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昏迷再久,雁门关的抵御力,总归也要比眼下的情况要强得多。
怎么会在再度转醒间,冷不丁朝他砸这样一个惊天噩耗。
“完了…”他下意识要捂脸,目光却再度触及到空荡荡的右手。
霹雳遍身,他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全完了…”
若非是他,不肯听劝。
若非是他,大意轻敌。
若非是他,骄傲自大。
怎会短短几日之间任事态恶化到如此地步。
他成了残废还在其次。
文历帷也被他连累到这等境地。
整个文家,只怕更是灭顶之灾。
“历观。”
“历观!”
耳侧的话根本拾不起他半点理智。
直到照面狠狠一记耳光,咸腥味在口腔蔓延,文历观才怔怔抬眸。
文历帷狠狠拽起他的头发,一字一顿道:“你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说的完了?”
“你我如今已到了这步田地,我都成残废了!”文历观被他拽着脑袋左摇右晃,忽然癫狂地笑起来,“哥,你是不是昏头了,竟还觉得尚有出路?!”
“南宋没了指望,”文历帷捏紧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对视,随即慢慢道:“这不是还有前凉吗?”
诡异的沉默如刀割而至。
文历观下意识处理不清脑子里的信息,“你说什么?”
文历帷见他情绪收敛了不少,这才冷冷放手,“前凉相安无事多年,忽然出兵,说明此番是打的灭国的心思。前凉与南宋兵力悬殊,此番若当真一路南下,烧城破国,就都是说不准的事了。”
“虽说将雁门关拱手相让的确迫不得已,但如今也不失为另一个出路。”文历帷看向牢房外昏黄的灯影,“只要能提供有利情报,你我的用处,就还多着呢。”
“哥,”文历观沉默半晌,颤声开口:“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叛国!”
“叛国?”文历帷冷唇一笑,“叛的什么国?满朝文武,皇帝连个能放心得下的臣子都屈指可数,你我自到了这地界,说是颇受重用,其实还不是处处看人眼色。前凉或是南宋,只要你我能保全自身,有什么分别。”
“总归那个吴安是有些脑子的小chusheng,”文历帷眯了眯眸,“只要你我面上识趣些,杀了我,还是留我另有他用,他最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