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越闻言眯了眯眼,望着舒喻,他突然有点想要黑死这人的冲动,他忽然发现,自从认识任江临,就遇到一波又一波的人想要和他叫板呢…… 肖越忽然笑了,“有胆,你就试试。”第51章 舒喻静静地凝视着肖越,好久他才垂眸轻笑了。 刚才确实是他冲动了。 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事,任他再如何冷静也会难以自持的。 他认识任江临很久了,在任江临还未认识他之前,他便知道这人的存在。应该说这个圈子里的人都认识任江临,都听说过这个样貌俊朗的任氏当家的传闻。 传闻里,这个让人仰慕的总裁在追求一个人时,彬彬有礼,从不利用手中的资本强迫被追求者亲密接触。 传闻里,他从没有失手的时候。 只是曾经于他而言,这些都只是传闻,他与任江临没有交集,所以他没想到,不久后任江临目标就变成了他。 也是任江临追求他的这一年,两人才真正相熟。 一年,他更深地了解了这人,他发现这位任氏的总裁其实享受追捕猎物的乐趣,而在这场追逐赛中他从不会付出真感情。对以前那些情人如此,对他,也是如此,任江临从来都只是因为一时的兴趣而想着玩玩。 任江临这位地位的人怎么会付出感情?就算是与他相处,他都是站在高处,垂眸俯视着你,逗弄着你,然后作为回报,他就给予你此刻最需要的资源或是金钱。 舒喻看得清楚、看得透彻,所以,在任江临追求他的这一年中,在这场追逐赛里,他明白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感情,在任江临的面前不能拿出来,因为沦陷他便输了,输了任江临手里的资源,输了自己的心。 所以,他才和任江临玩起了追逐赛,玩起了游戏。玩起了让任江临喜欢的游戏,不远不近,不亲不疏。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庇佑,也得到了足足一年的兴趣。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中途出现的肖越,他不甚在意的肖越,一个不修边幅的人,一个完全不是任江临所喜欢类型的人,竟然会…… 短短的几个月,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竟然有这样的变化。他以为不会动心的人,对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动了心……更甚至让他心底滋生了一种名为不甘的情绪。 不甘,有什么不甘的,他其实早就知道他和任江临才是没有可能的,可见着任江临待肖越的态度,看到两人那样的相处方式,他还是有些憋闷。 他喜欢任江临吗?舒喻想,也许有那么一些,任谁被这样优异的男人追求,都会有那么一刻的动摇的,可是,动摇了又如何?终究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以为任江临不可能动心。 一年的相处,他觉得自己了解任江临的心思,看透了任江临的好恶,可是刚才看到的那些让他恍然发现,他其实并不了解任江临。 任江临爱干净,但肖越却胡子拉碴,任江临喜欢聪明的、见好就收的人,显然肖越并没有这么委婉…… 任江临喜欢追捕围猎的乐趣……可这儿怎么看都像是肖越在追求他…… 任江临动心的对象与他认知的那种类型背道而驰。他并不觉得开心。 再加上肖越的那句“你想要的太多”说中了他的心事,揭开了他的伪装,让他一时间乱了心神…… 但,对肖越说的那句状似挑衅的话,还是冲动了。 任江临对他早已没有了兴趣,他是知道的,他更加明白就算如今接近任江临,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今后,你们有想过吗?普通的男人想在一起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他那样的。”舒喻好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问道。 肖越闻言,微微皱眉,舒喻这人说实在的他不喜欢,但也知道这人能在娱乐圈里好好琢磨演技,估计坏也坏不到哪儿去,想到这儿,他便说道:“问题再多,也是要面对的,难不成因为想到未来可能的问题就止步不前?” 舒喻闻言怔了怔,“为什么不能止步?既然困难重重……” “我喜欢他,为什么要停下了,”肖越打断了舒喻的话,望着那边的任江临,说道:“好不容易喜欢这么一个人,还不赶紧把他兜住,还想咋的?” 