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小说

第一章（第1页）

为了拯救家族企业，程亦辰不得不接受一场联姻，娶了我这个商业世家的千金。婚礼当晚，我们在婚房里约定：三年期限、互不干涉、绝不动心。待他公司度过危机，就此分手，各自安好，不再相见。终于，合约第三年。程氏企业扭亏为盈了。1我和程亦辰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交易。三年前，苏氏集团陷入财务危机。才知道，原来我父亲不是表面上那个稳重老练的商业精英，而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他用公司七成资产做抵押，投资了一个高风险项目。那年，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拥有金融硕士学位、事业小有成就的职场女性，却在一夜之间被迫面对家族企业崩塌的边缘。为了挽救公司和数千名员工的饭碗，父亲让我联姻。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好归宿也是应该的。母亲握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恳求。第一个相亲对象是父亲的老朋友介绍的。西装革履、谈吐儒雅，名下有三家上市公司，唯一的缺点是已经四十五岁。但父亲说不要紧，他有能力让苏氏起死回生，让我不会过苦日子。我亲自去查过他。三段婚姻，两个前妻都被逼签下不平等协议，身边还有一位交往八年的情人。我拒了这门婚事。第二个相亲的，是三十九岁的某集团太子爷，他花名在外，光明面上的女伴就有五六个。我想到万一嫁给他，一定会沦为他炫耀的trophywife，终日与他那些莺莺燕燕争宠。心如死灰。所以，也拒绝了他。连着几个相亲对象都被我否决，父亲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程亦辰便是此时出现的。他的程氏科技刚刚经历了一场专利诉讼，公司流动资金几乎枯竭，急需一笔资金度过危机。年轻有为的CEO被各方唱衰，股价暴跌，濒临破产边缘。程亦辰娶我，自然不是因为爱情。我嫁他，也只为家族。他需要苏氏的资金和人脉重振旗鼓，洗刷污名。而我只要嫁妆以程氏股份的形式置入，就能拯救苏氏，不必眼睁睁看着父亲节衣缩食，卖掉祖辈留下的豪宅。也不会被逼嫁给那些年过四十的金龟婿。所以，我同程亦辰见过两面后，就签下了婚约。婚礼当晚，程亦辰在套房外踌躇。久不入内。我自己褪去婚纱，打开房门喊住了他：程亦辰，我知道你娶我只是为了解决公司危机，我嫁你也并不是因为喜欢你。不如把这段关系当作交易，我们约法三章——三年期限、互不干涉、绝不动心。待程氏度过危机，我们就此分手，各自安好，不再相见。程亦辰沉默片刻，伸出手与我握了握。好。2结婚三年，我和程亦辰的关系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也算互帮互助。最艰难的时候，程氏的供应商一个个拖欠交付，客户取消订单。我利用苏氏的人脉，为他争取到一个大型政府项目的投标机会。求父亲在董事长办公室外站了整整三小时。争取他出面担保。程亦辰是个聪明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能东山再起。不出我所料。程亦辰的技术团队研发出了划时代的智能系统，成功扭转了局面，公司重新获得投资者信心，股票一路飙升，登上科技企业排行榜。上市敲钟那天，公司市值突破百亿。媒体竞相报道程亦辰的华丽逆袭。敲钟仪式后的晚宴上，商界精英齐聚一堂，我正与几位投资人寒暄，就听到老朋友何茜对我说：苏雨晴，你真是好眼光。当初谁敢投资程氏科技如今成了明星企业，你也算是最大赢家了。身旁的女士们也纷纷附和。雨晴眼光太准了。在众多目光中，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身影。她穿着简约的黑色礼服，在与程亦辰对视后，迅速移开了视线，若无其事地与身旁的人交谈。我没有反驳众人的奉承，只是礼貌地笑了笑。是啊，多谢。从嫁给程亦辰那天起，我就在等这一天。旁人眼中的我光鲜亮丽，春风得意。只有我知道，程亦辰从未把我当作真正的妻子，他心里早已有人，正是刚才那位刻意避开的女子。叶婉。如今，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份离婚协议，只等程亦辰如当初承诺的那样签字。