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面前的人再次说道。 千尧立刻闭上了眼睛。 千尧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然而不知是不是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事的缘故,千尧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只是睡得并不好,一晚上做了无数的梦,每一个梦都是鲜血淋漓。 因此千尧一醒来立刻想到了陆砚洲和小穗子的伤。 陆砚洲是陆家的人必然能得到最好的医治,因此千尧倒不算担心,他担心的是小穗子。 当了这么久的太监,千尧自然知道底层宫人是什么待遇。 于是第二天醒来后便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去看看小穗子。 皇帝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却没有主动开口,只是安静地坐在御案前看刚送来的比较重要的折子。 千尧不敢打扰,直到见他要喝茶,才主动从宫人手中接过茶盏,递了过去。 “有事?”皇帝抿了一口茶水,明知故问道。 “嗯。”千尧连忙点了点头。 然后小心翼翼地蹭到了他的面前,俯身在他唇瓣上贴了贴。 根据昨天的经验,狗皇帝似乎很喜欢接吻,只要千尧亲过去,一般他提的要求就能被同意。 果然,下一秒腰间就多了一只手,把千尧带到了怀里。 千尧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接着,后脑勺被一只手扣住,唇缝被舔开,一根舌头熟门熟路地钻了进来,含住了他的舌头。 千尧很快就被吻到喘不过气,又不敢推开他,只能求救似地发出小声的嘤咛。 面前的人闻声这才松开了他,垂眸看着他水津津的唇瓣,眸色深深道:“下次求我要这样才可以。” 千尧被他说得脸红耳赤,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说吧。”面前的人看着他的反应,很满意似地摸了摸他的头。 “我想去看看小穗子。” “可以。” “我还想……再请个太医为他医治。” 千尧知道宫里没有太医给太监治病的规矩,昨晚皇帝让太医去医治过,但估计也就随便看看,保住命就行,再精细的肯定就没有了,因此说得小心翼翼。 说完后便立刻抬眸看着他,果不其然,面前的人并没有反应。 “那让我……取些治外伤的药可不可以?”千尧只能退而求其次。 面前的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千尧没想到这也不行,有些失望。 然而没想到下一秒就听面前的人道:“我刚才教你什么?” 千尧闻言愣了一下,连忙开始回想,然后就想起了那句,“下次求我要这样才可以。” 想到这儿千尧脸瞬间红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凑过去吻他。 贴住后本想进去,可面前的人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双唇紧闭,并没有张开唇瓣。 千尧犹豫了一下,只能自己伸出舌头舔开了他的唇瓣,谁知刚进去便失去了主动权,被吻了个昏天黑地。 最后千尧从营帐里出来的时候嘴巴都是麻的,他抬手摸了摸唇瓣,十分痛恨古代没有口罩,从昨天到现在实在接了太多回吻,因此千尧十分怕嘴巴肿得很明显。 不过一路上也没人说什么,千尧这才慢慢放下心来,来到随行的御药司,传陛下口谕找了个精通外伤的太医,和他一起去看小穗子。 他们来时小穗子正躺在营帐里睡觉。 千尧见状连忙走过去,见他昏昏沉沉的模样,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他在发烧。 “太医,他在发热。”千尧立刻道。 “好的,千公公,您别着急。”太医说着连忙为他医治起来,为他上了药,又开了方子让人去煮药,药端过来后千尧亲自喂小穗子喝下,小穗子这才悠悠转醒。 “阿尧。”小穗子虚弱地叫道。 “我在,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千尧见状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又很快被他抬手擦掉。 “不怪你。”小穗子摇了摇头,“我只是很担心你,你和陛下……” 昨晚的一切都是当着小穗子和陆砚洲的面进行的,因此千尧知道根本瞒不过去。 “我……”千尧有些难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小穗子也明白,因此并没有逼问,只是握着他的手道:“你喜欢陛下吗?” 