肖越看了眼发呆的舒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心思去理会。 不怎么愿意和舒喻靠得这样近的肖越,这才想起刚才来灵堂的时候,只是把花递给了侍者,还没去给任江临的母亲鞠躬,这么想着他便往冰棺那边走了去。 冰棺的棺盖是透明的,面上虽已经苍白枯瘦的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但也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华,她唇角带笑,走时应该很安详。 这就是生了任江临的女士…… 肖越走到棺前慢慢地三鞠躬。 灵堂里不能进香,肖越便拿了花摆放在任江临母亲照片旁。 任江临在转灵,肖越不能打扰,吊唁结束,他回了起先坐的那儿,舒喻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灵堂了。 肖越也没在意,只陪着任江临,一直到天亮。 接下来的两天肖越也一直陪着任江临,任江临没有休息,他便不去休息,任江临夜里守灵,他也搬了张椅子坐在任江临的身边。 任江临本想让肖越回去睡觉,但任他怎么说,肖越嘴里应着是,脚上却一步也不挪动只跟在他身边陪他站,陪他坐。 任江临有些无奈,便也随他去了。夜里瞌睡了,便互相靠着眯一会儿,不过一个小时却也觉得神清气爽。 这两天,任江临心情比之前几日好了很多。 等到了第六天,事情便少了些,中午时分吃过午饭,林管家赶了过来,让任江临去休息一会儿。 “我问过唱经先生了,他说下午没什么事儿了,只等晚上十点送夫人去……去火化,”林管家抹了抹眼睛,又继续道:“这几天……您要不就回去休息休息吧?” 最近确实是太累了,任江临望着一旁打呵欠的肖越,微微勾了唇,应道:“也好,到时候麻烦林伯提前知会我。” 林管家连忙点头,“这是当然的。” 说着又他望了望任江临身边的肖越,说道:“宅子里没有空余的房间了,我要不到隔壁的wingt酒店给这位先生定间房吧?” 任江临闻言顿了顿,然后才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林管家笑道:“哦,这位先生已经定好了吗?” “他我和住。”任江临道。 林管家一楞,傻了眼。 “林伯,你也歇一会儿,最近,你也没少忙。”任江临也不想多做解释,说完这话伸手拽住了肖越的手腕,带着人往楼上走去。 被任江临带回房间的肖越,心里乐得不行,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根了。 关了房门,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前一步将任江临搂进了怀里。 “怎么不让我去住酒店啊?舍不得我啊?” 被肖越搂得死紧,任江临也没有挣脱,只侧过头睨了一眼肖越,笑道:“你想住酒店?现在去也不晚。” “不不不,住啥酒店啊,浪费钱不是?”说着,肖越朝那边的床铺努了努嘴,“你看你的床这么大,分我一半也是可以的嘛。” 说到这里,肖越忍不住凑近咬了咬任江临的耳廓,肖越低声道:“你知道让我进你房间是什么意思吗?任大老板,这次,我不一定把持得住啊……” 耳垂被肖越咬得一阵麻痒,任江临避了避,才笑道:“你不是说,暂时先当朋友吗?” “可我喜欢你啊,见着你就忍不住想要亲两口。”肖越望着眼前被他咬红的耳朵,又凑上去吻了吻。 味道十分地好,肖越咽了口唾沫,呼吸重了两分。 “好了,最近都没好好休息,我有些困了。”只是说了这话,却没什么用,任江临伸出手挡住了耳朵,有些无奈道:“你也不嫌……” 只是话没说完,脖子就被肖越舔了舔,任江临不由得颤了颤。 这两天,两人都在屋外,从没有独处过,肖越这会儿抱住了人,就舍不得松开了…… 这一接触,便有些停不住…… 落在任江临鬓角的吻慢慢地一点点往下滑动,滑到了任江临的耳垂,滑到了任江临的脖颈,滑到了任江临的肩膀…… 轻吻不知何时便成了舔噬,留下一丝水迹。 又不知何时两人的唇瓣贴合在了一起,柔软的触感,让彼此呼吸都颤抖了。 任江临转过了身,伸出双手紧紧地回抱了肖越,探出舌尖与肖越纠缠在了一处。 呼吸渐重,唇舌纠缠,丝丝粘腻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放大了无数倍,煽情不已…… 直到被任江临微微退了开,红了双眼的肖越还没有回神。 唇齿分开,额头相贴,极近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任江临眯着眼,微微喘着气,声音也变得沙哑了些,“肖越……可以了。”再继续下去,恐怕就…… “……嗯……”肖越喉结上下滚动,心不在焉的轻声应道。 