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只是这样就有些埋汰了,关键时刻还能把程序里配备的厉鬼物品的对应厉鬼给召唤过来,用以避免来闯空门的本身是个鬼又或者是个懂玄学的小偷这样的BUG。 不过现在还是试跑版本,故而南辰阁里比较值钱的东西还是收拾起来比较妥当。 “可不是么……晴岚还为此特意回去从冰里凿了块头发出来给他。”倾影边说着,又去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 南时好笑得摇了摇头,转而将大门上了锁。 *** 夜幕降临,主宅中门大开,送主家出行避暑。 南时是在南辰阁的大门口等着的,见长街上有一队车马踩着薄雾而来,便不禁露出了一点笑意。 “笑什么?”池幽揭开了竹帘,淡淡的道:“上车。” “见过师兄。”南时行过一礼,刚想上车,便见从中探出一手来,他想也未想就抓住了池幽的手,借力上车。 清河等仆婢都在外行走着,没有在车中。 南时倚到了池幽的身上,被冰得舒服的叹了口气,人都已经就差没坐到池幽大腿上去了,口中还一本正经的说:“这不是见您来接我,受宠若惊嘛。” 池幽眉目一动,戳了一下南时的眉心:“规矩呢?” “我都忙了一天了,您就容我歇会儿吧。”南时说罢,就干脆歪了下去,枕在了池幽膝上。 清河在外暗自摇头,亏得最近山主脾气好,不然少爷这样当着他的面躺下怕是又要挨骂——她反正是想不到南时不光躺下了,还躺到了池幽膝上。 马车边的金铃轻晃,带着悦耳的脆响声逐渐隐没了去,而这一队车马也如同来时一般,踏着薄雾消失在了长街的中央。 陵墓中是早就收拾好的,如今一回来哪里都妥帖,南时也不是个什么讲究的人,拉着池幽就去泡温泉。 他立在池外冲洗着身上的汗渍,边说道:“果然墓里就是舒服,一点都不热。” 外面已经是七月了,就是晚上的风都带着闷热潮湿的暑气,陵墓里却截然不同,这温度最多就是十五六度,是穿一件外套正好的微凉,泡温泉也恰巧合适。 自从进了六月,如池幽这般的都没进过屋后的温泉,无他,看一眼都热得慌。 南时想和池幽挤在一起洗澡都没机会。 池幽躺在温泉中央的塌上,欣赏似的将目光停留在了南时身上,之前他瞧着南时的时候,南时还会有些不自然,现下却大大方方任他看,半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池幽微微想了想……确实也是。 他喜欢南时的坦然。 “过来。”池幽唤了一声,南时闻言把头往淋浴上凑,把头发上的泡沫冲了个干净就往下水往池幽身边靠:“嗯嗯?” 池幽静静地看着他,南时轻笑了一声就伸手捧住了池幽的脸,侧首吻了上去。 池幽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修长的手指按住了南时的后颈,将他向自己压来。 这是一个缱绻而温柔的吻,年轻人或许有些急躁,而年长者却仍旧不急不慢的品味着它,鼻尖厮磨,呼吸交缠。 池幽圈住了南时的腰,南时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正欲加深这个吻时,池幽突然侧脸避了开来,带着微微的笑意示意南时看自己的手臂:“好像……胖了些?” 南时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然后摸了一把自己的肚子:“……还行?” 虽然他是没有八块腹肌的人,但是好歹也能看到一点肌肉的影子,没摸到什么赘肉啊!难道是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潇洒了心宽体胖?! 池幽见他专心致志的试图量自己的腰身,轻轻抚了抚他的耳朵:“唬你的。” 南时:“……?” 南时抬头就把池幽的嘴唇给咬了,转而揪住了他一缕长发,恶狠狠地又在他唇上响亮得亲了一下:“池山主,你有什么事?” 池幽轻描淡写的道:“逗你玩罢了。” 南时伏在他怀中,气得翻了个白眼,转而心念一动,在池幽耳下留了一个殷红的吻痕,他向来不在池幽这种能叫人看见的地方留痕迹,免得叫人看见了不好,今天却破了例。 池幽任他施为,半点不见恼怒,反而道:“怎么,想通了?” 南时还未来得及回答,池幽便安抚着他的背脊:“……随你的意思。” “不用了。”南时揉了揉那枚吻痕,笑得有些恶劣:“我没想通,就劳烦师兄与他们说被蚊子叮了吧。” “墓中没有蚊虫。” “那现在有了。” 池幽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也禁不住轻笑了一声:“好。” 结果这一笑,把南时给看直了眼睛,南时喃喃的道:“师兄要不我们今天就把事情办了吧……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眼睛都要绿了。” “胡言乱语。”池幽拂了拂他的眼下,声音似有些低沉:“不许闹我。” 南时张了张口,来了句:“……师兄你是不是算命算多了,这玩意儿也要讲究时机的吗?我怎么觉得宜早不宜迟?” 池幽把南时的手拉了下去,放在了掌中把玩着:“……乖孩子。” 南时瞬间没那么多脑容量去想其他了。 他晕乎乎的想,也……也挺刺激的。 *** 池幽手中琉璃灯飘着明蓝的辉火,将周围的一切都染得有些诡秘难言,若不是池幽在侧,南时就该怂了。 直到主墓室的大门打开,他与池幽两人单独进了去,上空的的破洞已经被封了起来,周围却并非是沉黑一片,棺木高悬,腰粗的铁链在无风的环境中犹自摆动着,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南时不是很明白池幽为什么带他来主墓室。 不过他看见了他的那口沉黑棺材。 “师兄,你还留着呢!”南时有些兴奋的走了过去,别说,进了主墓室他就不太怂了——他明白,这里头绝不可能突然出现什么僵尸鬼魅跳脸,唯一的鬼就是池幽,唯一的尸体就是池幽的身体。 池幽反手一挥,主墓室的大门缓缓闭合,他将琉璃灯摆在了一旁,慢慢地答道:“嗯。” 南时回头看他,笑道:“留着以后给我用?” “是。”池幽行至南时身边,低缓的道:“不过那时是想你我师徒日后同葬一处,也算是一段佳话,如今一想,却又不必了。” 南时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悬在空中的棺木,随即了然于心:“我以后和您躺一起?” 池幽反问道:“怎么,不愿?” “倒也不是。”南时实在好奇,不过以前不能问的现在总算是能问还不怕挨打了:“我就想问……那什么,师兄虽然你用了冰魄珠,但是到底已经上千年了哎,那冰魄珠还管用不?会不会开棺的瞬间身体就变成灰了?衣服呢?身体不会,衣服总会吧?冰魄珠再玄学也保护不了衣服吧?” 池幽言简意赅的答道:“不会,衣物平时会替换。” “那万一咱要是全去投胎了,等到考古队发现咱们的墓,一打开发现我和你躺在一起,验一下碳十四,你一千年,我死了……可能那会儿也有个几十年几百年了的,我会不会被形容成历史上最大的变态恋尸癖外加淫贼?和古尸合葬也就算了还给尸体换上了我这个年代新做的衣服?!四舍五入我青史留名——留在历史书上了怎么办?” 池幽叹了口气。 他有时会觉得有些懊悔,与南时分说得太早,这小兔崽子什么话都敢问出口……转念一想,南时总是南时,他除非瞒他一世,否则迟早会问出这些问题来。 ……他又不舍得瞒他一世。 南时接着道:“陵墓肯定是会被发现的,沧海桑田的先不提,万一哪天要开山做个基地啥的,这么一炸,豁!就是陵墓塌了,骨灰照样能挖出来,这怎么办……” 池幽无奈的道:“……那你想如何?” “不如何,反正我铁定是要躺的,上历史书就历史书吧,都投胎了还管这么多干什么!”南时贼兮兮的说。 池幽沉默了一瞬,“你这张嘴……真是……” 煞风景之极。 池幽揽住了南时的腰,脚尖一点,便带着南时上了棺木,立在了铁链之上:“想看吗?” 南时毫不犹豫的道:“好的谢谢师兄!” 池幽一挥袖,棺木顶层的青铜盖被打了开来,随即入目便是一片粼粼如水的蓝光,南时仔细一看,发现里面居然全是……蓝宝石? “……?”他疑惑的看向了池幽,原来咱家有钱法是这么有钱的吗?!这随便拿一颗出去吊打十个海洋之心①的吧! 池幽解释道:“此为凝海石,以水银等物提炼而出,若是棺木遭外力打开,凝海石顷刻便会化水,将棺中一切泯灭。” 说着,池幽又看向了南时。 这招摇山的秘传里有写,显而易见南时又没看,又又又当场被抓了个现行。 南时义正言辞的说:“不能怪我,师兄,书里带图片看着就是普通石头,我哪知道这东西实际上长这样?” 池幽:“……罢了,回去再与你说。” “嗯嗯。” 随着棺椁被一层层打开,南时在初时震惊于池幽的陪葬物后便开始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总觉得下一层就该是池幽身体所在了,偏偏一层还套一层,南时在心中数到了八,九为极数,应不会再多了。 下一层就是了。 最后一层棺椁殷红如血,带着浓郁的不祥色彩,若不是知道里面是池幽,南时此刻拔腿就跑,但仍是忍不住抱紧了池幽的手臂:“师兄,你的身体不会跳起来吧?” “……”池幽眉峰微动,罕见的调侃了一句:“你若是想,也可以。” “……算了算了。” 殷红的棺盖终于打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身影。 南时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池幽静静地躺在了棺椁中央,长发如瀑,红衣斐然,别无配饰,纵使已经过去了千年,依然如生栩栩,似乎在下一刻,他就会睁开眼睛,倦懒地打个呵欠,然后唤南时一句:“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南时:外力打开就会炸,那它咋还不炸? 南时:……哦对,这不算外力,算内力。【我是不是没说过快要完结了?】【今天说好像……也不算晚……吧……】 ①海洋之心:就是泰坦尼克号里的那个超大颗宝石项链!有兴趣可以搜一下它其实是有真货,真的好好看……第174章 ‘他’与池幽不同。 现在的池幽是平静的、从容的,带着阅尽人间,千帆过境后的平和倦懒,而眼前这个则是如火如灼,不难想像当他张开双眼得时候是何等的放肆狂妄。 如今他已成尸体,却依旧绮丽得近乎凄艳。 南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甚至有点没出息的想哭。 