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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李照玉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察觉到了沈书晴的惆怅,于是宽慰她道:“现如今王爷要纳妾,这个孩子于你而言是好事,若是再得一男,你在王府的位置便稳如泰山,若是个闺女也无妨,有我们这些娘家兄弟在,他陆深也不敢将你如何。”  沈书晴也认同这一说法,只是一想到她竟然要靠孩子去稳固自己的地位,而不是随心所欲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不免又是一番落泪。  李照玉也见不得女子哭,当即就想揽她入怀哄一哄,才刚伸出手臂就顿住了,他们如今的关系,不可以做如此亲密的举动,于是打岔道:“我现下送你回王府?还是叫王爷送你回府?你现下有了身子,也不好在逗留在此。”  沈书晴摸了把并不明显的小腹,“不必告诉他,他今日陪着谢娘子来的,我去找他,他还以为我是去争宠呢。”  甚至,沈书晴暂时都不打算告诉陆深这件事,再过几日便是陆深迎娶谢兰珠的日子,这几日他该是满心满眼皆是谢小娘子吧,且过了这一阵,不必去打搅他的新婚好日子。  于是,沈书晴去到了陈家的马车上等陈映秋,她今日本就是先去到陈家,再同陈映秋一起过来马场,倒是不好先将马车驾走。  李照玉见他不肯上自己的马车,也是无可奈何,便将他马车上的软垫一并挪了过来,将整个车厢的软塌再垫了几层,又将地板上也铺了厚厚的褥子,这还不放心,转头又吩咐陈家跟过来的两个丫鬟,“娘娘如今怀了身孕,你们都机灵些侍候。”  今日跟来的,恰好有沈书晴在陈家使唤过的秀兰,她生得孔武有力,当即笑眯了眼承诺,“表公子放心好了,有秀兰在,保证能护好娘娘。”  不远处,一辆玄色马车上,有个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掀开墨绿万字纹车帘,定定地盯视着这边的一切。  “她倒是命好,处处有人愿意为她鞍前马后。”  话音一落,车厢内另一个男子将她往暗处一拉,她面纱一晃,露出清艳的下半张脸,若是李照玉正往这边看,便会瞧见这两马车上的故人,“春英姑娘,你仔细些别暴露了身份,你瞅瞅那颗大树后面是谁?”  被换做春英姑娘的正是陈映月,也是此次回纥和亲的清远公主,与她说话的男子,正是此次回纥出使梁朝的使臣,他们是五日前抵达的金陵,梁朝皇帝接待各国来使的国宴定在十日以后,今日这蹴鞠赛本他也不必来,可陈映月一听闻陈映秋在参赛名录上,便说甚么也要来看一看。  这位梁姓使臣也是今日才知晓,眼前这个传奇的女子,是出自梁朝名门颍川陈氏,这是一个即便他远在回纥北地也熟知的姓氏,对陈映月的崇拜又多了一层,是以当陈映月提出要他帮忙解决几个仇人时,他还是毫不犹豫就应了下来。  虽则当他知道她要对付的人竟是梁朝贤王的王妃,很是犹豫了一番。  这个去岁在梁朝最为艰难时挺身而出的王爷,以一己之力撬动了整个梁朝的达官显贵捐赠物资,这才致使梁朝非但度过了百年难遇的雪灾,还将连绵了两年的各处战火给灭了。他从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只当此人是个运筹帷幄、玩弄人心的高手,这次出使之前刻意找人调查过,这个王爷最大的软肋便是这位妻子。  但到底,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那是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穿靛青祥云暗锦袍,墨发以一只羊脂白玉冠束起,正面无表情帝看着陈家马车上的一切,他目光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然而他撑在树干的手掌却是恨不能将树的皮给扒下来。  她想尽一切办法皆得不到的男人啊,眼睁睁看着妻子与旁的男子亲近,却并不敢上前,只能偷偷看着,拿树来出气。  