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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鲍尽忠坐在对面,焦急地道:“大哥,这个小白脸够阴的啊,嬉皮笑脸的这软刀子就捅下来了。他现在把整整三麻袋帐册全拿去了,虽说我本来记得就不全,里边又乱七八糟的,可要万一被他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那可怎么办呐?”鲍参将听得心烦,他端起杯酒来一口饮了,冷笑道:“叫他去查,有我保着你呢,真查出来了,大不了打顿扳子赶出军营,我再托人给你换个差使。哼!这么点事儿张、刘两个副将还不睁只眼闭只眼?你以为他们屁股就干净呀。”鲍尽忠怯怯地道:“可……可……可我怕他查出那件事来,那事儿要是查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呀。”鲍参将听了大吃一惊,他愤怒地道:“什么?你这蠢货把那东西也记在册子里了?”鲍尽忠苦着脸畏畏缩缩地道:“大哥,那东西……每次只能分批偷偷的运出去,而且肯接手的人也担着风险,货出手了才肯付银子,我不记在帐上那么零零碎碎的哪记得住呀?”“混蛋!那你不会单独立本帐册么?怎么连这也交出去了?”鲍参将真的急了,若不是这个堂弟一向忠心可嘉,他早一巴掌扇过去了。鲍尽忠叹息道:“我是单独定册放着的,可谁知道杨凌那个亲兵简直是抄家的大行家,那双眼睛太毒了,他屋里屋外走了两圈儿。能藏的东西一件也没落下。全被他翻出来了。不过,……册子上边我记的是木炭,他未必看得明白。”刘士庸从侧首站起,在屋子里胡乱踱步,神色不宁地道:“鲍大哥,再这么斗下去我们要吃亏的,如今我军中的饷银发不下去。士卒牢骚满腹。昨天他又放出话来要查我的空饷,现在下边一些将佐也人心慌慌的,要不咱们服软罢了,这小子后台硬,他又不是个善人,并不好惹呀。”鲍参将铁清着,狠狠地道:“你怕了?哼,我在军中混了三十年,会怕他一个毛头小子?会斗不过他一个雏儿?他查,拿什么查?那些帐本儿就算他看的明白,也得算到明年春天去,再说……那些东西……”鲍参将咬着牙一阵冷笑:“那些东西的用量根本没法估计,谁知道我们平素演武能耗费几何?他就算查出用量不对,心中有所怀疑,既没人证,又没物证,凭着一些捕风捉影的疑虑,他能把我一个从三品的将军怎么样?”刘士庸迟疑一下,缓缓摇头道:“大人,你没注意么?他来时带了两个亲兵,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另一个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唉,咱们应该多打听打听他的背景的。我现在才回过味儿来,他来的时候可是东厂樊督公亲自送来的呀,会不会和东厂有瓜葛?”鲍尽忠听得倒抽一口冷气,鲍参将眼皮子也不禁一阵急跳。这时一个亲兵匆匆奔了进来,说道:“大人,小的查过了,杨参将调走了帐目不是自己在查,而是从营外带回来四个师爷,现在正在参府帐下后进院子里查着帐呢。”“啊!”鲍参将伏案而起,眼中凶光四射地道:“好个杨凌!真下本钱啊,当我老鲍是善男信女么?”亲兵又道:“大人,这四个师爷,其实是乔装打扮的年轻女子,把守辕门的几个兄弟都亲眼所见,杨参将想必也怕人多眼杂,所以把她们安排到参将府最后一进半山腰上那撞院落中了。”鲍尽忠喜道:“好呀,他身为住讲,竟将女人带如军营,咱马上参他,带了张副将来抓他个人脏并获,看他还有什么脸面说话。”