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营多是从前南宋遗众,如今效忠前凉实乃情非得已,从前出战四方尚能自劝,但与南宋家国同源,众部得信之时,心下便已有倒戈。属下已联络好暗中愿意援助南宋的校尉,只待开战时见事行事,只是大军中前凉人盯得紧,还需暗中筹谋,才保万无一失。”
文历观听着听着,眼底莫名浮现一抹奇异的神采,“你是说此番尚有翻盘之机?”
文家如今在朝堂上虽受器重,但圣上并未真正放权太多,历来若有战事,首选还是贺瞻这样的背后无支撑之人。总归是武将之职,若无胜仗加持,每每对弈,他同哥哥总觉被那姓贺的狠压了一头,上不得台。
如今虽战事来得突然,却偏偏赶上了贺瞻那厮在南郊出征。
天知道,这是否正是独属于他们文家的天赐良机。
少年思索片刻,攥拳点头,“前凉大军已在准备之中,贺将军如今不在,二公子,此番怕是还需您一并策应。”
文历观唇角慢慢地浮起一层笑意。
雁门关姓贺的为此筹谋这般久,消息竟阴差阳错地先进了他的手,此番还真是早不如巧。
黑衣人不声不响地听了半晌,忽然冷不丁开口,“早些时候,暗袭文府之人是什么身份?”
文历观眼下因旁事分心,他却不能将心下疑点轻易放过。
悄无声息地便将繁羽军中人制服,转瞬间将身后的几人远远甩掉,能做到这两点的人,绝非常人之资可及。
皇宫里那位平素对手下亲信要求极为严苛,但凡是被评为繁羽军的人,必定受过千百次残酷的训练。
说是千取其一,事实更是过犹不及。
而这样能同繁羽军随意周旋的人,他的身份,一定不仅仅是寻常人的手下那么简单。
他们历来效属皇庭,这些下头世家的小打小闹,动辄无需在意,但今夜威胁已到了他们这些人跟前,便不得不警觉。
听文历观说或许同贺瞻的手下有关,他们这才破例出了手,盯着贺瞻的亲信一路到了此地。
今日这消息虽的确来得突然,但早些时候那件事,也需要一个妥帖的解释。
少年皱眉思索了一阵,“雁门关内情势我所知不详,但应当是我递信后。贺将军亲信怕我行迹已被人发觉,故而安排人前去排查,只是不慎被二位公子发现,这才情急下出手,见势逃脱。”
“毕竟”他略一抬眸,语气有些尴尬,“文二公子安插在贺将军府内的眼线并不少。”
文历观尚在盘算同前凉的事,闻言也不疑有他。
黑衣人却紧抓不放,“那人既能将我军中人制服,又如何会不慎被二位公子发现。”
他这话便说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