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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空气安静了一瞬,因为这句话。  季楠个子很高,这会儿却如同被什么东西压垮,露出不堪重负的脆弱。他眸子低垂,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攥紧而轻微泛白。  “落落,走吧。”  杨重镜冷眼旁观到这里,终于看不下去,开口制止了这场闹剧。  他没分给季楠一个眼神,只上前拉了一下林落落的小臂,示意对方听话。  林落落斜他一眼,任由杨重镜将自己牵走。她到杨重镜的肩膀,身材娇小,从身后看去,竟然格外地相配。  季楠沉默不语,扭过身看到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喉咙生涩得发疼,  林落落的针对也好,讥讽的话语也好,季楠都不太在乎。  他习惯接受别人的恶意,也根本不把林落落那点自以为是的尖锐放在眼里。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真正能够刺伤他的,从来都只有杨重镜。  是杨重镜扫过来的,凉薄到冰点的眼神。更是他对林落落那声“哥哥”的默认。  季楠晃了晃脑袋,幅度不大,却在短暂的瞬间里花了眼。  应该是发烧还没好,带来的后遗症。这么一晃,脑浆都晃匀了似的,排山倒海的恶心感涌上来,让季楠没忍住,干呕出声。  尖锐的耳鸣声此起彼伏,贯穿他的大脑,一下一下的,刺的耳膜生疼。  季楠皱了皱眉,闭上眼,随后状若无常地走进电梯,好似什么都没感觉到。  杨重镜和林落落才是一家人,他是林落落的哥哥,不是季楠的。  季楠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年前,早已被所有人遗忘的回忆。  连一个称呼,都带着从前的影子,小心翼翼的,显得可笑又可悲。  “我不是故意的。”  他垂眸,伸手摁下电梯门的关门键,在电梯门彻底合上之前,张了张唇,无声地说。  和林落落说的一样,季楠一直在找杨重镜。重逢之后,也刻意蹲守,想尽所有办法制造和杨重镜见面的机会。  只有这一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全然巧合的偶遇,没有任何人为。  季楠想,多浪漫的一件事。  不过因为对象是他,所以才败坏了杨重镜的兴致。  杨重镜并不高兴,高兴的只有他一个人。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季楠有些悲观地想,他嘴上说着自己不再任性,其实还是任性的。  他一心只想着要和杨重镜在一起,却从来没有想过,对方想不想看见他。  将近正午,温度升的很高。只是这么一段路,季楠身上就出了薄薄一层虚汗。  他接了捧水,动作不算轻柔地浇到脸上,抬起头时,看见镜子里苍白到有些吓人的自己。  好丑。  他尝试着清了清嗓子,声音嘶哑,是让人心生不适的难听。  季楠舔了舔干涩的唇,想,还是不要让杨重镜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了。  杨重镜见过漂亮生动的季楠,那就让他保持着记忆中的模样,别去打破了。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季楠压抑许久的那些阴暗想法又冒出了头。他指尖轻颤,情绪上头的时候咳的有些止不住,好半天才迫使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脑屏幕上的一堆数据。  看得有些久,所以可能出现了幻觉。  季楠听见门铃被按响,拉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杨重镜时,这么告诉自己。  “哥,哥哥?”季楠不太发的出声,但还是扯起一个笑,眼眸在瞬间被点亮:“你……”  “药。”杨重镜拧着眉,脸色不算好看,硬着声音,吐出来一个字。  他伸手将袋子递过去,神色冷硬,好像给人送药,是受了什么天大的胁迫。  季楠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吞咽口水这个动作,都让他喉咙干痒的疼。  他不可置信似的,唇嚅嗫两下,似乎想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杨重镜的举动给他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所以短时间里,他甚至想不出哪怕一句合理的措辞。  他伸手接过那袋药,因为激动,手都有些神经质地颤抖。  季楠用力攥紧袋子的边缘,力道大的连掌心都泛白。  他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别过头,肩膀跟着抽了一下,看上去可怜,像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狗。  “你哭什么。”杨重镜眉头还是紧拧,他语气生硬得要命,脸色也阴沉,气场很凶。  但凡换一个人在这里,都要被他的神情唬住,生出畏惧来。  他心头不适又矛盾,拉不下面子,也唾弃自己对季楠没有底线的心软。内心割裂成两半,一半叫嚣着恨,一半又说着怜惜。  “自己吃药,我走了。”杨重镜别过脸,收回视线,双手插在外套口袋,转过身去。  季楠这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他低下头,吸了吸鼻子,用空闲的那只手抓住杨重镜,低声诉说着自己的渴求。  