一想到她视为天上明月的男子,竟在沈书晴面前如此卑微,倒是更显得她比沈书晴卑贱多少似的,可分明她才是陈家嫡出的小姐,顿时妒火中烧,“疯马药还有多久起效?”  陈映月几乎要将指甲掐断,眼里满是暗红的血色,她恨透了那个长得同她八分像的女子,她一切的痛苦皆是来源于这个女人,是以一回到金陵,便第一时间来收拾她。  “至比赛结束后两刻钟,至今估摸还有半个时辰。”  “还有半个时辰呐。”现如今李照玉虽然已离开,可陆深还在看着那辆马车,半个时辰,也不知陆深会不会将她从马车里头接走,陈映月有些担忧,“不如你派个人,再去加一些药,最好让那马现在就疯了。”  “好。”  不几时,一个小厮提着新鲜的草料来喂给陈家的马,赶车的车夫见他是个熟面孔,方才也来喂过,不止是陈家的马,其他家的马也都挨个喂,只当这是赛事的安排,并不曾放在心上,继续翘着二郎腿打着盹。  那小厮喂好草料,朝着陈映月这边比了一个手势,梁姓使臣便道:“一刻钟后,这马该疯了,为了不被怀疑上,我们现在最好离开。”  马车才刚驶出,陈映月便瞧见陆深自那大树的阴影下走出,一径往陈家的马车走去。  陈映月偏开头,不忍再看。  这个男人,即便亲自将他扔去青楼那等下贱的地方,她也从不曾恨过他,可既然他要自寻死路,她倒也不会去阻止。  她蛰伏了大半年,才得了这样一个报复的机会,沈书晴也按照预定的计划进了圈套,绝对不允许出任何的差池。  陈映月对车夫令道;“走吧。”  既然他爱惨了沈书晴,而将她当做草芥,那他们便一起去死吧。第140章冰释前嫌  陆深推开车门,只淡淡朝里头扫一眼,他面沉如水,那秀兰原本抓着几上的菓子吃,给吓得菓子掉在马车上刚垫的褥子上,想起当初半夏的下场,秀兰胆战心惊转眸看沈书晴,见她面上丝毫没有情绪,这才放心,“娘娘,若不奴婢去候着六小姐?”  当初半夏也是看了王爷一眼,碎了一个茶盅,转头便被王妃娘娘处置了,她可不想出现在王爷面前嫌王妃的嫌。  秀兰倒是会想,只是沈书晴醋谁也不会醋她呢,陆深可不会喜欢汉子一样的女子。  秀兰走了,顺道带走了另一个丫鬟,以及前头驾车的车夫。  陆深上了马车,有自知之明,倒不敢太过亲近,只在门口盘腿坐下,看向沈书晴的眼里有着几分歉意的小心,“你身子不舒服?”  自他一上马车,沈书晴便局促得绞着帕子,闻言将手中的帕子一松落在了地上,泪意也是没来由地浮上眼梢,趁着捡帕子弯腰的动作,掩下那点不争气的泪意,哪知陆深也来替她劳动,先一步将帕子递给她手中。  “我方才看你从医馆出来,你身子不舒服?”陆深略过李照玉不谈,再度问起她。索性李照玉这个人不似他,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也做不出甚么坏事来。  她柔软的小手,一触碰到那粗粝的大掌,当即便触电似的收了回来,依旧是垂着眸子,语气十分疏冷,“王爷不陪着谢小娘子,来找妾身做甚么?妾身身子舒服不舒服的,于王爷而言,又有什么大的干系?我们不是说好了,只做一对利益夫妻?”  这话一出,沈书晴便觉得不妥,酸溜溜的,倒像是多在乎他似的,“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的意思是。。。。。。陆深。。。。。。你放手。。。。。。”  她无意间的话取悦了陆深,她心里还是爱他的,或多或少总归是有,陆深当即握住了她的小手,摩挲着她柔软的手背,两人从前也曾这般亲近,知是她喜欢的,可这回却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你不要碰我!”  沈书晴踢掉嵌东珠苏绣绣花鞋,干脆躲到了榻上去,这榻可坐可卧,她将自己挪到底,眼里满是戒备与不安。  沈书晴下意识抚向腹部,更何况她如今又多了一个孩子,多一个孩子便是多一份倚仗,更不需再讨好他,这两个孩子足以支撑她过好下半辈子,“那日我说得明明白白,你从今往后皆不要碰我。你牵过别人的手,亲过别人的嘴,你这个脏东西,不要来挨着我。”  说罢,将手死命地在褥子上蹭,那架势就好似陆深的手上沾染了甚么了不得的腌臜,还不时拿嫌恶地目光瞪他,“看什么看,看也不许看,你看我我都嫌脏。”  