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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杨陵哑然止步,望着他道:“好,说得好,一语中的啊”,他罗嗦了半天,表达地不过就是这个意思。想不到这女人倒是言简意赅,一针见血。黛楼儿婉而一笑道:“这可不是草民说的,草民一介女…哪有这般见识?这是郑和郑公公当年的话。”杨陵听说百年前的郑和能有这般见识,眼光如此长远,倒这位三宝太监心下钦佩不已。这人虽是阉人,单只这份见识,多少博学鸿儒能及的上他?穿过密林,只见作塘连接处出现几坐船坞,每坐船坞宽度从十丈到三十丈不等,长度均有一百六七十丈。船坞内空空荡荡的一艘船也没有,坞上有水闸、木桥、石城,不过看来到处杂草丛生,荒荒凉凉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杨陵瞧了发怔,不敢置信得到:“这就是龙江船厂?造出百米宝船的地方?难道这里已经被撤除了么,怎么一个都没有?”郑百户听了忙领了几个人四处寻找,不一会儿从船坞下发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正蹲在哪里提着鱼竿钓鱼,郑百户喜出望外,连忙将他唤上来。那老汉想是很久不曾见过官员来这儿了。瞧见杨陵前呼后拥的模样,想必是个极大的官儿。不禁吓得要死,连那鱼竿儿都忘了丢了。就匆匆的迎了上来。杨陵蹩眉道:“老人家,你是船长的人么?我来问你,这个船厂是不是已经裁撤了?怎么既没有人造船,也没见工匠?”老汉点头哈腰道:“大人,小的是索坊的工头儿,世袭的造船工匠,咱这造船厂可没裁撤,不过工部都水司衙门已经有近两年没有造船的命令了。工匠们没有船造、没有工钱拿,可是老婆孩子总的养活呐。所以……平常无工可以做时,摆渡的摆渡、帮佣的帮佣,妇女孩子就在林子那边种点菜放放羊,可这船厂我们也不感随便缧着。所以小的就和缆坊、舷坊、蓬坊、木工坊舵坊的几个管事轮流看着,今儿该小的当值,大人您是……?”听他的口气,这船厂分工还挺细,连缆绳、篷帆都有专门的作坊,可见规模着实不小,只是瞧那船厂现在的荒凉模样,到处杂草丛生,船坞里能钓鱼了,哪里还有半分能造出三宝巨舰杨帆万里的模样。杨陵见那工头儿卑微的哈着腰,一闪陈旧破烂,一双布鞋露出了脚趾,也不忍再苛责他,他叹了口气,怅然望着这座硕大无比的船厂,游趣顿消,一时意兴索然。那工头不知他是什么来历,见他发怔也不敢应声,就乖乖的站在一边,杨陵本想再去石城内看看,可是走了几步,忽又顿住了脚步转身道:“没事了,本官路径此地,只是随意过来瞧瞧,这便走了”。杨陵领着人一路往回走,默默无语,神色有些凝重。黛楼儿悄悄觑视这他的神色,琢磨着他的态度,渐渐摸到一点头绪。她试探道:“其实沿海不过是有些倭寇作乱,不足以动摇大明根本,四海番夷那些小国也没有实力侵我大明江山,大人心忧所为何来?”这个黛楼儿虽有见识,毕竟也不能看的那么远,她哪知道就是她眼中那些不足为虑的番邦小国,在十几年后,就开始前赴后继,不屈不挠的想要大开中国这个市场。当用尽办法,他们都不能同这个天朝上过取得商业交流时,适时而生的舰船利跑给他们提供了武力的机会,是这些弹丸小国可以称霸海上,从而开始称霸世界。这番道理,中国要到几百年后,从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教训中才能懂得,现在除了来自后世的杨陵,谁会知道那是多么惨痛的教训,要付出多大代价?一百多年前造出称霸世界的巨大海船的龙江船厂现在以形同一片废墟,再过一二百年,现在生机勃勃的中原世界,是不是也要步入一片荒蛮?杨陵早知道胆朝海禁直接使中国的水上力量急剧萎缩,间接造成整个国家科学、经济发展迟滞,可是看到今日的场景,他才知道目前事态就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在过上几年,不止船厂没落,恐怕连个能用的工匠也找不到了。