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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荆谣放下笔道:“说吧,可是家里有什么事?直接去账房令银子就行……”“不是不是。”吉祥连忙摇头,嗨了一声道,“罢了,死就死吧……荆少爷不知道吧?这个月咱们府上的帐……是假的。”吉祥咬牙道:“少爷上个月就挪了十万两银子出去了,昨日……又挪了五万两,这事我父亲也知道,少爷让上下都瞒着,我们都不敢说,但……但我若不跟荆少爷你说一声我这心里过不去。”吉祥虽是秦晏的奴才但到这边来后还是跟着荆谣的时间最长,心中早就将他当秦晏一样是自己主子,低头道:“之前少爷病的时候,荆少爷您是怎么拼了命的救少爷的我都看在眼里了,我真忍不了……您也别太难受,这事儿我听说过不少,不过就是让外面的妖精迷了心窍过去,怕是已经置了外宅了……荆少爷别太难受,少爷怎么待你我们都看在眼里了,许只是一时糊涂,荆少爷您长个心眼,好好跟少爷说说,外面的妖精再好也抵不过您啊。”吉祥怕荆谣难受,连忙又道:“少爷这样瞒着您,可见还是怕您知道伤心的……”荆谣一笑:“行了,我知道了。”吉祥着急,还要再说时荆谣打断道:“你以为这假账我看不出来?”荆谣将账册子合上放在一边,这假账做的是不错,但绝瞒不过自己去,吉祥急道:“既早知道了怎么还不拦着?今日衙门里已经没事了,少爷又出去了,您就不怕……”“我不怕。”荆谣轻松的很,“哥哥是挪了不少银子出去,但既是哥哥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且……你说的那事不可能,这些银子哥哥肯定是有别的用处。”吉祥两眼瞪得老大,磕磕巴巴道:“荆少爷别故意忍着委屈自己……”“我没委屈。”荆谣一笑,“我信他。”荆谣一点都不上心,继续翻开秦晏做的假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第81章秦家,秦敛躺在炕上,手不住的抖,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话来,只闻胸腔中“呼呼”之声,梅夫人急的起了一嘴的燎泡,跟请来的郎中反复道:“好歹用些好的药吧,这人还不算老,若下半辈子就这样了……可让人怎么活呢……”那郎中被黏了多日也烦了,直言道:“太太,我之前就说了,这通脉活络汤用的药材最是金贵,方子里的牛黄麝香两味药我们堂中并没有,你们要自己去寻,你寻不来,要我如何呢?”梅夫人闻言也动了怒,扬声道:“什么叫我寻不来?少狗眼看人低了,以前我们府上库里什么东西没有?老参灵芝燕窝都霉放着,你们既开了医馆,缺了东西倒还有理了?!”那郎中见秦家破落至此也懒得受这闲气,冷声讽道:“那太太还真是高看我们了,我们医馆小,不敢存这些金贵东西,且还有一说……向来去大家子看病,用这些药材时就是我们想给人家也不要的,只肯用自己库里私藏的上品,这规矩谁人不知?太太府上如今不比从前,我们也看出来了,既不比大家子了,那就同那小门小户似得,满城去寻就罢了,我们只管开方子,这些话跟我说不着。”梅夫人被这郎中气的仰倒,连声让人将他轰出去了,秦珍听见外面如此闹也坐不住了,等那郎中走了就过来了,秦敛是她气病的,秦珍这几日心里也不好过,讪讪道:“太太……罢了,还是去请个太医吧,这些乡野郎中哪里靠得住……”梅夫人转脸怒道:“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何至于此?请太医?太医是那么好请的吗?你还以为是当初吗?现在咱们家不过是户寻常人家,还是获过罪的!万事都要缩头,还请太医?你是想着让皇上给咱们再抄一次家吗?!”秦珍被梅夫人嚷的不敢说话,带着哭腔道:“怎么现在倒都怪我了呢,不是你一直说吗?!说那妖精碍眼,我替你出气,你反过来倒要怪我……”梅夫人闻言大怒道:“那我让你气你老爷了吗?!他再不好,万一有个什么……咱们这家就倒了!到时候就真没指望了!你懂什么?少拿我当幌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和离回府,你心里一直恨着,现在也没那一大堆丫头留着给你出气了,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贱|人,你自然高兴了,打着替我委屈的旗号拿她撒气玩,你当我看不出来?!