鲍参将翻了翻眼睛道:“擅带女人进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不过是打20军棍,这小畜生细皮嫩肉的,挨了锦衣卫的三十班子,才两天功夫就能骑马了,明显有人放水,你以为张春,刘绍忠那两个人是蠢材,他们就不懂得放水么?再说,打他20军棍能出得了这口恶气,我还被他牢牢地控制着。冷冷的眸子扫视了他们一眼,挥了挥手,亲兵会意,忙退出去掩上了房门。鲍参将缓缓坐下,双手伏案道:”你们近前来!“待二人靠近了,鲍参将脸皮子抽搐了一下,阴鸷地道:”依我之见,一不做,二不休,拼他个鱼死网破!”刘士庸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带得酒杯哐啷一声滚了出去,酒水洒了一桌子,刘士庸脸色大变,颤声道:“万万不可!大哥,此计不可行,堂堂一位参将在大营遇刺,必定朝野震动,我等性命休矣。”鲍参将阴沉地一笑道:“谁说我要杀他了?我要杀的是那四个查帐目的假师爷!”他指着刘士庸道:“你今天晚上宴请姓杨的,就说本官有意与他言和,他也去赴宴,他必定以为我们已服软低头。尽忠,安排绝对信得过的兄弟乔装打扮,撬开后山栅栏,制造盗寇入营行窃的假象,然后直扑参将府中,把那四个女人给我杀了,帐本付之一炬!”鲍参将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狞笑道:“在他营帐中死了四个年轻女子,他就是晓得是我干的,谅他也不声张不得,哼哼。就算杀鸡敬猴还震不住他。没了帐本他也查不明白把团理不清楚的烂帐。到那时我看他能奈我何?哈哈哈哈……”………………………………韩满仓年纪小,杨凌将他留在身边做了亲兵,然后陪着韩林和两位大舅出了帅营,先奔第一司。连得绿见识了杨凌剥军权,缉贪墨,查空饷的老辣手段,对这位年轻的掺将心生敬畏。他送来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都安排妥当了,杨凌陪着韩威步出辕门,两个人沿着绿柳树荫行了一阵,杨凌终于忍不住道:“大哥,回去之后请代我问好黄县丞,王主薄,江把总几位大人,另外……。马怜儿姑娘可还好么?”韩威眼里掠过一丝笑意:这个妹夫也能够忍的,直到现在才出言询问,他捂着嘴巴轻咳一声,说道:“黄县丞前些天安排了南下的客商照顾。马姑娘已随商队扶官返回金陵了。”马怜儿的事情,他们父子兄弟心中都已经默认的了,自从知道杨凌为了小妹抗圣旨的时后,韩威心中跟是无一丝嫌隙,更觉得那位马姑娘处境可怜。便道:“听说马昂要把妹子许个一毕都司为妾,那日马姑娘飞马送你,毕都司在人前失了颜面,已经辞了这桩亲事,马昂失宠,在军中颇不得意,你走后第二日就跑到驿署,和马姑娘大吵了一架,兄妹失和,我再也未见到马昂去看过她。”杨凌巍然一叹,对着这位大舅哥,又不好有所表现,只是闷头前行。韩威瞧了他一眼,若有深意地道:“马姑娘自你走后,便细净铅华,白纱覆面,再不在人前抛头露面了,我在驿署中也只是送些米粮菜蔬时才能见到她。”他说着顿了一顿,从怀里摸出一物道:“怜儿姑娘返回金陵前,特意找到我,留下这件东西,说是……如果你有书信往来时,请人代送与你,我刚接了不几日,这次有机会来京城,我就给你带来了。”杨凌停住步子,接过一看,却是一只绣着鸳鸯戏水的墨绿色锦袋,袋口都用细蜜的针线缝死,韩威叹了口气,在他肩上重重一拍,打趣道:“大将军,多情种,你为小妹能抗旨不遵,大哥对你再无二话。怜儿姑娘对你也是一往情深,若是方便的时候,托人往金陵探望她吧,我走了。”杨凌目视韩威远去,又低头看看手中的锈囊,茫然地坐在路边大石头上。春风拂来,身畔柳枝拂动,拨在他的肩膀上,也拨乱了他的心。对于幼娘,他们彼此的感情如同水乳交融,那种刻骨铭心是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的。