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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沈书晴一惊,用手肘顶了陆深一下,“你怎么知道?”  陆沈一听边知道她又想歪了,“你不是怀过遥儿,都是这么过来的,我自然知晓。”  沈书晴这才“哦”了一声,羞得好一阵不说话,而后又想起前几日听钟灵说起的国宴,“国宴那日,我要去吗?”  陆深反问她:“你想要去吗?”  沈书晴素来不喜欢凑这些热闹,以来她在金陵也没多少朋友,二来实在不习惯与那些人寒暄,三来听说陈映月也会参宴,她更是不想去了。  “我可以不去吗?”  陆深重重地摇头,“不行,皇帝特意叫我们夫妇皆得出席。”  知晓女子害怕,便低头在她发顶上落下一吻,“不要害怕,等到了宫里,即便本王不在你身边,也自有人照应你。”  女子将身子转过来,脑袋贴上他宽阔的胸膛,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冷竹香在,这才淡淡地答了一个“好”字。  良久后,月亮的银辉透过支摘窗落在他深邃的眼窝,他倏然撑开他冷墨一般的眼,淡扫了一眼,视线触碰女子安静的睡颜,这才缓了缓神色,“瑶瑶,山之将倾,风雨欲来,本王本是想将你送走,奈何天意弄人,你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他抚向女子还十分平坦的小腹,“不过无妨,本王便拼了这条命,这会护住你们母子。”  暗夜中,女子听到这一席话后,悄然睁眼。第145章量尺寸  但转瞬她又悄然闭上,她紧紧闭着眼,才不叫泪意流出眼眶,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该是不想被人知晓他夜深人静时流露出的无助罢?  这一刻,沈书晴想,哪怕他是个恶魔,她也愿意与他一道沉沦,只因那一句愿意为妻儿拼命的话。  这一夜的沈书晴趴在陆深怀里睡得格外香甜,她醒来是快晌午,陆深早起在院子里练剑,之后又折回春华苑的西厢,这里也归置了一个书房,再过几日便是国宴,如今已是暗潮汹涌,届时必定是腥风血雨,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他想要多陪一陪他的妻。  书房里,林墨正在禀事。  “上回王爷叫我去查那向家,看那两个爷们可有中招,不愧是王爷,料事如神,那向家大爷好端端的去逛烟花柳巷,遭一个龟公给泼了一桶冷水,回去就得了风寒,而伊兰舟也的确指使人给他下了药,眼下这下药的人已被我们的人扣押,可要移交官府。。。。。。”  从前陆深的确是打算将此事移交给官府处置,而今嘛。。。。。。  “暂时不要妄动。”  林墨以为自家主子是心软了,便又将另外一件事说出,“老奴还查到,这伊兰舟还往我们王府安排了人手。前段时间,我们不是新启院子,老奴想着新买些人口进来先调教起,待院子修好马上就有人可以操持,没想到这其中就有一个丫头,是伊兰舟指派来的,人虽然已经被扣下,但是伊兰舟如此行径,王爷难不成打算放过她啊?”  伊兰舟此举,分明是冲着两个主子来寻仇的,这要是寻常,自家主子早就将一干证据全都送去大理寺,可如今却只是沉着脸道:“我叫你不要动,你就不要动,且悄悄照那个方子也抓来药,叫人熬制成小粒的药丸。”  林墨霎时有些明白,自家王爷并不是心软,并不是想要替伊兰舟遮掩,而是想靠这个方子去害人,呸呸呸,去算计人。  若伊兰舟的计谋得逞在,这个药方便不再是秘密,届时若是行事反倒是不方便。  林墨又说起一事,“今日一早,丽妃传来消息,清远公主封了淑妃。”  陈映月自打上一回害沈书请不成后,便被陆深给盯上,眼瞧着陆深便要将手伸到她所在的驿馆,也不知她使了甚么法子,竟然入了皇帝的眼,转眼就成了皇帝的荣嫔,这才又没几日,又封了妃,淑妃那可是四妃之一,这下子对付她,更是不容易。  陈映月那些事,林墨是门清,是以他说话时,始终紧紧盯着陆深看,果然就瞧见他面色难看地捏起了鼻梁,“国宴那日,你寸步不离跟在王妃身后。”  陈映月此人心机深沉,且狠心毒辣,又视沈书晴为不共戴天的仇人,上回马场一计不成,只怕还有后招。说起来也是陈映月过于急于求成,叫那马疯在了马场,倘若是在官道上,或者是在林子里,两人哪里还有活路。  