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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刘崇哈哈大笑:“马兄想要,我自该安排好。”  除了马桓,谢常也要了人,只有叶柘跟吴裕和没要。  宋连云不觉得马桓和谢常也是断袖,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断袖?还全部被他给遇上了?  多半马桓和谢常就是男女不忌的那一类。  “宴会上勾引宸王那个,我看着还不错。”马桓猥琐不已,“想必令郎调教得好,不如就让他来服侍。”  刘崇:“不巧,他已经回犬子那里去伺候了,改明再去伺候马兄。”  人在刘崇儿子那里,马桓也只能作罢。  不过那身段、那脸蛋,也就是沈沧不为所动,非要那个不识趣的宋连云。  宋连云在屋顶听得直犯恶心,心里把马桓狠狠数落了一番,此人就是第三条腿当脑袋。  一起骂骂咧咧了许久五人才各回各的院子,宋连云在到底去听谁的墙角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刘崇的儿子。  刘崇的儿子,感觉也是一个不输刘崇的“人才”。  虽然是原州刺史的儿子,但身上没有官职,也就未曾出席,宋连云只知道刘崇唯一的宝贝儿子叫刘麒,长什么样还得去瞅瞅看。  把屋顶的瓦片盖回去,宋连云悄无声息地摸去刘麒的院子。  刘麒的院子在府邸深处,一路上宋连云小心翼翼,借着月色与花丛阴影隐匿身形。  刘崇倒也在家里布置了护卫,只是这些护卫跟宋连云比起来相差太远,想要发现宋连云还是不够。  宋连云摸到了刘麒的院子,见窗户大开着,干脆没上屋顶,找了一棵树蹲着。  蹲好之后,宋连云拨开树叶,方看清屋子里的情形。  他就说吵得很,原来是宴会上跳舞的男舞伎回了刘府,又来给刘麒跳舞了。  跟在宴会上穿的是正经舞衣不一样,舞伎们这会穿的是根本起不了什么遮挡作用的薄纱,随意扯上一扯就会被撕烂。  穿着轻薄纱衣的美舞伎正、围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翩翩起舞,那公子哥自然就是刘麒了,刘麒也很是会享受,不但有美人,还有美酒美食,日子快乐得不得了。  刘麒生得眉眼细长,透着股阴柔劲儿,手里还晃着把扇子,时不时轻佻地用扇子去撩动舞伎身上的薄纱,嘴里吐出些轻佻浪荡的调笑。  宋连云暗自咋舌,心想这刘麒还真是把骄奢淫逸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公子。”宋连云瞧见在宴会上试图勾引沈沧的那个舞伎往刘麒的怀里一倒,熟练地勾住刘麒的脖子,“你说,月郎好不好看?”  刘麒顺势揽住那舞伎的腰肢,手指在他裸露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眼神里满是餍足,“月郎自然是好看的,本公子看上的人,哪能差了?只是今儿宴会上,你竟去勾引那沈沧,可让本公子吃了好一阵醋。”说罢,还不轻不重地在月郎的臀上拍了一巴掌。  宋连云:“……”呕。  月郎娇嗔地扭动身子:“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月郎还不是按你父亲的吩咐做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剥了皮的葡萄,用嘴叼着喂到刘麒的嘴里。  刘麒张嘴吞下葡萄,哼了一声:“宸王哪里能懂月郎的好?”  月郎听闻,咯咯笑了起来,手指在刘麒胸口画着圈:“那是,我的好,公子最清楚不过。”  刘麒把人身上的薄纱一撕:“月郎好好让本公子感受感受你的好!”  宋连云瞪大了眼睛,刘麒是把自己家给打造成青楼?  月郎顺着刘麒的身体往下滑,张开了嘴,刘麒手指按在了月郎的脑袋上。  其余的舞伎也没有闲着,都自觉地围到了刘麒的身边服侍,顿时屋子里传出了淫靡浪语。  宋连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要遇上这么一堆人。  喜欢乱搞不说,还喜欢多人乱搞,迟早得病!  宋连云实在没心思再看下去这等腌臜场景,从树上溜下来回驿馆。  沈沧在驿馆等着宋连云,已经沐浴过,穿着简单的白色里衣,坐在灯前翻着什么。  宋连云回来后,重重吐了一口气:“总算回来了。”  沈沧闻声抬眸,见宋连云表情很难言,便问:“你是看见了什么?怎的这般表情?”  宋连云忍不住张嘴吐槽:“简直是开了眼了,刘崇府上是个淫窝!我看见了活春宫!”  沈沧:“……”  “沐浴一番,去去晦气。”  第58章  宋连云受到了太大的冲击,暂时不想见到马桓和谢常的面,以免勾起他目睹刘麒乱搞的糟糕回忆,因而沈沐淮召见刘崇他们,宋连云都没贴着沈沧,沈沧的贴身保镖暂时由白荫充当。  沈沧陪着沈沐淮去应付刘崇一干人,宋连云自己呆在屋子里读书写字。  