他一直认为爱是专属的,唯一的,完全排他的,对于怜儿,似乎更多的是怜悯和责任,可是离开鸡鸣驿后,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儿,同样牵绊住了他的一缕情丝。这个世界,人们的爱情观念和他的时代相差太远,在这里待的久了,有时候他也茫然的去想,到底哪种观念诠释的感情才是正确的,爱情到底是不是天生专一的,排他的呢?还是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灌输给了他这么一种观念?感情中最深沉,最伟大的应该是亲情了,亲情比爱情更能经受考验,也更加深厚,亲情可以同样施与几个亲人,并不会因为对于一个人的爱就薄弱了对于另一个人的感情,那么爱情呢?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敢发誓,为了他深爱的幼娘,他死都不会皱一皱眉头,可是为什么心头有时候,还能浮起另外一个女孩儿的身影呢?杨凌似乎又看到那个白衣胜雪,周身无出不媚的少女轻盈地沿着山路走来,如同一枝绰约朦胧,弱不胜衣的芍药,在向他嫣然微笑。他低下头,又看了看手中的锦囊,弯起甲衣上的绊扣儿挑开丝线,从锦袋中扯出一方白手绢,双手轻轻将它展了开来,一行行娟秀婉约,美如其人的文字映入眼帘:“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奇书手机电子书网}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天涯路,衣带渐宽不觉苦。惜叹年华如朝露,何时衔泥巢君屋?三十六轮明月后,当为君作霓裳舞。…………………………………………初登大宝第82章黄米白米左哨营第一司大帐前,六条红灯从杆上顺下,照得灯火通明。鲍参将和刘都司顶盔挂甲立与帐前,身后随着第一司的几名守备、千总,远远看见大营方向飞马赶来一群人,鲍参将与刘都司立即迎上前去,面带恭顺的微笑,看得身后一众将佐面鄙夷:早知今日,何故先倨而后恭耶?鲍参将满面春风,对别人的目光毫不在意。此人骁勇善战、累功高升,但为人最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哪里容得旁人触逆?不过一想到今天晚上之后杨凌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就心中喜悦,这时的惺惺作态也就不以为辱了。杨凌带着杨一清,满仓儿共二十亲卫,到了帐前纵身跳下马来,鲍参将瞧了杨凌打扮,又是一怔。这两日杨凌满营乱转,走到哪儿都是身着重甲,他为了迎合杨凌,此时营中众将也是顶盔挂甲,犹如马上就要上阵冲锋一般。可此时杨凌身着一身儒衫,连柄佩剑都没有带,轻步上前,足不沾尘,儒冠后两条飘带飞扬,说不出的俊逸,这一下子鲍尽忱领着十多个重甲绊身、战袍披挂的将军躬身相迎,倒象是王侯较场检阅三军,气势顿然又矮了三分,鲍参将只道杨凌纯心戏弄他,心中更是怒不可遏。杨凌瞧见众将甲胄在身,心中也有些奇怪,军中饮筵吃酒都这般隆重么,怎么没有一个穿便服的。不及细想,鲍参将和刘都司已快步上前叉手施礼。杨凌忙抢上一步扶起道:“诸位同僚快快请起,都是自家兄弟,日日相见的,何必大礼参拜?”鲍参将换上满面笑容道:“大人就职,末将与营中官佐还未曾设酒为大人洗尘,今夜月朗风清,辰光大好,难得刘都司设酒宴请大人,我们可要不醉无归呀。”杨凌含笑答言,眼睛一瞥刘都司,见他神色紧张,脸上强作欢颜,一双眼睛却不住地瞧向鲍参将,不由暗暗提了几分小心。