千尧闻言沉默了下来,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哎。”小穗子闻言叹了口气,“伴君如伴虎,你今后要小心。” “我知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穗子点了点头,却并不开心。 “怎么了?”千尧见状连忙问道。 “没什么。”小穗子说着没什么,但表情明显不是,“我只是在替陆少爷难过,他肯定很伤心。” 千尧闻言也沉默了下来,“是我对不起他。” “别这么说,你也是没办法。” 两人知道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了。因此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去。 - 千尧离开时皇帝正好有事出去,因此本以为他要很久才回来,没想到他回来时皇帝已经在了,正在营帐内逗鸟。 千尧被昨天的事吓怕,看见他后连忙向他禀报起了自己刚才出去后发生的所有事。 然而刚开口,就见皇帝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千尧见状连忙闭上了嘴。 “不必汇报这些。”皇帝一边说着一边逗弄着笼中的麻雀。 “是,奴才只是想说明,奴才再也不会跑了。” “朕知道。”皇帝缓缓道,“你也跑不了。” 千尧闻言立刻沉默了下去。 皇帝大概也看出了他心情不好,于是道:“随朕来。” “是。”千尧闻言连忙跟了出去。 然后就见狗皇帝一路来到了马场,然后让他挑一匹。 “骑马?”千尧还真有些好奇,毕竟他还没骑过马,可是他不会骑。 “陛下,奴才不会。” 大概是经历过上次围棋的事,皇帝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只是道:“你挑吧,朕教你。” 千尧闻言这才放心挑了起来,首先排除了昨天狗皇帝抓他时骑的那匹汗血宝马,他有阴影。 最后选了一匹看起来最温顺的白马。 皇帝见状,让马夫牵了出来,然后翻身上马,冲千尧伸出手,示意他上来。 千尧愣了一下,冲他伸出了手,然后被拉了上去,就这么坐在了皇帝的怀里。 这种感觉有些怪,千尧有些不适应,刚想和他拉开距离,身后的人一拉缰绳,面前的马立刻跑了起来。 千尧被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的手臂,身体拼命向他怀里靠去。 直到靠到近无可近,千尧突然听见耳后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一只手从他腹部穿过,将他圈在了怀里,“别怕。” 有了支撑,千尧瞬间感觉好了点,连忙回道:“奴才不怕。” 习惯了一会儿,皇帝便开始教他骑马。 并不难,因此千尧很快就学会了。 学会后皇帝便把缰绳给了他,让他来骑,千尧伸手接过,大着胆子喊了一声,“驾!” 那马不知发的什么疯,缰绳在皇帝手里还好好的,一到他手里便突然狂跑起来,千尧吓得惊叫出声,可身后的人却十分冷静,环着他的那只手臂一动未动,只用一只手便接过了他手中的缰绳,勒停了他们身下的白马。 千尧吓得魂都没了,靠在皇帝的怀里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皇帝也没哄他,只是故意一般问他,“好玩吗?” 千尧都快吓哭了,但闻言还是立刻口是心非地陪了个笑,回道:“好玩。” 话音刚落就见狗皇帝垂眸望着他脸上的笑怔了片刻,千尧被他看得连忙噤了声,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然后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却见面前的人抬手捏了捏他的脸。 “笑得真假。” 第24章调情 皇帝带他纵了半日的马。 虽然已经是初春,但春寒料峭,因此下马之后千尧还是被冻得浑身冰凉,瑟瑟发抖。 狗皇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摸了摸他的手,然后让宫人替他准备了热水。 千尧泡了个澡,出来后又被灌了一碗姜汤,整个人这才重新暖和了起来。 他洗完澡的时候狗皇帝也刚好沐浴完,正坐在床边看书,半湿的头发披散着,正由身旁的宫人擦拭。 见他来了,狗皇帝立刻抬起了头,一边放下手中的书让身旁的宫人退下,一边冲他勾了勾手。 千尧见状连忙走了过去,想问他有什么需要? 然而还没开口,就被面前的人伸手拉进了怀里。 面前的人只穿着里衣,薄薄的衣料根本挡不住什么,因此千尧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坐在哪里。 一颗心瞬间提起,他还没坦白自己是假太监的事。 