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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陆深假装不明深意,“甚么玩物?本王听不懂。”  李照玉只得点名道:“昨儿晨间,某在王爷处得见一女子,离开后一直心里惦记,到了晚间甚至是夜不能寐,于是便想着问王爷,能否割爱以了却某的心病。”  陆深犹豫,若是不知他们的底细,还只当李照玉石色心四起,定然会勃然大怒。如今既然知晓他们的关系,自然明白他这样做,无非是想将沈书晴接出去再做打算。  可陆深又岂可轻易放过一条肥鱼?  当即勾唇一笑,“李兄,实不相瞒,我那外室虽只是个小小外室,却是本王的心头好。”  这却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李照玉并不气馁,他似是成竹在胸,“不过一个外室,和玩物有什么区别?”  “既然是玩物,就是个物件,凡是物件总有自己的价码。”  “王爷,你开个价吧。”  陆深笑笑摇头,半真半假道:“本王怕本王开的价,你承受不起。”  我要你们颍川陈氏,甚至是陇西李氏统统为我所用,这个价码你可能承受得起?  李照玉勾唇一笑,一股子自如的风流在,他作为陇西李氏未来的族长人选,有什么代价承受不起得,“无妨,王爷不妨说说看?是金器玉石,还是矿产铺面?”  陆深自然没有应下,只道:“都说了是本王的心头好,自然是千金不换。”  陆深倒是不曾想到,李照玉竟然如此在意这个拐了一道弯的表妹,沈书晴在他心中那杆天平的砝码又加重了几分。  葫芦巷的宅子里,沈书晴正坐在书房廊下的美人靠上做针线,她手里捏着的是水波纹雪色绸缎,如今她指尖的伤好了,今日得空便裁剪了料子缝制男子的中衣,她亲力亲为并不假手于人,红菱知她是在为贤王裁衣,顿时打趣她,“哟哟哟,这做了真的夫妻就是不一样,这尺码都不用量就知晓得清清楚楚。”  这等私隐事,沈书晴不愿与红菱细说,转头裁好料子就躲开了东厢,回到西厢书房廊下的美人靠,细细地缝制起了衣衫。  她的绣工本就不错,因着缝制的是心上人的新衣裳更是格外卖力,只不过一日不到的功夫,便将上衣的衣料缝制在了一处,接下来便是更为细致的绞边以及绣活。  虽是穿在里面的衣裳,沈书晴依然打算绣上修竹,正在前胸的布料上,用淡青的丝线,勾勒出一片片翠绿的竹叶,又换了竹青的丝线欲要将这几片竹叶以细竿连接在一处,才刚穿好绣线,冷不丁一个靛青色青竹明月荷包被扔在自己腿上的布料上。  抬眸一看,是带着戏谑面色的红菱,“小姐,这个可是你的宝贝,你怎地落下了?”  那日沈书晴,才刚将绣好绣样的荷包缝制了一半,陆深便受伤着回来了,她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后来手又受了伤不能做针线,等她想起来,已经找不到了,不想倒是叫红菱给翻了出来。  沈书晴笑着点点头,转头将中衣的料子放入一旁的绣篮,要将未完工的荷包先缝制好。  等他缝制好了,天色也晚了,她起身要去叫红菱摆膳,红菱兴冲冲回来收了她的绣篮,“别摆膳了,王爷叫你一道去用膳。”  沈书晴捏着荷包的手一紧,“甚么?王爷他又来了?”  红菱见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当即有些了然地笑了笑,接着转角进屋,等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本小人书,塞给沈书晴另外一只手里,“小姐,别说红菱没有帮你啊。”  “小姐,你安寝翻一翻这书,你也好少受些罪。”  昨儿他们在书房外间闹出的动静,红菱可是听得真切,可见服侍男人的事多少是不容易,转头便托人出去买了这本小人书。  