季安学都说了他的字大有长进,只要勤学苦练,写一手端正的好字不成问题,宋连云不想辜负了季安学的教导,安安静静地练字,高福吩咐了伺候的人,无事不许进去打扰。  无事不得去打扰,有事还是要扣门的,特别是当沈沧不得空时,下面的人就会主动来询问宋连云。  巧的是今日沈沧要陪着沈沐淮跟刘崇他们虚与委蛇许久,宋连云又刚好没有黏在沈沧的身边,高福就只好去敲了宋连云的门。  “公子,驿馆后门有人求见。”高福神情疑惑,“来人说,她是刘崇的夫人。”  墨汁在宣纸上泅出一团小花,宋连云愣住:“你说谁?”  刘崇的夫人?  好小众的词。  高福俯身:“老奴也纳闷,刘刺史的夫人怎会悄悄来到驿馆,还走的是后门。”  宋连云阁下笔:“我去见见她。”  昨晚夜探刘崇府时,宋连云没有发现刘崇夫人的存在,而刘崇夫人偷偷摸摸地跑到驿馆来,多半也是背着刘崇的。  这其中会有何缘由,还是得见到了人才能确定。  宋连云去了驿馆后门,后门有禁军的卫士把守,不能随意出入,刘崇的夫人求见也不会直接放她进驿馆,还在驿馆外等着。  驿馆后门外停着一辆十分朴素的青布马车,马车外立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低垂着脑袋,没有乱看。  “你家主人呢?”宋连云没有称呼“刘夫人”。  丫鬟屈膝行了礼,才转身去扶马车里的人下车:“夫人,慢点儿。”  从马车里探出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搭在丫鬟的手上,随后,马车里的人款步而下。  这位刘夫人衣着素净简洁,戴着帷帽挡着自己的脸。  刘夫人下了马车,先是微微福身,向宋连云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妾身有礼。”  宋连云还了一礼:“夫人好。”  真是神奇,刘崇那般不讲究的人,居然能有这么好的夫人,他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妾身今日前来打扰,实在是有要事相禀,可否容我入内说话?”刘夫人小心翼翼。  宋连云眯了眯眸子,侧身让出路:“夫人里面请。”  就让他替沈沧听听,这位夫人带来了什么消息。  驿馆的正厅已经用来接见刘崇他们,宋连云便把人请到了他和沈沧入住的隔院,吩咐了人严加把守,又叫高福呈上了茶水。  一切妥当,只有宋连云和刘夫人了,刘夫人才摘下帷帽,露出脸来。  “妾身容芷兰,是刘崇的正妻。”容芷兰发髻只有简单的玉簪装饰,眉眼间很是憔悴,露出病态。  “原来是容夫人。”宋连云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那浓重的憔悴之色让人心生疑惑,“看夫人神色不佳,莫不是身子抱恙?要不我找太医为夫人瞧瞧?”  容芷兰抬手抚了抚鬓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多谢公子挂怀,我不要紧的,此次我来打扰,也是想了结一桩心事。”  宋连云神色沉静:“夫人有什么心事?”  容芷兰目光暗然:“我想刘崇死。”  宋连云目光一震,直直看向容芷兰,试图在容芷兰脸上找出破绽,可映入眼帘的唯有深切的悲戚与决绝。  容芷兰,是真的很想让刘崇去死。  可,为什么?  他们不是夫妻?  “夫人,是想跟王爷揭发什么?”宋连云沉默了一会才问道。  容芷兰没有否认:“妾身想,王爷应当需要刘崇做恶事的证据,我这些年偷偷搜集了不少,想要呈给王爷。”  “夫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宋连云还是想不明白,容芷兰恨刘崇的原因。  容芷兰眼底弥漫起无尽的恨意:“这世间不会有人比我更恨刘崇。”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那些痛苦的过往随着空气一同吸入肺腑,再缓缓倾吐出来。  “公子,你能做得了驿馆的主,想必也是宸王十分信任之人。”容芷兰目露哀求,“我给公子讲个故事,还请公子听完我的故事之后,替我将刘崇的罪证,呈交给宸王。”  宋连云轻轻点头,神色凝重:“夫人但说无妨,我在这儿听着。”他知道,这背后藏着的隐情定是沉重万分,而容芷兰既然下了决心走到这一步,所讲之事必定能揭开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  刘崇真是作孽!  容芷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满是伤痛的回忆翻涌而出:“我不是自愿要嫁给刘崇的,是他强迫了我。”  ……  容芷兰的故事,是一个佳人和烂人的故事。  佳人是容芷兰,烂人是刘崇。  容芷兰本是好门第的小姐,从小知书达理,在当地也是颇受欢迎,想要求娶容芷兰的人得排上一长串。  容家疼爱女儿,有心给女儿谋一个好夫家,所以是多方挑选,一直没有定下亲事,而刘崇,便是在此时趁虚而入。  刘崇那时也有功名在身,其实不搞阴谋诡计也能靠自己考科举得到大好前程,只是有的人心是黑的,做人做事也都是搞腌臜那套。  