这些世袭的工匠可没有专业的学校,他们的技艺都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传下来的。如果无船可造。如果学造船连饭都吃不饱,还会有人教有人学吗?想想所知的历史,如果不是现在朝廷禁海、禁造船,中国仍能继续称雄远东水域,那么就可以在接触和碰撞中始终保证先进性。也不至于几百年后花巨银两买西洋铁甲舰又被东洋击沉。如果现在的中国海军能够强大,主动开拓海外贸易与殖民,那还论得到几百年后那几个加起来还没有南直隶大的国家成为海上霸主吗?还会出现以陆地简陋笨拙的炮台迎接为国海军舰艇攻击的难堪吗?现在不止朝廷自满保守,民间出了沿海一些有远见的商人士绅,大多数也不主张对外洋扩张,这种力量其实是相当大的。即使自己是皇帝,要改变这种情况恐怕也要困难重重,何况自己现在连朝政也没接触多少。历史发展的结果自己是知道的,可悲的是,明明知道,很可能自己只能看着所有的教训与灾难重演一边,看着那国家积弱、血流成河的悲惨情景仍然不可避免的出现。我能让他避免吗?杨陵边走边想,心情愈发沉重,也提不起精神关上风景和黛楼儿谈笑了。黛楼儿只当他仍是为沿海倭寇为祸的事担忧,那想得到眼前这人思绪一票到了几百年后。他叹息一声道:“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想强行让沿海百姓与大海隔绝是不可能的。朝廷不允。出于暴力,必然有民间富商私自组团与外邦交易。但海外诸国的商人有军队保护。而且海上记不安全,这些海商与外邦交易,没有武力便无法自保,组建武力有为朝廷忌惮受其围剿。结果……朝庭越是禁海、剿海、海商们内外交困下为盗的就越多。这其中因果缘由,肯本就是个解不开的死结,难怪大人为难。”杨陵摇头道:“也不尽然,如果没有海禁商禁、如果我们不把水师枸于海湾之内。放到敞开大海,这个解能不能打开?”黛楼儿一怔,脱口道:“那怎么可能?”杨陵眉尖一挑,似笑非笑的道:“为什么不能?这个结既然是人口上的,就能有人能打开它。而且这个结早晚要打开,只是要等到被人逼着打开的那一天,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遭殃,杨某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早些把它打开呢?”黛楼儿回到自己船上,身形步态才回复了女人模样。他走进船舱坐下,轻轻叹了口气。一个红衣美卑俏巧的奉上杯茶,轻轻的替他锤着肩头,嫣然笑道:“小姐怎么长吁短叹的,都怪你自己,江南第一丽人你不做,偏要扮成男人,那还怎么让他为你着迷呀?我看小姐是见了人家英俊潇洒、少年有为,有点晕了头了”。黛楼儿摇摇头,眼神有点迷茫:“他弱肯迷我,早就迷了,还会等到今日吗?傻丫头,我若真是一身女装打扮,他不据我与千里之外才怪,楚玲,你的道行还差的远呢”。就在这时,有一个红杉俏卑气鼓鼓的走进厅来,说道:“小姐,这钦差还真不客气,他刚刚着人吩咐,一进了城就要护送我们现行一步,要不是小姐帮他,江南之事他能这么顺利吗,真是忘恩负义”。黛楼儿涩涩一笑,叹道:“算了,人家不落井下石、不趁火打劫,已经是难得的正人君子了。若换了一个人,哼,就算他心里巴不得一口把我吞下肚去,在人前还不知腰假惺惺的躲出多远以示清白那”。他眸子一转。想了想道:“楚燕,吩咐船家,进城后超过大人的官船先进城去,还有…待我谢过钦差大人,就说不必劳烦他派人相送了”。那个叫楚燕的俏丽卑子惊诧得道:“小姐。难道你不想…想…,要不卑子问问他的行辕所在?”黛楼儿莞尔一笑道:“不必问了,南京六部,王琼为首,他们是不会来迎接钦差的,迎接杨大人的必是南京镇守太监冯公公。冯公公在乌衣巷有私邸,以私邸迎上官,是讨好逢迎的机会,所以……他必住乌衣巷”。楚玲嘻嘻一笑,说道:“那我们也搬去乌衣巷,来一出才子佳人巧相逢”。黛楼儿嗔瞪了他一眼,说道:“不去,别招人烦了,我们搬去长干里,长干里也在城南。距离乌衣巷又不远。前几年我听人说过,哪里隐居着一个曾经纵横海上的船王。我想去找找这个人”。楚燕奇怪道:“什么船王?还不是归隐的海盗,这些人最忌有人打听他们的过去。