只是话虽这么说,两人紧拥的双手却没有舍得松开一分,眼神依旧纠缠在一起。 肖越双手沿着任江临的背脊暧昧地滑动,他凑到任江临的耳边,咬了咬任江临耳垂,道:“任江临……我硬了……” 头不知为何有些昏沉,任江临眼睫微颤,微微抬起手揽住了肖越的脖颈,吻了过去。 分开不过片刻的唇瓣,又再次纠缠到了一起。 肖越有些情难自禁,手探进了任江临衣服下摆,一步步推着任江临往床铺走去。 只是,还未走到床前,他便察觉到任江临缓缓靠在了他的身上,搂着任江临的臂弯的重量在一点点增加。 肖越这才回了神。 任江临已经连续六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困了?” 靠在肖越肩头,任江临点了点头,“嗯……” 肖越心头一疼,半抱着任江临走到床边让他躺下。 任江临真的困倦到了极点,一沾上绵软的床铺就很快睡了过去。 肖越拉过被子给任江临盖上,轻呼了一口气,便往浴室去了,等从浴室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他悄声躺到任江临身边,俯下身吻了吻任江临的唇瓣,将人轻轻搂住后,才闭上眼,慢慢睡去。第52章 肖越和任江临醒来时,已经晚上八点了,徐哲文、周贺他们在下午三点左右就已经赶了过来。 只是听林管家说任江临在休息,他们便先回了酒店倒时差,等估摸着时间过来时,任江临已经到灵堂里。 多年的好友,对任江临家里的情况还是知道些的,知道顾明珍和任江临关系并不亲厚,平日里话多的两人,这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晚了些,真是抱歉。” 任江临拍了拍徐哲文和周贺的肩,道:“没事,你那边的事儿,都处理好了?” “处理啥啊,枉费我花这么多心思,最后还是让郭梓洋那混球搅和了。”周贺查下来确实着了郭梓洋的道,本来上周他周末就能赶来,但要不是那档子破事儿…… “电影的主角还是敲的舒喻,妈的,那个郭梓洋像个神经病一样,专门针对我!老子下次碰着他,非得干死他一回!” 徐哲文闻言瞥了眼周贺,“得了,这些事儿以后再说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间。”说到这里,徐哲文望向任江临道:“顾阿姨明天早上七点吧,今天送过去火化?” “嗯,十点到那边,”任江临看了眼时间,“不过,待会儿你们就不用过去了,早就回去休息。” “都来了,好歹让送顾姨一程。”周贺家和顾家老一辈走得很近,他以前倒是惊诧见到顾明珍,不过等顾明珍搬来新西兰后,他就很少见到了,但两家情谊还是在的,这次过来,他也算是周家的一个代表。 “不用,明天入葬时你们过来送她也是一样的,那边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这……”周贺皱了眉。 徐哲文知道任江临这么说,这就确实没准备让他们跟着过去,便冲周贺道:“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们明天再来吧,我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好吧……”周贺往四周看了看,没见着任建申,却看到从灵堂门外走进来的肖越,他一怔,好一会儿才说道:“哎?那个是肖越吧?” 任江临顺着周贺的视线望去,肖越拿着一个洗好的苹果就走了进来。 “是他。”任江临应道:“怎么,才几天你就不认识他了?” 周贺望着满嘴胡子、头发乱糟糟的人,忽然间又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不,他这一把胡子,我确实有点认不出来。” 徐哲文望着走近的人,神色就有点复杂了。 去给任江临洗苹果的肖越,把洗干净的水果递给任江临,而后笑望着徐哲文和周贺,道:“哟,两位,好久不见啊?” “你这是走的什么路线,颓丧风吗,打扮有点扎眼啊。”周贺忍不住笑道:“过年那两天还人模狗样的,这才几个月啊,就放飞自我了?前段时间见你也没这样吓人啊?” “去你妹的人模狗样,”肖越睨了眼周贺,“我平时就这样,九江那会儿算是特例。” 肖越说着望了望周贺和徐哲文,道:“你们这是准备跟着一起过去,还是回酒店?” “回酒店啊,你哪天过来的啊?现在住哪儿?要不要顺道送你一程?”周贺问道。 “不用了,我住的那儿不远。”肖越也没有解释,只说到:“你们先回去吧。” “成吧,”周贺望了望任江临,说到:“那和徐哲文就先回去,明早我们早点过来,现在在这里也不知道能帮你什么……但有事儿就来个电话。” 任江临点头道:“嗯。” 