偏生是个没脑子的!折腾人也非要闹到明面上来!才惹出这些事,你还有脸哭?!”秦珍被梅夫人嚷的一句也答不出,待要撒泼又怕惹得秦敛病更重,当着几个婆子的面,秦珍面上实在下不来,捂着脸哭着往自己屋里去了,还不住哭闹着说吊死算了,屋里的婆子连忙跟过去要拦着,梅夫人狠声道:“别理她!真有那大气性,早在章府就吊死了,还能有脸回娘家来?!别让我替她害臊了!”这话那几个婆子哪里能当真,还是跟过去了,那边秦珍看有人来拦着更要闹了,先是踩上绣墩要上吊,被人抱下来后又拿起剪刀来,直嚷嚷着没法活了,死了算了,婆子丫头们拦的拦劝的劝,闹了个人仰马翻,正不可开交时外面一个小厮进来了,犹犹豫豫的,被梅夫人的心腹婆子骂了句才支支吾吾道:“太太……少爷刚在石台胡同,少爷他……”梅夫人一听这话蹭的站了起来急道:“石台胡同都是赌馆,他去哪儿做什么?!”那小厮吓得慌忙跪下了,抖声道:“今天李侍郎家的少爷遣人来找少爷,太太知道的……李公子跟咱们少爷最是想得,他来请,少爷就去了……”梅夫人一听这话险些吐出血来,今早秦昱说北郊有处书院不错,想去看看,这种事梅夫人自然愿意,秦昱可是她最后的指望了,连忙东拼西凑的拿了二十两银子来让他带着去了,还嘱咐了跟着去的人跟那边的先生好好说说,没想到……梅夫人头一阵阵发晕,低声道:“他……去赌了?”那小厮磕头哭道:“原不曾赌的,只说去那边喝酒,我们一直跟着,少爷许是心里不痛快,喝的多了些,出来后那李公子回府了,少爷却不肯回来,硬要在外面逛,跌跌撞撞的就进了赌馆了,我们死活拦不住,赌馆里面的人还请着少爷奉承着少爷,少爷进去就放下了五两银子,开始还是赢了的,后来不知怎么的,连着输了起来,后来,后来……”梅夫人恨不得将秦昱一下子打死算了,这是赌馆的老把戏了,偏生就进了套!梅夫人强自稳住心神道:“输了多少?”小厮根本不敢抬头,大声哭道:“一千四百两……”梅夫人颓然跌坐在竹椅上,一千四百两,若是在以前,不过是她的一套头面,但现在……却能将这家全掏空了……里屋里秦敛半死不活的躺着,厢房里秦珍还在闹寻死,外面秦昱正被扣在赌馆里,梅夫人忍了半晌,终于撑不住,嘶声哭了起来……池园中,一个小丫头轻手轻脚的进了里间阁子,将雕花小托盘放在桌上,轻声笑道:“少爷走前说了,怕回来的晚了耽误荆少爷您晚饭,让我们先炖盏金丝燕窝给少爷垫垫肚子,少爷趁热吃了吧。”荆谣点点头,小丫头将小汤盅递给荆谣,含笑道:“少爷走前还特意嘱咐了,说怕那南边新来的厨娘不知道,让再告诉她一声,荆少爷吃的燕窝里不让放姜。”小丫头一派天真,只是单纯的钦羡,低声笑道:“荆少爷好福气呢。”荆谣脸微微红了,慢慢的将粥喝了,半晌低声道:“别……瞎说。”,小丫头连忙笑着答应下,将粥碗接过来就下去了。荆谣心里暖暖的,估摸着秦晏先回不来,独坐着无聊,披上狐裘去花房做胭脂去了。晚间秦晏忙完了事早早的回来了,如今天短,刚到酉时天已经黑了,府中里里外外灯火通明,秦晏进门听说荆谣在花房直接寻了过去。“不是说冬日里脂膏凝了,不好做胭脂么?”秦晏从后面将人搂了,低声道,“这些活儿交给那些胭脂师傅就得了,你还费什么心思?”秦晏轻轻亲吻荆谣的耳畔,荆谣有些痒不住的躲,连声笑道:“这是给舅爷家里做的,用的珠粉跟铺子里的不一样……哥哥饿了么?先去吃饭……”“不了,你都换了衣裳沾了手了,现在洗了一会儿还得折腾。”秦晏一笑道,“我给你搭把手?快点弄完好去用饭。”荆谣一笑:“嗯。”秦晏脱了外面的大氅,挽起袖口来替荆谣磨红兰花,花香四溢,宜人的很,秦晏慢慢道:“想起以前在黎州的时候了……那会儿你跟胭脂师傅们学制胭脂,也是在花房里一呆就是一天,我记得有次无意看见了,当时……你穿着一身白麻布短打,蹲在地上抱着个小药臼磨花汁,脸上身上溅了好些红颜色……”荆谣大觉丢人,连忙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哥哥当时怎么不说呢……”“说什么?”秦晏一笑,拿过布巾来将手腕上的鲜红花汁抹了,低声道,“说你穿成那样,折腾的跟花脸猫似得还让我看住了?”秦晏抬头看向荆谣一笑道:“那会儿真是移不开眼了,看了好一会儿。”荆谣心里一热,低声笑道:“又哄我呢。”