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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指尖触碰到积雪,冻得发红,寒意蚀骨,沈书晴将油纸伞耷在肩膀,她垂着眼眸,将指尖凑在唇边,轻呼热气暖身,伞面遮住她的上半张脸,是以她并不层看到陆深已近在咫尺。  倏地。  有人拿过她肩头的雨伞,将伞高高举起,接着一股熟悉的冷竹香窜入鼻腔,意识到来人是谁,沈书晴赧然地垂下头,却忍不住拿眼角余光去看他。  他今日打扮得格外润秀,竟显得年少了些许,少了些老成及冷清,多了几分温和甚至是温柔,只要一想到再一月不到,便要与这人成为夫妻,沈书晴心下便是一羞,脸颊红到了脖子根。  陆深将她耳上的绯色纳入眼底,眸中不着痕迹闪过一抹得意,又觑见她发红的指尖,遂一把攥过来,本是想要给女子暖手,却冷不丁冻得女子一个机灵。  “你手怎地这般冰冷?”沈书晴慌张抬眸,再去摸他的脸颊,亦然是冰冻一般,忙拉着陆深进屋,进屋过后又发现前厅冷如冰窖,当即羞愧地低下头,“抱歉啊,我外祖他似乎不喜欢你。”  “我和我娘也没有办法。”  她又想起什么,连忙将食盒里的汤盅端出来,放在扶手椅前面的高圆几上,“这药膳是热的,你先吃了暖暖身子。我这就去叫下人添炭。”  女子要起身,却被男子一把拉住她的衣摆,沈书晴堪堪回眸,四目相接间,一个目光缱绻,一个满怀焦急。  “瑶瑶,别走,我想你了,你陪我一会儿。”  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如今却一连十几日不曾见到她,着实有些想念。  他目光中带着卑微的祈求,沈书晴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不自觉地去将耳边碎发往后抿,扭扭捏捏道:“就你会骗人,才不过分开十来日,哪里就会想了?”  陆深顺势上前一步,用高大的身躯罩在她娇小的身躯上,自耳边捉住她未及收回的手,凑至唇边蜻蜓点水的一吻,“本王后悔了,不该办这个婚礼,要叫我一个月不能见到瑶瑶。”  沈书晴听到前半句正要动怒,后半句又将这怒气压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面上一片淡淡的绯色,尤其是怯怯抬眼偷看他时,刚巧被他炙热的目光逮了个正着,当即脸红似煮熟的虾子,却还有着几分矫情在,只扁了扁嘴道;“又哄我了不是,王府不是还有几个美人?”  陆深见她含羞带怯的模样,比从前还要更可人,一时之间便起逗弄的心思,当即附至她耳边,也不知说了句什么,当即引得沈书晴脸色转青,渐有泪花决堤之态,“此话当真,你当真收用了她们?”  “好你个陆深。”  沈书晴心中怒气无处可发,又不能打骂陆深,索性就要将汤盅放回食盒,“我就是喂狗,也好过便宜你这个负心汉。”  “这婚我看不结也罢。。。。。。”  陆深见她越发口无遮拦,怕动静闹到陈老爷子面前越发不可收拾,是以干脆举着她的双臂,将她放倒在前厅的罗汉榻上,将他双手实在地举过头顶叫她动弹不得,噙住了她红艳艳的唇珠,舐吻半晌见她并无反抗,又用舌尖撬开了她的齿关,勾缠追逐着她敏锐的舌尖。  早在他覆上唇瓣的那一刻,沈书晴便要去推他,可脑海里又浮现了两人亲热的模样,这一回是在一处竹屋里头,屋外溪水淙淙,屋内炊烟寥寥,她不知餍足地攀附在他伟岸的身姿之上,对他极尽引诱之能事。。。。。。  她震撼于记忆中自己的大胆,一时没来得及推开他,等到反应过来时,早已成了他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他随意宰割,至多不过是在难忍时,揪紧了铺设在榻上的软缎。  男子似沙漠中久渴的旅人,好容易遇到一处甘泉,自是要畅饮一番才是,还是女子的低泣声传来,才叫他从涣散的情志中醒过来。  