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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杨凌笑吟吟地拉起她道:“山路本来就滑,我上山时还跌过一跤呢,何必迁怒与人?来,我拉着你下山好了,呃……反正一路闲着没事,你不妨说说,到底找吴老做什么?”成绮韵刚刚被他扯起来,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噗哧一笑,颊上一个浅浅的笑涡儿一闪而没,随即已飞快地敛起笑容,板起俏脸斜睨着他道:“不说,反正我在你眼里旁的不会干,不是想勾引小孩子就是想勾引老头子,你有招使去,说不定长剑一架在颈上,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都招了。”成绮韵地纱帽儿有点歪了,头发露了出来,风儿吹过,偶尔有一丝拂到杨凌面上,痒痒的,很香……第169章大盗杨虎杨凌府上旧衣、积粮并不多,又现去城里买了两车粗粮,在西城外搭了棚子每日舍粥两次。西城外舍粥的一共有四家,除了那位红衣少妇的粥棚,还有一位来京城做生意的江南富商,一位本地的大财主。四家粥铺一字排开,挂着的旗幡分别是“杨”、“杨”、“邹”、“李”。那些在户部搭建的简陋棚中过冬的逃难农民,虽说衣衫褴褛、瘦骨嶙峋,想是适应了这寒冬天气,倒是很少有得病的。高文心走了几户人家,给几位体弱生病的老人开了药方抓了药物送去,然后回到棚中左右望望对杨凌道:“大人,左首那家也姓杨呢,那位善人倒是你的本家”。方才成绮韵和高管家招呼家人在这里施粥,杨凌四下看过,知道右边挂着的邹家据说却是江南无锡巨富,东家姓邹名望,家中光良田就有三十万亩,仆役三千,别墅过百堪称富可敌国。邹望此番进京做生意,见灾民逃至京师,是以善心大发,派家人在此施粥救济,他家底豪阔,居然一日施粥三次,此时正是中午一次,难民都在邹家窝棚前排着长龙等着施舍。恰由于这些难民站在那儿,阻住视线,高文心才没有瞧见最右边那个李家,就是曾和她有过婚约的李继孟家,倒也免了许多尴尬。杨凌担心一会儿灾民散去,和李家的人见了面儿高文心脸上挂不住,遂道:“嗯,那家也是外地路过京师的,如此舍财救助百姓,倒真是积善人家。”他看了看成绮韵。正偎在火势渐消的粥锅前取暖,便笑了笑道:“本来我还有些担心,现在看这些灾民虽食不裹腹,倒是人人奉公守法。没人敢闹事抢粮,过会儿你和成姑娘就先回府去吧,这儿交给高管家看看就行。”成绮韵冻得鼻头通红,两颊发木,她吸了吸鼻子道:“这里真的好冷,我还烤着火呢都难熬的很,真想象不出那些百姓是怎么过冬地,大人应该发动更多的富户豪门出面赈灾,那些人家资财巨万,一家扶助几十口人过冬易如反掌。再者。这些人虽说贫穷可怜,可是大多有把子力气,而且其中不乏好吃懒做这徒,总不成几个月下来全靠别人养着,做个脚夫、仆役他们还是能胜任的,不妨组织些年轻力壮的允许他们进城做事。一来可以挣些工钱,二来也省得他们无所事事,天生日久干出些偷鸡摸狗地事儿来。”杨凌哈哈一笑道:“说的是,这主意不错,回头我去见见成国公和寿宁侯,这两人一个是勋卿一个是国戚,说动这两人出面恤民,再让朝野歌功颂德一番。其他的豪门巨富必定响应。我再和李大学士商议一番,叫五城兵马司将这些灾民登记在册,然后拣选年轻力壮、家世清白者发予特令,允许进城务工”。他说完看见成绮韵跟只小鹌鹑似的偎在火炉旁边。不禁好笑道:“有这般冷么?要不你回轿中待会儿,裹上我的大氅暖暖身子。”他只说着,只见一匹黄鬃马从城门里急驰而来,马上的骑士拐过角来瞧了瞧棚上的杨字大旗,又欠身向棚中望了两眼,一打马又向前方另一面杨字大旗冲去。他这一跑有些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刚刚打了碗粥回来,为躲他的马向旁一闪。脚下一滑,那碗粥顿时泼出去大半,年轻人脸色涨红,怒视着那马上骑士。