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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陆深大喜过望,当即捉住沈书晴的手,“你都记起来了是吗?从前门口种的事两颗槐树!”  沈书晴淡扫了一眼被陆深握住的手腕,陆深便松开了她的手,见她眼中似有嫌恶,遂耐心告歉,“抱歉,从前,你我之间亲密无间,我习惯了。”  沈书晴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委屈,可是她如今真的没有办法与他亲近,是以也对他致歉,“该说抱歉的是我,对不起,王爷,我暂且还没有法子接受你。”  陆深眸光再度暗了暗,却没忘记在她跨过门槛是提起她柿青色的衣摆,沈书晴看在眼里,遂问他:“你对我从来皆是这般鞍前马后的吗?”  陆深已先一步跨过门槛,而沈书晴还整个人在门廊之下,下意识他便伸手去拉她的手,牵她进门,却在触及她陌生的目光后,又缩回手,尴尬的手顿在空中无处安放,索性背在身后,待看她进门后,这才转过身,引导他往里面走去。  许是接连两次献殷勤被拒绝,陆深走得有些快,却也始终控制在她的三步之内,她听女子唤他,“陆深,我问你话呢。”  “我听我娘和红菱讲,你对我很好,你对我从来皆是这般好吗?”  陆深惭愧得甚至不敢看她,他一开始对她,怎么能算好呢,不过是将她当做一个延绵子嗣的女子罢了,半点真心也没有。  葫芦巷的宅子不大,不过是后花园宽展些罢了,一刻钟后陆深便领着她到了主院,他指着正中的那三间并排屋子的正中一间,“那间屋子,我们不吵架时便住在那里。”  又指向东厢的书房,“每回我们吵架,你便会搬去那里,前阵子你同我闹别扭,倒是也将我赶去过那里。”  等两人走到主屋门口,忙有丫鬟用锁匙开了门,屋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显然每日皆有人在打扫。  两人落座在临窗大炕上,待下人将热茶及几碟子点心置放在炕几上,陆深将冒着白雾的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透过支摘窗的缝隙恰好可以看到东厢廊庑下的那丛栀子,此刻已是冬日,却坚韧地看了几朵洁白花朵,一如他的妻,纵然经受如此多的磨难,如今也还是依然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  这就够了。  陆深缓缓阖眼,他攥着茶杯的指骨因太过用力而隐隐发白,他薄唇徐徐张开,“你问我是否从头到尾对你很好。”  他摇了摇头,“不是的。”  “一开始,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子嗣,而我以前那个王妃,是在成婚当晚就逃走了,王府没有女人替本王延绵子嗣,母妃便帮我张罗外室。”  “我母妃对你父亲有着几分钦佩之情,是以得知你竟然在列,便要我选你,一则是想救你出沈家的火坑,二则是相信沈大人的闺女更适合诞下她的孙子。”  “本王素来听母妃的话,是以便亲自去沈家将你接来了这个宅子。”  沈书晴听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缘分,全拜母妃所赐,且还是她父亲带来的因果,也是今日晨间沈书晴问起父亲时,她母亲告诉她,她父亲早在四年前已经过世,忽然悲从中来,轻易地便落了泪。  陆深以为是他说的话,叫她感到伤心,可这只是一个开始,他还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呢这时候,遂十分颓败地垂下头,“我不过是开了个头,你便受不住了,你当真想要继续听下去吗?”  沈书晴摇头,“我只是想起我爹了,今早才知晓他已经不在人世。”  “我还受得住,你继续。”  陆深看她眉心打结,便叫随行的小李子将孙太医配的药丸拿出,是一个小白瓷瓶,他数了几颗给她,“你身子要紧,今日先到这里,眼下到用晚膳的时辰,你想吃些甚么,我去安排。”  