看来今夜的饮宴,未必那么简单,杨凌回头若有深意地瞧了杨一清一眼,杨一清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把手一挥,二十名亲兵立于帐下,手执马疆,寸步不移,杨凌这才满面堆笑,和鲍参将把臀入帐。…………………………………………参将府中,幼娘和玉堂春三女已清理出了半袋子帐目。雪里梅望望已经清理出来的帐册。搁下毛笔,揉着皓腕笑道:“幼娘姐姐,咱们歇会吧,瞧这样子,怕是清理个三两天呢,也不急于一时啊。”韩幼娘正分捡着帐薄,听了直起身来,一只小手轻轻地捶着腰肢,说道:“可是的呢,刚刚吃了饭,就麻烦三位妹妹又来清理。我家相公心眼儿粗,也不说来看看你们,却跑去赴那个鲍大将军的筵了,真是对不住了。”玉堂春麻利地摆开四个茶杯,茶水流转、半滴不漏,斟满了先拈起一杯递与幼娘,半似开玩笑地道:“我看杨大人是很怕和我们在一起呢,他堂堂大将军,难道还怕了我们女子么?”韩幼娘瞧她蛾眉半蹙,那一种低回宛转的神情,分明露着几分幽怨,心中不由一叹,“这三位姑娘怕是会催了意了,平素待我俨然是妾侍主妇的态度,我又怎么会察觉不出呢?都怪太子下了个糊涂命令,现在三个大姑娘摆在我家,我也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才会接一仙姑娘入宫,到了那时候又如何安置这两位姑娘呢?”她接过杯来,瞧见玉堂春葱白儿似的手指,在灯光下肌肤温润透明,如同美玉,她不但肌肤白腻如玉,那股书卷般幽雅的气息更衬得她清丽脱俗,如同仙子下凡。幼娘不觉有些奇怪,这三位姑娘中,无论相貌,这位玉姐儿明显要超出雪里梅和唐一仙一筹,而且性格文静,颇有大家风范,怎地那位太子爷却对唐姑娘情有独钟呢?眼见玉堂春一双幽幽怨怨地眸子盯着她,旁边儿雪里梅也悄悄竖起了耳朵听着,幼娘只好含糊地道:“几位妹妹美如天仙,是个男子靠近了都会不自在呢,漫说我家相公,你没瞧我两个哥哥今儿与你们同来,瞧都不敢多瞧你们一眼么?”雪里梅忍不住红着脸道:“我们都是命薄如纸的女子,哪里有他们那些的好福气,杨大人未及弱冠已经是朝廷三品大员,将来开庭建衙、裂土封侯想必也不是难事,到那时候姐姐就是一品诰命了。大人为我姐妹赎身使我们得脱火坑,我们心内着实地感激,情愿做一个婢女丫鬟,可大人现在也不发句话,这主仆的名分不早些定下来,我们见了大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好呢。”听她口气,分明是迫不及待要幼娘明确她们的身份了,韩幼娘又好气又好笑,她瞟了这小丫头一眼,娇嗔道:“去你的,说的好听,相公若不是奉……逢见你们被人欺侮,哪会把你们三位请回来呀。做丫鬟?我家钱多烧地呀,花一万两银子买丫头?”花重金不是买丫头,那是买什么?韩幼娘一句话,玉堂春和雪里梅听在耳里,喜上眉梢,两位姑娘悄悄对视一眼,脸上都是一团喜气:今儿总算得了幼娘的准信儿,再也不用半夜趴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猜想大人的心思啦,幼娘姐姐的话在杨大人心中可比圣旨还要管用呢。雪里梅端起茶来匆匆抿了一口,立即挽起袖子,露出匀称、白皙的手腕,起劲儿地磨着砚台道:“姐姐,我们再加把劲儿,争取今晚清理出来一袋,早日找到证据,咱家老爷才好整治那个不开眼的老鲍头呢。”玉堂春喝了茶也翩翩然象个蝴蝶儿似的跑过去蹲在地上整理起帐册儿来,韩幼娘不解其意,见只有唐一仙没有动弹,转眼瞧她,只见她坐在桌前,两条秀气的眉毛拧得弯弯的,紧盯着手中地帐册沉思,好象根本没有听到她们说话。