池幽揽着他将他带入了棺内。 这棺椁其实很大,就算套了九层,到池幽身体所躺着的地方却还有一张接近双人床的大小,南时慌得一批的挂在了池幽的身上:“师兄你别放手!我穿着鞋呢!” “无妨。” 南时摇了摇头:“还是别下去了吧……” 池幽淡淡的道:“不会跳起来的。” “……”南时哭笑不得的说:“我这是怕他跳起来吗?!” 池幽勾了勾唇角:“难道不是?” 南时抬脸看他,小声嘀咕着说:“……就是不太好,躺的好好地我们下去做什么。” 池幽眉峰微挑,好笑的道:“我就在此处,难道还需问‘他’的意思?” 南时沉默了一下,然后摸了摸池幽的脸颊:“师兄别吃醋,我还是最喜欢你的。” “……”池幽也沉默了一下,一时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胡言乱语。” 南时见状笑眯眯的在他唇畔亲了亲:“一定要下去啊?” “嗯。” “好吧。”南时进而甩了甩自己的脚,把凉拖甩飞了出去。池幽见状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南时这才松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棺中,他踩了踩脚下,感觉这脚感和一张席梦思也没差多少了,不由夸了一句:“还挺舒服的。” 池幽落在了他的身边,转而带着他到了尸体旁,他道:“坐下吧。” 南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话。池幽立在他身后,俯身自一旁捞起了一缕长发,南时只觉得头上叫池幽抚了抚,有些疑惑地问道:“师兄你在做什么?” “不必管我。”池幽淡淡的道:“你若是想,尽可以碰一碰。” 南时吞了口口水:“你确定我不会把你的身体给戳出来……尸斑?” 他说完了才发现里面有歧义,连忙又解释道:“……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不会稍微用点力就戳出来痕迹吧?” 池幽弹了弹南时的耳朵,略带笑意的道:“便是戳出来了也不会怪你。” “那不行,我心疼。”南时顺口道,随即略有些狼狈地抹了一把脸,真要命——池幽不会以为他想奸尸吧? 不过短暂的尴尬过去了之后,南时又克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了,他想回头看看池幽,却叫池幽固定住了脑袋:“老实些。” “师兄你到底在做什么?”南时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池幽终于自他身后起身,掌心按在南时发顶随着他的动作摩挲而过,惹得南时不禁有些颤栗,南时扭头去看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全然看不出池幽方才在折腾什么,他伸手摸了摸脑后,这才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头发居然有一小片地方短了一截。 南时大概就有些知道了,但他见池幽一言不发,便觉得池幽可能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有再开口,转而轻轻碰了一下身体的手背。南时又挑着掌心的地方稍微用力戳了戳,发现没有出现尸斑,这才大着胆子将手完全握了上去。 感觉有点神奇。 明明大半年以前他摸一下尸体都能被吓得昏过去,现在却敢和一具尸体坐在同一具棺木中,甚至还敢去碰人家的手。 南时轻笑了一声,另一手则是去碰了碰立在一旁的池幽的指尖,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便也拉入了掌中,仔细比较一个肉体一个魂魄摸起来有什么不同,最后发现好像也差不多——大家都是凉的,摸上去都有实体感,也挺软的。 大红的长袖随着南时的动作滑落到了臂间,露出了一截莹白的手腕,南时甚至产生了一种池幽的身体还活着的错觉,他去搭了搭他的脉搏,见一片平稳毫无动静,又忍不住在心中叹息。 池幽垂眸静静地看着南时的举动,也依稀有一些古怪的情绪涌上心绪:“不害怕尸体了?” “你的,就不太怕。”南时将尸体的手放在了自己脸颊上:“只要师兄你不要叫他突然睁眼就行。” 池幽张口欲说什么,却见南时眉间一动,一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带着些许希冀望着他:“师兄,你坐下来。” “……嗯。”池幽坐在了南时的身侧,南时却干脆的拉着他躺了下来,只见南时躺在了两个池幽中间,一手搂住了池幽身体的肩膀,另一手则是勾着池幽的腰际,满脸快乐的说:“好的,我完满了,左拥右抱,齐人之福!” 池幽:“……哦?” 南时乐不可支的在池幽脸上轻浮的摸了一把:“师兄别担心,我还是爱你的。” “……” 南时沉浸在虚幻的快乐中,边问池幽:“对了师兄我们要不要把事办了?” “不行。”池幽答道。 “哎,不是那个……”南时小声的说:“我是说我们要不要办个仪式?比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