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陷入一片混乱。
baozha的冲击波将所有物品掀翻在地,厨师、华侨和侍者们要么缩在角落,要么抱头逃窜,几名护卫一边到处灭火,一边还要和清淤筏上的蒙面黑衣人交火。
若在平日,这些训练有素的警卫对付几个“抵抗分子”绰绰有余,可现在,游船孤立无援漂在河心,周围一片漆黑,小船则如附骨之蛆时隐时现,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更糟糕的是对方扔过来的火团,把甲板上的人照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此时,谁都没注意到“忧心侄女”的温兆祥趁乱摸到船尾,他打开船舱门,眼前景象让这位资深的特工都呼吸一滞。
在被请出船舱的那一刻,温兆祥就暗叫不好,鲍思平特意留下俞琬,显是看准了她一介女子柔弱可欺,想从她身上撬出东西来。
可如今,他以为凶多吉少的女孩,竟成了这儿唯一站着的人。
她脚边的尸体,子弹从太阳穴贯入,穿出个血洞来,镜片扎进眉骨,死状骇人,赫然是鲍思平。再远处是另一具尸体,正是那特高课保镖。
她是怎么做到的?他尚未及细想,就被女孩打断了。
“只有两发子弹了。”
俞琬的微型shouqiang只有六发子弹,而她刚已经用掉了四颗——一颗射杀影佐,一颗解决鲍思平,还有两颗打偏了。
她望向船尾穿着黄绿色军服的人,十米开外太远了,这把枪只适合近身射击,以她那糟糕的准头,最后这两颗很可能扑个空。
巴黎站的精锐现在都在船头牵制敌人主要火力,而剩下几位都是新人,他们和俞琬没什么实战经验,正在船尾围着一个日本保镖缠斗着。
这时,全神贯注向外扫射的日本保镖,全然没意识到,后方也有只枪口对准着他。温兆祥接过女孩手中的武器,砰地一声,男人左xiong中弹,应身而倒。
“来,帮我一把。”
船舱内的两具尸体被温兆祥和俞琬合力推上舷杆,清淤船随后响起枪声,不多时,尸体和船舷围栏上便多了好几个弹孔,伪造出了一场激烈的交火现场。
按原计划,温兆祥在射杀目标后会打伤自己手臂,以制造被抵抗分子袭击的场景来,未曾想现实徒生惊变,真正留在船舱里完成致命一击的,换成了俞琬。
月光被乌云遮蔽,两人无声对视,俞琬深吸口气,和自己的“叔叔”点点头。
温兆祥立刻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他还从没把枪口对准过自己人,平素锐利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来:“万一……”
俞琬天生怕疼,很怕流血,可她知道船头的组员们支撑不了太久,那些保镖很快就会赶来船尾。
她把声音压得更低:“叔叔,我不敢向自己开枪,这是唯一办法,求求你,没时间了!”
他何曾不明白呢?男人额头渗出冷汗,他手指放在扳机上,咬了咬牙,屏息对准俞琬肩膀。
那里肌肉较厚,毛细血管较多,伤口看起来重,恢复起来也快,可这一枪又必须精准,万万不能伤及骨骼和大血管。
河风都静了下来。
女孩紧紧闭上眼,说不害怕是假的。
就当是小时候打针,虽然会疼,但忍一忍就过去了。只要别过头不去看,就不会那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