想着是自家丈夫,听闻还对她十分好,便没有对陆深客气,“樱桃煎,胭脂鹅脯,笋丝鸡丁烩鱼片,乌梅引子水。。。。。。怎么了?”  一连串陌生的菜名砸下来,砸得陆深脑袋有些晕,面色也越发黑沉。  他从前还道沈书晴是个好养活的,饭食皆随他,每回叫她点菜,点出来的菜色皆是他喜欢的,从前他只当时两人契合,如今想想,不过是她在迁就他的口味而已,两人用膳时寻常菜色并不多,摆膳的食桌也盛不下太多菜品,是以她皆是迁就他的口味,毕竟若是点了她喜欢的菜色,食桌上能出现他喜欢的菜色便会减少。  陆深舌头有些打结,“没,没甚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对他的爱,远比他想的要甚。  陆深一时之间无法面对她,出门吩咐厨下备膳,进门时又觑见她身上的柿青色窄腰立领宽袖衣裙,也不知想到了甚么,倏然发问:“你很喜柿青色的衣衫?”  女子的衣橱里,一年四季,各个款式的衣裳,大部分是柿青色。  沈书晴并不明白男子为何如此发问,却也如实作答,“我喜欢柿青色,但也喜欢丁香色,藕色,湘黄色。”  密密麻麻的记忆涌入陆深的脑海,她记得女子起初的确有几件丁香色、湘黄色的衣裙,后来他似乎说了一句柿青色显得人安静雅致,自此以后她的新衣裳全皆是柿青色,好容易是其他颜色,还是因为橱柜里的鲜嫩料子放着怕放坏,这才叫人做成衣裳,却也穿的极少,或者他去外地公干时偶尔早回会看到她穿旁的颜色的衣裳。  本以为是她喜欢的缘故,没想到却是她以为他喜欢。  “书晴,明日夫君带你逛街好不好?金陵有家成衣铺子是宫中的绣娘出宫后开的,许多王公贵族的内眷皆喜欢至她哪里去定制衣裳,本王也带你去做几身鲜亮的穿。”  陆深说这话时,声音带着些哑,眼中也似蒙了一层水雾,鬼使神差的沈书晴便问:“王爷,你这是哭了吗?你为何要哭啊?是妾身说甚么话说错了?惹了你不开心?”  可也不对啊,若是惹他不开心,为何还要给她买衣裳?  陆深只抬起他紧绷的下颌,冷冷否认,“不过是眼睛进了沙子。”  眼睛尽了沙子啊,这事可可大可小,沈书晴便挪至他身侧,与他擦眼睛,她一心只想帮助陆深弄出沙子,想起从前她眼睛进了沙子,皆是娘亲用嘴帮她吹出来,是以她也学着娘亲的样子,将嘴唇缓缓上移,朝着他扬起的俊美侧颜去。  陆深觉察出动静,便转过脸来,薄凉的唇瓣堪堪擦过女子殷红的唇珠。  许久不曾有过的体悟,陆深楞在了当场。  与陆深的怔惘不同,沈书晴则是在两人唇瓣擦过的刹那,一幅从前他被陆深掐着脖颈在床踏上抵死缠绵的画面闪过脑海,即便只是一闪而过,她还是记住了他滚动的喉结以及脖颈上的青筋。  那画面太过香艳,以至于,她再看到陆深那修长的脖颈时,咽了咽口水。第95章亲热可以想起事情?  好在,小丫鬟来上乌梅引子水,陆深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否则便会瞧见沈书晴悄悄红了耳根。引子水上来,陆深起身去用膳,沈书晴也跟着移步过去,十几步路足以叫她恢复心绪,只等他再度与陆深对座,看他的神色却熟稔了几分,两人做过这世间最亲密的事情,他应当是她的夫才是,只是她除此以外依然记不得其他事情,无法立马就做他想要的妻子。  沈书晴心里有些愧疚,她试图补偿他一些,她夹了自己最喜欢吃的胭脂鹅脯给陆深碗里,“听娘亲说,夫君近日辛苦了,夫君该多用些饭才是。”  陆深并不喜欢吃这道菜,可那是妻子给他挑的,便佯装十分美味,囫囵吞了下去,沈书晴一看他喜欢,遂又给他夹了几筷子,陆深皆喜笑颜开吃下,还多用了一碗珍珠香米做的米饭。  沈书晴见之,不由得喜笑颜开,“看来夫君十分喜爱这道菜,书晴记住了。”  陆深注视着她眼里纯澈的笑意,忆起曾几何时,他点了一道蹄花猪蹄给她,她每回皆吃得干干净净,他便以为她是喜欢。  收回视线,看着空碗里又多出来的一块胭脂鹅脯,陆深朝沈书晴笑笑,也不知在她这里,又有多少这样的“胭脂鹅脯”呢。  但愿因着她这回失忆,可以叫他认识最真实的她,也可叫她能做自己,而并非为了迎合他的喜好,做一个不像自己的人。  饭毕,陆深安排沈书晴住在上房,他则是歇在书房,可沈书晴却不依,“夫君也说了,那屋子妾身住得多,妾身还想着看能不能想起一些事来。”  陆深没有拒绝她的提议。  