开车回酒店的路上,周贺忍不住对一旁的徐哲文说道:“哎,我总觉得这个肖越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不是在九江,好像是在别的地方,但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 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他以前是见过肖越的。 徐哲文望了望一旁的周贺,“在酒吧见过吧。” “酒吧?”周贺闻言一怔,不过转瞬间一个影子便从脑海中闪现,他眼前一亮,急道:“对对对,酒吧!就是酒吧!是年前十一月那会儿,舒喻生日会时候那个叫价四百万的家……” 只是说到这里,周贺就愣了愣,好一会儿才一副见鬼的表情望向徐哲文,“妈的……他是那晚用四百万买走任江临的人?我就一直好奇,那晚那个人带任江临走时做什么……你不会早就发现肖越就是那个家伙了吧!” “我也是才刚发现。”徐哲文轻笑了声,那晚他喝的酒不多,所以,对那个邋遢男人映像还挺深,只是第二次见到肖越的时候,肖越收拾得干干净净,看上去着实比那晚年轻了好多岁,他也没能把肖越和那晚上的男人对上号。 可是刚才,在看到肖越一嘴胡子的模样时,他一眼就认出了。 “不,等等,这不对啊,如果这么那个四百万的男人就是肖越的话,那肖越和任江临是不是早就认识啦?那天肖越不是来砸场子吗?” “应该不是……砸场子哪是这种砸法。” “……那他真的是来带任江临走的?”周贺惊诧道:“不会吧,日,我记得那晚任江临没有回来,也没带舒喻走啊……” 徐哲文其实心里更是纠结,他曾经还开过任江临和这个四百万男人的玩笑,想到刚才肖越递给任江临的那个苹果,想起最近任江临和舒喻没有联系,徐哲文忽然嗅到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怪不得我上次给肖越急眼,任江临会生气了……” “上次?”徐哲文闻言疑惑道。 “上次请任江临那边帮个忙……”周贺简短地给徐哲文说了说:“但是,我哪里想得到任江临会生气。” 周贺有些出神地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后来才从叶高池的口中得知,在九江那天,那晚,肖越是睡在任江临那儿的……” “……”徐哲文差不多可以肯定,这两人应该不只是朋友关系了,任江临从不和别人睡一张床,除了上床。 “你说任总裁这是美味佳肴吃够了,现在变得这么重口了吗?”周贺想着肖越,摇了摇头:“这和他以往的选择也差太多了,肖越的脸和舒喻没有可比性吧?” “……谁知道……” “……”周贺轻叹了一声,道:“算了,别管这么多了,任江临他也没给我们说过,说不准真是一时心血来潮玩玩,过不了几天就散了。” 送走了两人,肖越走到任江临身边,见任江临拿着苹果却没吃,他便说道:“你最近熬夜熬得厉害,吃个苹果,听说苹果有预防心脏疾病的作用。” 肖越这养生论断一出,任江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斜睨了肖越一眼,任江临说道:“你这也是昊天科技的煮饭阿姨教的?” 肖越笑着点头道:“她每天都在我们微信群里分享养身秘诀,想不知道都难。哦,对了,刚才岳涛进他们来了电话,说是已经下了飞机,应该很快就能到这儿。” “嗯,我让人给他们安排下住处,到时候,你直接把地址发给他们。” “可以。” 任江临望着肖越,道:“不过,这是你让他们来的?” “哪儿啊,他们在网上看到的消息,看到消息,他们怎么可能不过来?” 肖越说说到这里,便见着灵堂门那边走进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面相和任江临有几分相似,肖越大概猜到这人应该就是任江临的父亲——任建申了。只是想到,他来的这些天,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想来平日里,他根本就不到灵堂的。 而另一一个站在中年男人身边的年轻男人,长相稍微阴柔了些,带眉眼还是和任建申有些相似,肖越也差不多猜到这人是谁。 任江临望着任建申,只轻笑了一声,别的什么都没说。 等见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看了看那边的冰棺里躺着的人,说道:“该走了。” 不知这话,是对冰棺里的人说的,还是冰棺外的人说的。 肖越站在任江临身边,低声道:“走吧。” “你不用……” “我都陪了你那么几天,今天当然要陪你过去的。”肖越冲任江临眨了眨眼。 任江临望着肖越,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