他说:“哥哥,别走。”  作者有话说:  杨重镜:我也不想留下啊,可是他叫我哥哥哎第8章“跟我回家。”  把林落落送走之后,杨重镜没有直接回家。  他车停在药店门口,眼神透过门店的玻璃发呆。  好一会儿,直到路过的电动车不耐烦地按喇叭,他才骤然惊醒似的,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松开,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季楠看起来又严重了,咳嗽也止不住,杨重镜听他说话都提心吊胆的,心跟着他的咳声一起直跳。  他咬着后槽牙,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崩坏,露出一丝一毫的软肋来。  好像那样就是被什么东西击溃,打败了一样。  心里乱的不像话,杨重镜抿着唇,全程一言不发,好在林落落也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发现他的不在状态。  乱着乱着,就乱成了现在这样。  “有些什么症状呢?”药师一身白大褂,是位温和的中年女性。  见杨重镜在货架前半天没动,她主动开口,打破了这股没由来的尴尬。  “发烧了,”杨重镜停了停,话音卡顿一瞬,补充道:“还咳嗽,挺严重的。”  他眉头轻蹙,自己都没察觉,越说脸色越黑:“说话声音哑,有点失声,没力气——”  说的停不下来,药师温和的笑都有些维持不住。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拎着一袋子五花八门的药,稀里糊涂地站在了季楠的门前。  杨重镜原地走了两步,垂下眼睛看手上拿着的药袋子,想要走,又想被无形的绳牵引,半天没做出决定。  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这样难熬,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不要按响门铃。  和林落落说的话无比清晰地响在脑海里,不会再犯傻,只是前男友。  杨重镜闭了闭眼,身体不受控制的,按响了门铃。  季楠拉开门的瞬间,杨重镜就后悔了。  他全身僵硬,在对方的注视之下,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个“药”字,借此来掩盖自己的尴尬和无措。  季楠抓住他手腕的瞬间,下意识地,他反手挣脱了。  说不上排斥,只是出于身体本能。大概是肌肉记忆,远在他反应过来之前。  “别叫我哥哥。”杨重镜看着季楠骤然黯淡下去的眸子,喉结滚了滚,面上没太大的表情波动。  他指尖动了动,停在空中,似乎想要挽回什么。  似乎终究是似乎,杨重镜垂眸看了一眼,无声地将手收回来,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我可以叫你什么?”季楠没有做无谓的坚持,他太想让杨重镜留下来了。  他顿了顿,没敢再伸出手去。只是双手提着袋子,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杨重镜,低声道:“抱歉,我只是叫习惯了。”  看见季楠这样低眉顺眼,白着一张脸的样子,杨重镜又说不上来的别扭。  他想要看见季楠痛苦,但真的如愿了又不觉得好受。  “你能陪陪我吗?”季楠低下头,眼睫也半垂着,目光无神地落在空气中:“就一会儿,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杨重镜拒绝:“我又不是医生。”陪着有什么用。  季楠闻言没有太大反应,好似答案早在他意料之中,所以即使失落,也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他乖巧地点点头,额前的碎发顺着动作动了动。刘海有些长了,挡住他的眼睛,像个精致但了无生气的洋娃娃。  “……”杨重镜失语一瞬,伸手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  他看向季楠猛地抬起来的眼,在那样直白的惊喜眼神下,很慢地说:“……就一会儿。”  屋内的东西很少,看上去像租房自带的家具和装修,没什么人居住的气息。  季楠走进去,先把药放在桌面上,动作很轻,仿佛那袋子里装的不是药,是无价的绝世珍宝。  他转过身,冲杨重镜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状态好一点:“有点乱,我收拾一下。”  乱什么。  杨重镜看着他有点慌乱的背影,觉得季楠大抵是烧糊涂了。  他在季楠第不知道多少次反复擦桌上不存在的污渍时,到底没忍住,制止了他:“季楠,你在干什么。”  “别擦了。”杨重镜深吸一口气,将人拉着,拖到沙发上,说:“在这坐着。”  季楠眨眨眼,垂眸看自己刚刚被杨重镜握住的手腕。被接触过的地方隐隐发烫,几乎让他全身沸腾。  他蜷坐在沙发上,先是盯着手发呆,过了一会儿,脑子才开始运转,去搜寻杨重镜的身影。  这样的场景太不真实,让季楠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有点发懵,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上午还那样冷漠的杨重镜,现在会出现在他的家里。  但现在不是去想这个的时候,季楠这个想法只是刚冒头,就被自己掐灭。  