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绪已几日未回,属实是怕了这宁宅,抛下我在这里,以往情爱有多热烈,如今早已消失如溪流平静,不由得放松叹口气,感情终于淡了。
听见我叹气的声音,北停拉开马车帘子,用手语问我:“怎么了?”
“总不能一直在府上听齐惟抱怨。”我揉一揉自己青黑的眼圈,“出来买个宅子在外面睡。”
和她从小就能玩到一块去,近日闲来无事总与她聊天,得知当年秦太后为了巩固外戚,一直将秦家人与北国联姻,公主的母亲是贵妃娘娘胞妹,所以齐惟与李绪是表姐弟,眼下两国互帮互助其乐融融,他们之间不合可不是小事,李绪走的是对,但不符合他的性子,真是奇了怪了,他到底去哪儿了?
“齐惟说宁家房产遍布吴中,想必他们已经暗地搜查准备出手。”我心中担忧不止,惆怅的面容到使得北停又掀开帘子注视,“宁家手眼通天,昨日我还给几个公子来个下马威,万一他们找到我头上该怎么办,还是太过于自负心浮气躁。”
北停摆出抹脖子的手势,就知道杀。
“还是先去牙行吧,他回来就一起暂住在那里,在此地有一套房产并不是坏事。”我让识路的车夫去附近的牙行。
马车缓缓行驶一路,街上行人悠悠,摊贩吆喝声从南北大街穿透到耳朵中,只可惜刚吃过午饭,不然肯定叫北停去帮我买几块点心吃,说到北停他又跑去哪儿了
我在四周张望一圈,原来是跑去买吃的站在摊位附近背对着我吃的正欢。
北停长什么样子我至今没看到过,有时嫌弃他这副打扮太引人注目想让他摘下面具,我们也好知根知底,能够互相信任,可他说自己不想摘甚至连借口都不肯想,等日后稳固,给点钱让他走吧,手底下的人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虽是如此想,北停还是帮了我不少忙的,我凑近想去观察,眯着眼睛也只能看清他侧面半张白尖下巴和鼓动的腮部,吃的真快又马上跑回来,我失望的坐好,忽然车底撞到石头,马儿受惊乱动,额头不慎撞到马车一角,磕得我眼前一片漆黑,北停及时勒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惊动晋王妃的马车!”
我平复呼吸整理好碎发,却听见外头肆无忌惮的嘲笑。
“各位兄台有所不知,沉鱼落雁乃是无限美好聪慧女子,我前日见到晋王妃当得起羞花之容。”果真想什么来什么,宁家这么快就刁难到我头上。
几个人一唱一和挖苦暗讽,“宁兄啊,杨贵妃结局可不好,您这不是在咒晋王妃吗?”
“何止杨贵妃,晋王的母亲秦贵妃下场也凄惨,死了可是扔在乱葬岗。”
“北停。”我压低声对他说,“他们说的话,我不爱听。”
北停二话不说上去将为首的宁家公子给了一拳,打得满口吐血沫子还带着几颗碎牙,那人捂着脸崩溃大喊:“晋王妃!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我爹可是皇上钦赐的朝廷命官,曾任礼部尚书官至丞相,辅佐帝王之人,四世叁公吴中宁氏,在这一带威望比亲王皇子都要好使,你”北停又甩了他一巴掌。
听着确实很能唬人,但仔细一想朝中丞相姓宁的已经是前朝的事了,一个告老还乡的能有几分薄面。
我伸出手,北停顺势抬起胳膊扶着我下马车,周遭已经围满人沸沸扬扬声音嘈杂,我轻抚头顶发饰太血腥不想正眼瞧他,抬头一看牌匾“春香楼”,花红柳绿无数原是青楼。
“本妃就当你们书读得少说的胡话,堵住旁人的嘴别让晋王听了去。”我告诫道,“既然公子想与本妃说史书,那何尝不有二世而亡的例子,将公子比作秦二世倒贴了不少光。”
今天就带北停一人出来,真打起来不知他能否护住我,总是嘴比脑子快,可我现在可是王妃,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