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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顾烈走到床边,对狄其野的装睡努力报以欣赏的目光,好笑道:“狄其野,本王不会把禁足令撤了的,打仗你也休想。”  狄其野一言不发黑着脸坐起来。  顾烈示意张老自便,张老乐呵呵地走上前来,给狄其野换药。  原来狄小哥是被主公就地下了禁足令,想来是为私自跑去打中州的事。姜扬理顺了前情,他早就对狄其野肆意妄为的性子多有顾虑,立刻觉得主公略施小惩很是应该,就该让狄小哥长长记性。  “狄小哥,主公也是为你好。”姜扬反过来劝狄其野。  狄其野凉凉地看了姜扬一眼。  失望。  他还以为姜扬是个讲原则的人,没想到连君臣同榻这种越礼之事都不敢直言劝诫,顾烈说什么信什么,他对姜扬太失望了。  姜扬只当他是犯性子,心内感慨主公养儿子——不对,呸他个颜法古。主公教导狄小哥真是不容易。  远方的颜法古裹紧道袍打了个喷嚏,这厢顾烈和姜扬移步前厅说起了正事。  姜扬将昨日情形说了说,又提到:“敖戈那边……”  “又坐不住了?”顾烈都不用猜。  姜扬笑笑,还是帮敖戈说了句话:“狄小哥三战惊天下,都有百姓都管他叫兵神,恨不得把他那模样描下来贴门上。敖戈那性子守着蜀州不能动,坐得住才怪了。还有陆翼、”  他是点到即止,顾烈是心领神会。  狄其野跑去打中州,是分了陆翼的军功,也是碍了陆翼的财路。  狄其野攻城,攻完就交给王师处置,他自己不留私财,也不许手下去洗劫城民,更不许烧杀行恶,小贪点财他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翼则不然,他的兵都是匪兵出身,凶性难改,他很懂得兄弟仗义,向来是有肉大家分,攻下一城洗劫一城,手下各个发财,珍宝献给主公,其余的都中饱私囊。  所以即使陆翼不声不响,做足了态度,内里对这事、对狄其野有多少意见,可想而知。  顾烈沉吟细思,一时没有说话。  片刻后才道:“你回去,写封信给北河,让他抓紧时间把中州收拾清楚,中州原是燕都,要收拾些什么,你们心里都明白。最紧要的,户籍税账地方志等等,你们商量着定个策,是收到荆州来,还是在中州找地方守好,由你们安排。”  “回头你给陆翼透个风声,就说让他稍安勿躁,不久就让他回中州准备,他听得懂。”  “传话给严家,就说,四大名阀,我只留一姓。”  姜扬一一应了。  “还有”,顾烈手指轻敲桌案,思忖着人选,“蜀州宜人,让姜通护送养父一家去蜀州休养,也给敖戈吃颗定心丸,说等待时机攻秦,让他稍安勿躁,安心接待养父,不容有失。”  顿了顿,补充:“让他们两日后启程。别耽搁,遇上了秋雨不好行路。”  姜扬先应了声,又迟疑道:“姜通是狄小哥手下都督,调用他,是不是该从狄小哥那走?”  “我和他说,”顾烈摆摆手,“你去吧。”  姜扬告退,顾烈闭目思虑片刻,确认不曾遗漏什么,才往内室走。  张老已经换好药走了,狄其野躺在高床软枕上,百无聊赖的模样。  “跟你借个人,我让姜通护送我养父入蜀休养。”  “姜通是谁?”  “……”  *  次日姜通面见主公领命,鼓起勇气说,想和将军告别。  对于这次护送主公养父的任务,姜通深感主公信任,也越发担忧自家将军的境况。  何况自家将军到现在还被禁足在宫里。  姜通跟着狄其野,被狄其野三战打得心服口服,不免有所偏向。  他觉得狄其野无令转战中州固然不对,但也是为了大楚霸业,更何况胜仗还打得那么漂亮,就算主公有心惩治,那痛痛快快地罚俸斥责也好、降职也罢,把人禁足在宫里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关键是,将军他长得好看啊!