沈书晴有些不好的预感,刚要推辞,小李子已经前来请人,于是便将小人书,连同荷包一起揣进袖袋,跟着去了主屋。  这还是沈书晴头一次与陆深一道用膳,多少有些局促,就真的只是埋头用饭,连最近的菜色也不肯伸手去夹。  见他如此拘谨,陆深夹了一筷子蹄花给她碗里,沈书晴抬眸,便撞入一道温柔的视线,“多吃些,补补身子。”  陆深不过是随口一说,沈书晴却赧然地低下了头,两个耳朵绯红。  蹄花丰胸,他这是嫌弃自己呢。  说不得沈书晴还真当时误会陆深了,他不过是想对她稍好些罢了,谁叫她对他有用呢。  这不,一顿饭下来,不下于十次替沈书晴布菜,到最后沈书晴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才推拒道:“王爷,我吃饱了。”  饭毕,等撤下饭桌,沈书晴踌躇着就要退下,此刻已经夜幕降临,有了上一回的经历,她有些害怕与他夜间单独相处。  陆深却将这份踌躇,看成了不愿意离开,心中分明得意,面上却一幅施舍的口吻道:“你还是搬回主屋来吧,那边床榻太小,确实睡不下两个人。”  这句话一下子就将沈书晴的思绪来回到了昨儿夜里,两人挤在一桩窄小的床榻上,不相拥着根本就无法安歇的境况。  刷地一下,她的脸又红了。  陆深掩下唇角的讥诮,伸手朝她勾了勾手指,似笑非笑,“过来,陪着本王坐坐。”  沈书晴依言向前,却只敢在离他甚愿的临窗大炕上坐下,甚么也不做,就真的只是垂着头坐着,偶尔拿眼角余光瞥他。  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你到底还要偷看本王到几时?”陆深放下书卷,偏头看她。  沈书晴一楞,等反应他所说的话,顿时促狭的手足无措,连声否认,“我没有,我没有偷看你。。。。。。”  又听男子道:“过来。”  沈书晴抬眼望去,陆深冷然的眼眸划开了一抹暖色,甚至还带着点点的笑意。  沈书晴听话过去,到他跟前依旧是不敢抬头,“王爷,我当真没有偷看你。”  陆深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却因为力道不准,将她藏在绣袋里的荷包以及小人书丢了出来,沈书晴一慌,就扑过去抢先夺回了小人书,藏在背后。  这时陆深已经捡起那只靛青色的荷包,正举在眼前细细一看,针脚绵密,是修竹明月图样,顿时唇角抿出一丝笑意,“你做给本王的?”第13章欺骗  沈书晴一把攥过,摇头否认,“不是给你的。”  待她稳住心神,欲要将荷包与小人书一起藏如袖中,才发现只剩下荷包,而小人书?  环视一圈,终是在炕几桌腿旁发现,却甚是不巧地翻开在一男一女赤,身博弈的一页。  伸手去覆书面,却被一只大掌握住握住了手腕,他单手将她钳在怀里,用另一手将那本册子略微一翻,竟都是令人咋舌的大胆。  陆深垂眸,似笑非笑的看她,再见到她面上由面红耳赤转为无地自容,倏然一个低头,将他清隽端方的面颊凑近,再近到两人几乎呼吸萦绕时,他将薄唇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细语,“你不是说你不愿意?那这些是甚么?”  沈书晴张了张口,欲要将红菱供出来,却发现男子的唇已经落在自己额尖,再向下继续描绘着眉眼,手也伸向了她腰间细带。  她下意识就躲,想要下炕,却被捉了回来,摆弄在炕几上,双手被一只大掌高举过肩按在炕上,他俯身,声音已是带着哑色,“你是本王的外室,服侍本王乃是天经地义,躲甚么躲?”  这倒是的,不论深书晴心里如何天人交战,然则自从她被大伯父送入这方宅院,便注定了她任人鱼肉的命运。  沈书晴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男子空出的手解她腰带,正要剥开她的外衫,门口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险些又被蛊惑的沈书晴当即神魂回位,她裹严实自己的衣衫,“王爷,你伤还没好。”  