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看着武文靖那帮丘八如同潮水般退去,林南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和汗水,看着身边横七竖八、疲惫不堪却又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村民们,心中百感交集。赢了?不,应该说是暂时安全了。他知道,若非林寒那边有了动作,以武文靖那股狠劲,是绝不可能如此轻易撤兵的。“林寒那小子……到底使了什么神仙法子?”林南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惊奇和一丝丝的自豪。他那个平日里看起来不着调的弟弟,关键时刻总是能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竟然能让即将攻破村子的官兵掉头就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不过,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林南猛地想起林寒在临走前交给他的任务,那才完成了一半!温泉村流的债,林寒说他会加倍讨回来!林寒当时说这话的狠厉眼神,林南至今记忆犹新。他原本还有些怀疑,但现在,看到武文靖狼狈撤退,他信了!林寒的计划,真的奏效了!一股热血从林南心底涌起,他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甘奶奶,您没事吧?”林南几步走到甘奶奶身边,看着老人家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甘奶奶在沈冬儿和沈清漪的搀扶下,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老婆子我骨头还硬朗,死不了。倒是你们……苦了你们了。”“甘奶奶,您放心,这口气,我们温泉村一定会讨回来的!”林南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武文靖想灭我们温泉村,我们就先断了他的爪牙!”他转身对身边还能站起来的村民们大声喊道:“兄弟们!武文靖那狗娘养的虽然退了,但咱们的事还没完!我弟弟林寒说了,温泉村流的血,要让他们加倍偿还!现在,没受伤的,还能动弹的,都跟我走!拿上家伙,咱们去武安县,跟林寒汇合,给那帮狗官兵一点颜色看看!”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呼喊。他们刚刚经历了生死,心中的怒火和仇恨正无处发泄,林南的话无疑点燃了他们。“对!跟他们拼了!”“杀到武安县去!”“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林南满意地点点头,又对甘奶奶说道:“甘奶奶,村子里的事情就拜托您和两位弟妹了。我们去去就回!”甘奶奶叹了口气,嘱咐道:“万事小心啊!”沈冬儿和沈清漪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林南,沈清漪咬着嘴唇,轻声道:“林南大哥,你们……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林寒他……”她想问林寒的情况,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眼神中的忧虑更深了。林南重重一点头:“放心吧!我们会的!”说罢,他便带着一群精壮的村民,抄起各自的猎刀、弓箭,甚至还有几把缴获的官兵腰刀,浩浩荡荡地朝着武安县的方向急行而去。他们的脚步或许疲惫,但眼神却充满了复仇的火焰。另一边,武文靖骑在马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妈的!”他狠狠一鞭子抽在身旁的空气中,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老子就能把那该死的温泉村给踏平了!”一想到自己即将到手的功劳就这么飞了,还要灰溜溜地赶回去给刘争那废物擦屁股,武文靖就一肚子的火。“刘争堂堂县令,连个县衙都受不住!”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朝廷养他何用!”身边的亲兵不敢搭话,只能低着头默默赶路。武文靖越想越气,温泉村那些刁民的顽抗程度远超他的预料,而那个叫林寒的猎户,更是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惊诧。“那小子……竟然敢趁县城主力出动,偷袭县衙?”武文靖眯起了眼睛,心中疑窦丛生,“谁给他出的这种围魏救赵的鬼主意?一个山野村夫,哪来这等胆识和计谋?”他越想越觉得这背后不简单,说不定是刘争的哪个政敌在暗中搞鬼,想借这群刁民的手给他添堵。“等老子抓到那个林寒,定要严刑拷打,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武文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队伍在官道上快速行进,扬起一阵阵尘土。武文靖一心想着尽快赶回武安县,稳定局势,然后再调集人马,将温泉村连根拔起。正当他催促着队伍加快速度,行至一处两边是陡峭山壁的狭窄谷道时,异变陡生!“轰隆隆——!”一阵令人牙酸的巨响从头顶传来,紧接着,数棵被削尖了顶端、足有水桶粗细的巨型原木,如同雪崩一般,从两侧的山坡上翻滚着呼啸而下!“小心!”开路的几个官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便被那携带着千钧之力的原木砸了个正着!“噗嗤!”骨骼碎裂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山谷,鲜血和脑浆迸溅开来,染红了黄土。队伍顿时大乱,马匹受惊,嘶鸣着四处乱窜,官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砸蒙了,哭爹喊娘地想要躲避。“稳住!稳住阵脚!”武文靖惊怒交加,猛地勒住受惊的战马,抬头望向山壁之上。只见影影绰绰之间,似乎有不少人影晃动。“是谁?!”武文靖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怒吼,“是谁敢在此埋伏本官!给老子滚出来!”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