千尧很清楚这件事根本瞒不过去,毕竟自己已经答应了给他当男宠,既然是男宠,迟早都会做那种事。 但自己昨天才刚逃跑被抓回来,今天就告诉他自己其实是假太监的事,千尧毫不怀疑他万一大发雷霆,一怒之下肯定会直接把自己丢进暗狱。 因此一时间纠结不已,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不是坦白的好时机? “有话要和朕说吗?”面前的人似乎看出了什么,垂眸静静地望着他,抬手安抚一般抚弄着他薄薄的耳骨。 千尧闻言立刻抬眸看向面前的人,他的眸色依旧浅淡,看起来很空,然而不知为何千尧在他面前却总觉得有些无处遁形。 “奴才……” 千尧不知为何总觉得面前的人似乎知道了什么,差点就把一切和盘托出,然而刚一开口便又很快冷静。 不可能,自己都入宫两年了,要是面前的人真的知道自己是假太监,肯定早就把自己杀了,怎么可能留他到现在? 因此话锋一转,回的依旧是,“没有。” “真的没有吗?”面前人原本正在摩挲他的脖颈,闻言不知为何,手下突然微微用力,将他桎梏在原地,千尧有些难受,被迫把头抬起。 不知是不是他的手太过冰凉的缘故,千尧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刚才因为那碗姜汤而产生热意瞬间潮水一般褪去,千尧突然觉得周围似乎冷了些许。 面前的人实在太过阴晴不定,因此千尧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那一点想坦白的心思瞬间被吓了回去,还是再等等吧,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千尧知道逃避可耻,但他能感觉到面前的人心情似乎不太好,现在让他坦白,千尧实在没有这个勇气。 因此最终还是只挤出一个笑,小心翼翼地回道:“回陛下,真的没有。” “是吗?”面前的人闻言没有再追问,而是撩起一绺他垂在身前的头发,放到鼻下嗅了嗅。 这个动作实在太像调情,因此千尧瞬间紧张了起来。 这是要和自己那个了吗? 还没等他确定,腰侧便传来一阵凉意,面前人的手顺着他的里衣钻了进去。 千尧被冰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有些抗拒,但刚一动作便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停下动作不敢再动,任由那只手从他的腰侧缓缓上移。 那人的手越来越放肆,千尧害怕到浑身发软,紧紧拽着面前人的衣襟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你很害怕?”面前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掌抵着小太监薄薄的后背微微用力,千尧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前倾,被迫和面前的人贴得更紧。 因此千尧一抬头便碰到了面前人的下巴。 千尧见状连忙重新低下头,回了句,“奴才不怕。” “撒谎。”面前的人说着用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吗?” 千尧听到这句话,面色瞬间更加惨白了。 “所以还是没有什么话要和朕说吗?”面前的人见他吓到了,抵着他后背的手从他衣服里伸了出来,另一只手则摩挲着他的下巴。 千尧抬眸看向面前的帝王,眼中俱是茫然,自己是真的猜不透狗皇帝的心思,到底要他说什么啊? 他要逃跑的事不是已经被发现了,自己还被抓了回来,小穗子和陆砚洲也已经被处罚了。 等等,想到这儿千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是……陆砚洲吗? 思及此千尧这才想起原身和陆砚洲是青梅竹马,两人还有过一段还没来得及言明的感情,所以是要自己坦白这个吗? 可是为什么呢? “又在出神了。” 面前的人说着摩挲着他下巴的拇指突然重重按了一下,千尧感觉到痛意,立刻回过了神,然后就听面前的人继续说道:“再过段时间,便要选秀了。” 千尧闻言愣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狗皇帝从来没有提起过选秀的事,因此千尧还以为他不好女色,没想到只是时机未到吗? 那自己呢? 他其实是男女通吃吗?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千尧连忙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想这个,现在更重要的难道不是要在他选秀之前坦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