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幽暗,零星的光影碎在男孩子的侧颜,酒精的效用仍残留在他的皮肤,他的耳朵也红了。异常滚烫的掌心贴着女孩子细弱的手腕,接着向下压在床边,他以绝对主导的姿态压制住了她。
司倪内心打颤,却听见男孩子唯唯诺诺地吐道:“你是谁?你跟他们一样吗?也想打我吗?”
面对一位都骑在她身上的陌生人,司倪觉得这情势怎么看都像是对方要动手。
少了面具的遮掩,仅有口罩和眼镜,显得格外不自在,司倪转过脑袋刻意将半张脸埋在枕上。“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恩人?”
司倪发现他不只蠢笨,还不清楚自己长相上的优势。尤其摆出一副让人为所欲为的模样,她一个对外貌没兴趣的人都情不自禁。
她集中精神,说道:“你先把眼睛闭上。”
“闭上了你就跑了。”
正常人不是该问原因吗?
她叹口气,连迂回都不想了。“我答应你,不跑。”
“真的?”
“真的。”
口头保证,他也是单纯的信了。
身高腿长,慢吞吞地从她身上下来,司倪又让他转过去背对她,这才起身整理仪容,戴上面具。她大可趁他不注意时直接熘走,但看着男孩子挺着背嵴等她指令,她偏是心软了。
“好了,转过来吧。”
他听话的转身,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子面具下娇丽有神的眼眸,气场都高了一截。
司倪简单的说了来龙去脉,担心对方觉得他是怪人,她也主动报了自己工作的店名。
她实在不想用“听话”这字来形容他,但她真的好几次想伸手去摸他毛茸茸的脑袋让他坐下。
“这旅馆你先住,明天起床就去看医生,最好去验伤。如果那群人以后再找你麻烦就报警,通知学校。”司倪语重心长,“你要懂得保护自己,交友也要慎选,还有餐酒馆那种地方少去。”
他似懂非懂。
“你成年了吗?”
“嗯。”
“即便成年了这种地方你也不该常来。”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连同退房时间都提醒他一次,神情认真。
“姐姐说那么多,我记不得头好痛,不想听了。”
“你”
见他垂眼瞅着她耍赖,嘴角微抿,简直就像她小时候身边那条去世的老黄金猎犬,都要怀疑它是不是转世来找她了,才会激起她一连串不合理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