她攥着笔杆儿在自己吹弹可破的脸蛋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忽然摇头自语道:“不对,这本帐一定不对劲儿。”幼娘听了忙走过去道:“仙儿,可是发现了什么?”唐一仙指着帐册道:“姐姐,你看这本帐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韩幼娘认真地看了看,奇怪地道:“不就是一本记载购买木炭的帐么……哦!是不对劲儿,这军营依山而建,有的是木炭可用,购买木炭做什么?”唐一仙嘿嘿“奸笑”两声,得意洋洋地道:“这不是问题,营中高级官佐,帐中取暖饮酒吃吃涮锅肯定要用木炭的,姐姐再猜。”她稍一点拨,幼娘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不禁兴奋地道:“不对劲,的确不对劲儿,这本帐册一定有问题。”玉堂春、雪里梅闻言急忙凑过来问道:“发现了什么?给我瞧瞧。”韩幼娘指着页上道:“你们看,在帐上记着去年五月,购买木炭五百斤,下边是支用情况,再看这里,八月十四,又购买木炭七百斤……,为什么本该是冬天才用的木炭,春夏时节用的却这么多?”玉堂春瞧了说道:“是有些奇怪,而且他那些杂物都是记在一本大帐上,为什么独独这些木炭却单独立帐?可是……帐上记的耗费的银两数目并不大,这几文钱算什么?”唐一仙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地道:“君不闻白米黄米乎?”玉堂春和雪里梅听了齐齐一声叫,说道:“不错,这事不无可能。”白米黄米案不过是几年钱的事,这事儿当时名震京师,家喻户晓。幼娘不知其事,玉堂春和雪里梅却是知道的。当时弘治帝宠信的大宦官李广病死,弘治迷信他有长生不老之术,着锦衣卫去他府上搜寻,却搜出本帐册来,记载家中黄米白米的数量。当时弘治帝不解其意,还在奇怪李广家人口不多,何以购入这许多米粮。经大臣解说,才知道是指黄金白银的数量,大怒之下命人抄了他的家。雪里梅兴奋地道:“不错,价钱作不得准儿,一两可以指一百两,一千两,但这木炭到底指的什么呢?”唐一仙抢过帐本儿,宝贝儿似的揣进怀中,兴奋得脸蛋儿通红:“这个,等我告诉杨大人,他自然能查个明白。”玉堂春和雪里梅瞧她好象生怕别人抢了她功劳似的,不禁相视频一笑。便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笑道:“这事儿只怕杨大人是查不明白了。”初登大宝第83章谋而后动随着声音,竹帘儿一挑,一个浑身黑衣,手执钢刀的大汉走了进来,他头上扎着黑巾,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雪里梅骇然失色道:“你是谁?竟敢擅闯参将府,不怕杀头么?”那黑衣大汉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两边:“喀嚓”一声窗棱破碎,又跳进进个同样黑衣执刀的汉子,将她们围在当中。窗外月华泻入,远处鸟鸣虫叫,近处树影婆娑,说不出的静谧,可是这静悄悄的夜色中,杀气却溢满了整个屋子。黑衣大汉身后也跟进几个人,黑衣大汉狂妄地笑道:“我是谁,这事儿只怕你们同样查不明白了,黄泉路上,就做几只糊涂鬼吧。”他扫了一眼满地的帐本,眼中凶光一闪,陡地大刺刺地走了过来,指着唐一仙道:“把你怀中的帐本交出来。”玉堂春见他逼近,想也不想,抄起砚台就掷过去,那大汉一闪身避过了砚台,疾步靠近伸手去抓唐一仙。他见这几个女子娇娇怯怯,哪里放在眼里,所以从玉堂春三人面前冲过,毫无顾忌。