和杨重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都不想浪费。  “你在家都吃些什么”杨重镜见季楠朝自己走过来,拧着眉头,看冰箱里的东西。  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全是罐装的可乐。瓶身冒着凉气,打开时有飘渺的气体,还挺好看。  杨重镜气笑了,他感到荒谬,不明白季楠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你就靠这些活着吗”  “不是的,”季楠敏感地察觉到杨重镜在生气,摇头否认,试图解释:“是因为刚搬过来,所以很多东西没来得及买。”  杨重镜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推开厨房的滑动门,手指指腹滑过灶面,成功沾了一手灰:“那你这几天,吃的什么。”  “泡面吗?因为我好像没有看到外卖包装。”  他别过头,光是看到季楠就觉得气不顺,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憋得格外难受。  季楠没想到杨重镜的关注点会落在这个上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恍惚之间,他回想起从前。  三年前的杨重镜也是这样,因为他不好好吃饭而生气,在季楠的记忆中,那是第一次杨重镜对他发火。  后来的同居也是因为这个,胃病犯得太频繁,看又看不住,只能把人捆在身边,才好时时刻刻地监督着。  “去我家。”杨重镜冷着一张脸,撂下这么一句话,头也没回地走了。  季楠张开的唇翕动两下,连呼吸都在发颤。  “去我家。”那时的杨重镜也如现在一样,黑着脸,态度强硬地说着关心的话:“以后我看着你吃饭。”  再次和杨重镜相遇之后,季楠固执又倔强地缠上去,看着没有半分害怕,目标明确,爱意也直白。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比谁都要害怕,杨重镜不再是他记忆中的人。  他过得太苦了,靠着杨重镜给予的那一点甜度过漫长的岁月,爱意早就病态不堪。  白以南总说他爱的是回忆,可季楠想,不是的。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即使是在这样讨厌自己的情况下,他的哥哥,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时光重合的这一刻,季楠在心底说。  杨重镜,永远是最好的杨重镜。  作者有话说:  杨重镜你小子,活该你有老攻第9章“恶心。”  面对杨重镜的时候,季楠总是乖巧的。  他亦步亦趋地跟上对方的脚步,明明还要比杨重镜高出半个头,却黏在他身后,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被杨重镜赶出来的那个晚上,季楠没想到自己再次踏足他的家,会这样快。他怀里还抱着那袋子药,按照杨重镜眼神的示意坐在沙发上,模样听话极了。  他目光迷恋,视线如有实质,黏在杨重镜身上,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这种想法不对,被杨重镜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气。但季楠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近乎庆幸地想,这场发烧,来的太是时候了。  他全然忘记自己昨晚的沮丧和失落,也不记得白以南苦口婆心的劝说,心里眼里都只有此刻。  杨重镜在厨房里,背对着他,时隔三年,再次为他而下厨。  季楠看着看着,眼眶又止不住地发红。他别过头,捂着嘴小声咳嗽,等喉咙里那阵难耐的痒过去,他才站起来,朝杨重镜走去。  “出去。”  同一栋楼,杨重镜的家和季楠租的房子户型大差不差。  季楠力道不大地推开厨房门,露出一点缝隙,小心翼翼的,想要试探着进去。  只是这点小心思被杨重镜很快看穿,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声呵斥,用没拿锅铲的那只手,毫不留情地关上了磨砂玻璃门。  季楠被这声不带情绪起伏的命令唤的浑身一个激灵,扶在门檐上的手也抖了抖,反射性地掐自己的手心。  他懊恼地舔了下干涩的唇,暗骂自己脑子不清醒。  厨房里没有空调,杨重镜大抵是觉得热,将袖子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衬衫的扣子解开两粒,开到锁骨以下,吐出那句话的时候,季楠清晰地看见,他面颊的汗顺着下颌流至滚动的喉结,最后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很性感,这样的杨重镜。  季楠重新坐回沙发上,让自己不要再去想。  “好了,”正想着,杨重镜的声音就传过来,唤回了他飘远的思绪:“先吃饭。”  很简单的碱水面条,冒着热气,蒸腾而上。  “你不吃吗?”季楠仰着头,下意识地发问。  杨重镜扫他一眼,没回答。他垂下眼,周身气场依旧疏离,即使他做出这种近似于关怀的举动。  季楠也不是非要一个答案。他等了等,见对方没有想搭理他的想法,就坐下来,很顺从地把碗挪到自己面前。  刚出锅的面条是很烫的,碗壁有些薄,传热传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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