陆深愣了一瞬,以为她这是关心自己,是以当他重新投入时,除去了她的脚上的绣花鞋,动作也更为温柔缱绻。  沈书晴险些要抵挡不住这种攻势,足尖渐渐翘起,可她还有一丝清明在。  她知晓陆深已对她起了心思,她何尝也不是这样想的,可她害怕,害怕她的出现,会离间王妃与王爷的感情,她不想自己的幸福是踩着旁人的血肉得来的。  她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该是还债的关系,她给他一个儿子便罢,但很明显如今他并不适合耕耘播种。  于是,她说了一个陆深没办法拒绝的借口,“王爷,我突然想起我月事来了,今夜恐是无法侍寝。”  陆深直起身子,稍吸气,待平复过后,冷冽的目光将沈书晴淡淡一扫,见沈书晴下意识躲避他审视的目光,唇角立马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扬声对外头令道:“将红菱叫过来。”  只他一吩咐唤红菱,沈书晴便感觉不好,果不其然等红菱才刚一被带到门口,陆深却不让人进门,当即她便感觉要遭。  果不其然,陆深只隔着门帘,便将命令传达出去,“你家小姐说来月事了,你去替你家小姐熬煮一碗红糖甜酒鸡子羹。”  红菱是个直肠子,又没有收到沈书晴隔着门帘拼命递过来的眼风,也并没有多想,就道:“哪能啊,小姐小日子才刚结束几日呢。”  话毕,陆深转眸去看沈书晴,原本清雅隽秀的眉眼此刻如玉山之将崩,冷得叫沈书晴打了一个寒颤,她将腰带系好,赶紧下炕,趿拉着东珠绣花鞋就要先逃。  “沈氏。”  她被男人冷漠如霜的声音叫住,却并不敢回首与之相望,垂首立在当场,见陆深并没有旁的吩咐,便又壮着胆子往外走去。  只她才刚刚触碰到珠帘,男人清淡中带着胁迫意味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沈氏,你欺骗本王,便该知晓要付出代价。”  沈书晴胆战心惊回到书房,一路上皆是陆深的威胁之语,红菱是个藏不住话的,她不能与她说道,便闷在心里,只能独自承受这份威胁,整个夜里皆是辗转难眠。  当日夜里,林墨着丫鬟偷偷将西厢书房的经书取来,并将这些经书盛放在一个木匣子里呈递给陆深。  “王爷,你要这些经书做什么啊?”  都说字如其人,他不过是想琢磨下这个女子的性情罢了,这个女子分明甚是爱慕他,却总是抗拒他的触碰,这让陆深多少有些挫败,这才想多废些功夫在她身上,看她到底是个甚么样子的人,才好将她死死地拿捏住。  陆深并不言语,只取出一张宣纸细细观摩起来,绢花小楷本是清秀的笔迹,可这女子的力道却力透纸背,可见她看去柔弱实则刚强,再看那圆润笔墨下的偶尔有藏不住的笔锋,可见她是个极有棱角的女子。  并不是看到的那般单纯柔弱,不好办呐!  倏然,陆深在一个“梵”字旁察觉出一点水渍淡淡晕出的痕迹,他用短刃刮了一些细末,指腹蹭了几许至舌尖尝味,竟然是咸味。  陆深脑子里登时便浮现出一幅画面,女子因担心情郎病况而抄经祈福,却因为抑制不住的伤心,将饱含了深切爱慕的泪水滴落在宣纸上的场景。  她还真是爱他呢。  可却为何不让他触碰?  一个小小外室,竟然叫他得不成手,陆深懊恼地撂下宣纸,正待起身,却倏然发现木匣子里浮现出一抹暗红,微微眯起凤眸,将那抹暗红所在的经书给抽了出来。  在真真切切看清那一字一字的血书后,饶是淡漠如陆深这般的冷面郎君,顿时也倒吸一口凉气,“她竟爱慕本王至此?”  林墨为动静所吸引,凑近一看也是咋舌,“也难怪了,那天我听她说什么‘愿意为王爷折寿十年。’”  经历过血书的冲击,如今陆深已泰然接受这番话,只问:“她当真说过这样的话?”  林墨点头,“千真万确,老奴亲耳所听。”  