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下池子再泡一泡,”她肯喝水,完颜什古心满意足,大大松口气,像只乖顺的被驯化的小狼,抱膝坐在赵宛媞旁边,“越有热性,药越见效。”
“嗯。”
不知怎的,心跳得乱,耳根一直发烫,赵宛媞虚虚盯着氤氲的温池,敷衍地应和,其实根本不敢看完颜什古,没一会儿将碗里的水喝尽。
出神,思绪遨游天际,她忽然把碗搁在旁,脱去披风,光溜溜地滑进温池。
听话得不可思议,完颜什古一阵愣神,想:难不成小雌兔转性了?
可赵宛媞身子越入越深,起先没有异常,可渐渐地,整个人全埋到水下,完颜什古被她吓一激灵,来不及想别的,穿着内衫就跳进水里,把赵宛媞捞起来。
“你想寻死吗?”
心里担忧,语气也急吼吼的,赵宛媞被完颜什古一扰,从神游里脱身,乌发湿漉漉披在肩上,红润的面颊上都是水珠,她眨了眨眼睛,有点迷惑。
“我只是想在水里闷一会儿。”
以前在宫里洗浴,她也会在池子里闷一会儿,闭着眼憋气,身心都沉溺在水下,耳空一切,隔绝凡世,返璞归真的宁静感仿佛回到生命的最初。
完颜什古在辽东长大,河水很冷,她不理解这种行为,“你不是寻死啊?”
“”
无端误会,陡然尴尬起来,完颜什古转开视线,咳一声,手却没舍得从赵宛媞身上挪开,依然扶着她的腰,指头偷偷摩挲几下。
“那个,”完颜什古忽然说,“你别太忧虑,有机会的话,我送你回去就是了。”
赵宛媞一愣,倏而抬头,饱含期许的目光望向完颜什古,心激动地狂跳。
“你说,你要送我回去?”
知道她的权力,她说可以,一定可以!
回到魂牵梦萦的故都,希望从未如此明朗,赵宛媞咬着唇,鼻尖发酸,眼神却炯炯发亮,突然,她扑到完颜什古怀里,搂着她,“阿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嗯。”
好像把话说大了。
并非真的想把她送回去,只是怕赵宛媞忧愁太过又要闷水,完颜什古不晓得怎么安慰,念头急转,嘴里先吐出话,多少欠缺考虑,但都说出口了,她只好往下圆。
“南边不太平,等战事平息,我送你回去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