此后，我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3晚宴结束时，企业艺术基金会宣布拍卖多位艺术家的作品。叶婉主动找到了我。这幅《晨曦》是亦辰最喜欢的风格，正适合放在他的办公室。不如姐姐替他拍下吧。我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又想起晚宴上有人提起她，说她这三年拒绝了多个追求者，应该是在等程亦辰，于是我试探地回应：可我不太欣赏这种风格。我更喜欢那边那幅《赤潮》，色彩更为热烈。叶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中了一幅浓墨重彩的抽象画，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却似乎触动了叶婉的神经，她站在我面前，眼圈微微泛红。我还不明所以，叶婉轻声问道：姐姐，真的不能让给我吗什么不过是一幅画，让了又何妨我循声望去，程亦辰正从会场另一端走来，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西装，显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程亦辰走到我身边，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拍卖册，递给叶婉。家里已经有类似风格的画作了，你不缺这一幅。是吧我错愕了一瞬。原来叶婉并非是想要那幅画，而是在试探我的反应。我看了看程亦辰，又看了看叶婉，再看了看那幅《赤潮》。随你便。叶婉眼圈微红，对程亦辰说：亦辰，你上个月送我的那本设计集真的很棒，看到这幅画就让我想起你提到的色彩理论。我真不该这样横刀夺爱。姐姐不会生气吧，要不。。。程亦辰微微一笑，她一向大度，你不必担心。他们聊了好一阵子。才华相当、互相欣赏，我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明明刚才程亦辰把我看中的画让给了叶婉，我却并不感到生气，只是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空虚。程亦辰把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转手送给了别人。我精心挑选的那本限量版设计集，花了整整两个月才从国外买到，却忘了叶婉作为设计师也会喜欢这些。所以，在离开晚宴会场时，我叫住了正准备去泊车的男人。程亦辰，回家后，我有话要跟你谈。4这晚，灯火通明。我在公寓的露台上摆了一壶红酒，程亦辰带回了一瓶香槟，说是庆功宴上朋友赠送的，带给我尝尝。我一口气喝下半杯。程亦辰，恭喜你了。公司终于脱离危机，股价创历史新高，也不枉你这三年日夜操劳。程亦辰笑了，眉眼舒展，他又给我倒了一杯酒。同喜。三年前婚礼那晚，我们约定待公司度过危机，就此分手。我看叶婉至今单身，你们刚好可以重新开始。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递到程亦辰面前。他随意扫了一眼，又很快地移开视线。雨晴，你今天心情不好吗因为叶婉程亦辰在商业决策上一向冷静精准，对我们的关系却突然装糊涂起来。叶婉其实很不容易，别看她家世好，她父母早逝，是伯父把她带大的，这些年她一直靠自己的才华打拼。。。雨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没法对她置之不理。希望你能理解。程亦辰说得一脸理所当然，却毫无道理可言。他与叶婉的关系如何是他们的事，凭什么要我理解凭什么把我送的礼物转手送人凭什么在我面前处处维护叶婉只因一句她不容易我连喝了三杯酒，感到头有些发热，但仍保持着冷静：程亦辰，你的做法很不尊重我，对我不公平。我没有其他要求。离婚吧。程亦辰沉默地接过协议，将它放进西装内袋，雨晴，你喝多了。这件事等你清醒后，我们再谈。这酒入口醇厚，后劲十足，但我确实没有醉。相反，我很清醒地意识到，程亦辰所谓的改日再谈。其实是他不想谈。原因也很好理解，程氏科技刚刚上市，程亦辰名声大噪，人人赞誉我们是模范夫妻，他如何支持创业，我如何不离不弃。贤内助的完美典范。他还要经营一家上市公司，需要稳定的家庭形象，禁不起离婚的舆论风波。我明白了。既然谈不拢，我也没打算继续纠缠，借口醉酒，起身回了卧室。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程亦辰也跟着起身，接过我手中的酒杯，说要送我回房。