这倒不是说主公不好看。  姜通满腹忧愁,满脑袋禁宫秘史,满心凄苦地跟随侍人进了寝殿,然后看到狄其野坐在后廊晒太阳,院子里是他那匹大黑马。  ……原来禁足这么惬意的吗?!  早上顾烈让近卫收拾了狄其野生活所需布置了偏殿,亲自把狄其野抱了过去。这人气性大,顾烈不想惹他,何况也没有强求和人睡一床的癖好。  刚搬完,无双担忧狄其野,把马房闹得天翻地覆,顾烈赶着去议事厅,干脆让人把无双牵到后廊院子里,让它看狄其野看个够。  顾烈一走,狄其野就自己一跳一跳蹦到了后廊上,被无双糊了一手的口水。  于是姜通来时,狄其野坐在后廊晒太阳,近卫给他准备的茶水瓜果摆了一地,无双瘫倒在院子里,嘴边是香喷喷的豆料。  仔细一看,手边是本《楚王列传》,燕朝给楚王顾麟笙做的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会有多少好话。  眼见着将军在主公寝殿惬意成这样,而且胆子更上一层楼,姜通满心忧愁霎时烟消云散,只想当场转身就走。  “阿左?”  姜通苦笑:“将军,我叫姜通。我是来辞行的。”  “哦,”狄其野点点头,“阿左你有心了。”  姜通额角青筋直暴,忍着气,虚心请教:“不知将军有何教诲?”  狄其野想了想:“你,注意安全。”  姜通潇洒一拱手:“将军,后会有期。”  等年轻人跟兔子似的跑得人影不见,狄其野低头笑了笑,挑了颗脆脆的秋初黄桃啃,啃完用桃核砸无双的头,把无双气得直跺脚。  *  顾烈拿狄其野受伤当借口拖了十日,才点头定了庆功宴的日子,地点如前世一样定在游园,楚王宫西侧巧夺天工的园子,承办的也照样是中州顾家。  狄其野抱着卷地方志,和顾烈商量:“我能不能不去?”第27章游园庆功  中州顾家毕竟曾占居楚王宫多年,极有经验,银子流水般花出去,将原本就巧夺天工的游园妆点得美轮美奂。  游园是当年楚王顾麟笙顺着爱女的意思修建,建成后,楼阁台榭与曲流琼木皆似天成,美得自然可爱,像是偷取了天上仙女的游园。  如今妆点上兰灯水瓷,更添风雅。  佳时将至,将领文臣陆续入园。  狄其野早已坐在王案之侧。  王案是顾烈用的食案,是主位,摆在定规的木雕高台上,有三级木阶,显出与众不同。  狄其野身上是宫内制的金线暗云纹白衣,白绸兽纹软靴,腰带上用金线绣着各式各样的蝙蝠纹。  他伤腿微曲,恰好踩着最低那级木阶,右手搭膝上,左手执杯。若不是大家都知道他的腿受了伤,这姿势还挺潇洒不羁。  狄其野根本不想来。他腿伤恢复良好,已经结痂,可还不好发力,走路一瘸一拐,多难看?于是甚客气地问了顾烈,顾烈给回了俩字,“休想”。  攻定青州中州的庆功宴,狄其野不出现,那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  顾烈想遍了缘由,没想到狄其野是怕影响潇洒形象,顾烈故意给他瞎出主意:“让武库给你造个四轮车,三国卧龙先生那种,到时候近卫给你推进园子,多潇洒。”  狄其野呵呵。  开宴当日,顾烈提前半刻进了游园,近卫扶着狄其野慢慢走上王案,到底是没让他在众人面前跛着腿走路。  祝北河理完中州事务,昨日堪堪赶到,他也是攻打青州中州的功臣,坐在顾烈右手第一席,正对面是陆翼,隔壁是姜扬。  姜扬看看王席,凑过来,以羽扇掩口,小声问祝北河,“北河,你以为,狄小哥如何?”  “好。”祝北河照常惜字如金。  姜扬奇了:“狄小哥气了你不少回,你不觉得他太肆意任性了些?”  祝北河反问:“他坐哪?”  “王席啊。”  这不是废话。  