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起内功,完颜什古暖热身子才抱着赵宛媞,将她冰凉的手放进衣襟,捂到胸脯上暖着,赵宛媞猛地颤了颤,瞳孔微缩,触及的柔软让她禁不住想缩手。
可完颜什古抓着她,没让她逃脱。
手掌只能摁在她的绵软上,赵宛媞耳根发烫,面颊悄然蔓上一抹红晕,完颜什古顺势把手放在她的腰侧,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不是故意要吓你,先前是因为我服了蛊药,”她轻声解释,“赵宛媞,你别怕我。”
“嗯。”
滴落的愧疚越深,赵宛媞心思玲珑,怎会察觉不到完颜什古对她的情愫,只是她不敢接,亦不敢多指望,她毕竟是金人,是金国的郡主,是完颜宗望的女儿。
一遍遍重复,仿佛催眠自己,赵宛媞试图斩断罪孽的情丝,呆呆地靠在完颜什古怀里,抿着嘴唇,始终沉默,眉心似蹙非蹙,纠缠着无尽的苦恼。
“赵宛媞,你是不是很喜欢吃青梅?”
与多思的帝姬相比,完颜什古显然粗放许多,她性烈如火,原就不是弯弯绕绕的心肠,初尝情愫,冲冲撞撞,肆无忌惮,自不知赵宛媞的犹豫。
随便扯个话头,赵宛媞顺口答道:“我喜欢青梅的味道。从前读居士的词,有句道:‘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正是贴切,言语清新活泼。”
满溢的少女情怀如同一颗青梅,酸甜回甘,滋味绵长,赵宛媞完全是无意,她最爱李清照词句,难免联想,这句含义偏偏与完颜什古对她的情愫如此相近。
想到此,思绪猝然一停,赵宛媞心跳起来,不由看向完颜什古。
但纯粹想多了,因为完颜什古满脸迷惑,眼睛眨了眨,根本没明白她念什么。
“你说的居士是不是卖青梅的?”
“不然为什么嗅青梅,挑拣果子不就是要卖?”
彻头彻尾,不通文词的地道文盲,赵宛媞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你不知道李清照?”
“卖青梅的?”
后世评价才冠古今,独树一帜,博学敏捷的词女李清照,在完颜什古的脑海里是个挑着竹筐走街串巷,卖青梅的女贩。
人不能文盲到这个程度吧,可张若虚都能让完颜什古纠结半天,赵宛媞想了会儿,试探地开口念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她写的?青梅为什么要放在床上?”
绕来绕去,仿佛有一串青梅在头顶打滚,完颜什古快晕了,不懂其中含义,只好说道:“你想吃青梅的话,下次我给你带,蜜饯的话要等几天。”
噗嗤,赵宛媞低着头,肩膀轻轻耸动。
“阿鸢啊,
你真的是真的是个文盲。”
紧绷的情绪顿时松懈,赵宛媞难得露出欢颜,放开心怀,眉目舒展间,面容沾上活泼的生气,如白昙乍开,沐浴月色颤落片片鲜妍,美得不可方物。
完颜什古痴痴望着,虽然不懂哪里好笑,但赵宛媞能笑,她很开心,唇角也轻轻地上挑。
然后,想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