“真不是。”秦晏走近了贴着荆谣的耳畔低声道,“当时就想着……真是养大了,不白捡了这么个俊孩子……”,秦晏声音越来越低,什么荤话都敢说,荆谣脸慢慢红了,最后实在撑不住,低声求饶:“哥哥……快弄吧,一会儿还得吃饭呢……”秦晏见他臊极了也就不逗他了,笑了下:“你别不信,刚别的话是哄你的,看着你转不开眼是真的……”秦晏说罢接着研胭脂,荆谣的心却像是飘起来似得,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秦晏看着他那傻样失笑,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笑道:“行了,就知道你爱听这腻腻歪歪的酸话!等晚上我给你说一夜,先干活,不饿么?”荆谣心里甜的不行,抿嘴笑了下,转身将熬好的膏子倒进了小玉锅里……第82章转眼过了年,秦思孕期将至,两府上下都忙忙碌碌的,羿老夫人几乎是天天往衡府跑,一天看不见秦思都不放心,秦晏心中也记挂着,只是朝中的事太多忙不过来,荆谣怕秦晏担心,平日里无事就往衡府去。“你们也太小心了,我现在只是被这身子坠的懒怠动,别的都好好的呢。”秦思精神很好,接过荆谣给她送来的一个小匣子笑道,“这又是送什么来了?”秦思将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十二个指头大的足金虎头铃铛,一旁羿老太太看见了笑道:“这个倒是有趣……这样小的东西,难为怎么打的这么细致。”荆谣一笑:“昨日跟哥哥出去逛,原本是想寻块玉石料子的,一眼看见这个了,或是穿在手镯上,或是坠在金锁下面都好。”秦思将匣子合上递给身边丫头一笑:“谣儿有心了,近日总不见哥哥,可是衙门里的事太多?”荆谣抿了下嘴唇,点头道:“这两月是比平日忙些……”羿老太太蹙眉道:“如今又没有什么案子,哪里就那么忙了?”荆谣顿了下一笑道:“可能是别的事吧……皇上向来倚重哥哥的。”羿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很是熨帖,点头道:“那倒是……晏儿像他外祖,朝政上的事很能插得上手,对了,听思儿说你在城南又开了分号?”荆谣一笑:“嗯,那边主顾不少,每日往来这边不方便,索性在那边又开了一家,现在还没开张呢,让人看了这月十二是个好日子,那天再开张。”羿老太太点点头:“你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但你年纪到底还小,不必太操劳了,咱们现在虽不敢说是多富贵的人家,但也衣食无忧了,不必太在这些事儿上费心思,别跟思儿舅舅似得,一头扎进去了,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不算,还将孩子也带去了!没家没业的似得,空留我跟思儿舅母在家里,等再过几年大概将我们都忘了……”提起羿文嘉来羿老太太抱怨总是少不了,秦思温婉一笑:“谁说舅舅将外祖母忘了的?每月黎州往这边送东西,外祖母的都是独一份的,舅舅在外面挣了金山来也是为了孝敬外祖母的,谁不知道,谁不羡慕呢?”羿老太太撑不住笑了:“跟你舅母一样,就会哄我……其实我倒也没什么,只是替你舅母委屈,让她跟去又怕她受不得那跑商的辛苦,她自己也不肯,说怕我一个人在京中没人照料,嗨……你舅母来咱家后可没少吃苦,但谁听她抱怨一句了?孝敬我,伺候你舅舅,照料这几个孩子,样样来得,如今日子好了,我哪里舍得委屈了她,偏偏你舅舅不能体谅……”秦思一笑:“舅舅不是说了么,再过一年,明年等两个表弟能担下事儿就回来,到时候舅舅舅母就可团聚了。”“这不还有一年么……”羿老太太犹自愤愤,摆摆手道,“罢罢,说起他来就生气,不过是仗着你舅母性子好罢了,还是你有福气,棋如那孩子是个顾家的,总离不得你。”秦思闻言脸一下子红了,偏过头低声道:“好好的,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羿老太太打趣道:“怎么?我说错了不成?”“这都要当娘的人了,脸皮还这么薄哪行?”羿老太太笑了下又转过头接着跟荆谣念叨,“刚说到哪儿了……对,别跟她舅舅学,小小年纪,太劳累了落下病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反正你们也,也……”也不用置办家业娶妻生子。