陆深忽然有些明白她的症结在哪儿了,她那一夜说了好大一通,无非就是不想与人共侍一夫,是想霸占他一个人,只是碍于面子,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也不愿意向他低头。  而他呢,何尝又不是为了个面子,想要证明他在她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而这一场来自他的试探,却最终叫他一败涂地,她像是一只昂着头的斗鸡,即便周身的羽毛皆被扯碎,即便全身被对手抓得伤痕累累,也决计不肯低头。  她不够爱他,是以并不肯为他丢下自尊。  她可以无所谓得失,可他却输不起,已输给她太多次。  陆深跪步向前,在软塌前停下,将双臂搁在她的双腿外,他酝酿了好半晌,终于低下了他矜贵的头颅,沉声道:“瑶瑶,为夫错了,为夫明日就去谢家退亲。”  沈书晴本不欲理会她,脸一直对着车厢墙壁,闻言倒是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双目通红,显然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可见并非诚心认错,顿时撅了噘嘴,“你不必做任何妥协,谢小娘子一入门,你便会忘了我,我有的她样样都有,她还比我年轻整整三岁。。。。。”  “瑶瑶,别闹了,本王对谢七娘从头到尾没有上过心。”  沈书晴还不肯见好就收,“我看未必吧,我瞧着你挺乐意跟她待在一起的,否则也不会亲自带她来这样人多的场合。”  “若是我说,我并不知她的位子就在我的身旁,你信是不信?”  沈书晴唇角讥诮地一笑,显然是不信。  陆深都快要呕死了,很想直接用美男计,可是上回试过没用,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任何说辞,只得咬紧了薄唇,半晌他松开牙关,“我明日就去退亲,你若是还不肯原谅我,我也没有办法。”  说罢,他扭过头,是个要下车的架势,不走做甚么,留在这里继续等她奚落?  可还不及他推开车门,便被一股大力甩到了后边,他不顾身上钻心刺骨的痛,扭身便问,“你没事吧?”  这张软塌和车厢连为一体,沈书晴抵着车厢倒是没有大碍,不过也着实吓了一大跳,一张小脸越发煞白,颤着指尖指着被风扬得卷起的软缎车帘,“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马车在狂奔,车厢内很不稳当,陆深扶着车厢站起来,往车厢外一看,那马猩红着眸子,似疯了一样没有方向地狂奔,索性此处还在马场,皆是草地,视野开阔,暂时不曾撞上什么林子、屋舍,否则他们早就被甩下马车,是死是活是残全凭天意。  “这马被下药了。”陆深凤眸微微眯起,看到马场的边缘有一大片悬崖,另一边则是山林,不论是疯马往哪里跑,马车最终皆会被撞得散架,倒不如趁着还在马场内跳下马车还能博得一线生机,“你准备一下,我们要跳下去。”  “跳?马跑的这样快,要怎么跳啊?”沈书晴抓紧软塌边缘的阑干,才堪堪稳住身形,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  更何况,她如今有了孩子,这个孩子虽然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也到底是她的骨血,这一跳孩子还能保住吗?  沈书晴可透过车窗,也是看见了不远处的悬崖,狂风拂过她清绝的面颊,将她耳畔的碎发皆往后吹去,小脸上的惊恫之色一览无余,看得陆深心生怜惜,抬手去抚她的脸,“别怕,有本王在。”  却被沈书晴一把挡开,“都说了不要碰我。”  陆深沉默地低下头,可手却四处去扯被褥,塞在她的身侧,最后将手臂撑在车厢上,为她撑起一片狭小的天地。  沈书晴稍有些动容,想要告诉他怀孕的,可一想到方才谢娘子与他郎情妾意的样子,还是摇了摇头。  不管他是否诚心要去退谢家的亲,皆不能是因为她这个孩子的原因,她不要他心不甘情不愿,那是妥协,并不是爱。  狂风依旧在耳畔呼啸而过,马车两侧的草地飞速向后移动,马儿漫无目的地乱窜,即便脚下是一马平川的草地,人站在里边皆是东倒西歪,更何况是本就身子虚弱的沈书晴。  