沈书晴醒来时,陆深已经回到了上房,正在临窗大炕上翻捡着甚么,见她下床走过来,举起一个绣了崖边孤松的荷包,笑意深深,“这是你给本王绣的?”  不是明月,“怎么想起绣松?从前你倒是绣过一个清竹明月的荷包。”  从前的竹也好,明月也罢,不过是因为破庙里那个从天而降的少年,似竹一般正直,亦似明月一般皎洁。  而松却是失忆后的她随意绣的,根本没有任何寓意,因着昨儿夜里陆深的那一番剖白,沈书晴看着他的眼里满是缱绻,况且如果真如他昨夜所说,他们如今这般平静的日子只怕是不多了,往后是个甚么情形,谁都说不准的。  在这种时候,她不介意也哄着他开心,便走过去依偎到了他的身侧,“因为王爷在我心里,就和这崖边的孤松一样,骄傲,冷清,遗世而独立。”  这些话说出口,沈书轻才觉然也并非她信口开河,陆深这个人看起来心机叵测,不折手段,但其实他是个极其讲道理的人,虽总是不假辞色待人,总是冷冷清清,可对于他在意的人,又可以肝脑涂地,他看起来自私,却在家国大义面前毫不含糊,反倒是她这个自诩堂堂正正的人,在面对天灾之前还拘泥于自己的那些财产。  他便如那崖边的松,久经风雨而傲然挺立,为身后的人遮风挡雨,却不贪念他们的那一丝赞美,只昂起他高贵的头颅,留给世人一个冷清的背影,可即便他如此不合于群,也依旧是山巅之上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骄傲,冷清,遗世而独立?  陆深没想到会从她的嘴里听到这般正面的话,多少有些哑然,更叫他惊讶的是她此时此刻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带着久违的依恋。  许久不曾近距离仔细看他,他似乎轻减了一些,沈书晴去捏他紧绷的下颌,声音可谓是温柔似水,“这段时日没好好用饭吗?瞧着像是瘦了。”  陆深已许久不曾体悟过她的柔情,顿时愣了一愣,他僵硬地抬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目光是少有的绵软,但讲出来的话却逗得沈书晴捂唇一笑,“本王用惯了陈家的珍馐美食,回到王府倒是挑起嘴来,这可不得瘦了。”  林墨在门外听见却是不做声,也知道这是王爷和王妃打情骂俏呢。  实际上,哪里是因为伙食,分明是自打这一个月来,边关战火偃旗息鼓,皇帝眼见如今四海太平,便又将目光锁在了自家王爷身上,旁的不说,便是对于这回三国来使得接待事宜,就私底下给挖了不少坑,若非王爷处理得当,少不得又有了处置他得把柄,毕竟是涉外事宜,随意捏一个通敌的罪名也不是没可能。成日里勾心斗角,可不得累坏了人。  沈书晴又不是真傻,陈家得伙食是好,王府的厨子还是宫里的御厨的呢,也知晓这些日子,他外面要周全几国来使的接待,家里又有她跟他闹别扭,人又不是铁打的,顿时也生出一股子歉意来,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也拿玩笑话哄他,“王爷那么喜欢陈府的饭菜,不如我们再回去住一阵啊?”  当初借助在陈家是因雪灾,如今既然回来了,再没有继续叨扰的道理,但陆深捏了捏她挺秀的鼻尖,还是顺着她的话道了一句,“好,你若是想去,本王便陪你去。”  他捏她鼻尖的手还握着那只荷包,沈书轻一把攥过,而后拿出一旁绣篮里的小剪子,剪了一撮自己的发丝,绕了几圈,用丝线打了结后塞入荷包,这才细心地给陆深系在腰带上,“我听我娘说,颍川那些妇人,会在送给丈夫的荷包中,放入一撮自己的青丝,青丝,情丝,既是表明心意,也是在向外头那些女子宣誓主权。”  她抬起湿漉漉的眸,撅嘴道:“下回再有人打你主意,你就把这个荷包给她们看,你是有妻子的人。”  颍川到真有这个习俗,不过是为外出的丈夫准备的,意在表达对丈夫的四年,丈夫奔波在外瞧见它亦可想起家中的妻子。  只是这样的话,是不好说的,毕竟沈书晴知晓,陆深昨儿夜里的话,并不想要她知晓,怕她忧心。  陆深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过从他放松勾起的唇角可以看出,他很喜欢,只是他想要的远远不止于此,他一直都知道他很贪心,“只一个荷包怎够?”  沈书晴知晓他一直想要她给他做几身衣裳,于是也没再干坐着,亲自举了软尺给他量尺寸,陆深虽然配合地站起来,张开双臂任由她量,却压平唇角埋怨道:“哪有做人妻子的,不知晓丈夫的尺寸,你夜里搂着睡,难道心里没有个数的?”  