夜深了，我陪你走一段。他这话说得有多荒谬。我们住的是顶层复式公寓，从露台到卧室不过二十步路。何必，要他护送这一程5大概是喝了那几杯酒，半夜我热醒了。起身开了空调。冷气拂面，让我清醒了不少，我突然想起从前，程亦辰对我并不像今晚这样殷勤。刚结婚那会儿，他在家人面前一口一个苏小姐。公式化得令人发指。有一次，被来拜访的母亲听到了，她还责怪我怎么把婚姻经营成这样，哪怕他叫不出亲爱的，叫不出雨晴，至少也该叫太太呀。苏小姐。。。听着就像是公司里的同事，而非夫妻。我搪塞了母亲，却没有与程亦辰提起，我想这每一句苏小姐，不仅是在提醒他，也是在提醒我，我们只是签订了三年协议的契约夫妻，不许逾矩、不许动心。后来。。。突然有一天他叫了我一声雨晴。便一直这样称呼到了今天。名字确实是世上最神奇的咒语，仿佛模糊了我们之间那条清晰的界限，让契约的婚姻有了一丝温度。程亦辰。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深吸了一口气，早在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叶婉的名字时，我就明白——我与他没有未来。6大概是为了避开我，接下来几天程亦辰都早出晚归。我也不着急。离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资产如何分割，公司股份怎么处理，最关键的是如何向苏家交代，毕竟程氏股价正高，苏氏集团已经因此获益颇丰。为了有所准备，我私下转移了部分个人资产，租了一间位于市中心的公寓，即使分割财产时失去一些，也有退路。办理银行转账那天，下着大雨。我约了律师在金融中心一栋写字楼见面，签完委托协议走出电梯时，恰好遇见程亦辰和几位高管进入。他们打趣程亦辰：今天叶总约你吃饭，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宣布你们青梅竹马，业内都传你们才是天生一对，现在她的设计工作室也风生水起，正是强强联合的好时机啊。程亦辰被他们围在中间，他西装笔挺。面带微笑。叶婉只是邀请我参加她工作室的开业仪式，并无其他。别胡说，伤了人家姑娘的名誉。亦辰！叶婉从电梯口探出头，喊了一声。程亦辰顿时沉默了。众人似乎心照不宣，在一片意味深长的笑声中，我往旁边挪了一步，正好与程亦辰四目相对。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目光从我的打扮到手中的文件夹扫过，却没看出什么异常，只是叫了我一声雨晴。我对他笑了笑，程亦辰，恭喜啊。好事将近。我坦然地从他身旁走过，却被他突然拉住手腕，雨晴。一边是青梅竹马。一边是我。程亦辰甚至不需要抉择，他什么都没解释，他不会当众让叶婉难堪，他对她有愧，所以他松开了我的手。转身，递给我一把伞。今天有个重要会议，我晚点回家，不用等我。7程亦辰这话说得，好像我们真的很亲密一样。但实际上，我也只等过他一次。那是结婚第六个月，程氏科技刚刚获得第一轮融资，程亦辰带领团队日夜奋战。有天晚上，他突然醉醺醺地回来，满身酒气。我给他煮醒酒汤，意外发现他眼眶通红。凑近听他低语，才知道他一直在呼唤一个女人的名字。婉儿，婉儿。这是我第一次从程亦辰口中听到这个称呼，正要离开时，被他拉住手腕抱进怀里，他抱得很紧。很用力。泪水打湿我的肩膀，许久之后，我才听见他轻声说：对不起。这个拥抱不属于我，那句道歉也不是给我的，却阴差阳错地被我接收了。于是我开始调查叶婉。原来，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后来发展成恋人关系。正当他们准备公开时，程氏科技遭遇专利诉讼，程亦辰担心拖累她，选择放手，转而与我联姻。而他那晚醉酒的原因——是因为叶婉拒绝接受分手，情绪失控，甚至威胁要放弃自己的事业。如今，就连我看他们也要承认天造地设的事实，于是点头，接过伞。好。程亦辰说话从来不算数，他说晚归，结果天刚黑就回来了，我连整理的财务资料都来不及收好。他看着我摊了一桌子的文件和电脑，却没有细看，怎么加班到家里来了查个人消费记录。我合上笔记本，谎话脱口而出。程亦辰皱眉，没再追问，只是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他是来道歉的。雨晴，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只是公司同事开玩笑没轻没重，以后我会制止他们的。