小姐不是想搬去北方吗,找他做什么,莫非…又想出海了?”黛楼儿浅浅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滔滔江水,嘴角一翘,似笑非笑的想道:“以色媚人时,你自觉心高气傲。以为耻辱。如今这人不好你的色,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才了。他对开海禁,平倭寇的事看的极重,如果这天大的难题我能帮他解决……,唉,好久不用脑子了,一想起来真是头痛,慢慢想…慢慢想,我就不信我想不出来……~~~十代帝王都,三吴佳丽地。杨陵的官船已经到了秦淮河边。南京镇守太监冯承植和南京守备关建功、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邵节武率着一群官员、士绅立在码头上迎候。船未进城,杨陵以接到禀报,南镇抚司镇抚使大人也将来码头相应,这条消息令他揣测了半天。他来南京可和锦衣卫不贴边,虽说南镇抚司实力远不及北镇抚司,的那也是锦衣卫中的重要部门,若没有锦衣卫指挥使张绣授意,邵镇抚这么敏感的身份敢来相迎吗?中国人的官场学问实在太大了,一张椅子怎么摆,一杯酒怎么倒,一杯茶怎么敬都可以隐含极大的寓意,堂堂镇抚使屈尊相迎,是不是代表着天津卫那位锦衣卫提督张大人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了呢?一想到这里,杨陵也有些迫不及待,如果能争取到锦衣卫,那可是一桩胜利,他现在太需要权力了,需要一大批人为他的意志奔走,潜移默化,徐徐改变自然最稳妥,可是张天师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现在能够多做一点,还是多做些好。第一艘官船轻轻驶了过去,后边船上高高矗立的玄黄天子尾旗和杨字大旗赫然在目。官船靠岸,船上递下踏板于码头搭好,船夫甩下缆绳,自有仆役匆匆拾起,紧紧系在码头石桩上。南京镇守太监冯承植笑呵呵的和关守备、邵镇府迎了上去,巡检司得人在附近明里暗里布置了许多人,以防出现不测。关守备带来的亲兵中有一位将校,也正紧紧盯着船头,瞧见杨陵的身影,不禁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这人细腰窄背,肤色微黑,长的眉目英朗,俊武不凡,正是韩幼娘的兄长韩武。杨陵未离京师便已安排他到南方军中人之任职,他是内厂厂督举荐得人,同时原来的品级有不高,这可把地方官员难为坏了。官安排小了地方安排不好了,那就佛了杨陵的面子,可是凭的给他拔个高官,可有不好堵住众人攸攸之口。好一番四思量,都指挥使把它送到了金陵守备关建功的手下,虽说只是百户。可是在这地方为官油水不小,想必也能称了杨长督的心意。金陵比不得别处,这南京镇守太监、南镇抚使都和杨陵没关系,而且虽说在皇上面前亲疏有别,地位不想上下。杨陵也不敢怠慢早早站在船头,踏板一方下,他就笑着向三人迎了上去。此时码头后边一栋高基重檐、宽敞华丽的酒楼,第三层上一间垂着翠绿色纱帘的雅间,桌上置了四色小菜。放了一壶竹叶青,临窗坐了一位清莹不可方物的少年公子。他一身月牙白的轻衫,修长纤弱的身材。乌发莞莞只以白铃缨提花木簪挽住。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面如美玉眼似清泉,坚挺的琼鼻如同腻脂美玉一般,还有那微微上翘的唇角,似乎总带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经意见就可以流露出一种醉人的妖艳,男人生的这般美貌,可真不知要迷思多少大姑娘了。远远地。看到那挂着杨字大旗的官船驶来,他霍的站起来。贴近了纱窗紧张的瞪大了双眼。船靠近了,锚放下了。他看到了杨陵,杨陵正微笑着走下船来。半年不见了……,乍然望见,感觉如同隔了一辈子那么久。他长得比以前更加俊逸了,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和威严,还有…他个子更高了,身材更结实,但眉眼鼻唇却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少年公子长长的睫毛眨动起来。