待看清女子被她吻得发红的嘴唇,以及发乱发皱的衣衫,还有那幽怨的小眼神,以及眼下的泪痕,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似过分了,忙低声致歉,“瑶瑶,我刚才是哄你的,那三个美人早就给我赶出府了,不信你可以回去问红菱。”  沈书晴却依旧不住地摇头,带着哭腔道:“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方才脑海中闪过的记忆中,她实在太过大胆,她是她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不该是记忆中那个样子才是。  陆深却以为她是气自己又轻薄了她,当即表示成婚前再也不胡来,可女子还是止不住地落泪,他实在有些怕她又与他置气,当即拥紧了她,“瑶瑶,不哭了好不好?”  女子哪里是怨他,分明是怨她自己,只心头实在气恨,只偏开头,捏紧拳头去锤他胸膛,绵软无力,和挠痒痒差不多,看在门口刚刚过来的陈十七及陈老爷子眼里,则无异于是打情骂俏了。  陈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陆深及沈书晴这才察觉门外陈老爷子的身影。  沈书晴自觉羞愧,抬起宽袖,掩面仓皇而逃,在路过陈行元时甚至还打了一个哆嗦,自己跑得利索,丝毫不管陆深的死活。  陆深稍理仪容便淡定从容迎至陈行元面前,拱起手行了一个极为恭敬的晚辈礼,“孙女婿见过外祖。”  陈行元觑了一眼罗汉榻上乱糟糟的一团,又见陆深衣襟处微有褶皱,当即冷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陆深立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跟上,恰这时陈十七小声提醒,“三爷爷去书房了。”  陆深拱手一礼谢过陈十七也跟着去了书房。  陆深到的时候,陈老爷子已坐在翘头案上的扶手椅里,桌案上摆了一张羊皮地图,陆深一眼便瞧出那地图上的地形乃是回纥边界,冷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落坐在翘头案的前面,有丫鬟上来看茶,陆深浅抿一口,甘醇清冽,是上好的蒙顶毛尖,宫廷进贡一年也不过几斤,陈老爷子竟也有办法得到,不由得抬眸重新打量眼前的老者。  说老者也不完全对,面前的男子虽刚过了六十寿辰,头上却无一根华发,甚至脸上连稍微深一些的皱纹也没有,若非眼神锐利如鹰似要洞悉人间世事,说是三四十岁也没人反驳。  他虽生得高大魁梧,可周身却带着一股子儒雅的书卷气,可陆深知晓这人的儒雅气不过是为了迷惑对手,实则是一个比野狼还要霸道的角色,他陆深生平栽过最大的跟头,便是在眼前这个儒雅的长辈手里,还险些没了性命。  是以,陆深只干坐着,即便在看到他面前的羊皮地图后,猜到了些许他找自己谈话的目的,亦不敢先声夺人,打算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  可陈行元也真是沉得出气,仿若无人一般饮茶,待茶味淡去,又开始翻出一本杂书,一本书翻下来,天色已暗,他依然对陆深不闻不问,就仿若他面前没有这个人一般。  直到陈望舒过来请两人移步去用晚膳,陈行元似才看到陆深似的,眼中稍有惊讶之色,“啊,老夫竟是忘了,贤王还在这里。”  转头对陈望舒吩咐道:“贤王府中有事,就不必留饭了,你和书晴先用膳,我和十七稍后再摆饭。”  陈望舒冲陆深抱歉地一笑,而后便离开了书房,丝毫没有缓和气氛的意思。  她爹能够承认她这个女婿,她已经是烧高香了,长辈教训晚辈,晚辈受着便是,还能怎么办呢。私底下,陈望舒甚至是暗暗希望陈行元能够给陆深多一些教训,好叫他知晓自家女儿不是没有靠山的,往后才能更加珍视她闺女。  