这时韩幼娘猛地靠近,并掌如刀,狠狠一掌切在他的手腕上,大汉只觉得如遭雷劈,整条膀子又酸又麻,紧跟着韩幼娘闪身而出,纤掌叼住他的腕子一扼,一脚踹在他的膝弯侧处,大汉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韩幼娘本想迅速擒住他以为人质,不料大汉身后的几个杀手反应极为敏捷,虽然四女中竟有人懂得武艺大出他们的意料,仍大喝一声,举刀边砍,四条人影挟着慑人心魄的烟烟刀光,掠起一阵风啸,一闪即至,势若雷霆。韩幼娘刀风袭身,一顾不得去站那受伤的大汉,当下硬生生拗腰后仰。右足踢出,砰地一脚将那大汉大横儿踢了出去,撞向四名疾扑上来的大汉,于此同时一柄钢刀呼地一声贴着幼娘的鼻子掠了过去。直至胸前。若不是这妮子小眯眯还不够挺拔,当下就得见血。韩幼娘一身冷汗,钢刀砰地一声剁在案上,把唐一仙吓得一下子惊跳起来,韩幼娘几机不可失,挺起身来,一拳捣在那挥刀的喊的腋窝里,那大汉顿时钢刀脱手,瞪瞪瞪连退几步,右臂下垂,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气。韩幼娘身材娇小,体力先天不如男人,所以韩林教她的功夫全是攻击敌人软弱易伤之处,大汉一退,韩幼娘立即拔下狭锋单刀,揉身而上,钢刀狂野地迎上了两个黑衣大汉,“铮铮!”金铁交鸣,一刀分劈左右,竟然奇准地封架住对方的钢刀。韩幼娘腕力不足,今儿用的又不是最趁手地风火棍,一对上这几个武艺出众的刺客,震得她也双臂发麻,韩幼娘暗暗吃惊,凭着她的功夫,要是一人逃走,这些人自然拦不住她。可是带着三个丝毫不懂武艺的姑娘,她哪能保证她们毫发无伤。韩幼娘心中一急,立即最唇长啸一声,把掌中一柄钢刀挥舞得密不透风,象三位姑娘焦灼地道:“快,跟着我向下冲,前院官兵马上就到。”被幼娘踢出地大汉正是鲍尽忠,韩幼娘的一弯嫩足在杨凌掌中把玩时如一朵羞涩的芙蓉花,开过尚盈盈,实是说不出的可爱,可是踢在鲍尽忠的胸口却象是一只他秤砣狠狠地锤了他一下,鲍尽忠滚出老远,佝偻着身子,半响透不过气儿来。鲍尽忠吐出一口血沫儿,嘶吼道:“一个不留,统统敦了,把房子也给我烧了!”玉堂春三人虽然花容失色,却也不失胆气,眼见幼娘势若疯虎,强杀开一条血路,连忙鼓起勇气紧随在她背后,冲到了门口。韩幼娘一刀挥出,将竹帘齐刷刷削断,喝道:“快走!”随即一探手从门边桌上抄起还位来得及收拾地两跟筷子信手一拂,两支竹筷子一闪不见。身后跟上的两天大汉眼见她手向后扬,想也不想便左右一分,一枝竹筷子射空,另一枝贴着一个黑衣大汉的颊旁黑巾擦过,谨落,颊上一条血痕。鲍尽忠眼见三女揣着那本最重要的帐薄逃出了屋子,心中一急,几个翻滚抢到门边,一骨碌爬起来追了出来,韩幼娘被几个大汉缠住,只需须臾转身,钢刀立即沾身,心中虽急,却苦无办法救助,只得挥刀苦战,心中暗暗期盼府中士卒能听到啸声及时赶到。玉堂春三人跑出屋去,急惶惶看不清楚脚下,雪里梅一脚塔空,“哎呀”一声尖叫从石阶上直滚下去,玉堂春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唐一下女跑在后边,瞧见一个黑衣大汉追出房来,赶忙的抄起房前石台上摆放着的花盆,狠狠地砸了过去,同时向玉堂春大叫道:“玉姐儿快扶小梅走,去叫人来帮幼娘。”唐一仙不敢将黑衣人往玉堂春那儿引,她一折身向侧旁月亮门奔去,边跑边不断抓起花盆掷向鲍尽忠。那本要命的帐册在唐一仙身上,鲍尽忠就向嘴边悬了一把草的蠢驴,想也不想便追着她过来了。月亮门外就是山野丛林,原任宁参将每天早上在林中散步健身,早踩出一条小径来。唐一仙象只小花鹿儿似的,在林中拼命狂奔,亏得她今日换了男装,否则早被裙子绊倒,饶是如此,径旁枝草藤蔓也刮破了她地衣衫,脸上也添了几道血痕。鲍尽忠胸口受伤跑得不快,眼见她越跑越远,耳听见身后那处宅院处人声鼎沸,想是已经被杨凌亲兵发现了,不禁着急起来,他一边追一边低低地怒吼道:“小丫头,交出帐册,我饶你不死,听到没有?