沈书晴去到书房,的确是觉得似曾相识,尤其当她的手抚过妆奁里那一样样的首饰,这些首饰就仿若有灵性一般,觉得十分亲切,可是即便她在屋子转悠了几圈,柔嫩的手指抚摸过每一样家具,甚至还弹了一曲《寒山渡》,依旧没有想去她的那些过往,遂叹了口气,解衣裳睡下。  只她平躺在榻上,却只一闭眼便想起饭前,她唇瓣擦过陆深嘴巴时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荒唐来,顿时她素手轻抬,抚上红唇,低低出声:“莫非只有与他亲热,才能够想起一些往事?”  或许,下一回他若是与自己行亲密的举动,她该是不要躲才是。  只是,在如今的沈书晴眼里,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接受不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丈夫与自己亲热,遂又否认了这个想法,“且再看看罢。”  陆深现如今赋闲在家,说带沈书晴去逛街,便说道坐到。  隔天,两人乘坐一辆低调的翠帷马车出行,马车车厢很小,只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而坐,亦或是面对面坐下,是陆深刻意为之,他想要与妻子尽快熟悉起来,昨儿他已发现,妻子现在面上虽当他是丈夫,但对他的靠近十分排斥,他得想法子叫她尽快接受他。  沈书晴一坐下,陆深便屈膝坐在了她的外侧,两人各自跪坐在蒲团之上,中间只隔得下一个蒲团的距离,而对面虽然空着,沈书晴丈量了一下空间,她坐过去若是陆深也挪动至她面前,还不如现在这般,好歹中间空着一个位置。  一路上,沈书晴皆闭目假寐,偶尔一次悄悄抬眼,便皆瞧见陆深手执卷册正在看书,心想这人就这般喜欢看书,也不与她说说话,可见是个无趣的人。  但其实陆深不过是见她宁愿闭上眼睛装睡也不愿意面对他,这才捏起长期放在马车里的地方志记,漫无目的地看着,之所以知晓她是在装睡,乃是因为她眼皮子下的眼珠不停在转动,显然是没有睡着,正在想事,他有些好奇,这一路去南城的抚宁巷,一个时辰的车程,她难不成打算一直一动不动地装睡?  中途,陆深见沈书晴即便背脊发僵,也不肯动一动身子,便极为好心地打了一个响指,接着马车便突然从四平八稳变得颠簸摇晃了起来。  沈书晴骤然睁眼,下意识扑入陆深的怀里,“发生了何事?”  车夫在前头憋着笑回答:“回禀娘娘主子,方才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一个总角小儿,险些撞了马车。”  “原来是这样?”沈书晴急促的呼吸这才归于平缓,又问那车夫,“没撞着那孩子罢?你将马车停下来,给那孩子一串钱,给他买些果子吃,给孩子吓得。”  前头的车夫面露难色,方才他不过是按照王爷的暗示,拧了马屁股一把,哪里去找甚么小儿啊,正不知如何开口,陆深替他解围:“夫人,你是不是得先起来再说。”  沈书晴抬眼一看,这在发现自己正坐在陆深的身上,她的腰上则环着一只有力的臂膀,她的手还扯在他衣领上,将领口扯得好大,露出他莹白的锁骨,以及领口处向下一条殷红的血印,显然是她方才无意间抓破的。  慌忙起身,沈书晴感到抱歉,抽出随身携带的雪绸软帕,去擦他领口出的血印子,她擦得仔细,贴得也近,陆深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栀子味,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唇角。女子见他还笑得出来,想必也不如何疼,顿时也是没好气,用手肘抡他胸膛,索性将那染了血的帕子扔他衣袍上,别过脸,索性拉开帘子去看窗外的风景。  窗外商肆林立,各色招牌挂出来,是许久不曾见过的热闹,随着马车前移,不多时眼前现出几个招摇的女子临街揽客,沈书晴有些愣住了,女子个个打扮妖艳多姿,正对着街头路过的男子抛媚眼,间或一两个衣冠楚楚的,被揽着进内,沈书晴追逐他们的背影,直至发现门廊上的大红朱漆“怡红院”三个字,便问陆深,“怡红院是什么地方啊?”  