羿老太太顿了下,将后面一句话咽了回去,刚知道秦晏和荆谣的事的时候她是真动了大怒,一心想将两人分开,因被秦晏险些误了科考的事吓着了才没再插手,但心里总是有个疙瘩,后来让秦思劝了几次,又冷眼看了荆谣这一年的种种,心结也慢慢的解开了,羿老太太一辈子几经磨难,深知得一心人的不易,自然也希望他们白首不相离。荆谣大概也猜出来羿老太太后面没说的话了,怕她尴尬,连忙答应着:“老太太说的是。”羿老太太有些别扭,拿过帕子按了按嘴角转而道:“对了,听说秦家……如今已经揭不开锅了?可是真的?”荆谣失笑:“没到这份上,只是……确实是不大好过了,那边老爷去年中风后一直没救过来,听说刚过年那会儿又病了一次,如今已经下不来床了,吃喝拉撒全得人伺候,他们自那次还完赌债后家底已经掏尽,也请不了什么好大夫,就……一直那样了……”羿老太太微微蹙眉,当着秦思的面不好多说,过了会儿打发了秦思去歇晌才跟荆谣道:“回去跟你哥哥说,寻个什么法子……将他们打发走了罢了,这么半死不活的赖在京中,让人看见了不说他们罪有应得,倒要说秦晏半分情分也无,自己高门大户的住着,倒让自己老子沦落至此。”荆谣颔首道:“我也担心这个,之前已有言官说过此事了,幸得被皇上压了下来,那会儿我就跟哥哥说,不如许他们些银子,让他们远远的走了就得了,听闻秦家老家也不是这里的,如今回去也好,省的让哥哥受人褒贬,只是……”羿老太太见荆谣面色犹豫,疑道:“晏儿不肯?”荆谣点头为难道:“老太太知道的,哥哥那性子……不好劝。”羿老太太一挑眉:“你劝也不行?”荆谣没来由的心里热了下,脸微微红了,低声道:“我……我说了,哥哥让我不用管,我怕惹得哥哥心里不舒服,就没敢再劝……”“他那样宠你,你还怕他什么?”羿老太太摆摆手道,“不用老让着他,该说就说该劝就劝,他从小主意就正,身边没个人劝着不行,你今日回去再跟他说,他要还不干你就说我说的,舍得千八百的银子给他们,让他们远远的离了这里,别在这儿碍眼,他们如今快穷疯了,给点银子就会答应的。”荆谣只得答应下了。秦思差不多就是这几日的事了,羿老太太不放心,就住在衡府了,申时秦晏也来了,众人说了会儿话秦晏就带着荆谣回府了。马车里荆谣犹豫了下低声道:“哥哥,今日跟老太太说起那边……老太太的意思跟我一样,给他们些银子,将他们远远的打发了吧。”秦晏一笑:“不是跟你说了么,不用麻烦。”荆谣有点着急,轻声道:“别人不知道前事,只以为是哥哥不孝呢,同在京中,那边都过成那样了哥哥却不帮一把,之前……不是已经有人说过了么,对哥哥官声总归是不好的。”秦晏丝毫不放在心上,摇头道:“我不可能给他银子,疯了不成?到今天我不害他已是仁慈了,还要我如何?至于别人如何想……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用在意,过段日子就没这事了。”荆谣闻言眉头轻皱,低声道:“过段日子?”秦晏自知不好再瞒着荆谣了,低头笑了下道:“不用他们走,要走的是我们,你还记得……我当初病重时跟你说的话吧?”荆谣愣了,不过半年的光景,那时的事仿佛隔世一般,只依稀记得,那会儿秦晏曾说,等他病好了,等朝中的事都平息后,要同皇上请恩,谋一职外任,回黎州去。后来秦晏病好了,荆谣也就将那话忘了,秦晏如今已是阁臣,来日是要接替苏卿辰的位置的人,这时候谋外任无异自毁前程,荆谣从来就没想过秦晏真会如此。“京中虽好,但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有多少规矩束缚着,总是不得畅快,且我每日忙朝政的事,虽算不上辛苦,但到底陪你的时间少了……”秦晏眼中尽是宠溺,轻声道,“将来若坐到先生以前的位置上,怕是更不得空闲了,谣儿……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心为国为民,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想让思儿过的好,所以要争一口气,后来……又想让你过得好,让你不必畏惧流言蜚语,让别人不敢小看你,所以一路拼到现在……”秦晏自嘲一笑:“后来出了先生的事,我当日就想,浮名利禄,说白了都是空的,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跟你平淡厮守罢了。”