记得,后续的许多事他还没有彻底想清楚。  他用力的敲打了几下自己的头,同裴誉在慧济寺交手的那天,他跌落山脚再次磕伤了后脑,一连昏睡了几天。  醒来时,许多破碎的记忆在他脑海里闪过。  萧珩尚未来得及整理思绪,皇兄萧琅便离他而去。  事发突然,萧珩顾不上其他,当日提着剑闯入光承帝的寝殿想同他对峙时,恍惚间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漫天纷飞的大雪里,一个身着金丝盘龙纹玄袍的人提着一把剑从寝殿中走出来。  剑刃上的血迹蜿蜒而下,在雪地里绽开一朵朵的梅花。  他刚刚杀了人,  萧珩目光上移,看见那人同自己生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咣当的一声,剑刃掉在地上。  萧珩颤抖着手,如同行尸走肉般朝着自己的住所方向走。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一连几天,前世他与许明舒在昭华宫相处的点点滴滴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记忆的最后,是他牵着许明舒的手,在一众祝贺声中面无表情的拜了天地。  酒过三巡,宾客退去后,萧珩站在院内徘徊,内心一片挣扎。  恍惚间,似是听见有女子的哭泣声,若隐若现。  他寻声而去,见东宫后院一处偏僻的角落里,程莺儿跪在哪儿不断往火盆里塞纸钱。  萧珩面色凝固,一步一步走近。  听见她念念有词道:“姑姑,表哥爱上了仇人的女儿。她家人心狠手辣害了您一辈子,连还您清白的机会也不留,还杀了从前服侍您的宫人。”  “可是表哥就是喜欢她,喜欢到连仇恨都忘记了,如今还八抬大轿的迎她做太子妃。。。。。。姑姑,莺儿命贱,不能为您报仇雪恨,也没办法劝说表哥及时清醒,今夜过后莺儿就去九泉之下同您和家人团聚。。。。。。”  攥拳的双手不断地用力,指关节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萧珩站在她身后,双目猩红。  房间内,红烛燃烧殆尽。  许明舒端坐在床上,原本带着期许的眸光一点点冷却下来。  窗外天光大亮,东宫内的宫人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沁竹端着洗漱的水盆走进来,在看见许明舒依旧盖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的,惊讶地叫出声。  东宫服侍的宫人战战兢兢地立在两侧,胆子大的犹豫着上前回话。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他。。。昨夜宿在书房。。。今日一早抬一位程姓的女使。。。做妾室。。。。。。”  许明舒猛地抬手掀开自己面上的红盖头,手指揪着红绸,眼中满是怒意。  萧珩看着他梦境中的姑娘从愤怒,到屈辱再到平静,心脏一阵抽搐,疼得他难以喘息。  他不敢想象,前世的自己真的做出这般举措来羞辱于她。  梦境里,穿着大红喜炮的许明舒掌心里深深的几道指甲印,精致漂亮的指甲也因为用力而断裂,手指边缘带着丝丝血迹。  他好想上前捧住她的手,及时制止她。  可是眼前的景象再次天旋地转,许明舒离他不断远去。  她站在远处看着他,眼神决绝。  “萧珩,你这样的人没有被爱的资格。”  分明还是那个人,还是那般轻柔的声音,却宛如一道惊雷,将他的世界炸得四分五裂。  萧珩猛然间惊醒,躺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身上的里衣早已经被汗水打湿,双目无神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此时此刻,他完全可以确信,那些细碎的画面都是曾真实存在过的景象。  他曾经那样喜欢一个人,她也曾满心欢喜地想嫁给他为妻。  可他却将她弄丢了。  他动身想去寻她,却听闻她早已经和邓砚尘定亲下聘的消息。  所幸,许明舒还未成亲,一起尚有缓和的机会。  萧珩似是累极了,唇间苍白毫无血色。  “小舒,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若是此事当真是我所为。。。我欠下的债必当以命来还。”  他朝许明舒走近了几步,语气中带着哀求,“如你所见,程莺儿是我血缘上的亲人,是我错了,我一时想不开借她来羞辱靖安侯府。。。除你之外,我从未对别人动过心。。。。。。”  “小舒,求你。。。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好吗?”  他从未这样去求过一个人,许明舒记得当初他被萧瑜的人打得遍体鳞伤时,也仍执拗地咬着牙一声不吭。  萧珩生母虽出身低贱,但他骨子里却是随了光承帝。  自视清高,天潢贵胄,贵不可言。  从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低头认错。  她曾经怕萧珩被碾入泥潭会心如死灰,不断地鼓励着他,安慰着他待养好了伤不会比任何人差。  如今回首再看,许明舒只觉得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许明舒冷笑出声,“你说的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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