陈行元站起身,至于书案一侧高几上的六角琉璃灯前,解开琉璃灯罩,用剪掉剪掉一些灯芯,屋内霎时明亮了不少,等他重新坐回扶手椅里,指尖慢条斯理地轻扣着桌面上的羊皮地图,一字一句顿道:“陆深,你要造反?”  早在看到桌案上那张羊皮地图,陆深便猜到了陈行元已知晓他所谋算之事,毕竟据他所调集的粮食,各地的粮食供给商皆是陈氏的产业,他并没打算瞒着他,也瞒不住,不过仗着陆遥的面子,他料想陈行元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他竟是有几分兴致的模样。  陆深身子稍向前倾,用火钳翻动炭盆,叫炭火更旺一些,这才将发冷的双手放在炭盆上烤火,他并不去看陈行元,只盯着炭盆里烧红的银丝炭看,漫不经心开口,“怎么,外祖你有兴趣?”第103章你能许给我甚么好处?  陈行元叩击羊皮地图的指尖一顿,而后清然一笑,“陆深,早在老朽生辰宴上,你不是便已将本王拉下水了?”  “你若是起事,我陈家左右皆要被连累,何不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陆深这才正了正身形,将手子炭盆上收回,抿着唇清浅一笑,“今上治下兴酷吏、重税赋、不赈灾,今上登基以来,算上去年的水灾,瘟疫,前年的蝗灾及旱灾,我大梁治下百姓数目短短几年便锐减十之有一。颍川地界的百姓仰仗着陈家才能免于许多天灾人祸,可我大梁的其他城池的子民便没这般好命。”  “外祖高明大义,定是不满皇帝久矣,又何苦说是孙婿拉你老人家下水?”  陈行元微微眯了眯鹰一般的眼,“你不必给我戴高帽,我陈行元今日只问你一句话,若是老朽替你游说各大世家,事成之后你能许给他们什么好处?”  陆深有想过陈行元会给他施以援手,但不曾想到他竟然愿意替他游说其他世家,他冷瞳一瞬不瞬盯视向陈行元,与陈行元审视的目光相接,却并没有丝毫的躲闪,而是目光锐利地回应他,“其一、论功行赏,封侯拜相,世袭罔替。其二、恢复前朝的察举制,与科举制并行。其三、事成之后,凡襄助有功者,赐免死金牌。”  论功行赏自不必说,自古帝王俘获臣子的手段,从龙之功也当如是奖励。  而恢复察举制,则是为这些世家大族量身定制。现如今各大世族之所以势颓,乃是因为本朝开朝以来,便取消了前朝的察举制,而大兴科举。察举制的消亡,导致各世家大族在朝中的势力锐减,朝中无人说话,自是腰杆不硬,便是有泼天的富贵,也不敢显之于众,一个个皆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  再说本朝取消察举制也并非是因为察举制不出人才,世家大族举族之力培养的士人,四书五经或许不一定能够比得过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然其长期浸染在大族之中那一份运筹帷幄的气度却不是寒门学子可以比的,更甚者,这其中还出了些匡扶社稷之大才。  前朝只有察举制度,到了最后,整个朝堂皆控制在哪些世族手里,皇帝成了摆设,这边是察举制消亡的原因。  而陆深此番做法,既是重启察举制,也并不取缔科举制度,目的是为了形成一种制衡,既不会叫这些世族一家独大,亦给了这些世族重返辉煌的希望,届时朝堂之上到底是士人棋高一着,还是寒士更胜一筹,则各凭本事了。  而最后一条,显然是为了防止后来的皇帝取消他所制定的国策,而对各大世家大族做的安抚。  陈行元显然对陆深的答复较为满意,“你想得很周到,我会将你的意思传达。”  不过沉吟片刻,又问了一个问题:“事成之后,我要你择定我的曾外孙为继承人,你能否做到?”  陆深想也没想就应承了下来,“那是自然。”  陈行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陈十七我会将他留在金陵,届时用以联络。”  说罢,对门口站着的陈十七招了招手。  