陆深怕她嫌烦,一直在低头看书册,闻言却是抬手捂住了她的眼,并将车帘重新卷下,“不是甚么好地方,别问了。”  马车很快驶过怡红院,并不曾在这对小夫妻心里留下多少波澜,可怡红院二楼临窗的房间里,有一个女人却是在看到陆深捂住沈书晴的眼转身后,眼里布满汹涌的泪水,以及滔滔不绝额恨意。  怡红院这样的地方,你连叫她多看一眼也是污了眼,却是将我一个名门闺女扔来这腌臜的地方,陆深啊陆深,你当真是好狠的心,我是瞎了眼,今生今世才爱上了你。  谢允风流是风流,却也对任何女子皆有几分怜惜,而你除了对沈书晴,对所有人皆是一个无情的人,你比不得谢允多矣!  只是,她明白得太晚了。  早在她被打晕过后,送来怡红院的第二日,就因受不住怡红院的折磨而被迫接了客,事到如今她每日皆要接一个客人,老鸨将她的价挂得高,从现在到年尾的日子都占满了,只要一想到被那些脑满肥肠的男人压在身下,她就忍不住地作呕。  她目光阴冷地追逐着方才那辆马车,直到门口传来龟公的声音,“春英姑娘,客人到了,你收拾收拾出来见客。”  陈映月这才用丫鬟端进来的热水净了面,薄薄敷了一层粉,又梳了个柔顺的低髻,用一根金簪固定,并又簪上了老鸨给她置办的珍珠流苏步摇,老鸨说这步摇考究仪态,也就她有这大家闺秀的风范,戴得稳当。  陈映月当时顺势跪地求那老鸨,“我是颍川陈氏的嫡女,你去找我大伯父,他们多少钱都愿意赎我。”  那老鸨听之,淬了她一口,“夸你大家闺秀,你还真当自己大家闺秀啊,住你隔壁的冬梅,她还称自己是长公主呢,你们个个就当我这么好糊弄?”  说罢,那老鸨狠狠拧了一把陈映月腰间的嫩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接客,真当自己是大小姐啊?”  “今日这个据说是回纥的使者,他们是常客了,你若是侍奉好了,没准会赏你宝石,上回冬梅可得了两颗,老值钱了。”  回纥的使者?好过那些凡夫俗子百倍千倍,已然是她如今能够接触到的最有权势的人。  陈映月再抬眸时,眼里升腾起一股子火苗,或许她该是要抓住这个机会。  却说另一边,陆深与沈书晴终于抵达了陆深说的那家成衣铺子琉璃阁,琉璃阁因着绣娘声名远播,门前已停满了马车,好在林墨一早来打过招呼,当家的直接迎到了门口。  那掌柜的看起来也就而立之年,身形高挑,姿态利落,嘴巴也似抹了密似的甜,“原来这就是我们的贤王妃啊,如此貌美端庄,也难怪贤王会为你甘愿舍弃官职。”  只她这话一出口,刚下马车的另一个女子却接话道:“也就邱掌柜你会说话,要我说,这贤王妃便是个扫把星,贤王娶了她,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如今更是没有个一官半职,都快成了整个金陵的笑柄。”  来人正是钟灵,在未婚夫谢允的陪同下,一同来取成婚用的喜服,钟灵因从未想过嫁人,是以并未给自己准备喜服,加上她本就身子重,婚期已近只得找绣娘代工,她心高气傲自然想到了琉璃阁的邱掌柜,她如今面上虽不是宁远侯府的嫡女,不过也能有法子在邱掌柜这里插了一个队,即便如此,喜服绣工繁琐,也是等了一个月才完工。  她今日本是高高兴兴来取婚服,她近日心情极佳,陈家哪个小贱人不知怎回事突然与谢允退婚,她自然不必做平妻,宁远侯一高兴,便动用人脉给谢允挪了个实缺,还升了半级,谢允感恩岳丈提携,时常陪伴未婚妻,更是承诺往后不去花天酒地。  钟灵最近正是得意,冷不定便撞见了她最厌恶的沈书晴,只她话一说完,才看清沈书晴身侧还站着她的表兄,顿时没了底气,往谢允怀里一缩,“我们走,改日再来取喜服。”  可陆深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钟灵,你这是日子太好过了,管起本王的家务事?”第96章心生愧疚  钟灵没想到陆深会陪沈书晴来逛成衣铺子,毕竟他表哥刚痛失了官位,该是十分沮丧才是,哪有这个闲心陪妻子逛街,自家表哥最是个看中权力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她也是替表哥不值,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害得他现如今成了个闲散王爷,这才一见沈书晴就忍不住呛她,哪想到刚巧碰到了表哥。  