你跑不掉的。”唐一仙摸摸怀中那本帐册,芳心里反而一阵狂喜。他这么在意,看来这本帐册真的大有问题了,这几天进了杨家地门儿,杨大人从来不到她们屋子里去,对两个姐姐也不大说话儿,反而对她笑脸相迎很是客气。杨大人一定是喜欢了她了,如果把这本帐册交给他,岂不是更加讨他欢心?这一想唐一仙喜滋滋的,脚下也似添了几分力气。跑得更加快了。军营四周地树木被官兵们砍伐出了百十丈的防火隔离带,因此坡下不远全是一片平地,月光下一目了然,那小丫头根本逃不下去。鲍尽忠眼见前边山路渐尽,可供躲避的地方不多,心中不由大喜。唐一仙跑得气儿都喘不上来了,回头一瞥,一将那黑衣大汉扔出好远一段距离,看看前方出现两方巨石,夜色中黑沉沉地就象要择人而噬的怪物。唐一仙急急跑过去,刚一转过巨石,前面陡然一空,骇得她双手连摇,半响才止住身子。定睛一看,前方是一处断崖,崖下有磷磷的光芒闪烁,好象是一条河。前无出路,后有追兵,还能往何处逃呢?唐一仙怀着一线希望回头望去。如水地夜色中只见那条黑影正匆匆从林间沿着小路追来,她地心顿时凉了。第一次上上杨凌时,她还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听了馆中姐妹讲述那位有情有义的书生为了心爱的女人,敢于得罪田底下力量最强大的人,她小小的心灵中就印上了一个让她无比崇拜的名字。玉堂春、雪里梅、唐一仙三个女孩儿里,她生得最是乖巧甜美,平素也最有人缘。大家都以为她最开朗调皮,谁知道其实三个人里心理最成熟、性格最坚强的反而就是她?少女情怀,谁没有诗一样地梦?那个敢于为了心爱之人对抗天子的男人,就是她心中的梦。她悄悄画过一幅画,画中的男子满面沧桑,风骨峥嵘,他站在高高的山巅上,清风吹动他的青袍,丝毫也不能移动他的脚步。那是她心中想象的杨大人的形象,他应该有最坚强的肩膀,可以为她撑起一方天空,他应该有一双最深情的眼睛,让她的心为他激动。当她真正见到杨凌时,一时还如法把他和自己心中的那个梦画上等号,他的样子很好看,可是弱弱的,整天趴在屋子里养伤,偶尔出来晒晒太阳,也是懒洋洋的,这副模样和她心中的梦实在相差太远。直到今日,他骑在高高的马上,身穿一身最神气的盔甲,从辕门外望上去,他威武帅气的身影好象虫塞了天地,背景只是一片湛蓝的天空。那影子正是她心中的梦想。那一刻,瞧着这个英俊帅气的大将军,她的心真的动了,跳得从来没有那么快,杨凌的名字,和杨凌的形象开始在她心中重叠,勾勒出一个清晰的他。她好想有一天能够被他,被她心目中的英雄,这位英俊的少年将军揽在怀中,让他抱着自己纵马飞驰,哪怕跑到天涯海角,哪怕跑到地老天荒。而现在,梦,始终个梦,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了,而且,这番心思,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或许不用多久,他就会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了吧?唐一仙鼻子一酸,忍着泪从怀中掏出那本帐册塞入石缝内。想了想,她忽又将帐册抽回来,向回跑了两步,就搁在路边一块及膝高的石头背月一面上。然后拾起块石头,躲回巨石后面。鲍尽忠远远的看到了她的影子,不禁心头大喜,看到她闪过巨石不见了,鲍尽忠急急地跑进来,刚刚绕过巨石,唐一仙就拼尽全力举起石头砸来。鲍尽忠大骇,慌忙向旁一躲,石头砸在他肩膀上,好象把耳朵也刮了下来,痛得鲍尽忠一声惨叫,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耳鼓嗡嗡作响,一时间什么也听不到了。