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不语,只是略一抬眼,目光的焦点往上一移,落到他明显包扎过的额前。
文历观察觉出他的目光,眯了眯眼,碾着牙道:“此事,同你小子,想来脱不了干系吧。”
昨夜水廊上莫名其妙闯进来一个黑衣人,瞧着是繁羽军的装束,行事却实在诡异。
被他与文历帷逮了个正着,却丝毫没有要跑的意思。
反倒不打半点商量,上来就将他踹了一脚,文历观也是那时砰地撞到了廊柱上。
那人动作瞧着行云流水,不含什么力道,落到实处,却实打实地让横廊都隐约震了一下,他尚眼冒金星反应不及之时,便已扑通被人踢到了水里。
而今虽已草草包扎过,碰一下仍是能叫他疼得龇牙咧嘴。
文历帷比他运气还差些。
见文历观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扔到了水里,他意识到此人身份诡异,不大好惹,索性拔出了随身匕首防身。
那人却好似因他此举挑起了兴致,出手越发狠决,几下的功夫,将他揍得比文历观还要狼狈,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文历观两人被救上来之后,繁羽军的那帮废物也一并围了上来。
情况一交换,他这才知道府内不知何时混进来一个探子,打晕了一人,着其衣装肆意而为。他们发现情况不对后便立刻跟了上去,不想几个拐弯的功夫,连那人的衣角都未摸着便被甩丢了影。
从来他与文历帷在这北边的地界是无人管束,想做什么都是无妨,还没人敢说叁道四。
若要排查心下可疑之人,那也只剩一个可能处处触人霉头,碍眼得很。
他心下直觉是那姓贺的搞的鬼,叫着繁羽军那几个人一并蹲守在他府邸周围,大半夜的功夫,不枉他忍着额上的伤口候了那样久,果真是让他抓到了猫腻。
少年看着文文弱弱,却好似是个有骨气的,闻言静静看他一眼,直接一个偏头,躲过了他的扇骨,“要杀要剐,阁下自便。”
文历观不气反笑,“这样有骨气,”他勾勾手指,另一名黑衣人见状自一旁押着一人踉踉跄跄出来。
郑婉皱眉看去,被押出来的人正是方才行动迟缓的老翁。
此刻被堵了嘴,说不出话,只能冲她拼命摇头。
“啧啧啧,”文历观摇摇头,悠悠道:“姓贺的有时也怪狠心,这一把老骨头,大约经不起什么折腾。”
少年神色一变,挣了几下,奈何被黑衣人压得紧紧,几番尝试不得,只好咬牙道:“久闻文二公子是正直之人,眼下以这老者性命相挟,岂不有违道义。”
他话说得还算留了些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