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头)
在宫里都是被人伺候,无论擦身还是擦头发,一点不用她自己动手,赵宛媞习惯如此,全凭任性把完颜什古赶去“罚站”,这会儿又想她帮自己擦头发。
然而完颜什古过分听话,站着真就不转过来。
呆子,赵宛媞不由在心里埋怨,又不是真让她傻站,怎地这么老实?
反倒是完颜什古的错了,赵宛媞抿了抿唇,像是被骄纵惯的小娘子,湿漉漉的头发裹着白巾,披起柔软的内袍,走到完颜什古身后,扭扭捏捏地扯她的袖子。
“阿鸢,帮我”
声弱得像只猫儿,完颜什古没听清,却早憋得难受,转过身看着赵宛媞,这回老实得没盯着她的胸脯瞧,有点儿傻地,“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让你帮我。”
面皮薄,赵宛媞没接她的目光,低着头,羞得脸微红,索性拨下头上裹着的白巾塞完颜什古手里,转过去,只把后背留给她,带点儿娇嗔地,“帮我!”
完颜什古傻乎乎的,看看手里的干巾,又看看赵宛媞没干的头发,脑海里一团浆糊,半天才抬起手,用干巾裹住她的头发轻轻搓揉。
赵宛媞满意了,不由自主向后靠,干脆连站都不想站,心跳忽然有些快,她感觉两腮发烫,隐隐一丝奇异的情感拉扯着,让她对她生出许多不该有的任性。
完颜什古没说话,任劳任怨,赵宛媞的头发一直垂到半腰,她帮她将头发擦到半干,才小心地问:“这样可以了吗?”
“嗯。”
不止脸颊发烫,连身子也热起来,赵宛媞才发觉自己靠完颜什古实在太近,她比她高上好一截,站在她身后,微微低头,温热的呼吸便洒在她肩窝,痒酥酥的,一阵阵似羽毛拂过。
分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却止不住地心猿意马。
阿鸢,她的阿鸢。
是完颜什古守着她度过漫漫长夜,赵宛媞知道,她当时昏昏沉沉,却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像是飘在无尽的海上,偶尔稍有一两分清醒时,总能感到有谁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赵宛媞,我真的很喜欢你。”
完颜什古不知道怎么含蓄地表达爱意,话语很直白,只敢趁赵宛媞昏睡时候吐露,可赵宛媞真切地听见了,一直犹疑不决的心跟着发了芽。
阿鸢她的阿鸢。
咽了咽,赵宛媞忽然有点儿焦渴,完颜什古的呼吸将她的耳朵烫得又红又干,她禁不住回头,像是要躲避她,却微微抬起下巴靠近,狂乱心跳蛊惑着,让她想——吻她。
“阿,阿鸢”
声音被热熏得低沉,赵宛媞几乎完全靠在完颜什古的怀里,软弱乏力,她慢慢地撩起眼皮,看向完颜什古下颌的线条,流畅精美,她的轮廓有着关外民族的风气,稍显凌厉,不似汴京里许多小娘子,春风吹润的下巴总是圆圆的。
完颜什古像是感应她的注视,忽然低头,幽绿的眸正好对上赵宛媞那双含情美目。
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子,此刻的心跳仿佛融作一处,彼此牵连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