容家交友众多,家产也多,谁能娶容家的女儿,谁就能走一条更好的路。  刘崇没有想过要正大光明地去容家求娶,而是暗地里监视容芷兰,很容易他就发现容芷兰每逢初一十五总是会去寺庙布施上香。  就是找准了容芷兰出门的规律,刘崇便开始谋划起他的歹事。  又是一个月的初一,容芷兰照例去寺庙上香,刘崇买通了地痞扮作土匪,去劫容芷兰乘坐的马车。  马车被劫,容芷兰慌神不已,而就在此时,刘崇出现,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容芷兰对救了自己的人自然心无警惕,刘崇便是拿捏了这一点,绑走了容芷兰,逼。奸了她。  回想到此处,容芷兰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  宋连云连安慰的话都挤不出来一句,遇到这样的事情,什么安慰都是徒劳。  “夫人。”宋连云只好找了干净的手帕递给容芷兰。  容芷兰接过手帕,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她的身子仍止不住地轻颤,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复下来。  “我消失了一天,家里人都找疯了也没能找到我,还是刘崇把我送回了家里。”容芷兰攥紧手帕,“他威胁我的父母,逼我嫁给他,否则就将我已经失身于他的消息散播出去。”  容芷兰当然是不想屈服于刘崇这等货色的,她宁可跟刘崇打官司闹到底,也要拖着刘崇一起去死。  而偏偏刘崇中了进士,吏部发来任命,刘崇做官了。  俗话都说民不与官斗,容家想要斗倒一个官,还是太难,更糟糕的是,容芷兰怀上了刘崇的孩子。  那时的容芷兰无比绝望,她根本不能请大夫,只要请大夫,她未婚先孕的消息就有可能被泄露出去,到时候容家就真的毁于一旦。  “怀了一个孽障,我更是没了选择的余地,为了我父母的名声,为了容家的颜面,我咬牙嫁给了刘崇,也想着刘崇再品行不端,既然做了官,装也要装出个人样来。”容芷兰自嘲,“是我想太多。”  刘崇当上了官,也没能装出个人样,就像癞蛤蟆始终是癞蛤蟆。  成婚之后,刘崇打着容家的旗子行事,给自己捞了许多好处,他拿着官俸,却还四处搜刮钱财,家中往来的都是些阿谀奉承的小人,或是心术不正的江湖客。  容芷兰劝说过,也吵闹过,都无济于事。  容芷兰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孩子出生后,是个男孩,我想我要好好教他,不能让他跟他爹一样。”  宋连云为容芷兰感到悲哀,那个孩子,多半就是刘麒。  刘麒在某些事情上,比起他爹刘崇来,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崇的基因还真是强大,容芷兰这么好的基因都拯救不了刘崇遗传给刘麒的烂人德性。  容芷兰苦笑一声,眼中满是悲凉:“我本以为只要我努力,总归能够教好孩子,可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那孩子越是长大,行事愈发荒唐,每次我看着他,心就一寸寸地凉下去,当初还不如生下来就捂死他。”  给容芷兰最后一击的,还不是刘麒的荒唐行径,而是刘崇跟刘麒父子二人一起,策划了如何杀害容芷兰全家。  容芷兰此生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家人,刘崇和刘麒干了这种勾当,也彻底令容芷兰心如死灰。  庆幸的是他们并不知容家有人死里逃生告诉了容芷兰这个消息,还以为容芷兰决定去尼姑庵里长住只是单纯不想看见他们父子二人,正好这父子二人也不耐烦容芷兰,容芷兰搬去尼姑庵住,也就随她去了。  容芷兰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身子微微颤抖:“我佯装不知,在庵中吃斋念佛,这些年却一直在收集证据,只等着有朝一日能用得上。”  宋连云又换了一张帕子给容芷兰。  “容夫人,你既然跟刘家人之间毫无情谊,想必你也不介意他们身上少点什么?”宋连云语气森冷。  容芷兰抬起头:“我恨不得他们被凌迟。”  “好,今天我就先帮夫人出口恶气。”宋连云点点头,“夫人只管等我的消息。”  刘崇的第三条腿就不该长出来,不长出来也就生不出刘麒这么个儿子。  宋连云抚摸着绑在腿上的短刀,决定今晚再去一趟刘府。  他要去卸了他们的第三条腿。  第59章  沈沧陪沈沐淮应付完刘崇一干人回到小院,就见宋连云坐在院子里磨刀霍霍。  宋连云的袖子折起,坐在磨刀石前磨得很认真,刀刃都反出了雪亮的光。  “怎么在磨刀?”沈沧走近问。  宋连云举起自己磨得噌亮噌亮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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