鲍尽忠一声狂怒的大叫,举刀便劈,这一刀势若疯虎,能一刀把人劈成两半,但他重伤之下准头不足,而且耳鼓受击,脑袋有些晕眩,这一刀斜斜劈在石头上,铿地一声齐柄断了。唐一仙这小妮子已知难以活命,存心拉上他垫背,石头一砸下去立即扑上来死死抱住了他的腰向后拖去,鲍尽忠战立不稳,被这比他小了两号的小女孩儿硬扯到崖边,一瞧见下边断崖峡谷,鲍尽忠吓得魂飞魄散。他匆忙放下捂着左耳的手臂,脚跟抵住了岩石。用刀柄处的铁环狠狠地砸着唐一仙的肩膀,唐一仙痛得恩了一声,死药牙关,还是拼命地往悬崖方向拖曳,只想把他拖下悬崖同归于尽。一下,两下,稚嫩的肩膀被单刀柄上系红缨的铁环磕得骨头都快断了,鲜血渗出衣袍,唐一仙痛楚忍受,忽然大叫一声,死死地咬住了鲍尽忠胸前的衣衫,鲍尽忠被她一寸寸拉到悬崖边上,都快吓疯了,他大吼道:“疯女人,放开我。你他妈的!”鲍尽忠恶狠狠地抬起手臂,用刀柄狠狠地在唐一仙脑袋上砸了一下,“嗡”地一声,唐一仙眼前一黑,一股腥咸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来,流进了她地嘴里。她抬起头,怒视着鲍尽忠。鲍尽忠看着那令人胆寒的目光,又是一记狠狠地敲在她的头上,血流得满头满额,模糊了她的眼睛。唐一仙如同腾云驾雾一般,一阵晕眩,松了手踉跄两步,一脚踏空跌了下去。身形在空中翻转。天下那轮红红的,朦胧的月亮是她看到的最后一幕景象,那轮血红的月亮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一身洁白盔甲的英俊小将军飞马向她驰来,头上的红缨在风中飞舞。“他……一定……会为我报仇的!一定会!”唐一仙心底里微笑着想,软软的身子之坠谷底。…………………………………………天色大亮,参将府第三进院落已经烧为平地,几缕青烟袅袅升起。杨凌望着废墟愣愣地看了许久。幼娘拿着件袍子轻轻走过来,踮起脚尖为他披在身上,柔声道:“相公,你站了半宿了,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是回去歇歇吧。”杨凌瞧见她的圆领箭袍沾了许多泥污草屑,还刮破了两处,不禁愧疚地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回来了?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跳进火场的心都有了,唉,你病刚好,又山上山下的找人,奔波了半宿,回去歇歇吧,玉姐儿两位姑娘正伤心着,你去劝解一下吧。”幼娘轻轻依偎进了杨凌,低声说道:“刚刚幼娘已经见过她们了。相公,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昨儿你飞马赶回,象疯了一样,眼睛红得吓人,幼娘都快吓死了。”杨凌叹息一声道:“我在酒宴上就觉得不对劲,鲍尽忱不是有气量的人,就算肯服软,也不会神态那么欣然,还有那个刘士庸,心神不宁的,我早该告辞离开地,回来的路上,瞧见山上起火,我怕你……,唉,跟着我,连进了京都是喊打喊杀的,什么时候才能不让你受苦呢?”韩幼娘感动地道:“相公……,你不要再自责了,幼娘嫁给你,就是你的人了,这一辈子富贵也好,贫穷也好,还能离开你吗?就算咱们现在在杨家坪,还不是一样要为了吃喝受苦,为了火着受苦?要防着山上的野兽,塞外的鞑子,要担心地里的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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