尽管陆深就坐在他身侧,一手撑着车厢,又将她四周的空间皆塞满了褥子,为他撑起了一个狭小的堡垒,但马车一直胡乱地奔跑,沈书晴再也经受不住这般颠簸,她抬起满是疲色的眸,“你想想法子,快点让马儿停下。”  陆深抽出腰间的短刃,“你若是不想跳马,那便只有一个办法,我从车窗去到前头,将连接马的绳索割断。”  他顿了顿,垂下眼睫看向吓得直喘粗气的女子,“只是我不在这里,你能行吗?”  若是平常,沈书晴是不怕的,可是现在,她身子有孕,也是怕伤到孩子,遂蹙着眉摇了摇头,“再想想旁的法子。”  “那就只有跳车。”  沈书晴拿不住这两种法子,哪一个对肚子里的胎儿更好,是以只得一咬牙,跟陆深和盘脱出,“我现下怀孕了,方才马场的医馆诊出的。”  “依你之见,我们跳马,会不会影响孩儿?”  陆深正紧盯着疯马行进的方向,耳边呼啦啦的风吹过,没听清沈书晴的话,“你说什么?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沈书晴抬头,想要将嘴附在他耳畔说,可男子身量高,她根本够不到,只得双手扶着他的腰,叫自己稍微站起些身,柔软的小手一触碰到陆深,他便侧过脸来,薄唇刚巧撞上女子的面颊,久违的亲近,叫沈书晴一下子红了脸颊,她偏开头,只顾着羞,忘记了说话。  恰此时,疯马拐了个弯,将沈书晴直接摔至陆深的怀里,而陆深则是直接撞上了车厢,痛得他闷哼一声,咬紧了牙关,长眉也是紧紧蹙起,只他的手臂倒是稳稳当当地将她禁锢在胸前,没有叫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下意识的行为,叫沈书晴倏然卸下心防,一面去掀他的衣裳,一面落泪,“很疼吧?伤了哪里啊?给我看看啊?”  陆深却扬起了因祸得福的微笑,扯下她四处作乱的小手,又用指腹替她擦泪,“别哭,没事,死不了。”  正这时,又一股力道过来,拍在陆深的背脊上,将两人直接拍到了地上,索性地上全都是软垫,才没有格外受伤。  虽不曾受伤,却足以吓坏了沈书晴,她趴在陆深的身上,似一直八爪鱼一般,紧紧箍在陆深的身上,陆深知他吓到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脊,哪知女子并不买账,反倒是厉声斥他,“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再这么下去,伤到我们孩儿了,可如何是好?”  这回两人离得近,陆深听清楚了,可他还不确定,当即捧起贴在他胸膛的脸,“你是说,本王又要当爹了?”  他那冷瞳此刻漾满了光,恁地刺眼,就这般高兴?竟像是比她这个当娘的得知喜讯还要雀跃,沈书晴不知道自己在别扭甚么劲儿,或许是觉得愧对孩子,得知有孕时,她心中愁绪万千,全然不似孩子爹的满心欢喜。  沈书晴不满地撇撇嘴,有些敷衍地道:“是呢,是呢,你又要当爹了,你快想想办法,别等下当不了爹了。”第141章退亲  得知沈书晴又怀上了,陆深再不敢耽搁,瞥见前头几个老汉在割草,一旁堆了好几垛绿油油的青草,当即扶着沈书晴一起站起来,扯开衣带将她塞进怀里,再重新系上腰带,“待会儿,我们跳去那里。”  沈书晴被束在陆深的衣袍里,他身上熟悉的冷竹香叫她片刻安心,可瞥见车窗外飞速往后移动的风景,又担忧地蹙起了眉头,“能不能行啊?若是跳不准可怎么办?”  陆深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别怕,以前本王带你悬崖都跳过。”  这话可唬了沈书晴一大跳,“甚么时候的事情啊?”  陆深并不回答,只往视线尽头的悬崖处望去,当时本来想在秋猎场上演一场苦肉计,才在这里提前演练,顺道吓唬吓唬她,免得她再生逃意,不曾想当时猎场上没有用武之地,如今倒是又排上了用场,到真是连老天都在帮他。  这个孩子想来也是个有福气的。  陆深回想着当时坠崖时的动作,手在沈书晴身上比划着,却又忧心着胎儿,怎么比划都觉得不够好,眼看就要到那草垛,福至心灵地扯起地上那软垫,甩在草垛上,再箍着沈书晴一起跳下去,他双手双脚隔着衣袍将她护得严实,就连头也盖在她的头上。  可百密还有一疏,沈书晴倒是没有伤到肚子,却在落地时,脑袋撞在了草垛下藏着的一个兀子凳上。  