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也根本都联系不上。 那些人所在的学校肯定有记录更详细的地址。 虽然伏黑惠的确打算去联系各所学校网球部的教练,但那是最后一步。 “小伏黑!”江户川乱步靠在椅子上,抬手对着走进来的伏黑惠打了一个招呼。 国木田独步正在处理文件,听见江户川乱步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人,又侧头看了一眼摆放在自己工位上的日历。 “今天应该是要上学的日子吧。” 侦探社其他几个还在上学的社员今天也都没有来,全都回学校上课去了。 但现在上课的点,伏黑惠却出现在了武装侦探社,这让国木田独步感到有些奇怪。 伏黑惠把昨天江户川乱步给他的证件还给了江户川乱步本人,跟着证件一起塞到江户川乱步的手里还有一份糖分减半的点心。 这是他在询问过福泽社长后,得到了福泽社长的同意后才给江户川乱步买的点心。 江户川乱步兴奋的撕开了点心包装,把袋子里的一块饼干塞进了嘴里,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点心了。 “伏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吧。” 与谢野晶子撑着脑袋对着伏黑惠笑,手术刀从与谢野晶子的袖口滑出,“无论是什么伤,我都能治好哦,侦探社成员本人收费打一折,额外带人治疗打七折。” “不是。”伏黑惠避开了与谢野晶子的笑,“是想要花袋先生帮忙查一些地址……” 突然想到膝盖断掉的远野笃京,伏黑惠的话又变得不太确定了,“可能还需要与谢野小姐帮忙。” 伏黑惠只能把事情从头讲起,还有昨天晚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包括了一群未成年在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悬崖上训练,以及教练交给学生的技巧对身体有着很明显的后遗症,以及集训基地似乎还有不少人的身体是有问题的。 甚至很有可能心理也会有一些问题。 心理有问题这一点是伏黑惠猜测的,不过在那样一群擅长用话术打压学生的教练手下,就算心理没有问题,待的久了可能或多或少心理都会有一些问题。 所处的条件还有身体上的问题伏黑惠都有办法解决,但心理上的问题,伏黑惠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只有武装侦探社这群还算的上靠谱的大人。 太宰治除外。 伏黑惠觉得太宰治的心理可能或多或少也有点问题,毕竟他同样也有一个不太负责的老师。 虽然现在要好了不少,但也没达到一个正常人的标准。 在见识到这么一群有问题的人之后,伏黑惠觉得自己都能算个心理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人。 “把一群未成年放在那种地方,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真是太糟糕了……”国木田独步脸色有些难看,“还有这个膝盖都断了,不劝好好治疗就算了,怎么还帮忙隐瞒……” 要是U-17的教练站在国木田独步的面前,可能或多或少都能得到被国木田独步教育一顿。 “没想到伏黑君打网球竟然还能碰到这么多事啊,还真是辛苦呢……” 太宰治倚靠在武装侦探社的门上,听完了全部内容。 “伏黑君打算联合山上国中生的家长通过日本网协对U-17的教练施压,这个办法虽然很不错,但是还是有一些些问题的。 伏黑君并没有把事情看全。” 太宰治拉开了伏黑惠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在平常太宰治把伏黑惠当成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但有些事情,太宰治也愿意给伏黑惠当指导的老师。 给伏黑惠一些小小的提示。 引导的伏黑惠一步一步的把事情看的更透彻。 “官官相护。”江户川乱步嚼着饼干,有些含糊的说道。 看在伏黑惠给他带的饼干的份上,江户川乱步直接把伏黑惠没有看透的地方点了出来。 伏黑惠愣了一下。 都提醒到了这个地步,伏黑惠也意识到了问题。 U-17网球训练基地只是简称,更详细的含义是指由国家选拔的17岁以下的青少年网球训练基地。 那群U-17的教练很有可能和日本网协就是一伙的。 他就算是联合了所有国中生的家长去找麻烦,恐怕对那群家伙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伏黑惠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比他想的还要难解决一点。 “伏黑君还是太小瞧了自己吧,超越者大人。”太宰治笑眯眯的叫出了伏黑惠的隐藏身份。 诸伏景光去处理组织埋在警视厅的卧底去了,今天没来。 现在在武装侦探社的人都是伏黑惠隐藏身份的知情人。 知道伏黑惠隐藏身份的官方人员,异能特务科不是还有两个吗。 坂口安吾异能能力出色,在港口Mafia镀金回来,解决一个网协也是轻轻松松。 异能特务科的长官种田山头火和福泽社长关系也还算不错,甚至和森先生那边关系也还算过得去。 