马上骑士扬手掷回一串铜钱,洒落在雪地上,口中大笑道:“得罪得罪,自己去买些吃食吧,某家有急事在身。”马上骑士三十出头,一脸络腮胡子,显得极是粗犷,这时地举动虽然无礼,不过看来对这些百姓倒还知道怜惜爱护。可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袭破旧的青袍,生得细眉白面,斯斯文文,看来也像是读过书的人物,怎肯低下头去从雪地上一文文将那铜钱捡起来,他重重哼了一声,见碗中还剩下小半碗米粥,忙小心端好向一个窝棚走去。成绮韵看见了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道:“乞粥不是乞么?真要不食嗟来之食,便活活饿死算了。”高文心却欣赏地看了眼那个青袍书生,说道:“这却不然,施粥是善心,落难之人接受些资助,也没什么丢人的,可是有所侮辱的事,有些骨气地人怎肯接受?”成绮韵晒笑道:“马上骑士虽然举止粗俗,撞洒了他的粥掷还铜钱何尝不是赔礼?在他心里觉得哈哈腰难以接受,只不过是因为只有他一人弯腰有些丢人罢了,若是旁边有群人和他端着大碗去乞粥时一般模样,他有了遮羞之人就不会这么清高了”。高文心还待再辩,杨凌笑道:“算了,你们两个的价值观完全不同,再争论也争论不出个结果来。”成绮韵眨了眨眼,奇道:“价值观?”杨凌顿悟失言,支唔着正不知该如何解释,那匹黄鬃马又飞驰回来,旁边伴着一匹神骏的白马,马上一个红衣似火的俏丽女子,边走边急问道:“真是没用,你虎哥怎么会受了伤的?人已到了什么地方?”旁边粗犷的络腮胡子大声道:“我先进城来寻嫂子,虎哥也快进城了。”马从旁过,马上的红衣女子星眸如电,瞧见杨凌站在棚下,显然还认得他模样,神情微有些诧异,她瞧见棚上悬挂着地杨字大旗,不禁嫣然一笑,向杨凌微微颔首示意,一阵风儿般地掠了过去。成绮韵手托着下巴,转着眸子道:“这位红衣娘子好俊的骑术。大人认识她?”杨凌摇头道:“她就是旁边那家杨家施粥铺的东家,昨日有几个泼皮调戏她,我见识过她的武艺,十分了得。柳彪曾道在她手下自己走不过二十招。”成绮韵忽地坐直了身子,喃喃道:“红衣娘子,武艺高强,你说……她姓杨?刚刚说什么来着,我听见说什么虎哥?”杨凌一笑道:“也许她姓杨,亦或夫家姓杨,她们口中地虎哥不知是她哥哥还是夫婿。”成绮韵眉尖儿一蹙,狐疑地暗想:“不会这么巧吧?大盗杨跨虎敢来京城?”只见一白一黄两匹马迎出没有多远,前方几匹马和一辆马车已迎了过来。双方停住了说了片刻,便一同向回走来。杨凌站在棚下看着那队人马,成绮韵也站起来,袖着手走到他旁边,和高文心一左一右站定。只见那队人马越行越近,杨凌踱出几步。站到了路边。马队到了跟前,那个红衣女子大声道:“何刚,去叫翠儿先把粥铺收了吧,我陪你虎哥先回城。”杨凌的粥铺就设在城边官道旁,那马车近了,车帘儿一掀,有个四十岁地汉子探头向外望来,看着高大巍峨的城门喜道:“杨兄弟。这里便是京城了?”他眼珠一转,瞧见杨凌,先是怔了一怔,然后惊喜地叫起来:“凌弟?你是凌弟?”杨凌一怔。见那车上的人四十出头,长相倒不难看,只是神情猥亵,正满脸惊喜讨好的看着他,杨凌觉得有些眼熟,他拱了拱手道:“在下正是杨凌,你是……啊!杨……杨……你是三……哥?”杨凌心里这个堵啊,这家伙不就是屡次想调戏幼娘、霸占他这一房财产的三哥么?怎么他也到了京师?杨泉听他确认了身份。喜得连忙拍着车辕道:“停车,快停车,这就是我兄弟杨凌,是我地本家兄弟,是大明内厂总督大人,哈哈哈哈……”里边又钻出一个二十多岁地年轻人,倒是眉目清秀,见了杨凌也喜悦地叫道:“凌叔?真的凌叔叔!”这人比杨凌还大着两岁,杨凌知道自己辈份高,当初死而复活,不少比自己大地男男女女都称呼自己叔叔,一时也没记起他是谁来,不过应该是杨家的人没错了。旁边马上一个三十多岁,葛黄色袍子的大汉伸手拉住了骏马,抬腿跃下马来,粗犷笑道:“阁下是杨大人?草民杨福,见过大人”。红衣女子也一跃下马,走到他身旁,秀眉微蹙,不悦地道:“虎哥,你……”。那叫杨福的大汉扭头微微示意,红衣顿时会意闭了嘴。