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问言言姐的,我问她想不想叫你过来,她说想。”
陈曦的描述里缺乏太多细节了。
比如,听完陈曦这么问,许汐言是毫不犹豫说了“想”,还是沉默一会儿才答了“想”?
这其中所蕴藏的许汐言的心情,天差地别。
但闻染没有问。她觉得许汐言到底有没有沉默这件事,陈曦大抵分不出来。
她应下:“那我过来吧。”
陈曦似遇到救星:“那我马上安排司机过来接你。”
“不用,我打车就好。”
“可是这天气……”
“放心,天气预报刚才也说了,距离台风登陆还有些时候。”
闻染关了电脑,背上帆布包出门。
网约车并不算好叫。
她在楼下等了一会儿,风大,吹在她细瘦的背脊上,像一只手,忙不迭把她推入这世界。
眼前卷着白茫茫的风,叶片不似秋日枯叶,是一种春末夏初的碧婵绿,分明充满旺盛生命力,却就这样被拔离了枝头。
雨将落未落,只是天穹中铅灰色的云压得低。
车终于来了。闻染拉开门时,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反向推力,好像有人成心不想让她拉开这门。
好不容易上车,觉得身上衬衫潮潮的,不是雨,像是大风刮过来太平洋上的水汽。
司机跟她确认过乘客信息后,又问:“去工作啊?”
“嗯?”闻染还在忙乱理着被风吹乱的衬衫领。
“我刚送完一个乘客,这个天去甲方公司提案,噢哟现在年轻人拼得来,赚钱不要命啦?”花白头发的司机半开句玩笑:“不过天气预报也说,台风有可能转向了,对伐?擦着我们海城拐弯过去了。”
“嗯,对。”闻染只应了司机后半句。
望着窗外,雨终于是落了下来。
台风还没来,这时的雨只是打前哨作用,一颗颗豆大的砸在车窗上,但不密。
车在风雨里奋勇前行半个多小时,可算到了许汐言所住的老牌五星级酒店。
闻染几乎是被一阵风拽下车来的,风毫无章法可循,她还没来得及跟司机道谢,风又吹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