隔着一层软垫,倒不至于磕破了头,却直接叫沈书晴脑袋震了几震,这一震倒是不疼,却叫那些过往的记忆如海潮一般涌入她的脑子,这几年的记忆太过晦涩沉重。  沈家那两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太过悲苦,后来到了葫芦巷又心中备受煎熬,便是到了王府那一年的安逸日子,最后也证实是一场镜花水月。  巨大的悲伤似赶潮的浪,一浪接着一浪拍打过来,简直要拍得沈书晴透不过气,是她不可承受之重,干脆直接昏了过去。  王府,春华苑。  孙太医针灸了半个时辰,人总算是醒了过来。  沈书晴一睁开眼,便是问陆深,“孩子呢,没事吧?”  等待她醒来的这几个时辰,陆深急得两眼通红,见她终于醒来,没傻也没失忆,还记得孩子,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一口水也不曾喝过,是以嗓音微微发着哑,“孙太医来过了,诊过脉,孩子两个月了,你也真是,有了身子自己也不知的?”  一想到两人这些日子正在置气,陆深简直一阵后怕,也得亏这孩子坚强,否则当真有个闪失,他这个做父亲的,只怕能自责一辈子。  “两个月了?”沈书晴回想了一下,算算日子,应当是在借住陈家时怀上的,那段时日两人颇为有些不知节制,竟也没有伤到孩子,也有些后怕,“这孩子也是命大。”  “谁说不是呢,我瞧着这孩子的命格,估计比遥儿还勘大用,他若是个儿子,将来遥儿可就有威胁了。”  沈书晴有些不满,“怎地就要是儿子了,若是闺女不也很好?”  陆深私心更想再要一个儿子,将来他若是登位,少不得要被大臣催着充盈后宫,到时候如何应付也是一番麻烦,若是沈书晴能有两个儿子,便可以毫无顾忌驳回他们的谏言,只是眼下这些不好和她分说,以免她多心。  “闺女也好,只要是你生的,本王都喜欢。”  陆深拉着她的手,见她没有丢开,趁势就坐在了床沿上,揽着她的肩,低眉顺眼看她,眼里满是哀求,“明日一早,我就去谢家退亲,你也别再同本王提甚么纳妾的事了,好么?”  “如今你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不可再向从前那般胡闹。”  沈书晴拿清澈的眼将他一瞥,见他双目满是血丝,一向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十分散乱,多少爱干净的一个人,脸上的黑灰未曾擦洗过,甚至未来得及换一身衣裳,靛青云锦圆领袍不知在哪割破好几道口子,满是青草落下的痕迹,可见也是被她吓得不轻。  可已记起一切的沈书晴没打算就此饶恕他,恢复记忆的她自然知晓他是一个什么德行的人,这回要纳谢兰珠的事,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驯服她。  他从前又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为了让她感激他,刻意恐吓她要将她赠与旁人为妾,为了留住她,不惜带她一起跳崖,更为在她外祖面前施展苦肉计,故意给她下媚药。。。。。。  如此种种,简直罄竹难书。  他本就是心机叵测之人,野狼焉能驯服成家犬,这不老毛病又犯了。  这毛病不改可不行,沈书晴做势就将他一堆,在陆深的懵楞中,沈书晴将委屈的目光往他身上一瞥,接着就捂着唇低泣起来,“你这话说得好生没有道理,我如此贤良大度的一个人,何时拦着你纳妾了?我非但不曾阻止你纳妾,还要风风光光给你办纳妾礼。”  “且谢娘子进门就在三日后,你这个时候去退亲,你叫人家小娘子的脸面往哪里放,又叫谢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纳,这个妾必须得纳!”  沈书晴如今恢复记忆,自然知晓陆深不会纳妾,但架不住她恨啊,怎可欺负她失忆,便弄出这么多事来气她,如今陈家已然是脱不开身,无法闹至和离那一步,但不妨碍她耍些心眼报复一二。  陆深也知晓她这话有几分气性在,一时之间除了告饶,也只能告饶,忙又去捉她的手,沈书晴甩了几下没甩开,干脆由着他,却也没忘白他一眼,但架不住陆深如今脸皮厚如城墙,“瑶瑶,为夫早就知错了,你不必再说这些话,我倒是没事,我怕伤了我们的孩儿,方才孙太医说过了,这个孩子虽然保住了,可也动了胎气,你现在万事皆不要管,好生养胎才是正经,其他事皆交给本王。”  