成绮韵将他们神色都看在眼里,嘴角微微闪过一抹笑意。杨泉见马车停下,和那个侄儿一起下了马车,迎上来道:“凌弟,这位杨家兄弟路上救了我们,还一路护送到京,是咱们的大恩人呐”。杨凌虽然讨厌杨泉,对杨家也没什么感情,可是自己现在顶着杨家人的身份,便向那面色淡黄,浓眉如墨的粗犷大汉含笑施礼道:“多谢杨兄对我兄侄施以援手”。那大汉一跃下马来,左臂就虚晃了几下,软绵绵地好似使不上力,这时连忙伸出右手拦住杨凌道:“大人千万不要客气,草民是驮马贩货的江湖人,可万万当不起您的大礼,路遇相助也是缘分。”杨凌瞧见他另一条手臂虚垂不动,不禁问道:“杨兄的手……?”杨泉急道:“凌弟,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可以高来高去的道士,不知怎么和一个年轻人打了起来,那年轻人挨了一巴掌,到现在还晕迷不醒,常呕血不止,正在车上躺着呢,这位杨兄弟被那道士在手臂上拍了一掌,就软软的使不上力了。”杨凌见路上行人都渐渐围拢了来看热闹,便道:“我身边倒有一位神医,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同去你的住处,请她给你诊治一下,到那里我再详谈吧”。杨凌带着一身男装的成绮韵和高文心与他们一同向城里走去,一路上打听才知道鸡鸣驿也失陷了。这一次鞑子大举进攻边塞,烧杀抢掠尤胜于去年,显然是存心报复伯颜可汗爱子被杀之仇。杨家坪地处偏僻,事先得了消息又逃上山去,但杨老太爷年纪大了,在山中挨冻失饿,结果一病不起,竟尔死掉了。杨泉当初听说杨凌做了大官,就想进京来投靠。可是杨老太爷这个老头子却十分执拗,最讨厌家中子侄依托裙带关系攀附权贵,所以执意不允,他既死了,就没人制约得了杨泉,他便鼓动了一位本家侄子一同赴京投靠杨凌。二人跋山涉水,专挑小路。好不容易绕过了鞑子和明军的战场,却看到一个年轻书生和一个灰衣老道在山前大战,随即有一行车马路过,见双方斗得激烈,那书被道士重伤,马队中一个叫杨福的葛袍男子按捺不住便上前助战,虽仗着人多将那道士赶走,自己也被拍了一掌。另一边。杨福牵着马与红衣女子并肩而行,红衣女子瞄了杨凌一眼,低声道:“你受地是阴毒的内家掌力,便是我也要费些周折才能祛尽你的毒性。遇到什么人了?”葛袍大汉身材高大,一双巨灵掌筋络暴起,若是柳彪看到,就会知道这是外家功夫已练至巅峰地境界。他扫了与杨泉低语地杨凌一眼,轻声道:“我就不信,难道这手还能废了?那人是弥勒教主李福达,车中那个书生武艺很高,已经伤了那厮。我本想趁机把他除去,可惜……,还是被他逃了”。红衣女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斥道:“那妖道武艺高强的很,就凭你也伤得了他?再说,他也在聚众造反,对我们大有助益,你真是不长脑子!”杨福虽是她的丈夫,显然被她斥骂惯了,那么一条魁梧大汉,不但不恼,反而有些畏惧,他讪讪地辩解道:“李福达说‘释迦佛衰谢,弥勒佛持世’,自称弥勒转世,最善蛊惑人心,我也是被人称为真龙天子地,若与他合作,还能聚拢这许多人马死心踏地跟着我打江山么?若有机会,自然应该将他除去”。红衣女子冷笑一声,寒着俏脸道:“屁的真龙天子,天下还没打,这就开始××了。我问你,你又发了什么善心了?对那个杨凌这般曲意结交,他是内厂总督,我们是一兵一匪,你也敢玩火?”杨福涎着脸道:“本来就没想带上那两个小子,只不过听他们自称是内厂杨凌的亲属,我想和他结识,对我们在这一带活动大有助益。对了,娘子,你往山东一往如何?太行山群盗愿意响应我们起事么?”红衣摇头道:“难,个个都是鼠目寸光的东西,做了个山大王就自以为了不起了,谁也不服谁,更没有那份雄心壮志。”一行人到了红衣女子租住的院落,两下重新见过,才知道这位自称杨福的男子是一个马帮首领,红衣女子是他地夫人崔氏。成绮韵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冷眼旁观,高文心上前帮着杨虎挽起袖子,只见长满汗毛地粗壮手臂上五道乌黑的指印,整条左臂肌肉有些隆起,高文心虽不懂武术,却能看出这人内腑受到了撞击,臂上经络受到破坏,而且那掌上有毒性败血。