网一层雾气迅速笼罩了他清澈的眼神。慢慢的,缓缓的,雾气凝聚成两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美月似的眸子里滴出来,沿着那白玉般无暇的脸颊缓缓流淌下来,顺着他尖尖的下巴落在桌子上。他吸了吸鼻子,抑制住想要再次涌出的眼泪,视线有些模糊了,再隔一层帘笼,眼中的他也有些模糊起来,就像无数次再梦中看到的他。只是…那时的他看的更没有现在清楚,梦中的他看不清相貌,看不清打扮,只闻到他的气息,自己趴在他的怀里,蜷缩再冰冷的洞穴中,可是耳朵、脸蛋、都被他的胸膛贴的热热的。此时的他,看的好清楚,他穿着藕色丝面开襟云袍,腰间一条玉带上悬着玉结坠儿,随着他走下踏板的动作轻轻的飘动着,袍下露出一双掐金挖耘地乌地软靴,好一位翩翩公子,好让人心动、喜欢…等等,后边是谁?那个身材高挑、举止娴雅的翠衣美女?少年公子明亮的眸子狠狠的转回杨陵的身上,杨陵正在笑,向面前迎来的人微笑,他的笑…他的脸…他的打扮,怎么看起来那么欠揍?一大堆官儿拥了过去,把那个欠揍的他围在了中间。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一堆人瞬间淹没了杨陵的身影,本来不想再看杨陵那副欠揍的模样,可这一看不到,少年公子忽又发起急来,他踮起脚尖贴着纱帘望去,除了一堆头顶,再也看不到他的模样,然后那堆人头便簇拥这他走向了码头上停靠的一溜官轿。少年公子跺了跺脚,抓起桌上的瓷杯,将湛绿芬芳的酒液一口抿进嘴里,重重的一敦酒杯,冷哼一声道:“杨钦差、杨大人,好大的官威,好大的本事,我倒要看看,你几时才肯来见我,哼!”第四卷杨凌下江南第141章垆边人似月金陵地面都是以大块青石铺垫而成,显得很整洁,各条大街规划严整,街道上的商家井然有序,热闹非凡却又有所节制。单从繁华程度来说,金陵实胜于京师。杨凌入住的乌衣巷是当年孙权戍守石城禁卫军营所在地,因士兵皆着乌色军衣,因此得名。自从东晋名相谢安、王导在此居住,例代贵族多居于此,夹地高楼接踵而起,乌衣巷因此名满天下。不过这条巷子本身却并不宽敞,由于居住的都是高官望族,虽然无人禁止,但普通百姓却自觉回避,所以狭长幽深的巷子里往来行人更显稀少。杨凌和韩武并肩走出巷子,秦淮河畔、夫子庙前,一边走杨凌一边将此次江南之行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韩武听到精彩处眉飞色舞,听到海宁抗倭时不禁扼腕叹息道:“可惜,如果当时我也能在钱塘潮前一展身手那该多好。”杨凌笑道:“你在金陵这种富庶之地作官,现在已身居百户之职,这样有什么不好?我现在身居高位,不知有多少人在打我的主意,把你们调开,能在他处安身立命,这样如果万一有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韩武皱眉道:“仕途凶险我也知道,不过大不了丢官免职,真正抄家灭门的有几个?居安思危固然好,可你常常忧心忡忡、所想所虑都是万一这样、万一那样,妹子看了会开心么?如果总是这样,我宁愿看到你做鸡鸣驿丞时,官儿没品,却快快活活。”杨凌喟然一叹:“是啊,以前在鸡鸣驿时,哪怕吃着野菜蘸酱、粗茶淡饭。但是哪有这么多事操心?闲暇时沏上壶茶,将幼娘抱在膝上,两个人耳鬓厮磨、拉呱些家长里短,那日子多温馨呀,如今呢?”杨凌停在朱雀桥前,怅然望着桥下流水,如今想急流勇退,那还可能么?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句话,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三角这么深。如果自己一直没有机会走出鸡鸣驿,或许会老老实实呆在那座山城里,同自己心爱的女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如今既然站到了这个位置,有一个改变历史的机会,难道能就此放弃、退却么?