祝北河眼神往下一点,那意思是,这不就得了,人坐在王席,我管得着吗我?  姜扬感叹:“祝兄从不说废话。”  话音没落,右手边有个假道士扒上来:“聊什么呢,也与贫道亲香亲香。”  姜扬啪一扇子盖上他脑门:“边去。”  颜法古拿拂尘顶开扇子,不仅不走,还凑近了跟他们打八卦:“贫道方才瞧见中州顾家毕恭毕敬带着一姑娘,长得很不差,不晓得能不能入主公法眼。”  “你不是能掐会算么?”姜扬讽刺他。  没料到颜法古摸出三枚铜钱就开始摇头晃脑,姜扬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让你多嘴,不知道这假道士听不懂人话!  叽里昂当一通捣鼓,颜法古啧啧有声:“这女子姻缘已定,且为帝王人物。嘿嘿嘿,这不就是准了。咱们过阵有喜酒吃。贫道想吃螃蟹。”  姜扬早知这女子身份,笑笑:“走着瞧。”  柳湄一身淡粉衣裙,轻纱覆面,是个宁静淑女的长相,神色中却隐隐带着令人不喜的阴鸷自得,娇狂自矜。  中州顾家女眷对她殷勤讨好,夸她是仙女女神般的人物,她看不上中州顾家,却也不免得意,将这些夸赞照单全收,才极矜持道:“过奖。”  进了游园,她立刻心生不平,这样的园子绝不该是楚顾所有!  她又深恨起柳家派来跟着她的嬷嬷侍女,她们竟不准她穿白。今日赴宴,在她心中与赴死并无不同,她很该为她的杨郎穿白的。  中州顾跪请开宴。  顾烈身着青色王服,暗绣凤章,从随意中透出帝王气度,气势惊人。他身侧的狄其野也不落下风,二人坐于台上,众人望去,如此雄主良将,深觉老天对二人偏爱。  顾烈将陆翼与狄其野一通夸赞,连带提了提各位将领的辛劳,然后话不多说,举杯开宴。  方一开场,狄其野和陆翼举杯对饮,颇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算是弥补嫌隙。两大功将和谐共处,底下人都喊了声好。  陆翼得了主公不日就能回中州准备攻秦的允诺,自然给狄其野面子。他也不是没想过稍稍捉弄捉弄狄其野,既不伤和气,也能立个态度,可进园一看狄其野坐的地方,当即歇了心思。  自认完成任务的狄其野动筷子。  王案上的菜色必然不差,顾烈饮食上没有任何偏好,御厨从主公那里听过不少“辛苦”“有劳”,但一次都没听主公夸过什么菜“好吃”,因此被激起了不服输的斗志,在不过于铺张浪费的基础上变着花样给顾烈做吃的。  可惜,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因此第一次听近卫说狄将军夸他做的烧虾“好吃”,御厨当场老泪纵横。  今日这王案上,三分之一是狄其野夸过好吃的,三分之一是御厨根据狄其野的口味推测狄其野会喜欢吃的,三分之一是为顾烈准备的荆楚时令菜色。完全彰显了御厨终于得到他人肯定的激动心情。  狄其野一看既知,不免对御厨生起同情,又好奇为什么顾烈连个爱吃的菜都没有。  饮宴过半,中州顾家引出美人,为楚王献曲弹琴,弹的是《凤求凰》。  狄其野听不出琴音好坏,只觉得有种不协调感,也懒得注意,在王案后拽顾烈袖子,想尝最左侧那道菜,他够不着。  顾烈眼神一落,跪侍在旁的侍人起身将那道菜端过来,然后将吃过几口的菜都撤了,换上新的。  “这是什么?”狄其野皱眉。  侍人低声解说:“是小蜂儿。百姓家中,剥茧剿完蚕丝后,便将蚕蛹以油炸爆香,做成吃食,很受喜爱。”  “这是虫子,”狄其野强调。  顾烈笑了,吩咐:“把这碟给颜法古送去。他爱吃。”  侍人应声端碟而去,狄其野依然好奇,问顾烈:“虫子也能吃?”  “多了,”顾烈见多识广,“蚕蛹还是百姓觉得好吃的,还有灾年充饥不得不吃的,虫子当然能吃。”  狄其野点头,原来如此。  