杨凌对这对夫妻甚有好感,忙问道:“文心,伤势如何?”崔氏要用内功拔毒,非得半个月以上不能好转,所以一双妙目也投注在高文心身上,显得甚是关切。高文心方才已看过车上那个脸色灰败的书生伤势,此时见了杨福伤势却长长吁了口气,说道:“大人,这位壮士的伤倒不打紧,他身子本就强壮,放尽坏血,再外敷内服些药物,调理了五六日就好了,倒是车上那位胸口受伤地书生,诊治起来要费些周折。除了药石,还须针灸治疗。”说着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笔砚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个方子,递给崔氏道:“我先用银刀帮尊夫放尽坏血,夫人照这两服药各抓十剂回来吧”。杨凌见这位娇俏的红衣女子倒着拿着药方。差点儿笑出声来,他连忙干咳两声掩住了笑意。崔氏自然就是绿林道上被称为杨跨虎的红娘子,她父母皆是绿林道上的好汉,崔莺儿自幼舞枪弄棒,跟着绿林道上地好汉打家劫舍,豪迈尤胜男子。当初她比武择夫,三山五岳的好汉中也只有杨虎的武艺、长相差强人意,这才故意落败,嫁他为妻。别看她身段婀娜,姿颜秀美,可是却大字不识。杨凌怪异地咳嗽她感觉出是讪笑自己不识字,脸蛋不禁微微红了,她唤过翠儿,递过药方道:“快去找家药店。照方子把药抓来”,说完抬起头来狠狠瞪了杨凌一眼,越看这小白脸越觉地不顺眼。杨虎性情豪迈,又有搭救杨家亲眷的恩情,他似对臂上伤势全不在意,和杨凌坐在桌旁一番攀谈,彼此甚是投缘。不一会儿,翠儿提了两大包药物回来。一包是外敷的药粉,一包却是煎服地药材。高文心取出一把银刀,划开杨福臂上乌黑的掌印,直至腥臭的污血流尽变成了鲜红的颜色。再将药粉小心地倒在伤口上,又用沸水煮过的白布将伤口裹好,杨福觉得失去知觉的左臂微微有些酸痛,不禁喜道:“果然有效。”高文心微微一笑,对崔氏道:“夫人将药煎了,每日换药一次,服用一次,大约五六日便可痊愈。”崔氏喜上眉梢。忙敛手在腰,盈盈下拜。杨凌笑道:“杨兄有伤在身,长途奔波身子定是也乏了,我们俩不多打扰了,那位昏迷不醒地书生,伤势过于严重,我看还是由在下拿回府中照应吧,杨兄以为如何?”杨虎起身笑道:“她,我这伤势是不打紧的,大人公务繁忙,这就请回吧”,他不顾崔氏在一旁暗使眼色,呵呵笑道:“能够结识大人,是草民地福气,改日杨某一定再登门谢过大人救命之恩。”杨凌带着杨泉叔侄回到府中,将他们安置在厢房住下,然后另辟了一间房子,叫人将那个昏迷不醒的书生搀进去,在家人的帮助下高文心又替那高烧不退、脸色灰败的书生放血敷药,直忙了一通,那书生还未醒来,不过体温却已渐渐下降。杨凌俯身探看了一下那位年轻书生,几日地伤痛折磨,一张方正白晰的面庞髭须不修,青袍虽曲皱不展,可是看得出质料却不差,杨凌对高文心道:“文心,让家人照顾他就好,你先去后边歇息吧”。高文心轻轻在椅上坐上,偷偷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还要再观察一阵儿,大人若是忙,就请先回吧”。杨凌笑道:“我也没甚么,在这待会儿吧。”高文心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偷眼看看杨凌低低喟然道:“真的好怀念……”。“嗯?怀念什么?”杨凌诧异地抬头问道。高文心鼓起勇气,说道:“怀念和你一起下江南的日子,虽说那时是奴婢身份,可是却能常常陪在你的身边,自回了京,自从那晚……你听了我堂弟的话……如今却越来越疏远我了,每次到杨府,我都觉得自己身份尴尬的很,不知如何自处……”。杨凌顿时局促起来,他双手抚在膝上,默然半晌,才苦笑道:“文心,你是大家闺秀,人才、容貌都是上上之选,会愁没有中意的夫君么?正国为我爱你、敬你,才不想你做个妾室。