杨凌叹了口气,愧疚地道:“是呀,自从进了京,陪在幼娘身边的时候越来越少,但愿这次回京后,我就不用再四处奔波了。”韩威瞧他有些意气消沉,伸手在他肩上一拍,笑道:“只是想让你看开点,其实你现在做地就不错呀,这些轰轰烈烈的事传回京支你以为幼娘听了会不开心?”“什么悔教夫婿觅封侯,女人嘛,就这样,你要是天天腻在她身边,她还嫌自己男人没本事,不能出人头地,等你做了官了,她又怨你忙于公事,冷落了她。”“你有出息,幼娘会不高兴吗?你说在幼娘心里,现在的你和一个一直待在杨家坪的秀才老爷,哪个更能让她自豪?”杨凌哈哈笑道:“二哥也别总说别人,如今二哥也安定下来了,什么时候娶个媳妇进门呢?江南佳丽如云,难道就没有一个入得你眼的?”韩武笑道:“我还是对战场厮杀、建功立业感兴趣,女人嘛……哪有宝刀宝剑可爱,讨老婆的事等我想要个儿子时再说吧。”他说着拍了拍腰间的佩剑道:“说真的,你想想办法把我调去九边或沿海,只要有仗打就成,在这儿待得骨头都锈了。”杨凌听得心中一动,说道:“好吧,你既有这个心思,我就成全你,不过也不必急于一时,这件事等我回京后再说。”杨凌忽想起回京后如果向皇上请允解除海禁与异国通商,那么随之而来必须要有一支力量强大的水师队伍。韩武文武双全,要学习海战技术应该也不难,反他调去水师好好栽培一番,将来没准就是一位水师名将。可是,皇上那里好说,难的是如何让百官点头呀。那些朝中大臣对他们不了解的大海看得可有可无,把天朝上国的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轻海洋、轻通商,后世人人都明白的道理,以此时文武百官的观念和意识又有几人能够理解、能够接受?很多事都是做起来并不难,难就难在没有人想得起去做。即使有人想得起,墨守成规的人也会使尽手段地不许你去做,而在他的心中,还认为自己是在坚持正义,是在做为国为民的好事。一想起回京后将要面对的情形,杨凌就不由产生一各无力感。他的周围一直悄悄随侍着几个便装的番子,前边文士打扮的柳彪忽然现身,向他悄悄打了个手势,杨凌会意,向他微微点了点头。他现在信在金陵镇守太监冯承植的私邸,冯承植虽对他礼敬有加,但是名义上冯公公却是直属京师民礼监地,算是王岳的亲信,杨凌对他不能不有所顾忌。本来这次来金陵并没有什么要事,也没有需要瞒着他的地方,网可是锦衣卫南镇抚司邵大人莅临相迎,让他对与锦衣卫结盟产生了几分希望。如果锦衣卫有心要同他接触,必定也要避开冯公公,所以他藉口与内兄久别重逢,独自送出这么远,就是为了有机会同锦衣卫接触。如果锦衣卫确实有心要同他结盟,一定派有人暗中注意他行踪,并和他取得联系,方才柳彪的手势已证实了他的判断。杨凌将韩武送过朱雀桥拱手告别后,柳彪凑近他身旁道:“大人,南镇抚司派人来见大人,我验过他的腰牌了,身份可靠。”杨凌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问道:“邵大人在哪里?”柳彪笑笑,手中的扇柄向桥下河中一条红船指了一指。杨凌会意,展颜笑道:“都说秦淮好风月,走吧,咱们也去见识见识。”长干里偏居城南,是官民杂居的地方,同时这里又是金陵城地士绅名流迎送宾客的最后一站,因此巷口开了几家酒店、客栈,生意颇好。巷子里还有一些摆卖金陵特产的小商贩。金陵南来北往的客商极多,临行总要带些特产,所以这里的商贩生活倒还优越。总之,这个地方龙蛇混杂,成员比较复杂。一条巷口进去是条浅浅的死胡同。白墙灰瓦、红漆朱栏的院门儿,看起来是比较富裕的人家。摆摊卖石的老张坐在巷口,想是许久没有生意上门,他正懒洋洋地靠在墙头晒着太阳,忽然两个身着红衫、体态婀娜的女子姗姗走来,那俏丽的模样立即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主一婢,前边那位夫人妍容鸦发,肤光胜雪。一身娇红的裙衫外罩一件梅花浅纹的月白披风,步态袅袅依依,行来飘飘如仙。老张的喉咙忍不住咕咚了一口口水:“啧啧啧,天天在这巷口摆摊儿,可不知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简直像仙女儿下凡似的,要是我家婆娘有她一半好看,那我真比神仙还要快活了。”