陈十七在门外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一进来便对陆深躬身一个大礼,“往后还请贤王殿下多多指教。”  陆深掀起眼皮子看他,没了初见那日的戾气,却也没有任何讨好之意,是公事公办的面无表情,不过陆深也并不稀罕同他深交,只略微点了点头,“那往后就麻烦十七郎了。”  事情谈完,陈行元依旧不曾留饭,陆深跨出内室,望着满目的皓雪,从林墨手中接过白狐狸皮子的披风,踏入了厚厚的皓雪。  陆深主仆的身影才刚从廊道的拐角处消失,陈十七便换了一幅冷冽的表情,“三爷爷,我们真的要陪他赌一把吗?”  陈行元叹了一口气,“上次寿宴,你不曾回来,大佛寺的永贞大师,你可记得?”  大佛寺乃是一方名刹,永贞大师乃是方丈,以相面闻名于世,从前陈行元才不过五岁稚子,便被永贞大师断言此子将来必能引领陈家走向辉煌,此事陈家其余人并不知情,可后来他却当真被家主挑选为继任人。  陈行元六十寿辰,这个永贞大师当时也出现在寿宴上,他在陆深在寿宴上闹出那一场后,主动找到了陈行元,道陆深有帝王之相,后他问过陈望舒陆深的生辰八字,永贞大师一排开天干地支,竟也是九五之尊的命数,是以陈行元才在陆深再度将沈书晴掳走后,并未全力追击。  “永贞大师的话,不得不信。更何况陆遥是我曾孙,趁我这个曾外祖还没有老得走不动路,是该要为他谋算几分才是。”  却说另一边,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和亲的队伍终于在年关之际,带着梁朝的美人、茶叶、粮食抵达了回纥的都城可敦城,那是一座在黄沙上建立起来的城市,陈映月如今的身份是皇帝亲封的和慧公主,真正的和慧公主在半道被陈映月卖入了窑子。  梁姓使者当时捏起她的下巴,猛啜了一口,“就喜欢你这个娘们的狠劲儿,人只不过给你几个眼色看,便要将人卖去窑子。”  陈映月勾唇笑笑,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一个一个皆要承受代价,陆深,沈书晴,还有那些对她见死不救的陈氏族人,她的亲生爹娘,一个一个皆要复出血的代价。  和亲的队伍连绵不绝地传信在大雪纷飞的戈壁滩里,陈映月一身红装闲适地坐在为首的那辆马车中,等马车抵达可敦城门口时,陈映月最后回望了一眼金陵所在的南方,等放下车帘时,眸色已然是一片狠厉。  却说沈书晴自从那一日见过陆深之后,每每想起两人亲热时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便提不起精神来,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成为那个样子,若是父亲知晓他的闺女成了这幅德行,即便是再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吧?  因着有些魂不守舍,即便陈望舒端来琉璃阁的喜服以及头面,她依然只托着下巴看着指摘窗外翩跹的大雪发呆。  因时间紧凑,沈书晴来不及自己绣嫁衣,本是打算将就上一回办喜宴时用的喜服,陆深则是坚持叫琉璃阁赶工制了喜服及头面,据说光是喜服上绣的珍珠便有五百多颗,头面是点翠镶嵌宝石及珍珠的工艺,葡萄大小的红宝石,龙眼大小的东珠,各镶嵌了十二颗。  陈望舒将喜服及头面一端入内室,整个内室便蓬荜生辉,可沈书晴的目光依旧半点也没有挪过来。  陈望舒瞥了一眼沈书晴身侧绣篮中还未收尾的红盖头,打趣道:“还有三日就要出嫁了,你这盖头还没有绣好,怎么,是打算悔婚了?”  沈书晴心中所想之事太过隐蔽,即便是自家娘亲也不好宣之于口,只得是苦涩一笑,“娘,我没有要悔婚,我只是有些不适应。不适应突然之间多了一个丈夫。”  还要跟他做记忆中的那种事情。  