幼娘淳朴善良,我待玉儿、雪儿也一视同仁,饶是如此,她们对幼娘仍是心存敬畏,着意讨好,夫妻之间不是只有卿卿我我,你心高气傲,世代书香,如果出于感恩嫁进杨家,早晚会后悔地。”高文心冲动地站起身,烛火掩映着她眼中的星芒,亮亮的,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大人,我不会后悔的,我知道,如果……以我现在地身份,或许可以嫁人做个正妻,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可是……身份就那么重要么?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她的眸子迷茫起来,悠然神往地道:“同你一起在江南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你出去办公、应酬,我在房中等着你回来,和你一起听涛剥蟹,泛舟太湖,在柳下听你轻言絮语,好快乐的时光,幼娘妹妹和玉儿、雪儿我们义结金兰,有过同生共死的历程,和她们在一起,我同样很快乐”。她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幽怨地道:“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和她们也越走越远了”。杨凌无言以对,半晌才自嘲地笑道:“我现在觉得自己像块唐僧肉,终身大事呀,你真的只有这一个选择么?”高文心疑惑才道:“唐僧肉?”杨凌恍然又说错了话,干笑道:“我说错了,是东坡肉……”说到这儿他忽地想起两人一起泛舟太湖,在荷海中饮酒,想起她扭伤了脚,自己为她濯洗秀美双足,想起两人那轻轻一吻。他地心中也有些冲动,赶忙站起身走到门口,说道:“你没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吧?说不定明年今日我已坟头埋骨了”。高文心分明瞧见他心动,却又退缩了回去,一时气极怒道:“没有忘,婢子还记得老爷说过,如果明年今日你命丧黄泉,婢子就在灵牌前和你结为兄妹,若是你能幸而不死,就披上盖头嫁给婢子!”她此时用的又是昔日在杨府为奴的口吻,杨凌听了干笑两声,说道:“好,那咱们就走着瞧吧,明年今日再说”。高文心昨日听了成绮韵一番话,今日忍羞向杨凌表白了心事,想不到他却一再推脱,那大小姐脾气也升了上来,她顿足道:“走着瞧便走着瞧,大人要记着自己的赌约才好!”第170章再遣将帅杨凌回到内宅,韩幼娘迎上来道:“相公,听说家里接回几位客人?”杨凌“嗯”了一声道:“一位重伤不醒的书生,听说有一身好武艺……。”,他说到这儿,忽想起一事,便随口问道:“对了,幼娘,如果是你,能否一纵丈来高?”韩幼娘奇道:“相公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她扬起小脸得意地笑道:“相公忘了我当初就是隔着一丈多跃上行刑台了?”杨凌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笑道:“知道你厉害,相公是问原地向上拔起一丈,你做得到么?”韩幼娘想了想,摇头道:“不能,就是爹也做不到,提纵术仅凭腿力是无法向上跃起一丈高的,我跟爹爹学的硬气功,也只能用来强健体魄,除非是懂得上乘的调息吐纳术,才可以办得到,这样的高手可是寥寥无几了”。她眼睛一亮,拉住杨凌衣袖道:“相公见过这样的高人么?”杨凌呵呵笑道:“也不算高,顶多比你高上半头”,听了幼娘的话,他的心中微微起了狐疑,和柳彪等人混了那么久,对于武功他多少也了解一些,俗话说穷文富武,虽说练武的反而大多是穷苦人,但练的大多是些外门功夫,一个马帮中的女子何处能延请名师传授上乘武学,而且练的这般出色?不过一想及那红衣少妇不识的字,他又打消了怀疑她别具身份的念头。韩幼娘问道:“相公在想什么?”杨凌忙道:“哦?没有,我是……老家有人因为兵荒马乱,也进京设靠,看样子他们也不打算再回去了。