真的只是这样吗既然真心觉得对不起我，又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澄清、不反驳无非是他舍不得伤叶婉的自尊，他话里话外都在维护她，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是他程亦辰配不上叶婉，而不是——程亦辰看不上叶婉。我平静地望着他，不必这样麻烦。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会看不出只要你公开与叶婉的关系，就不会有人在背后猜测你们，也不会有人开这种没分寸的玩笑了。程亦辰一向精明，他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暗示。他没有打断我。因为这正是他想听的，他一直在等我松口，温柔地看着我。握住我的双手。雨晴，你是说。。。你不介意我和叶婉在一起8这样的问题，程亦辰不该来问我。明明我们约定三年期满就分手，各自安好、不再相见。意思是只要程亦辰现在签了离婚协议，明天他和叶婉、林婉、随便什么人在一起，都与我无关。可他偏偏要询问我的意见。我从他掌心抽出手，当然不介意。程亦辰，我只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柔和灯光下，这位年轻有为的CEO站起身，他微微前倾，手指掠过我的发丝，被我避开了。程亦辰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殷切的笑容也淡了下来。冷淡地应了一声。嗯。这一番对话，让我整夜难眠，我辗转反侧，论心机手段，我根本不是程亦辰的对手，他现在不愿与我离婚，就算我闹得天翻地覆，外人也只会说我不识好歹。可哪个女人，愿意这样毫无尊严地过日子所以，次日叶婉找上门时，我顶着一双熊猫眼见了她。她并非表面上那样温柔无害。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和亦辰一起长大，有二十年的情谊，三年的恋爱。当初公司出事，是我父亲的关系帮他争取到和解机会，诉讼期间，我放弃了巴黎的工作机会留下陪他。这些亦辰都记在心里，他欠我的情，永远还不清。我笑了，所以呢我知道亦辰重情重义，他感念你这三年的支持。但你永远比不过我，苏小姐，你应该主动提出离婚。不要让亦辰为难。我轻轻敲击着桌面，将面前的咖啡杯推翻，咖啡溅在她昂贵的白色连衣裙上。如果我偏不呢9程亦辰回来时，我和叶婉的争执已经结束。听到他的脚步声。我故意向叶婉扬起手，吓得她尖叫一声，正好跌入程亦辰怀中。亦辰，亦辰，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叶婉看起来狼狈不堪，发型凌乱、连衣裙上满是咖啡渍，而我只是卷起袖子，衣着整齐，毫发无损。程亦辰目光一凝。他脱下外套披在叶婉肩上，轻轻拍着她的背，然后转向我，那目光复杂难解，他抿了抿唇。雨晴，叶婉向来知书达理。她从小体弱，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吗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我真心爱着程亦辰，这些话足以刺痛我的心，但我只是淡然回应：随你怎么想。随你如何评判我，随你是否失望，你不必了解真实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眼睁睁看着程亦辰搂着叶婉离开公寓。开始收拾我的个人物品。大件的已经陆续送到新公寓，小件的整理好装进行李箱，随时可以离开这个充满虚伪的婚姻。整理到深夜，我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程亦辰回来了。他将我抱起，放在床上，其实他刚触碰到我的那一刻我就醒了。但我没有睁开眼。直到程亦辰俯身，解开我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我立刻抓住他的手腕。程亦辰！雨晴，你知不知道惹了多大麻烦叶婉的家族在业内根基深厚，能影响半数投资人的决策。你到底想怎样口口声声说不介意她，却又容不下她，既然这样，我们就该有个孩子，巩固这段婚姻。我没闻到程亦辰身上有酒气。但他说的话却像个疯子。这句话，难道不该我问你吗程亦辰。我们只是有三年期限的契约婚姻。程亦辰冷笑。什么是期限什么是契约雨晴，我只知道我们领了结婚证、举办了婚礼，是三年来被外界羡慕却从未真正亲近的——夫妻。事到如今，我终于恍然大悟。