林墨回话时,私心想着这下子沈姑娘可算是熬出头了,那自家王爷面上的动容却在转瞬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发现珍宝一般的喜悦。  “虽然不知这沈氏为何对本王如此倾心,但如此一来,本王所求之事倒是好办了。”  林墨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自那日陆深说过要沈书晴付出代价,沈书晴便一直战战兢兢,后来陆深半月不曾挪步到葫芦巷,倒是叫她暂时安心片刻,却不想这日她用过晚膳,在红菱的搀扶下去园子里遛了一圈,刚回到西厢的书房,便瞧见林墨领着一众的奴仆,将她的箱笼一件一件往外边般。  红菱撸起袖子往那边一站,叉着腰乱吼一气,却没有人理会她,她这才不得不直面林墨,稍敛脾性,温声道:“林总管,他们这是在干嘛啊?”  林墨觑了一眼不远处一脸怔然的沈书晴,压下心里头那股子愧怍,开门见山,“你们还不知道吗?王爷将沈姑娘送给了探花郎李照玉做妾。”  他这话故意说得大声,整个庭院的人都听得到,沈书晴一听就整个人往下倒,还是半夏眼疾手快,否则就已摔下去,此时已经泪水无声爬满了脸颊,眸子里尽是恐惧与委屈。  转送给他人做妾?  原来在他心里,她果真是个可以随意处置的玩物,说扔就扔了,连一声招呼也不打。  沈书晴哭着哭着,就昏厥了过去,红菱叫半夏与紫鸢将她弄回去先歇息,自己则是将林墨请到了一边的廊柱下,问起他事情的始末。  分明是王爷做的局,林墨却佯装推心置腹地与红菱解释道,“头回,王爷有个僚属叫做李照玉,上回来葫芦巷拜访王爷,因而与沈姑娘有个一面之缘,不想仅仅这一面之缘,便叫李照玉倾心不已。”  “昨儿个,竟然要以一座北边的金矿同王爷交换沈姑娘。这金矿若是全都开采出来,少不得也有万两黄金。”  “万两黄金,如果是你,你如何选?”  一个外室,与万两黄金,孰轻孰重自是不必言说,可红菱还是强词夺理道:“常言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便是为了这些金子,王爷便甘心带上这绿头巾?”  红菱牙尖嘴利,“堂堂亲王,为了铜臭之物,竟然将自己的女人拱手与人,传出去未免太过叫人看轻?”  林墨哑然一笑,“红菱姑娘,你这话说得没错,若是沈姑娘是我们王爷的人,纵然是金山银山,我们爷也决计不会相换。”  “可偏偏你家小姐与我家王爷,两人之间如今还都是清清白白的关系。”  林墨点到为止,转身就走,等见红菱风一样的往西厢跑去,顿时抬手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也不知这丫头是否领会到了王爷的用意。  “小姐,林墨说的都是真的吗?”沈书晴一醒过来,红菱便迫不及待拉起她的手,与她问个明白。  沈书晴听完来弄去脉,并没有否认,“我们的确是没有圆房。”  红菱思索再三,捏住沈书晴的肩,出主意道:“小姐啊,为今之计,只有去求王爷了。”  沈书晴认同地点点头,与其被转送给他人做妾,还不如给喜欢的人做妾,于是她亲手写了一封信,叫红菱递给了林墨,想要请陆深过葫芦巷一趟。  哪知陆深看过之后,却直接将信件甩在了冰裂纹的地砖上,“不必理会她,先晾着她。”  “告诉她,三日后将她送去李照玉府上。”第14章算计  林墨对沈书晴多少有些愧怍在,毕竟若非他透露给贤王关于抄经一事,自家王爷也不会借此去拿捏她。  可他毕竟是王府总管,凡事得以王爷为考量,自也明白王爷的难处。  旁的不说,便是贵太妃如今本可以出宫颐养天年,却非得要被扣在宫闱之中,说得倒是冠冕堂皇要尽孝心,但其实不过是挟贵太妃以令王爷罢了。  再者三年前,镇北侯府伊兰舟闹出的那桩荒唐事,都被那位以皇权一力压了下来。  处处压制叫自家王爷生受许多屈辱便罢,如今竟是开始对自家王爷痛下杀手了,连命也不想给他留。  