我正想怎么安排他们?”韩幼娘喜悦地道:“咱们老家来人了?是哪位亲戚?”杨凌干笑道:“是……杨泉三哥和大哥家的二儿子云龙”。韩幼娘笑容顿时一僵,杨凌也知道这位大伯子当初实在不像话,毕竟都是私下未公开地丑行,如今他千里迢迢落难来投,如果把他拒之门外,自己就得被唾沫星子淹死。那时地宗族观念,乡土观念实在了得,像焦芳那样热衷名利,明哲保身的人。一旦故乡来人相求,都不敢不费尽心思帮着他们向皇帝进言,何况杨泉是他的堂兄,论起血缘远近来在那时的宗族观念中可是比妻子还近一层。杨凌平素与刘瑾等人来往,就曾听他们说及弘治帝昔年曾宠信过一位姓张的近侍。那位太监九岁时因家境贫穷,被父亲将他阉了送进宫来,二十年后成为弘治帝身边最宠信的内宦之一。他的老父落魄进京求见,张太监对昔日事耿耿于怀,尽管身边太监一再相劝,仍是执意不肯相见,结果顿时成为众矢之的,后来皇帝听说此事。从此也对他疏远冷落起来,谓之无宗法人伦、大逆不道。自己来自现代,心中没有那么多顾忌,可是却不能不考虑现在人的观念,不认宗祀族亲,有悖纲常伦理,在儒家把持的天下,仅这一条就可以被人弹劾罢官。杨凌为难地道:“如今他们刚刚进京。我也没有法子,过两日帮他们寻个住处,接济些粮食,如果他不再那么游手好闲的话,给他谋份差事便算尽了心了。”韩幼娘想起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自己地堂弟还病卧在床,就对弟媳动手动脚,毫无廉耻的行径想起来就不舒服,当初在鸡鸣举族来投靠时。自己面对相公的宗室长辈,不能失了礼仪,如今相公做了大官,对这些容易遭人诟病的地方更该注意才是。她见杨凌为难的样子,忙取过衣服披上,柔声道:“长住家中确是不便,不过相公也不必急着给他们另寻住处,叫外人看到了不知要说出多难听的话来。”杨凌见她穿上外衣,问道:“要出去走走么?今儿风大,就不要出去逛了”。韩幼娘温柔地笑道:“去看看他们还有受伤的那位客人呐,杨泉好说歹说那是你的三哥,云龙又叫我一声婶娘,幼娘是你地妻子嘛,怎么能对他们的起食饮居不闻不问?”杨凌欣然道:“乖媳妇儿,果然有点杨家主母的样子了,我还担心你不高兴,想遮掩过去呢”。韩幼娘鼻头一皱,调皮地笑道:“人家才没那么小心眼儿呢,当初听他疯言疯语,要不是看相公这一支在杨家人单势孤,幼娘怕相公在杨家无法自处,早就一顿棍子把他打出去了。如今可用不着幼娘使棍子了,人家的相公厉害了嘛……他想……哼哼,借他两个胆子……”。小夫妻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笑着来到前堂厢房,杨泉叔侄刚刚吃了饭还没睡下,一听他们夫妻到了忙迎了进来,如今的和当初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宅院的华贵,家仆的恭谨,那捧场气度杨泉从未见过。想起昔的无礼,他心中忐忑不安,他可是听说韩幼娘连皇上都晋见过,如今已贵为三品诰命,鸡鸣县志上都隆而重之地给记载下来了,杨凌对她疼爱地很,如果她借机整治自己,那可就惨了,可他又舍不得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待见了韩幼娘态度可亲,落落大方,杨泉一颗心才放回肚里,忙谄媚恭维一番,生怕她记嫌自己昔日的行为。杨云龙虽比杨凌长着三岁,但的确是他堂兄之子,对这位小叔叔、小婶婶执礼甚恭,他也是读过书的,只是考了两次。还没有考上秀才。自觉功名无望,才跟着三叔进京师投靠杨半。待离开厢房,杨凌对韩幼娘悄声笑道:“幼娘今日比起当初可有气度的多啦,进了京见识广了,又受玉儿、雪儿她们熏陶,待人接物礼节有度。只是……你原来可不会装样儿,刚才的假笑还是有点僵。以后对着相公可不许这般模样,否则……家法伺候,下边这张脸可不会扮假笑”。说着他在幼娘的翘臀上轻轻一拍,韩幼娘哎呀一声,轻笑着跳前两步。慌得杨凌赶紧拉住她。韩幼娘挽住他一条手臂,脸颊贴在他臂上轻声道:“人家想起他地可恶,就忍不住嘛,不过……杨三哥在家乡时可是吃喝嫖赌、、不学无术,你要是想给他个差使,可得想好了。