沈书请有些讪讪一笑,距离她上一回给他做衣裳,已经快两年了,自然早就记不得了,而至于夜里,哪有人能凭借手感量尺寸,便是量,也怕是量着量着就量出火来。  这样一想,面颊便腾云偎霞似的红了起来。  陆深身量高,沈书晴只及他的肩,又羞得低着头,从他这个角度看下去,看不见她的酡红的脸,却是看见了她通红的耳朵,是以打趣道:“你量个尺寸,也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又转过身看了眼天色,“这午膳还摆不摆呢?”第146章再见故人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沈书晴气得抬手将他胸膛一推,脸也别过去,男子却纹丝不动,倒是她往后仰面倒去。  陆深长臂一伸,将她重新搂住,待女子一站稳便屈起指关节在她额上敲了一记,“又要做娘的人了,怎地还这般冒冒失失?摔了可怎办是好?”  沈书晴摸着吃痛的额头,瞪着杏眸嗔他,“好你个陆深,你竟然打我。”  陆深摇头叹笑,并不理会她,只转身吩咐站在门外的林墨摆膳。  沈书晴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将两手伸去他的咯吱窝,挠起了痒痒肉来,可却并未瞧见男子发笑,一如平常冷淡着一张脸,“你不怕痒的吗?”  陆深也并非不怕,只是强忍下来罢了,他薄凉的唇瓣倏然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转瞬间便将女子摆弄至临窗大炕上,一手按住她的肩,一手学着她方才的样子,轻挠着女子的腋下,柔柔的动作,只不过三两下,沈书晴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道歉,“王爷,妾身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陆深肩她开始在炕上左右扭动,怕伤着孩子,这才放过她,只是到底还是叫女子衣裳上生出许多褶皱。  林墨引丫鬟进来摆膳,远远瞅见里头的动静,也是摇头笑笑,这两个主子啊,分明前几日还闹得不可开交,如今又好得跟新婚似的。  不过也好,再过几日,还不知是什么情形呢。  用罢膳食,陆深继续去书房,沈书晴则是在临窗大炕上给陆深做衣裳。  陆深不允许她碰剪子,是叫王府的绣娘裁剪的,她摸着手中的玄色锦缎,不知道要绣个什么花样,忽而透过支摘窗遥望向西厢翘头案前的陆深,见他脖颈修长,展开双臂伏在案前的动作,像极了展翅高飞的仙鹤,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要给他绣一个松鹤纹的图样。  打定主意,便在绣篮里头翻找适合的丝线,并没有注意到男子看向这边,冷瞳里漾幔了满足的笑意,只当林墨倏然急匆匆入门禀了一事后,他这笑意才淡了下来。  “是吗?陈映月得了风寒?”  遂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名字,再用毫笔沾了朱砂笔墨再名字上画了两个圈,勾起一边唇角笑得邪异。  玉坤宫,陈映月正躺在病榻之上,隔着一张影影绰绰的帐幔,外头跪了两个身子发抖的宫女,她们的面前站着梁朝的皇帝,正一脸怒色地睥睨着她们,“废物,全都是废物,好好的一个人,怎地说风寒就风寒了?”  其中一个宫女唤做妙春,生了双精明的狐狸眼,闻言眼珠一转,“回禀皇上昨儿个丽妃来看望过主子,当时她身旁的大宫女桃红正咳嗽着,奴婢心想会不会是桃红传给主子的?”  陈映月如今虽然是新欢,却也不过是仗着她是颍川陈氏女的身份,撇开这一层不谈,皇帝才不会中意一个贞洁早已不在的女子,不过是想着陆深娶了陈氏族长的外孙女,她也纳一个陈氏女为妃,以此来削弱陈家对他的支持罢了,这才会在短短半个月内抬举陈映月做了淑妃。  而至于丽妃,那可是他宠了大半年的女人,哪容许旁人诋毁,顿时火冒三丈,暗含警告地瞥了妙春一眼,“你的意思丽妃要害你们主子?”  妙春并不敢攀咬正得圣宠的妙春,将头埋在胸前,声若蚊蝇低低地否认,“奴婢不敢。”  帘帐内的陈映月只是病了,还没有糊涂,知晓皇帝并不会帮她做主,毕竟从她自荐枕席的第一夜,皇帝发现她并非处子之身后,便再也没有碰过她,而晋她为淑妃也不过是为了拉拢陈家的,自然她并不曾傻到将她已被陈家放弃的隐情道给他听。  