或多或少应该也知道了伏黑惠超越者的身份,只不过碍于伏黑惠这个超越者本人不想让更多人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只能全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更高层的询问只能表现的一问三不知。 但私底下却把更多的权限赋予了坂口安吾,能够万一在伏黑惠这个超越者有什么麻烦事的时候,让坂口安吾更好的去解决。 虽然伏黑惠那群山上的同学家里的权势也足以处理网协,但是太宰治怎么可能会愿意看到坂口安吾闲下来呢。 “安吾那家伙也知道你的身份,刚好他最近也闲下来了,这点事情对于他来说完全小意思啦。” 昨天晚上太宰治还跟着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三人一起喝了酒,对于坂口安吾现在的情况心知肚明。 怎么能他和织田作在辛苦的思考稿子怎么写,安吾轻轻松松准点下班呢。 他不给安吾另外找点事做,怎么能让安吾加班处理工作呢。 相信安吾也会体会他的良苦用心吧。 太宰治的笑容太过于阴暗,让伏黑惠忍不住侧目,他很想询问太宰治,那位坂口先生是惹到你了吗? * 最后在太宰治的一番劝说之下,处理网协那边还是由太宰治交给了坂口安吾帮忙。 伏黑惠则拿着国木田独步写给他的地址一个个的上门拜访那些国中生的家长。 就算网协那边不需要家长们帮忙施压,但还是要说明那群在山上的国中生的情况。 那群国中生的家长只是知道他们的孩子在U-17集训,但实际上集训的地点在山上这件事却是完全不知情的。 伏黑惠认为这群家长享有最基本的知情权。 第一个拜访的是真田弦一郎的家长。 作为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兼教练,幸村精市把立海大每个人的详细地址都给了伏黑惠。 伏黑惠顺着这个地址,来到了一个剑道馆。 剑道馆的牌子上写着“真田”两个字,真田弦一郎的网球里有着学习过剑道的影子,家里是开剑道馆的倒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伏黑惠走进了剑道馆的大门,有两个老人正坐在剑道馆的前厅里下棋。 两个老人的长相都很眼熟,一个伏黑惠没有认出来,另一个则和真田弦一郎有些像。 “您好,我是真田的同学,我叫伏黑惠。” “我在弦一郎的照片上见过你,坐。” 真田弦右卫门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有话坐下来说,他把一颗黑子放到一个位置,然后大笑起来,“手冢,这局是我赢了!” 手冢? 伏黑惠终于意识到了他为什么会觉得另外一个老人也很眼熟,这个老人和手冢国光有几分像。 你们姓真田的是和姓手冢的杠上了吗? 大的要比,小的也要比。 “才赢了一局而已,上一局可是我赢了。”手冢国一不以为然。 “等一会我就再赢给你看。”赢了棋的真田弦右卫门心情很不错,“先听听这位小同学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吧,我是弦一郎的祖父真田弦右卫门。” “是有关U-17的事情,多谢。”伏黑惠接过了真田弦右卫门倒的茶,倒了一声谢才继续往下讲。 “前段时间真田作为立海大网球部的成员受到了U-17的邀请,在进入了网球部之后,U-17的教练以双人组队为理由,让参加集训的网球选手自行组队。 实际是则是让这些双打搭档进行单打比赛,赢的人是胜利组,继续留在基地里训练。 而输的败组则需要离开基地,去山上进行更艰苦的训练。 我不清楚山上的人训练内容究竟有什么,但我觉得有些过火了,训练的地方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悬崖上,教练说的话也打压大过于指导。” 伏黑惠又讲了他昨天晚上和三船入道打球,还没有打一会,三船入道就因为吐血进了医院,以及远野笃京的例子。 在场的两位老人都做出了沉思的表情,伏黑惠喝了一口茶,过了几分钟才继续说道。 “光是今年,攀登者因为措施没有做好,出意外的例子比比皆是,更不要提这群人还只是一群未成年。 可以在山上进行集训,但前提是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们连这个最基本的前提也没有做到,说到底只是因为不够重视。 那位三船教练所使用的网球招数,在之前我在基地的另外一位高中生身上也见过了,有教一个,就会教第二个。 这是三船教练昨天检查时的病例。” 伏黑惠把打印出来的三船入道的病例放到了桌子上,这是太宰治给他弄到的。 内脏出血、器官受损,身上多处问题。 “这样对身体造成影响的错误招数并不应该教给他们,这不光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损伤,同样也会牺牲他们的网龄。” 男性网球职业运动员走上职业的年龄普遍在17-18岁,但实际是20岁才是打球的黄金年龄,而25岁之后身体素质就会逐年的开始往下滑。 这群国中生的平均年龄也不过才14、15岁,身体根本没有发育到最佳状态。 在这样身体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年龄使用这样的招数,后果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教导这样的招数给他们明显弊大于利。 但那群教练却依旧教了。 那群网球少年年纪不大,只看到了招数一时的强大,却没有看的更长远的未来。 现在使用这种招数,无非是把自己的未来全部赌在了现在。 