秦晏轻轻抹去荆谣脸上的泪珠,轻声道:“我一声所求不多,生,与你同衾;死,与你同穴。”秦晏眼中深深情谊似要溢漫出来,却依旧云淡风轻,一笑道:“为了你,舍了这一浮名又如何?”荆谣侧过头,眼泪滂沱而下。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谣儿说的“武帝和卫将军”是说的刘野猪和卫青,跟暴君里的两只没有关系哦^^第83章秦晏半年前计划就定下了,这些日子有条不紊,稳扎稳打的已经进行了大半,如今跟荆谣说开了秦晏也轻松了许多,剩下的,就是跟晁嘉交代了。晁嘉看着秦晏拟好的名单失笑:“你这是做什么?”秦晏颔首道:“这都是臣这几个月着力提拔人,这几人家世清白,品行可靠,皇上可以倚重的。”晁嘉将折子合上了,半晌道:“这半年你如此醉心朝政……我以为你是一心想接下先生的担子,但现在看……呵呵,是朕多想了?”秦晏面色不动,低声道:“可以接下先生担子的人大有人在,并不缺臣一个,且……臣斗胆进言,皇上不必急于立相,还是再等上几年,看清了这些人后……”“不必等几年,朕现在就已经看清你了。”晁嘉将手中的折子随手扔在御案上,似笑非笑,“立你为相,朕放心的很。”秦晏淡然一笑:“皇上高看臣了,臣的心意,想来皇上是明白的。”“朕明白什么?”晁嘉冷笑,“秦晏,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自朕登基后,待你不薄吧?”秦晏垂眸:“皇上待臣恩重如山。”“那你就这么对我?!”晁嘉起身走下金阶,气势汹汹逼近秦晏哑声道,“先生已经走了!你也要走?你明明知道我是要重用你的!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你以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啊?!”秦晏深深吸了一口气:“臣……如今只愿意同荆谣安稳度日,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现在耽误你跟荆谣安稳度日了吗?!”晁嘉一把拉过秦晏的手腕,怒火滔天,“言官们唧唧歪歪的要寻你们的是非的时候,我没护着?我让你们受委屈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秦晏却丝毫不惧,缓缓将晁嘉紧紧攥着的左手张开,轻声道:“皇上可还记得这道伤?”晁嘉眼中一动,秦晏轻声道:“皇上还记得,那也该记得,谣儿手上,也有这么一道伤。”秦晏一把挣开晁嘉的手,慢慢道:“说起位高权重来,烈帝贵为皇子,当初也只能一命换一命才能保全先生,天潢贵胄,容得下他了吗?青史昭昭,放过先生了吗?”“朝上皇上一直偏袒臣,臣感激不尽,但出了这朝堂,不知还有多少闲言碎语,皇上听不见,我听不见,但谣儿能听见!”秦晏定定的看着晁嘉,慢慢道:“皇上许是不知,自打年前起……谣儿在外做生意已经开始用化名了,他上下瞒着不让他们告诉我,我那时候才知道,他在我身边活的有多小心。”秦晏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若还在京中,为了能护住他,我只能更拼命的往上爬,谣儿为了护着我,只会更小心谨慎的度日,这样的日子,不要也罢。”晁嘉冷笑一声:“所以你在半年前就开始手把手的教导这几个人……呵呵,我说呢,你怎么突然会那么用心,原来是在给自己找接班儿……秦晏,你还真是用心良苦,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了?”“臣从未想要皇上感激臣。”秦晏轻轻吁了口气,慢慢道,“臣于皇上相识与微时,并未想过日后能腾达,只因与皇上同病相怜,故而臣将皇上当做世交,后来皇上承天受命,终于得登大宝,不忘当年情谊,诸多提拔,桩桩件件臣心中都有数,为报皇上隆恩,死而后已,决不敢辞,只是如今……朝上有没有臣干系已经不大了。”