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经理给俞琬找到了一款尺寸正好适合她中指的现货,是枚哥伦比亚绿宝石围钻戒指,绿幽幽和湖水似的。
俞琬她悄悄瞥了眼价签,那串数字足够支付小诊所一年的药品开支了,女孩的眼里写满了叁个字“不要了”,倒不是说她刻意节俭,而是她真担心他会不会要把钱花光了。
在战争时代有点储蓄总是好的。
可这丝毫改变不了这个固执的德国人的决定。
“这”她犹豫地开口,“不会把你的军饷都花光了吧?”
男人没说话。
项链戒指这些东西虽然在他家族的庄园和城堡里就收藏着不少,但既然在巴黎,他只想为他的女人挑选一些这里“特产”,就和游客会给心上人带埃菲尔铁塔模型一样理所当然。
“那…”她欲言又止,他总不会跑去…
“你是担心我出去赊债?”克莱恩把她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他的男性长辈都去世了,作为唯一的男丁和继承人,他有着冯克莱恩家族大部分资产的支配权,那些在帝国和不在帝国的动产和不动产,现在都有专人打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可花钱的,对于她,她平时节俭得要命,还喜欢存钱,他便总想再给点什么给她。
何况,她迟早都会是……
俞琬脸上变换的表情像晴雨表一样生动:担忧、犹豫、最后是无奈和妥协,克莱恩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对自己的关心,他全盘接受,也总是很受用的。
“放心,我还没穷到那个程度。”他握紧了她的手。“再不走,歌剧就要开始了。”
—————————
这是俞琬第一次来巴黎歌剧院,不得不承认这座拿破仑叁世时期的折衷主义建筑比柏林的国家歌剧院还令人震撼,希腊式的叁角楣、罗马式的拱廊、巴洛克的曲线,所有元素都在这里融为一体。
而它内里则是个类似于金銮殿那样的空间,大理石阶梯自然形成迎宾厅,沿红毯拾级而上可到叁楼的贵宾包厢。穿过包厢的小前厅,真正让人屏息的是剧场穹顶的《梦之花束》绘画,无数枝形吊灯把鎏金栏杆裹在蜂蜜般的光晕里。
与这里相比,连丽兹都变成了丑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