哥哥在刑部当差,常跟我说那里上上下下的官儿都对他有些畏惧,以他爽朗的性子也难得交下个知心朋友。还不是因为那些人怕着你?杨三哥的品性……要是他拉着大旗做虎皮,仗着你的×名为非作歹……”。这种事古往今来实在不少,杨凌听了微微点头,也觉得这个刺儿头来了京师,养着不是,打发出去也不是,着实有些为难。别看他现在畏畏怯怯,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在杨家坪时仗着是村里最大家族的人,就偷鸡摸狗,惹得四邻厌烦了,看来倒是不能随便找个差事就打发他了。高文心鼓起勇气一番表白反把杨凌吓跑了,气得她坐在椅上生了阵闷气,想像着明年此时杨凌活蹦乱跳的没有事,只好盖上红盖头嫁给自己地情景,心中越想越觉有趣,忍不住噗哧一笑。那口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她走到床边举起灯烛低头看了看,那位书生气息平稳,胸前淤血放尽后高烧已渐渐控制住了,交付厨房熬的药已经送来,只是现在太烫服用不下,高文心便想先为他针灸一番。她返身取过针灸药包,搬把椅子坐在床头,刚刚摊开针袋,那书生轻轻呻吟一声,已慢慢张开了双眼,高文心惊喜地道:“公子,你醒了?”那书生此时不究仪表,满脸胡茬,不过虽在重伤中,一双眸子却仍晶亮灵动,显得十分精明,他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容貌俏美的少女,好半晌才虚弱地道:“是,我好多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这里……是什么地方?”高文心喜孜孜地道:“这里是京师杨府,你是我家老爷……我家大人救回来的,你别忙着起身,身上的伤势还重着呢,人醒了就好,我先为你针灸一番,只要保持神志清醒,这伤就不会恶化了”。那书生见这位姑娘已忙着摊开布包,抽取银针,便住了嘴,此时天色渐黑,烛光灯影下他见这位姑娘云鬓高挽,风姿绰约,忍不住道:“姑娘,小可记得是在延庆受地伤,怎么转眼到了京城了?”高文心手拈银针,妙目横睇,淡淡一笑道:“公子的伤势虽重,还不致一路始终昏迷,为何人所救、去往何方,不会不知道吧?”那书生只是见她姿容俏美,风华不凡,想借故与她多交谈几句,想不到这女子如此精明,马上看穿了他的用心,被好暗讽几句,这书生不禁脸上一热,讪讪地无言以对。高文心轻哼一声,微微挽起翠袖,板着俏脸道:“能坐起来么?既然醒了,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就往上挪挪,本姑娘要用针了”。高文心幼学高明医术,小小年纪就闯下女神医之名,一向就是心高气傲、目高于顶,给达官贵人诊治病时一向吝于颜色。也只有那惊心动魄的一夜被杨凌救出苦海,被他看过了自己只着亵衣的身子,后来又有韩幼娘暗示与她共侍一夫,才对他柔情似水,温柔以待。此时窥破这书生慕艾之意,她自然没有好颜色,那书生撑着手臂向上使劲挪了挪,到底是刚刚醒来身子虚弱,高文心见状趁他撑起身子时忙将枕头向下垫了垫,道:“成了。就这么躺着吧”。书生呼呼地喘了几口大气。见高文心举烛就身,云发微乱,清丽婉容,不觉脱口赞道:“云髻轻轻挽就,铅华淡淡装成。青烟紫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一语未毕,银光一闪。一根银针穿颊而过,书生只觉颌下发酸,嘴巴已合拢不上,高文心柳眉一剔,冷哼道:“语出轻薄,甚是讨厌!”便在这时门外有人道:“文心,你还在么?”高文心听到是杨凌声音,雀跃起身,向那书生做了个威胁的表情,转身急急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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