小贩不敢盯着人家夫人的脸看,他恋恋不舍地垂下目光,盯着那双轻盈移动的弓鞋,裙摆翻飞,莲足从他眼前轻盈地掠过。趁此机会,老张又抬起眼飞快地瞄了一眼,只瞧见那张俏脸肌肤晶莹粉腻,比他匣中待售的雨花石还要剔透几分。那份美艳、尤其那万种风情,竟是平生仅见,想来也只有长亭酒家的马姑娘能和这绝代佳人一较长短……。两个红衫女子走到了那幢青砖小瓦的房子前,这幢宅子瞧来有些年头了,马头墙上下阴暗处生长着绿油油的青苔。那个红衣婢子上前扣住门环咚咚地敲了几声,随即一个家仆拉开门探出头来,老张远远地张望着,只见那家丁对答几句,便将那两个美人儿迎进了门去。自报姓名成绮韵的黛楼儿神色自若地立在照壁前等着家人传报。这个院落从外边看,青砖小瓦低墙窄院,似乎里边并不大。可是站在这天井里再瞧却是庭院深深,后边似乎打通了几进院落,串成了一个长长的院子。红衣俏婢是楚玲,她担心地四下看了看,轻声道:“小姐,瞧这宅院好似颇有些年头了,这位彭老太爷真的便是那位纵横四海的鲨鱼王?”成绮韵自信地道:“要证明也简单,只要他听了我有胡诌的名字肯出来见我,那就绝不会错。”楚玲瑟缩了一下,有点畏怯地道:“小姐,我们……是不是来得莽撞了些?如果……如果咱们请杨大人派人来,那还稳妥些,这可都是些亡命江湖的好汉,咱们……咱们可没有什么倚仗。”成绮韵淡淡一笑,说道:“杨凌随时回京,我们没有时间策划了。你不用担心,没有倚仗,也就是有倚仗。这条鲨鱼现在有子有孙,拖家带口的,你以为他落户于此,苦心经营,会舍得随意弃置,再游荡他乡?摸不清我们的来路,他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的办法,必须要取得这个海盗王的帮助才能行得通,他虽未必信得过我一介女流,不过狐假虎威嘛,他有把柄在我手中,就得坐下和我谈。紧要时我再扯起杨凌的虎旗,就算我是只小狐狸,他这条上了岸的鲨鱼,也得乖乖和我合作。”瞧见那个家丁匆匆地又跑了回来,神态恭敬。成绮韵鼻子一皱,轻轻巧巧地笑了,笑得果然像一只小狐狸。彭老太爷有个很俗的名字,叫彭富贵。据说他本来就是金陵人。他还没出生,就跟着他爹搬去了大理,一晃七十年过去了,靠做茶马商人,他发了大财,于是携带着满堂子孙衣锦还乡,在长干里买下了这幢宅院。离家这么久,当然没有什么亲友乡邻,所以彭老太爷只是深居简出做他的富家翁。一向很少与邻里来往。彭老太爷正在后院儿拿着串葡萄逗弄着小孙子,听见那家仆说有两位女客上门求见。不禁蹙了蹙白眉,哂道:“哪有正经女人随便上别人家拜访的,是不是老四又在外面惹了什么野花闲草找上门儿来了?”家仆道:“那位夫人说……她受老太爷远房亲戚所托,有封亲笔信要交给老太爷。”“嗯?”彭富贵将葡萄丢回盘子里,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家人,眸中闪出冷意道:“远房亲戚,什么远房亲戚?”彭老太爷白发白须,足有七十上下,一副赤红脸庞,可是身材粗壮,手脚奇大,这一站起,动作还是灵活地很,高大的身材竟然大有威猛之气。那家人虽然与彭老太爷朝夕相对,仍然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讪讪地道:“那位夫人说是你的远房侄子,叫彭沙王。”彭老太爷赤红的脸庞抽搐了一下,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惊喜表情道:“啊!……啊,原来是他,好多年不知音讯了,想不到我这个侄子居然打听到我的住处,快快有请,把那位贵客请到我的书房里来。”彭老太爷不读书,书柜上只摆了十几丛美丽珍稀的一珊瑚树,那位美艳之极的红衣女子轻盈地走进房来,眼波投注在彭老太爷身上,定定地瞧了片刻才嫣然一笑,俏巧地裣衽施礼道:“贱妾成绮韵,见过彭老太爷。”彭老太爷迟疑地打量着她,虽然已听说是个女人,可是他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位娇滴滴的美女,如今道上同源有符合这个条件的年轻女人吗?