是可忍孰不可忍,王爷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而那些旧时的氏族大家,却刚巧可以助王爷一臂之力。  林墨虽理解王爷所为,但也愿意为沈书晴说句好话,“沈姑娘既然前来相请,想必是想通了,自是不会再忤逆王爷,王爷何不。。。。。。”  陆深抿唇浅笑着淡扫了一眼林墨,林墨立时收声,并将头垂下,不敢去看那双能洞悉一切的幽深墨眸。  “她倒是有几分本事在,能叫你替她周旋。”  陆深自林墨身上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翘头案上折叠成四方块的血色经书上,神色颇为平静,冷淡说道:  “轻易得来的东西,又怎会被人珍视?”  一如沈书晴对她的倾慕,他得来不费吹灰之力,虽则有那么片刻感动,但也仅此而已,他对她的态度并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  “本王要的是她的刻骨铭心。”  屋外天光正艳,支摘窗外吹来阵阵栀子飘香,沈书晴坐在靠窗的软凳上缝制着雪色中衣,虽是扯着针线,目光却不时往一侧妆奁上的铜镜望去。  因想着今日要见陆湛,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却不似上一回刻意的浓重,上回失血过多,她气色不好,是以多用了些脂粉,今日倒是只淡淡敷了一层粉,稍用螺黛扫一下眉尾即可,既不会太过,又不会太寡淡,自有一份清新淡雅在。  只是啊,再合适的妆容却也掩不住她眉眼之间的疲色。  得知陆深要将她赠与他人为妾,沈书晴已晕过去两回,又伤伤心心哭了好几场,自然是身心俱疲。  沈书晴自铜镜中窥见红菱端着茶具进屋,于是偏头往她后边望去,再看到她身后再无一人时,顿时清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王爷还没来吗?”  红菱将茶具放在临窗的四方黄杨木高几上,给沈书晴斟了一杯茶,“小姐,这才刚过午时,你已问过好多回了。”  不怪沈书晴担心陆深不来,实则是这个消息太过悚然,她长这样大,即便如今沦落给陆深做外室,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当做货物一样多番周转。  沈书晴捏紧了手中的布料,眼里满是担忧之色,“若是王爷不来了怎么办?”  “不来就不来。”  红菱旁观者清,不管出于什么立场,贤王这般做派显然是没将自家小姐放在心上,反而经她打听那个所谓李公子倒是个翩翩君子,于是劝她,“小姐,这李公子听闻是陇西李氏的下一任族长,她既肯为你一掷万金,想必将来也会好好待你。”  沈书晴摇头不语,泪花隐隐,她不要被一个货物一样赠来赠去。  更何况,她爱慕贤王,又怎肯与他人做妾?  正这时,房间的木门被推开,一束亮光打在了沈书晴的额上,她当即放下手中的绣品,起身相迎,眸中似有水光泛起,“王爷。”  她以为是陆深来了,但其实来人是小李子,身后也并没有别人。  沈书晴不由得眸色发暗,面颊似染了一层寒霜,咬着唇低声喃喃,“王爷他当真不要我了吗?”  小李子不忍地垂下头,朝沈书晴行了个礼,艰难开口,“沈小姐,王爷说,李公子是个好人,让你安心跟他去。”  “王爷还说,三日后你出门,他有朝务在身,就不来送你了。”  竟如此狠心吗?  连最后见她一面也不肯?  沈书晴整个人倒栽下去,红菱扶住她,往一边的软凳上坐去。  待小李子一走,红菱便道:“小姐,你都听到了吧?王爷对你是没有心的,你就忘了他吧。”  “李公子再如何总不会比王爷差,这是因祸得福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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