不过,陈映月这一回来,倒不是为了在皇帝身边争宠,她自有自己的打算在,“皇上,妾身想家了,可否召妾身的家人来宫中陪妾身啊?”  陈映月同陈家来往,皇帝是乐见其成的,于是便随她去了。  哪知陈映月要请的陈家人,并非正经的陈家人,而是沈书晴。  消息递到贤王府的时候,是这日的晌午,沈书晴刚陪陆深用好午膳,碗筷刚撤下,沈书晴还在用茶汤漱口,宫里便派了小太监来请人,吓得沈书晴险些被茶汤呛住,转头将陆深拉至里间,“怎办啊,怎办啊,我不想入宫。”  “我可以不去吗?”  陆深捏上她发抖的薄肩,“不去也是可以,不过,难道你想一辈子躲着她吗?”  沈书晴自是知晓这样的道理,可她就是害怕,他怕得直往陆深的怀里钻,将脸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我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可我现在就是想要躲着他。”  “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啊?”  陆深垂眸看了一眼被他弄皱的前襟,以及她因为惊惧而蹙起的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不要怕,本王陪你一起进宫。”  今日这宫必须要进。  王府的马车停在东华门便不能再进去,改为乘坐轿辇,唯恐抬脚的宫人不稳当,陆深并未乘辇,而是走在一侧,以防有什么不妥。  来接人的那个小太监,是个圆滑的性子,当即恭维道:“坊间传闻贤王殿下对贤王妃用情至深,我等从前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妃娘娘好福气。”  谁说不是呢?  沈书晴堪堪侧眸,想起男子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护在身后,甚至为了证明清白对自己下得了如此很狠手,虽有些疯,可在这个世上又还有谁能为她发疯呢?  她眼眶一红,倏然有些哽咽,“爷,你其实不必这般小心!你难道不知累的吗?”  陆深只微笑着将她落在轿辇之外的衣摆掀上去,“你想吃甚么点心?除了樱桃煎还有甚么?桂花糕可好?本王叫御膳房做好了送来。你少来宫里,不知道御膳房有个厨子,将这桂花糕做得出神入化,宫里大大小小的娘娘都很喜欢。”  如今的波云诡谲,说给她听只会叫她胆战心惊,没有那个必要。  沈书晴见他避而不答也不强求,只是顺着他道;“好啊,王爷喜欢的,妾身一定也会喜欢。”  幸儿玉坤宫离东华门并不远,两刻钟后,两人便到了玉坤宫的宫门处,不知是不是错觉,沈书晴一进入宫殿,当中迎过来的一个小宫女,似乎在对陆深使眼色,而陆深深邃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宫女身上一时片刻。  两人的视线交汇只在刹那间,却没能逃过沈书晴的眼睛,她拉了拉陆深系在腰带上的靛青荷包,这里头装着她的青丝,分明才告诫过他不能再招惹人,而今竟然在她跟前眉来眼去,这还了得,当即把着他臂踮起脚尖俯在他耳旁道,“你再看她一眼,我便要收回这个荷包。”  陆深将她扯下来,低头至她耳畔,斥声道:“没个正形,你可还记得自己要做母亲了?”  沈书晴这才恹恹地扁着唇,正儿八经地挽着陆深的手,往玉坤宫的正殿走去。  陈映月也难得地从病榻起身,正坐在上首的罗汉榻上,她面色病白,正隔着唇重重咳嗽。  陆深赶忙将一早准备好的雪绸面纱给沈书晴带上。  两人落座在下首最末的位置,又带着面纱,是显而易见的避讳,可陈映月饼没有丝毫的不悦,还赶紧叫工人看茶,上点心。  茶是上好的明前龙井,点心是寻常的糕点,沈书晴一路过来也有些口渴了,便捧起茶杯要喝茶,陆深却抢过她手中的茶盏,“太医说了,你要少饮茶。”  陈映月捧起茶盏翻了一个白眼,“怎么?贤王这是害怕本妃害贤王妃?”  陆深淡淡扫向她,眼神却十分缥缈,像是在看她,却似乎又只是空茫地看着前方,唇角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就好似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恩怨一般,“淑妃娘娘哪里的话,不过是她又有了身子,不得不小心仔细些。”  