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灯惶惶,少年皱眉,“齐兄弟,虽我清楚这事艰险异常,可既然你是贺将军心腹,资历便绝非常人可比。此事只怕还得由你来递,才可保万无一失。”
这少年瞧着年岁不大,却条理清晰,字字句句都是极为在理。
齐州思来想去,眼下的确并无更好出路,也只能将信收好,抱拳一鞠,“多谢公子提点。”
他快步要走,又想起什么,骤然回头,“公子现下是作何打算?”
郑婉坦言,“我如今是前凉军中人,所以得以探听消息,眼下前凉军队已整装待发,今夜是同旁人一起来密探雁门关。我虽颇得青眼,但那些人终究信不过我,听我要入城来探,亦安排了一人伴我身侧监视,我趁夜给他下了药,这才得以过来报信,眼下为防疑心,是该快些回去。”
他话说得毫无保留,又有信物为证,齐州于是不疑有他,应了一声,飞速走了。
天色不知何时已亮了个透,屋中的少年踱步片刻,终是叹息一声,推门迈出步子。
一股力道猛地袭来,郑婉全无招架之力,被人骤然掐住脖子,大力一攥,撞在摇摇晃晃的门板前。
颈前的手越收越紧,力道之大,几乎是碾着掌骨咯咯作响,将呼吸挤压地只剩零星。
郑婉看着眼前面具下只剩一双眼的黑衣人,双手无力地捶打握住她命脉的手,拼命摇头挣扎。
“来来者何人呃咳咳,”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艰难逼出,少年的脸已涨得通红。
眼前黑花阵阵,他几乎要昏厥过去前,一只手才懒懒一抬,“行了。”
颈前的手骤然略微一松,充盈的空气灌进体内。
郑婉通身无力一坠,被颈上的一只手困在方寸之间。
她急促喘息,双眸泛红,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才将将恢复正常。
黑衣人的手始终半松半紧地锢着她。
视线逐渐恢复,郑婉若有所感地抬头。
清阳正对着她的方位,略微有些刺眼,高大的身影背后慢悠悠行过来一个身影,颇为满意地看了一眼模样狼狈的少年。
文历观笑了,“这姓贺的,还真会藏。”
“说说吧,”他自腰间抽出扇子,懒懒将郑婉下巴挑起来。
初升的日光浅浅照在他脸侧,将他的笑容衬得有些邪气,“方才都说了什么悄悄话。”
郑婉不语,只是略一抬眼,目光的焦点往上一移,落到他明显包扎过的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