秦晏忽而说起当年黎州时的事晁嘉心也软了,撑不住哑声道:“你还记得……当初我和先生还有棋如一同上京,那几乎是来赴死啊……那会儿你动了一半的家底给了先生,更是不怕引火烧身,舍出一个庄子来给我们遮掩,之后京中事变,你连夜告知尤将军,千钧一发之际保全了我跟先生的性命,后来先生没了,你一力抗下担子,陪着我撑了过来……秦晏,这些我都记得,君臣之间,不过如此了,之前最难的时候咱们都挺过来了,你……”“皇上若还记得臣的这些好处,那就答应臣吧。”秦晏淡淡一笑,“能帮皇上的,臣已经帮了,如今功成身退,只想用下半生好好待荆谣。”晁嘉苦笑一声:“你……真是软硬不吃啊,秦晏……也就是你了。”,晁嘉以前就知道秦晏心冷,却不想他凉薄至此,若是别人,听了自己这一番话大概恨不得九死报君恩了,只有秦晏,根本不会上心。又或者,不是秦晏凉薄,他只是将他那点儿温情全给荆谣了……秦晏静静的看着晁嘉,晁嘉狠声嚷了一声后怒道:“走!走!!没了你朕一样好好的!”秦晏长吁了一口气,恭敬行礼:“谢皇上成全。”晁嘉背过头去,始终不肯再看秦晏。解决好了晁嘉这边,别人那就好说多了,只是秦思老大舍不得,秦晏一直让人瞒着她,直等她出了月子才缓缓的将要走的事说了,秦思当即就哭的不行,秦晏只得好言好语哄着,答应了池园中一切不动,每年都要带荆谣回京中住几个月,秦思听了这个心里才好过许多,千叮咛万嘱咐的让秦晏答应常回来。这边秦晏慢慢布置着,荆谣那边也在安排着生意上的事。“我走后,你只按季将账册送过去就好,银钱上的事我放心你,别的事……你跟柜上的几个老掌事一起商议就好,有什么不明白再让人送信给我。”荆谣对吉祥一笑,“买卖上的事你一直管着,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的。”柜上的老人们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垂泪,荆谣年纪虽小,但生意上的事很来得,且他心好,最是个怜贫惜老的,待众人好得很,众人都舍不得,荆谣笑了下:“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在那边住的日子多一些罢了。”吉祥眼睛红红的,低声道:“荆少爷还没说到底是去哪儿呢……”荆谣顿了下笑了:“不是我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哥哥还没跟我说这些呢。”吉祥听了更是不放心,忍不住道:“荆少爷就这么放心少爷?就这样跟着他走了?”荆谣垂眸一笑,眼底皆是暖意,轻声道:“我自然放心他。”三月,秦晏准备好了一切,亲自入宫见晁嘉将官印交还,晁嘉看着一身锦衣的秦晏叹了口气,低声道:“到底是要走了。”秦晏郑重跪了下来,低声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以后山高水长,愿皇上勤勉为政,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晁嘉侧过头去,小太监将一封诏书奉上,晁嘉接过来递给秦晏,低声道:“这个给你,秦晏,以后要常回来,还有……给荆谣带好。”秦晏接过诏书来一看,蓦然抬头看向晁嘉,晁嘉一笑:“你就要走了,朕总要给你一份大礼,永安侯爵,世袭罔替,你担得起。”秦晏顿了下,深深的拜了下去,沉声道:“臣谢恩。”晁嘉一把将秦晏扶起,叹了口气,一笑道:“还是那句话,苟富贵,勿相忘……去吧。”秦晏再次拜下去,转身离去。秦晏出宫后一路策马出城,城外官道上荆谣坐在马上等候已久,秦晏打马走近,一把将荆谣抱到自己身前来,低头在他耳畔亲了下,一笑道:“完事儿了,咱们走。”三月天,城外春花纷飞,两人沿着当年荆谣随秦晏上京的路慢慢的走了回去,荆谣躲雨的那个马厩,秦晏打尖的那家店,两人相遇的那家客栈,一处不落,都细细的逛了一番。荆谣想起前事来总有些不好意思,秦晏却回味得很,若不是荆谣拦着,秦晏真想同荆谣当初一样,一步步的走回去。“哥哥……你还没跟我说,到底是去哪儿呢。”“到了你就知道了。”“哥哥这侯爵是世袭罔替的,但……咱们没孩子啊。”“急什么?以后总会有的。”“以后……怎么有?”秦晏趁下人不在意,低头在荆谣唇上亲了下,轻声调笑道:“你要总是同昨晚那样听话,那早晚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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