竟然又怀上了,她怎这般好命呢,陈映月当初被陆深扔进青楼,早就被老鸨灌下了绝嗣药,今生今世绝无可能怀上子嗣,是以听见这个消息,她捏着杯盏的手皆在发抖,看向沈书晴的目光也似一条吐着杏子的毒舌,恨不能当场将她吃了。  沈书晴吓得垂下头,当即捏了一把陆深的腰,不知他为何要故意激怒陈映月,陆深却面不改色地扯下她的手,捏上她的掌心,这是两人间常有的小动作,是叫她稍安勿躁。  沈书晴这才放下心来,左右他有自己的成算,她便不用管了。  正这时,御膳房陆深一早吩咐好的点心及汤羹便送了过来,樱桃煎、桂花糕,杏仁露,还有几种不知名的糕点。  经过刚才那一茬,沈书晴有些明白,陆深今日这是防着陈映月,便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思,万一这御膳房的食物也被做了手脚,可怎办是好?  这个时候,陆深却端起了杏仁露,勺起半调羹,在唇边吹了几口气,才掀开面纱往沈书晴的嘴中送去,“太医也说了,牛乳可以多用一些。”  自两人进入殿门以来,陆深的目光便紧追这沈书晴,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小意温柔,关怀备至,却吝啬于递给陈映月一个眼风,而今更是在她面前秀起了恩爱。  陈映月掩藏在袖子中的手几要将帕子绞断,可她却勉强地勾起了唇角,尽管那笑带着些惨淡的意味,吩咐宫女妙春道:“殿内怎地不点香?”  陈映月捧起茶盏,慢慢撇去浮沫,接着啜茶的功夫,偷偷觑了陆深一眼,见他又捏起一块糕点喂给沈书晴,简直是钻心锥目,忙不迭收回视线,将狠厉的目光掩藏在低垂的眉眼之下。  陆深啊陆深,你我之间走到如今这一步,全都是你自找的。第147章你安息吧  妙春听令后自去后边,不几时端着一个瑞兽青铜香炉出来,她低垂着眉眼,没有人看清她是何表情,她将香炉放在厅堂中央。  陈映月透过寥寥升起的白烟,仿若看到了当初颍川陈家大门前,那个跪在雨中的如玉公子,当时她猛然得知自己未婚夫是个断袖,去找爷娘理论却糊弄过去,几番打听方才知晓,原来爷娘是明知而为之,便想着要靠自己去解了这桩婚事。  陆深便是在这个时候,闯入了她的视线,他是她的姐夫,又权势滔天,只要他肯帮忙,那她的麻烦便很容易可以解决,起初她纵然折服于他的芝兰玉树,可并未对他生出任何觊觎之心。  只是想要脱离苦海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想法的呢,陈映月闭上眼,想起了那个夜里,姐姐和姐夫在竹苑闹出的动静,她本就生得和五姐姐八分相像,在这以后的无数个日夜里,皆会想起那个卧室里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来。  只不过,在这个梦里将五姐姐替换成了她自己,这个梦一做就是好久,直到那一日他送她入青楼,方才如梦初醒。他从来对她没有半分怜惜,哪怕当做替身也不曾,即便她可以为他付出所有,包括性命,可他却对她不屑一顾,从来皆是不假辞色,还将她送去那等下贱的地方。  缕缕清香随着腾起的白烟窜出,是陌生而危险的味道,陈映月睁开眼,里头却是空洞无物的死寂,她将目光落在那双与她极为相似的眼上,“五姐姐,听说你失忆了?”  沈书晴尴尬地点了点头,她找回记忆的事连陆深都不曾告诉,自然不会告诉这个居心叵测的女子。  陆深自喂她吃了些糕点,便一直捏着她的手,此刻感受到她掌心的薄汗,目光一移至她脸上,眼里满是局促不安,是以捏了捏她掌心的软肉以示安抚。“别怕,有本王在。”  两人的小动作落入陈映月眼里恁地刺眼,她十分勉强地笑了笑,“姐姐不记得了不要紧。妹妹可以帮姐姐回忆回忆。”  话音落,她提眼觑向陆深,颇有些挑衅的意味,收到陆深一个暗含警告的目光,可事到如今陈映月还有甚么好怕的,“姐姐想必还不知晓,妹妹和姐夫的一些事呢。”  虽则陆深心中无愧,但架不住自己妻子失忆了,对自己又没有多少感情在,他面上霎时便浮现出了慌乱,冷声斥责陈映月,“淑妃慎言,本王只当你是妻妹,你我之间能有甚么事?”  陈映月得逞地扬起了下巴,咄咄逼人地注视着陆深那发狠的眼,“怎么,姐夫你也有怕的时候?我还当你甚么也不怕呢?”  而后转眸向沈书晴,粲然一笑,“五姐姐,你呢,想要听吗?”  