表哥这人,性子狠厉,陈映月的下场,他父亲特意打听来吓唬过她,是以她一见陆深,便当即吓得哆嗦往谢允怀里一缩。  可谢允本就看不惯陆深,之前不过是仗着他是个有实权的亲王,才对他惧怕几分,如今既然得知他没了官身,自然对他再无忌惮,当即拍了拍钟灵的肩膀以做安抚,“灵儿你怕他做甚,他如今没了官职,犹如丧家之犬,往后还得仰仗着岳丈,该是他怕你才是。”  钟灵是知晓陆深所谋划之事的,自然不会认同这话,可她这个未婚夫却并不知晓,且从前在颍川还憋着对陆深的气,是以连珠炮语地道:“贤王殿下,你该不会还认不清形式吧?从前我们那些子弟,高看你一眼,愿意同你结交,不过因你是掌管刑部的实权皇亲,往后还能仰仗你。现如今你没了官位,你猜那些人可还会理会你?”  人际结交,本质就是利益交换,陆深从来知晓这个道理。  陆深云淡风轻一笑,却并不去看的谢允,而是偏头看向钟灵,“你若是还想你们的婚礼如常举行,就马上带着这只狂吠的狗消失在本王面前。”  谢允一听骂他狗,当即就捏紧拳头要干架,却被钟灵以肚子疼强行劝走了,等两人上了谢家的马车,钟灵这都还心有余悸,她表哥向来说一不二,她可真怕她的婚礼被搅乱,倒不是她多满意这桩婚事,只是她现如今已然有孕,谢允待她也算是体贴,便也对婚事多了几分期待。  谢允却十分不忿,“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怕他?”  钟灵掀开马车帘子,将视线投向那琉璃阁门前替妻子开门的男子身影,心中也是堵得慌,气得他扯下车帘与谢允撒气道:“你少狗眼看人低,我表哥厉害着呢,我奉劝你别惹他,否则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她不曾说出口的是,你那未婚妻不就是。  谢允被钟灵叫狗,却是不敢发任何的脾气,他将来在金陵的官场混,还得靠着这个妻子呢。  早在钟灵发难开始,沈书晴虽不曾插嘴,却是将每个字都听进去了,她娘已给她说过这事,却也只是有个模糊的映像,直到今日被人当街发难,才明白陆深为了替她求药,做出了多大的付出——他舍弃了他作为一个王爷的尊严与体面。  是以,当陆深在她跨门槛时,再度朝她伸手时,她便不曾再拒绝,将小手覆上了他的大掌。  反倒是陆深有些意外,稍稍看了她一眼。  沈书晴赧然地垂下头,又收回了手。  陆深哪允许她反悔,却是不由分说捏了上去,霸道而又无礼,拉着她便往里间走去。  他的手臂有力,不容拒绝地拉着她,沈书晴只能被迫跟着向前,穿堂风将他的鬓边碎发拂起,也将他身上淡淡的冷竹香吹进鼻腔,她闭上眼迎上这股冷竹香,却冷不丁撞上一个硬实的胸膛。  她倏然抬眸看他,他冷墨一般的瞳孔也投来一道目光,却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的身后。  沈书晴转眸回望,就瞧见方才那个邱掌柜冲他福了福身,看样子像是要禀事,却颇为顾忌地扫了她一眼。  沈书晴要抽出手暂时离开,却被陆深一把拉到了怀里,扣住她的细腰。  “邱姑姑有话直说便是。”  先是牵手,而今搂腰,沈书晴已羞得面颊绯红,对面的邱姑姑见状也是垂下了头,只盯着地地面的铜钱纹地砖禀事:“丽贵人传出消息,陛下非但同意了回纥和亲的要求,还打算赠与粮食与茶叶数万担,以帮助他们度过今岁严寒的冬日。”  回纥乃是游牧民族,每到年关百草枯萎,便喜好穿过长城到梁朝百姓家抢夺财物过冬,梁朝边界地儿的老百姓苦不堪言,从前陆深参军之时,曾经将他们打痛过一次,好几年他们不敢再南下。  今年,陆深才不过退下官位几日,留驻在金陵的回纥使者便朝皇帝提出的如此无理要求,陆深在回纥一族的威慑力可见一斑。  朝中也不乏建议陆深挂帅震慑边疆的声音,可皆被皇帝一力压了下去,在他看来边疆的稳固不及扳倒自己的兄弟来的重要,不过就是和亲,反正他也没有适龄的闺女,宗室随便找个适龄的姑娘封为公主嫁过去即可,而至于那随手赠出的数以万担的粮食,皇帝打算加重来年的税赋。  