这种招数就像是鲜花的催长剂,看似能让鲜花提前绽放,但这只会让花败的更快。 未成年不懂后果,那群教练是已经会计较得失的成年人了,还会不懂吗? 随着伏黑惠一点一点把他所知道的东西讲出来,两个老人的脸色都阴沉沉的可怕,“真是太松懈了!” 真田弦右卫门握紧拳头,在桌子上重重的锤了一下。 连伏黑惠这个未成年都能看透的东西,两个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更是把里面的弯弯绕绕全都想明白了。 “伏黑小同学,很感谢你来告诉我这件事。”真田弦右卫门伸手拍了拍伏黑惠的肩,“我们家弦一郎在学校真是麻烦你们照顾了。” 能让这位少年特意上门一趟,大概他们家弦一郎现在也在那座山上训练。 以弦一郎单纯的性格,也许真的会去学那样伤身体的招数。 “我和真田是朋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作为伏黑惠认可的人,伏黑惠很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对方。 “弦一郎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是他的运气。”听出了伏黑惠言外之意,真田弦右卫门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伏黑惠后面还有很多家要走,简单的说了两句之后,伏黑惠就和真田弦右卫门告别离开了。 真田弦右卫门也看出了伏黑惠还有事情,也并没有过多的挽留。 在送走了伏黑惠后,真田弦右卫门叹了一口气。 “手冢,今天看来不能和你继续下棋了,剩下一局改时间再下。” 没想到只是打网球竟然还有这么多事情,看来是他不管事太久了,什么歪门邪道都敢往他们家孩子上算计。 * 伏黑惠根据名单,一家一家的告知了U-17训练基地的事情。 先把地址在神奈川和大阪的跑了一遍,然后伏黑惠才去了东京,走到最后一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穿着僧袍的男人撑着脑袋坐在门沿上,看到远处走来的伏黑惠时,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伏黑少年!我等你好久了!我是龙马的爸爸,我叫越前南次郎!” 越前南次郎站了起来,漫不经心的伸手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尘。 “老太婆已经打电话给我说明了情况,她说龙马很有可能会在败组,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 在全国大赛,青学和立海大的决赛上,越前南次郎就已经见过了伏黑惠和越前龙马的比赛。 在听到龙崎教练提到伏黑惠会上门拜访时,越前南次郎首先感到的是惊讶。 明明从球风上完全看不出这个少年会是这样的性格,却没想到在为人处世上竟然会是一个再认真不过的家伙。 龙马那家伙还真是运气好哎,无论是本校还是外校碰到的学长都很认真负责。 要是当年他也碰到了这样的学长,他大概率会选择留在日本发展吧…… 越前南次郎当年选择去美国发展,除了美国那边的网球技术要更好以外,国内网协不合理的制度也占了一些关系。 虽然U-17的教练早就不是最开始的那一批,但教育理念倒是一点没变。 越前南次郎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理念,所以去了美国。 眼前的海胆头少年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理念,所以釜底抽薪,选择从全新的角度对U-17不合理的规定发起改革。 不管这位少年能否撼动日本网协的那群老家伙,但越前南次郎也不得不感慨,这位少年可要比他要勇敢的多。 “我认识你,越前先生。”伏黑惠礼貌的对着越前南次郎点了点头。 越前南次郎这个名字在网球界实在是太有名了,虽然已经退役了很多年,但现在依旧有很多人会去讨论这个名字。 不过伏黑惠却是在和越前龙马比赛之后,才从其他人的嘴里知道了这个名字。 越前南次郎被伏黑惠这句“越前先生”刺激的都要冒鸡皮疙瘩了,越前南次郎赶紧对伏黑惠摆手。 “叫南次郎或者越前叔叔都可以哦,越前先生这种严谨的称呼可不适合我。” 越前南次郎的脸上挂着轻佻的笑意,除了那双猫眼和相似的长相,和越前龙马展现出来的臭屁性格完全不同。 “越前叔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具体的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了。”伏黑惠转身就想离开。 如果换做是以往,他碰到越前南次郎这样曾经在网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一定会忍不住进行挑战。 但昨天晚上和三船入道打到一半,三船入道就开始吐血这件事把伏黑惠吓了一跳。 他真怕和越前南次郎打球打到一半,对方也开始吐血了。 “哎哎哎,伏黑少年,别急着走啊。”越前南次郎伸手想要去拦伏黑惠。 伏黑惠有些疑惑的看了越前南次郎一眼,有些不理解越前南次郎把他拦下来的目的。 “这里应该是你拜访的最后一家了吧。” 伏黑惠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