沈书晴原本是无所谓的,两人一路走来,她还有甚么信不过他的,只是她有一事不解,“你们两个的事,王爷已同我交代过,我没甚么好奇的,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何三翻四次要置我于死地?”  从前在颍川,因为陈映月同她生得像,众多姊妹中,她对她照顾颇多,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先紧着她,便是后来到了京城,也是但凡她有要求,便没有不满足的时候,沈书晴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她多次皆想要自己的性命。  她不想听倒是叫陆深松了一口气,可陈映月今日却是下定了决心要说,“五姐姐,你可能不记得邺城乡下的那一天,可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三爷爷一口咬定是姐夫安排了那些水寇,她被三爷爷甩了不知道多少鞭子,全身血淋淋的,他跪在雨里求你相信她,可是你却将他当做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走得头也不回。”  “当时他本来就因为在水寇那天晚上救你受了重伤,又被三爷爷一顿打,只剩下了一口气,而你却不相信他,甚至是不管他的死活。”  “是我,当时是我将他带回了颍川,是我请给他请大夫,是我救了他的性命!”  沈书晴是记得那一日的事的,但当时证据确凿,她没办法原谅他,在后来的每一个日夜里,即便偶尔想起,也尽量不去深想他那一日的遭遇,如今被陈映月赤,裸,裸地说出来,心中也是万分愧疚,当即偏开头,抹起泪来。  这些事陆深难以启齿,从来不曾告诉过沈书晴的,倒不是怕她吃醋,而是觉得自己太卑微了开不了口,此刻伤口被人揭开,当即恼羞成怒斥责陈映月,“这不是你害她的理由,况且本王从来没求你救我,是本王昏过去了,你自己非要救的。”  这是事实,陈映月无法辩驳,她又提起另外一桩事来,“那么清流河的那个晚上呢,我同你一条船从郊外回城,快到城里时,你对我说:‘只要我跳下去,你便相信我喜欢你。’,后来我跳下去了,你却不认账,还三翻四次不回我信。  你知道自从那一夜,我就染上风寒,几日下不来床,那个时候我就想啊,我可真是贱啊,如此低声下气,如此地为你付出,却得不到你哪怕一丁一点的回应。”  说到后面,陈映月已是泪流满面,她指着陆深的鼻子,泣声道:“你但凡那一回不这般戏弄我,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我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你的错!”  “你也不是小孩子,自己做了作奸犯科的事,怎地还赖在了本王身上?”  “难不成是本王叫你去给你姐的马车放了□□要杀她?又是本王叫你在本王面前脱衣裳?还是说是本王让你将你姐推下你陈家的池塘想要害死她?”  陆深从不以为自己做错了,“那日船是你跳上来的,我不赶你走,是因为你是妻妹,而我说的那句话,也不过是想要你知难而退,我对你从来没有半分心思。再者说,就算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你吗?”  他勾起一边唇角,好笑地说道;“这天底下喜欢本王的女子多了,本王就都得有所回应?”  陆深此时此刻只有愤懑,对于陈映月的满腔告白没有一丝动容,看得陈映月心如刀绞,她颤着指尖指向陆深,“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丁点的喜欢?”  “你若是不喜欢我,为何接受我的帮助?让我给你赁屋子,让我给你找大夫,甚至容许我给你煎药?”  陆深头痛扶额,“陈九娘,你对本王所做的一切,本王从未有求于你,皆是你不顾本王反对硬要为之,虽然被迫承了你的恩,本王是不是也作为回报,替你写了信去退婚,若非你后头要加害你表姐,你的婚事本该在外祖生辰那个月便该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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