中州顾家心急,这么个大美女弹琴,主公竟然不盯着看,反而和狄将军对着吃食说个不停,御厨手艺这么好?  柳湄只觉得荆楚蛮子果然不懂欣赏琴艺,负气手重,也没人太过注意。  一曲罢,中州顾家还想该如何是好,柳湄却摘了面纱,面上不卑不亢地笑着,心底是满是自我牺牲的感动凄楚,对主座一拜,朗声道:“主公,如此游园盛宴,何不联诗作乐?”  这对中州顾是安排之外,对顾烈却是意料之中。  前世他只当是中州顾的安排,后来想想,大概是柳氏女爱慕杨平的诗才,也自认是个才女,想在盛宴上以诗压倒荆楚众人。  顾烈自己不爱写诗作对,可楚顾家臣各个都是公子哥出身,年少时都爱附庸风雅,就连祝北河都长于咏物。所以前世楚顾家臣联诗联得兴起,一会儿大俗一会儿大雅,柳氏女根本插不上嘴。  见顾烈点头,柳湄当即起了头,立刻有家臣对了上去,接二连三,好不热闹。  狄其野只会成语,对此兴致也不大,他时而转转视线,像是在听他们联诗,其实是不动声色地看美滋滋用蚕蛹下酒的颜法古。  那毕竟是虫子……  顾烈低声笑出来。  狄其野转过头来,果然是顾烈在笑话自己。  “让他们再上一碟?”顾烈取笑他,“你尝一个,说不定喜欢。”  “我深厌虫子。”狄其野拒绝。  “春蚕也是虫子。”  “它是白的。”狄其野解释,“又没有节肢黑虫腿那些东西。”  楚顾家臣们联诗联得五花八门,偏偏都没错了韵,柳湄一心要以才华震慑众人,结果反被气得脸颊泛红,更可恨的是顾烈,他竟然如此野蛮无礼,看都不看她一眼!  顾烈和狄其野说着虫子,忽然有人高声道:“主公,‘心湖徘鹤影*’一句,如何接?”  柳湄刻意从声韵开蒙中选了一句现成的,上过学的孩童都能对得出来,但对好却很难。顾烈不接,就是庸才;顾烈接了,也不过寻常,总之比不过杨平。  众将稀奇地看着这姑娘,她先说联诗,自己联不上了,竟然另起一句直接问上了主公……看她这满面羞红的,这是对主公很有意思啊!  顾烈淡然道:“本王不擅诗词,尔等自乐便是。”  “主公过谦了!请主公同乐。”不等姜扬出来打圆场,柳湄立刻柔声求道。  狄其野感觉身边人一下子冷了下来,像是想起极不愉快的事情。  “本王当真不擅诗词,”顾烈轻笑,“只想到句现成的,不对仗,但非要我接,就让我蒙混过了吧。”  众将以为主公是在逗姑娘,嘿嘿直笑。  顾烈视线往身侧一转,笑念:“似有暗香来*。”  心湖徘鹤影,似有暗香来。  这两句现成诗凑一起,不对仗,也不怎么合景,只能说是在调_戏,大家嘻嘻哈哈笑了一阵,有家臣笑着抢了话头去,另接了一句,复又联起诗来。  狄其野冷眼看着顾烈,他还以为顾烈怎么了,没想到还是笑话他,而且还变着花样笑话他。  顾烈笑笑,把另一碟狄其野没尝过的菜换到他面前。  柳湄先是一羞,认为顾烈是调_戏她,内心自得;再是一喜,她终于让楚顾蛮子当众出丑,为杨平找了面子。她心底叹息,她果然是爱极了大燕,爱极了杨郎。  这荆楚蛮子,将成为她爱杨郎的踏脚石,见证她的伟大。  此时,顾烈举杯,对中州顾家道:“筹备此宴,诸位辛苦。”  中州顾家欣喜地出席而拜,皆道:“身为主公同族,为主公分忧乃分内之事。”  “好!”  顾烈赞叹,似是极为欣慰,又道:“汝家长孙,少年才俊,本王亦曾听闻他的才名,今日恰有一才女,天时地利人和,本王就托大,给你们做个媒。”  中州顾家在柳家面前夸下了海口,被顾烈这一下打得措手不及,当下各个急得满头大汗,又不敢言。  柳湄气得发抖,心底同时涌上绵绵密密的后怕来,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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