沈书晴本还想捉弄他一阵,一听胎气不足就有些慌了,但她有些怀疑陆深的话,毕竟这个人不老实也不是一两天,忙将林墨唤了进来问话。  “太医真的说本妃动了胎气?”  沈书晴不住提防王爷递眼风的小动作被林墨看在眼里,可林墨做了多年王府管家,自然不是白做的,当即颠倒黑白道:“是的呢,娘娘,还吩咐了几剂安胎药。”  沈书晴这才乖顺地歇下。  不多时,陆深去到书房,特意将林墨招进来,他捧着一只白玉瓷杯,垂眸注视着舒展往下打旋的茶叶,浅啜了一口琥珀色的茶汤,“你今日做的很好,加半年的月银。”  林墨没想到,一向对属下不假辞色的王爷,有一日竟然会因一个小小举动,而格外奖赏,不过想到是因为王妃,又不奇怪了,他这个主子啊,这辈子只怕都逃脱不了王妃的五指山。  陆深又问:“今日马场上可查出是谁对陈家的马动了手脚?”  林墨回道:“倒是不曾,不过马场有个负责喂马料的小厮消失不见,另外回纥的梁姓使臣似乎到过马场,有人认出了他的马车。”  陆深捏紧茶杯的手指隐隐发白,他将茶盏往案上一放,“陈映月!去查陈映月这几日的行踪。”  他本以为陈映月会在十日后的国宴上出手,没想到如今就迫不及待了。  杯中茶水溅湿了案头的一封信件,陆深捻起来一看,竟然是前段时间伊兰舟的那个药方,便又问林墨,“这个方子,孙太医可看过了,可有说个来头?”  林墨今日倒是又问起了孙太医,“孙太医说,这个方子有些像前朝后宫出现过的一个害人方子,看上去像是治疗风寒的,可若是当真得风寒的人用了,至多不过三副药下去,服用者便会有性命之忧。”  陆深当即嫌恶地扔开那药方,就仿若那不是一张纸签,而是能断人生死的生死簿,“去查一下向家,看伊兰舟儿子那两个叔伯可有中招,若有直接报送官府。”  林墨正要退下,又被陆深叫住,“你今夜备上一份重礼,明日本王亲自登门谢府致歉,去解除这桩婚事。”  翌日一早,陆深便叫林墨套了马,往城南的谢府走去,马车颠簸半个金陵,终于抵达了谢宅。  钟灵见自家表兄亲自到场,林总管又抱了一箱子的礼,再看陆深一脸的冷漠如霜,只怕是她那小姑子的婚事有了变动,一问之下果然如此,当即摇了摇头,心情也是十分复杂,一面位沈书晴感到高兴,一面又替小姑子发愁起来,上赶着做人妾室却依旧被退亲,这叫她往后如何再去说亲,不被人嫌弃死才怪,若是嫁不出去,岂非又要赖在她家里不走,多一个小姑子在家,是哪一个当嫂子的也不愿意的事。  钟灵亲自将人往她公爹的院子跟前引,过了垂花门,再辗转绕过一片紫藤花花墙,便是谢老爷下榻的竹院,临将人送进门前,钟灵抚上她的大肚子,说道:“表兄,不是我说你,你若是要退亲,怎不早些时候来。我那个小姑子,这几日喜服翻来出去都不知试过几多次,盖头绣了好几张还不满意,这会子还在屋子里绣盖头。”  说曹操,曹操就到。  谢兰珠一听房里的丫鬟说贤王来了,当即丢下手中的盖头,找了个请教她爹诗词的由头就来了这边,远远瞧着陆深一身青衫玉树临风于门廊之下,只觉得心都要融化了,当即在唇边绽放出粲然的笑容,又见林墨手里抱着一个红箱子,只当是带来的拜礼,更加满意陆深的知书达理,将羞红的脸往胸前一埋,“木香,我可真幸运啊,能嫁给这样的男人,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罢?”  可丫鬟木香却不这样认为,“王爷面上没有丝毫的喜色,看起来更像是来退亲的。”第142章低声下气  谢兰珠死活不信,全然忘记就在昨日,才在陆深那里受到冷待,正提起裙摆就要往她爹的书房去,却被木香拉住了,“小姐,老爷正在宴客,你这般冲过去,似乎有些失礼?”  谢兰珠一腔女儿家的痴情在,怎么听得进去半句不爱听的话,当即横了那丫鬟一眼,而后旋裙去到了她爹的书房外,举起指关节正待叩门,便听得她爹的声音传来,“难道在贤王你眼里,我谢家女连给你做妾也不配?!”  他当真是来退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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