他挥了挥手,让那家仆退下,然后走过去将门掩上,再转过身来时,那目光突然变得狠厉异常,冷冷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成绮韵神色自若,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眸子在这位满手血腥的海盗王冷厉的注视下毫无惧意,竟然还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彭老太爷上下打量她一番,忽地哈哈大笑,他走回桌旁坐下,说道:“姑娘请坐,你既盘出了我的底细,咱们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大家都是江湖同道,理应守望帮扶。姑娘可是缺了盘缠?三五百两银子嘛,老头子还凑得出来,要是狮子大开口,呵呵,姑娘,你以为你找得出证据证明我是鲨鱼王?”成绮韵微笑着摇摇头,说道:“老爷子,你看我像是上门打秋风的人么?我今天来,不要你的钱,相反,我是上门给你送钱来了,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或许……不久的将来,老爷子就成为金陵首富,这份见面礼够不够大?”彭老太爷听了迟疑不定地望了她半晌,才冷笑道:“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老夫年纪大了,只想过几天安逸日子。买卖越大,代价越大,你想做什么大买卖,老头子不打听,你是什么来路,老头子也不过问,你请回吧。”成绮韵收敛了笑意,淡淡地道:“老爷子太小心了,你放心,这件事并无任何风险,贱妾此来可是甚有诚意,你不听我说明来意便要赶我走么?呵呵,若不是贱妾近日就要北上,其实不会这么急着来见你的……”“北上?”彭老太爷一怔,他瞧了瞧成绮韵那一身装扮,火红的衣衫、外罩白披风,惹火的身材曲线玲珑、隆胸蜂腰极为诱人,那张笑吟吟的娇媚脸蛋,看年纪至少也有双十年华,心中忽地想起一个人来,他不禁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你是姓杨的派来的?”成绮韵正想提出自己此来的目的,听了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也攸地一下跳起来。愕然道:“你说甚么?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一起来地?”彭老太爷听到这里仰天打了个哈哈,他伸出巨灵神般的手掌在桌上重重一拍,砰地一声桌板一翻,已从下边摸出一对锋利的虎爪,他嘿嘿冷笑道:“杨家娘子,老头子混迹海上,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和你们这些想要改朝换代、起兵造反的绿林英雄是井水不犯河水!”“老夫最后再说一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全当今日未见过。不然,咱就手下见真章,让我鲨鱼王领教领教你红娘子杨跨虎的真功夫!”成绮韵听了一时愣在当地,她本已设下一番说辞,料定彭老太爷有所顾忌决不敢动手伤她,而她优厚的条件也必可说动这个海盗头子。可是瞧他现在这副模样,间是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动手,她不禁愕然问道:“什么杨家娘子?你到底以为我是谁?”垆边人似月,皓腕双雪,柳叶眉间发,桃花脸上生。谁不知道长干里第一美人儿就是长亭酒家的马怜儿?长亭酒家是长干里临街最外边的一家酒店,走出店门前方不远,绿草茵茵处就是送客长亭,地点好,所以生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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