陈望舒将那副珍珠点翠红宝石头面拿至沈书晴面前,“我的儿,你是个有福气的,娘这一辈子参加过无数的婚礼,从未见过那个新娘子的头面如此贵重,贵重还是其次,最重要是女婿的心意,这样尺寸的红宝石,听红菱说,是女婿叫人快马加鞭从周边城池搜集而来的,还有那东珠,是女婿吩咐林墨去到东海,许以高价,渔民现去海中捞的。”  “就冲着女婿这份心思,你嫁他也不亏。”  沈书晴不知道如何跟自己母亲说自己的困顿,正这时候了,陈望舒又从那喜服下面抽出一本图册,神色闪烁地递给了沈书晴,“从前你出嫁时,没有那么多婚仪,当时你同女婿早就同房,也就没有给你将这个避火图压在箱底。”  “而今你失忆了,也不知你还否记得那种事情,这个避火图,你收着有备无患。”  沈书晴并不知晓什么是避火图,只是看自家娘亲的表情便知晓有古怪,但架不住好奇心,还是稍微翻了一番,竟然都是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姿势,竟是比她记忆中的还要大胆。  当即小脸一个通红,“娘!!!”第104章接亲  “你与女婿遥儿都生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陈望舒没好气道,“再者说,夫妻敦伦本就是人伦常事,你何必大惊小怪?”  陈望舒不明白沈书晴此刻的心结,不过她的一番话,却是有安抚到沈书晴。  她抬起怯懦的眼光看她娘,指向那避火图道:“娘,夫妻之间,真的都会做这样的事吗?”  陈望舒点了点头,将避火图收起来,放入一只箱笼底部,这只箱笼里还放了许都锦盒,陈望舒一一将锦盒打开给她开,“这一盒子,是你外祖在金陵的产业,有十几个铺子,皆是好地段,城外还有几个庄子,其中有个温泉庄子,如今正适合游玩,等过几日你们成婚后,可以去那边小住几日,庄子上还酿了葡萄酒,到时候带回一些给贵太妃,她喜欢喝果子酒。”  “这一盒子,是外祖给你压箱底的银票,一千两的面额共有三十张,外祖说他第一次准备嫁妆,不知道够不够,让你先用着,不够他再给你添。”  说到这里,陈望舒眼眶一红,当年她义无反顾离开陈家,丝毫不顾及她爹的感受,好在如今为时不晚,一切还可以补偿,“你外祖只你这么一个孙女,自然是甚么都紧着你,书晴,你比娘有福气。”  “这一盒子,是几个矿产的文书,有一个金矿,两个银矿,还有几个煤矿,这些矿产每年的利润便有几万两,这些矿产连同铺子庄子,皆是你外祖父的私产,是他几十年来的经营所得,他老人家说,与其被陈家那些小子惦记,还不如趁着这回给你准备嫁妆,都一并过户到你的名下。替他打理矿产铺面的,也都是陈家人,你不必亲自费心,只需查看账册即可。”  沈书晴如今失忆了,并不记得曾经受过穷的日子,即便如此她也从未见到过这般多的财物,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能拥有如此多的钱财,“娘,这是真的吗?这些都是我的了?”  陈望舒记得那段寄人篱下的日子,也记得女儿为了救她命受过的屈辱,是以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是啊,我们书晴这下子成了财主了,这辈子再也不必为钱财担心,真好啊。”  “这一盒子,是各种疑难杂症的药方,这些皆是陈氏一族上千年搜集下来的药方,只有家主才知晓,你外祖亲自誊写了一份给你作嫁妆,这些方子你可千万别叫外人知晓,否则你外祖要晚节不保了。其中有一个驻颜方,你外祖用了效果很好。你虽然年纪轻,但容颜易逝,也应好生保养才是。”  沈书晴想了想,自家外祖看起来顶多三四十岁,还当真不像是刚过完六十生辰的样子,遂将这个方放在了盒子最上面,女人家就没有不爱美的。  等陈望舒将整个箱子的锦盒一一给她看过,沈书晴的心绪也归于了平静,她继续拿起盖头来绣,催促她娘赶紧离开,“娘,我再绣一会儿盖头,你先去睡罢。”  