程亦辰对我有了不该有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我帮他争取那个关键项目是那碗宿醉后的醒酒汤是冬夜一起加班到深夜亦或是一声又一声的雨晴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直视程亦辰的双眼。如果你执意如此，当然可以强来，但程亦辰，你读过那么多书。诚信契约对你来说就是一张废纸吗那晚的承诺，你真的全都忘记了吗别让我瞧不起你。很久之后，我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他说：我不碰你。10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我提着行李箱准备离开。程亦辰拦在门口。去哪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为什么这么急着走至少等离婚手续办完再说。我放下行李箱，程亦辰，你说过的。三年期限，期满就此分手。今天正好是我们的结婚三周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协商。。。不必了，我拿出一份文件，所有资产分割我都同意你的条件，公司股份我只保留5%的分红权，其余都转让给你。我已经签好字了，你也签吧。程亦辰一时语塞，半晌才问：你准备去哪里重新开始。他苦笑着摇头，雨晴，我们就不能重新开始吗这三年，虽然我们相敬如宾，但彼此扶持走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可以有更多可能。程亦辰，你还不明白吗你要的不是我，你只是不想失去。你舍不得的是你和叶婉之间那些美好的回忆，你对她的亏欠，你们之间的感情。可这些与我无关。我向前一步，直视他的眼睛，你可以拥有叶婉，拥有你曾经放弃的一切。而我，只想拥有自由。程亦辰沉默良久，最终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名字。这一次，我不会再回头。我拿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生活了三年的豪华公寓。三个月后，我在金融区开了一家投资咨询公司，凭借着过硬的专业能力和人脉，很快打开了局面。某天会议结束，助理告诉我有人在会客室等我。我推开门，震惊地发现程亦辰正坐在那里。他比上次见面更加憔悴，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有事我冷淡地问。最近过得好吗他试图找话题。还行。有什么事直说吧，我下午还有会议。程亦辰直视我的眼睛，叶婉要结婚了。恭喜。我毫无波动地回答。对方是她研究生时的导师，比她大十岁，是行业权威。我放下文件，不耐烦地问：所以呢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个程亦辰笑了，一种苦涩的笑，我想我错了。原来我放不下的，不是对叶婉的亏欠，而是那种被爱的感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对我的爱太理所当然，让我习惯了被爱而不懂得爱人。程亦辰，知道自己的问题是好事，但这与我无关。雨晴，我能不能。。。再追求你一次从零开始。我被他的话逗笑了，你想追求我是的，正式地追求你，不是交易，不是契约，而是真正地了解你，爱你。可你真的了解我吗我反问，你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什么食物我的梦想是什么程亦辰哑口无言。你没有这些答案，因为你从未真正走进我的生活，就像我也从未真正走进你的心。所以，珍重吧。我侧身示意他离开，却被他握住了手腕。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找到这些答案。我轻轻挣脱，程亦辰，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那至少，让我们做朋友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朋友可以，但仅此而已。半年后，我接受了国外一家金融机构的邀请，准备离开这座城市。临行前一晚，我在收拾行李时，发现门铃响了。程亦辰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听说你要走了。嗯，明天的飞机。他递给我盒子，打开看看。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木制秋千模型。