皇帝身居高位久了,并不把老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  陆深闭上眼,想了想从前在边关的那些将士,他们厮杀了近两年,死了数以万计的将士,才换来的边疆太平,却轻而易举就被皇帝葬送了。  昏庸的皇帝!  “本王知晓了,你告诉汀兰,叫她最近不要再往外递消息,皇帝性子多疑。”  等出了这间屋子,邱掌柜又成了成衣铺子的掌柜,亲自与沈书晴丈量尺寸,又特意拿出一些香云纱给她挑选,全都是昨儿夜里她说过的颜色,丁香色,湘黄色,藕色。  沈书晴抬起眼尾瞥了一眼陆深,陆深却装模作样转过身,去挑选右边架子上的现成绣品,他在一个又红又绿的虎头帽前停了下来,邱掌柜当即迎了过去,“快过年了,金陵的小孩儿过年总会带这样的帽子,显得喜庆,王爷要给小郡王买一顶吗?”  陆深点了点头。  沈书晴却是叫停了他,“王爷,你当真觉得好看吗?”  “不好看吗?”陆深托着下巴思考一阵,“可本王怎么记得你从前做了好几个这样的给遥儿?”  一时间,沈书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会做这么丑的玩意儿啊?”  陆深静静盯着她看,点点头,“是啊,你做的,不信回头你去翻一翻?”  沈书晴垂下头来,“我的品味何时这般差劲了?”  邱掌柜笑着过来打圆场,“王妃娘娘有所不知,和往几年不一样,这两年就时兴这样的图样,瞧着喜庆,不只是小孩儿喜欢,便是过年那几日,大人也喜欢带着讨个喜庆。”  是这个原因吗?因为她失了几年的记忆,所以如今时兴的玩意儿不同了?  沈书晴有些失望。  不过她没失望多久,就见邱掌柜又从架子上取出一顶适合小娘子带的虎头帽,依旧是花里胡哨,沈书晴一看就别开了眼,可陆深却被她娇俏的眼神逗得一乐,非要给她戴在头上,“天冷了,王妃戴着正好,暖和又喜庆,本王瞧着甚好。”  邱掌柜看小两夫妻如此恩爱,也跟着乐呵地翘起了唇角,想起柜子里还剩下一顶成年男子的虎头帽,一直挂在货架上无人问津,此刻倒是觉得颇为适合贤王,刚好给他们一家三口凑一个团圆。  邱掌柜去了一趟库房,再出来是手里拎着一个大一些的虎头帽,递给沈书晴,“王妃娘娘,你看这个虎头帽,尺寸可合适贤王殿下?”  沈书晴被迫带了这么一顶丑帽子,自然也不肯放过贤王,当即走去陆深旁边,踮起脚尖要给他扣帽子,可陆深落在那虎头帽的目光满是鄙夷,是以挡开手护在胸前,并不叫她靠近。  他本就身量高,如今又刻意遮挡,沈书晴根本无法给他戴上,可又不甘心一个人带这样的丑帽子,是以他折腾不动陆深,便抬手要去扯自己头上的帽子,面色也是显而易见地愠怒。  陆深这才抿着唇,无奈地笑笑,而后在沈书晴身前低下高贵的头颅,“还请夫人给本王带上。”  沈书晴怕他反悔,当即将帽子给他扣上,竟是难得地合适。  是以,等两人携手离开琉璃阁时,两人头上都不合时宜地带着一顶虎头帽,若是路上无熟人便罢,偏巧在门口遇到了陆深从前的得力下属邓为民。  邓为民本就看不上陆深竟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官位,如今看他竟带着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帽子,更是嫌恶得不肯前来打招呼,只当是不认识人,还转头就与一侧的邓夫人埋怨,“我当初就怎么跟了这样一个不知进取的上司?”  “为了讨女子欢心,竟是连儿郎的体面也不要了。”  “我真是为认识他感到耻辱。”  这样扎心的话传到沈书晴耳朵里,再联想到之前钟灵和谢允的话,沈书晴心里的愧怍再也抑制不住,化作了汹涌的泪意,她攥紧陆深的袖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第97章她提和离了。  陆深垂下头,他睫毛浓密,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并不解释什么,只得寸进尺地将她抱了起来,招摇过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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