陈望舒望着女儿屋子里摇曳的红烛,以及堆了一地的大红绸装饰的嫁妆箱子,终究是欣慰地笑了笑,她女儿比她有福气,她的婚事能够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只希望女婿将来不要负了她才好。  转眼就到了成亲那日。  沈书晴这日卯时一到便被陈望舒叫了起来,红菱头一日特意回来,隔天比沈书晴还要早半个钟,吩咐小丫鬟给沈书晴泡过花瓣澡,一层一层替她穿上嫁衣,因着是冬日,嫁衣共有六层之多,中间夹了一鸭绒,倒也不显得臃肿,红菱替她系腰带时不免打趣,“小姐,你这腰身,若是放在红菱老家乡下,准要被嫌弃不好生养。”  陈望舒领着十全夫人进来给新娘子梳头,就冷不丁听见这话,当即啐了她一口,“呸呸呸,大喜的日子瞎说甚么呢?我还等着抱外孙女呢。”  红菱笑着给十全夫人让开位置,十全夫人拿起篦子,从上到下替沈书晴通着头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三梳比翼共双飞。。。。。。”  沈书晴穿着厚重的喜服,耳畔传来十欢迎加入企恶裙八刘以七期弎弎零四看更多滋源全夫人的吉祥话,从铜镜里窥见屏风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下头高几上燃着一对龙凤红烛正噼里啪啦爆着竹花,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她要成婚了,倏然有些紧张地蹙起眉,“娘,我有些害怕。”  陈望舒站在妆奁边,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刚好看见自家闺女俏丽的侧脸,她拍了拍她些许僵硬的肩膀,“你嫁的是一个好丈夫,你有什么好怕啊?”  沈书晴嗫喏道:“我算账不行,管束下人也不在行,我怕我当不好一个好王妃,理不好王府的中馈。”  红菱并没有走出内室,闻言当即一笑,“小姐你多虑了。”  “你从前也是万事不管,皆是王爷亲力亲为,你就放心地嫁过去享福吧。”  沈书晴听罢,脸色一阵白,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她可真不是他爹的好女儿,竟然连理家也不会。  十全夫人是德容言功皆完美的女子,深知要做成她这样得吃不少苦头,闻言却是勾唇一笑,“王妃这样的,才真当是好福气,嫁过去就享清福,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  陈望舒听罢,也附和道:“娘再也没有见过比女婿还好的丈夫,你嫁过去可千万别再同女婿闹别扭,好生过日子罢。”  沈书晴一想到自己这般无用,能嫁给陆深这般品貌身份皆是上佳的丈夫,心中再也无任何怨言,只有感恩戴得的份儿,“女儿知晓了。”  午时初,妆娘刚给沈书晴梳妆完毕,点翠红宝石珍珠头面稍有些大,显得她一张俏脸越发娇小,红宝石的绯色给她面上添了几分红润,东珠的莹润又平白给她增了几分贵气在。  望着铜镜里头从未如此浓重装扮的自己,沈书晴捏起螺子黛细细替自己描眉,一想到自己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沈书晴有些紧张,手一抖险些描花了妆娘画好的眉。  她淡淡往镜中觑去,总觉得自己不够好看,“娘,你看可要叫妆娘再涂些胭脂,方才显得气色更好一些?”  陈望舒是过来人,知晓她是小媳妇心态,在心上人面前怎么都觉得不够好,总想打扮得更好看才是,“书晴,妆容很好,你不必忐忑,女婿见了定会喜欢。”  沈书晴面上稍松,却依旧去捏了一张红纸,放在唇瓣中间抿。  正这时,结亲的队伍的唢呐自窗外传来,沈书晴立刻放下红纸,站起身翘首往窗外看去,“娘,是王爷来了吗?”  陈望舒也是第一次经历这般阵仗,也是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来了,是女婿来了。”  