记得你说过，以后要在自己家里装一个秋千，安在你最喜欢的地方。程亦辰轻声说，我不知道你去的地方是否允许这样做，但至少，你可以带着这个小模型，提醒自己初心。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半年，我一直在用心了解你。程亦辰微笑，你喜欢明亮的颜色，尤其是日落时的橙红色；你最爱吃酸辣口味的食物；你的梦想是环游世界，在每个你去过的城市留下投资的种子。他顿了顿，我不求你留下，只是想告诉你，即使在我们错过的那三年里，你也在我心里留下了痕迹。我默默收下礼物，谢谢。一路顺风，雨晴。希望有一天，你能原谅我的自私，也希望你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我突然叫住了他。程亦辰。他回头，眼中带着希望的光芒。我下一站是纽约，如果你有机会。。。可以来看看。他绽放出久违的笑容，我一定会的。关上门，我靠在门后，抚摸着那个小小的秋千模型。生活确实如同秋千，有起有落，但最美的，或许是那个短暂的悬停瞬间，你既看清了过去，也望见了未来。番外（程亦辰视角）婚礼结束后，我站在婚房门外犹豫不决。这桩婚姻对我而言只是一场交易，我需要苏氏的资金和人脉，而她需要一个所谓的体面婚姻。我原以为这会是一场简单的交易，却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三年期限。三年，对于一家科技公司来说，足以浴火重生。对于一段婚姻呢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机械地握了握她的手，应下这场约定。最初几个月，我们如同合租的室友，偶尔碰面，互不干涉。直到那个公司几乎破产的夜晚，我借酒浇愁，回家时看到她为我煮的醒酒汤。那一刻，我心中泛起一丝温暖。我想起叶婉，我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却因为公司的危机不得不分开。那晚，我抱着雨晴，却在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多么讽刺。日子一天天过去，雨晴与我想象中的千金小姐完全不同。她聪明、独立、有主见，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给了我最实质的帮助。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称呼她雨晴而非苏小姐。公司逐渐好转，我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契约妻子。每天回家看到她，心中都会有一丝安宁。我开始忘记这只是一场交易，开始期待这份关系能有更多可能。直到那天的晚宴，叶婉的出现让一切变得复杂。面对昔日恋人，我既愧疚又怀念，却错把这种情绪当作了爱情。我想两全其美，既不愿失去雨晴，又想弥补对叶婉的亏欠。结果把一切都搞砸了。当雨晴提出离婚时，我慌了。我用各种借口拖延，用公司、声誉、甚至叶婉来搪塞，却从未正视自己的真实感受。直到那天晚上，我几乎要越界，却被她的一句话点醒——不要让我瞧不起你。我终于明白，我不仅辜负了叶婉，也辜负了雨晴。她离开后，我才发现生活中处处都有她的影子。办公室里她送的钢笔，家中她挑选的沙发，冰箱里她喜欢的饮料。。。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进了我的生活。叶婉宣布订婚那天，我竟然松了一口气。原来我对她的感情，早已变成了亲情与歉疚。而对雨晴，却是越来越深的思念。我开始重新追求她，认真了解她的一切。她喜欢明亮的色彩，喜欢坐在阳台上看日落；她爱吃酸辣口味，却对甜点毫无抵抗力；她梦想环游世界，在每个城市留下自己的印记。得知她要离开的消息时，我做了一个小小的秋千模型。记得她曾随口提过，想在自己家中安一个秋千，放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这次，不再是我听而不闻，转手送人的生日礼物。而是我真心了解她后，送出的道别礼物。当她说如果你有机会，可以来看看时，我知道，这是她给我的第二次机会。也许，有些感情需要失去才懂得珍惜。有些人，需要分开后才明白她的重要。我不确定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会用心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