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分夕阳还未完全落山,天边晚霞的颜色好似被大团大团蔷薇映出来的,
从露台的窗口透进来,把房间泡进瑰色的酒液。
闻染趿着拖鞋,停了下脚步,
站在浴室门口细细往房间里打量。
许汐言的行李箱随意敞开着,
里面有她懒得收拾的首饰盒和化妆包。衣柜门打开一半,许汐言的衣饰走两个极端,落拓的吉普赛风和精致的礼服冲撞在一起。
柔软短绒地毯上有她很随意甩着的拖鞋和高跟鞋。
茶几上有一只水晶烟灰缸,
烟灰已被每天打扫的人收走了,
旁边是许汐言的烟和打火机——她总是弄丢的打火机,
大概被打扫人员不知从哪个角落收了出来,给她放在这里。
另有一张撕开的烟盒,里面很随意拿铅笔记着一段乐谱,
大概是许汐言随意哼唱出来的。
沙发背上搭着两件内衣,很细致的黑色蕾丝,
这些私人物品打扫人员是不好收拾的。
闻染看得笑了笑。
这房间好像就是许汐言本人。
恣意,瑰丽,不成章法。
随意间透出浪漫的气质来。
闻染吹干了头发,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网,觉得这样维多利亚风格的房间,很适合看一部上世纪50年代的黑白老电影。
万籁俱寂,她把电影乐声调得低,能很细微听到外面花园的虫鸣。
等闻染再一睁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电影早已放完,电脑屏幕停留在联想推荐其他电影的界面。
闻染第一反应是自己斜倚着枕头有没有流口水,好险没有,她从床上坐起来,揉了下脸。
下床,趿了拖鞋,从帆布包里翻出自己的烟和打火机,走到露台上去。
夜色里的花园也别有一番美感。记得安徒生写过一个童话,每每入了夜,所有的玫瑰风信子卷丹花都会活过来,去参加盛大的舞会。瑞奇教授的花园,就带给人这样的感觉。
闻染站在露台,抱起一只手臂,另只指间夹着烟。
她抽万宝路,不像许汐言的烟有种凉凉的薄荷味,就是一股沉郁的涩味。
不知吹了多久的风,闻染把本来抱着的另只手臂抬起,看了眼始终握在掌心的手机——
此时的时间是夜里十一点五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