沈家大门外,大雪飘飘洒洒,陆深身着大红喜服骑坐一骑系了红绸的白马之上,只见他墨发高束于一柄银白发冠,长眉斜飞入鬓,眸色一改从前的淡漠冷清,漾着几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喜悦,正一瞬不瞬地盯视着沈家门廊下挂着的两串大红灯笼。  他看起来闲适从容,可捏在缰绳上的指关节却捏得隐隐发白,从前两人的婚仪过于简单,他不曾这般浓重地将她迎娶回去,也曾听她抱怨过一两回,道他欠她一个婚礼,今日这般,也算是补全了她心中的遗憾。  一想到两人历经磨难,终于要走到花好月圆的一日,陆深不由得抿紧牙关,目光紧锁着朱漆木门当中的门缝,只盼着大门从内洞开,叫他见到他朝思暮想的新娘才好。  按照金陵习俗,女子出嫁当时父亲亲自将女儿交给女婿手里,沈书晴没有父亲,陈行便代替了父亲的角色。  盖着红盖头,沈书晴只能看到脚下踩着的红绸,甚至看不到前路,可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的手正被她外祖小心地握在手里,她外祖的气息让她感到安心。  耳畔的唢呐声越来越近,她开始有一些忐忑,不小心踩到了裙摆,险些摔下去。  陈行元扶稳她,低斥道;“你是我陈行元的孙女,可不能这般小家子气,不就是成个婚,有甚么大不了?”  他没说出口的是,你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这般畏畏缩缩,成何体统。  想起陆深与自己的交易,陈行元望向大门口的目光越发深邃。  沈书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外祖。”  可嘴上虽然说知道了,手心却不断浸出汗,陈行元感受到了手心传来的濡湿,只得叹了一句,“女大不中留,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但愿陆深能同你父亲一样,待你始终如一。”  陈行元这些年也看得明白,沈钰生前待自家闺女那是没话说,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当年父女决裂的决定,是以才会在沈书晴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  等陈行元牵着沈书晴出了垂花门,绕过影壁,最终出现在沈家的门廊之下时,陆深已恭候在此多时。  结亲的队伍,挤满了整个瓷器巷,大雪不停地下,落在陆深大红的喜袍上,早已将他的喜袍浸湿,可他依旧似一株孤松挺立在崖边,孤高自傲,却又带着淡淡的笑意,尤其是看着大门打开,沈书晴盖着红盖头,提起裙摆一步步向他走来,那笑容更是再也抑制不住。  他当即踩蹬下马,迈着急促的四方步来到门廊之下,提起衣摆拾阶而上,眼里似有一团能融化冬雪的火,“书晴,我来接你了。”第105章喜宴  说完,陆深就要去牵沈书晴的手,却被陈行元冷眼拦了下来。  陆深觑了眼横在他和沈书晴中间的手,拧眉看向陈行元,“外祖这是。。。。。。。”  陈行元抬起下颌,一脸的倨傲,眸子里的不甘心几乎快要满出来。这个心机深沉的家伙,怎就成了他的外孙女婿?  还是红菱笑着出来圆场,递给陆深一根红绸,红绸的另一头递给深书晴捏着,“按照婚俗,拜天地之前,新郎官只能用红绸牵着新娘子。”  沈书晴怕陆深不依,遂扯了扯红绸,陆深感受到手心的力道,遂温声应下,“好。”  陈行元见陆深全程皆带着笑意,没有任何不耐烦,这才面上稍微松泛,“陆深,你给老夫记住,书晴不是没有靠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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