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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见族中隐隐生了乱相,对姜通留在京中,有了与楚初开朝时截然不同的看法,于是让姜通求到了狄其野那里。  涉及官场,狄其野向来是交给顾烈决断,姜通心里也明白,求到狄其野这儿,其实就等于是求到陛下面前,过个明路。  姜通已经是京卫总指挥,虽然只是管着京城护卫,可京畿之地兹事体大,官职实在不小,要往外调,又不是贬谪,总不可能还往低了走。  姜家人心明眼亮,在这时候提出来,就是知道顾烈在考虑北域都护的人选,既是解了顾烈的困局,也给了自家一条外路。  顾烈对姜扬满意,也不介意给狄其野的手下谋条外路,再说,北域都护府在天寒地冻的北疆,有这么一个放心人愿意去,是再好不过。  于是顾烈授意狄其野,把北域大都护的位置,在姜通那里提了提,明面上,只是让姜通随军做个左都督,为狄其野掠阵。  因此,姜通时隔四年,又有了跟随狄将军行兵打仗的机会,把留在京城的哥几个羡慕得不行,同时也是送别之意,临行前被拉去京中有名的酒楼,宰了顿狠的。  其中,点菜点得最狠的,就是在吏部累死累活的敖一松,这人边吃还边扎人心,对姜通殷殷嘱托:“你也吃啊,都是兄弟,你可千万别客气,以后在北边天寒地冻的,想吃你都吃不到。唉,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来,兄弟,走一个。”  敖一松开了头,庄醉姜延他们纷纷跟上,轮流给他灌酒,连牧廉都学坏了,一本正经地拿着杯子,就光说一句话,“师弟,大师兄敬你”,敬了他五六回,还非得他满杯回敬,不然,就用大师兄对你很失望的眼神盯着姜通,简直遭不住。  那天夜里,是他们几个抬罗汉似的把姜通抬回府里去的,丢脸丢遍了整个京城。  姜通行军路上想起来,还气得很。  “怎么,”狄其野动了动戴着手套的手,笑话他,“酒还没醒?”  姜通苦了脸:“将军,你就别笑话我了。”  前几年在京中,他们几个都跟着牧廉喊师父,一回到军中,姜通发现,还是“将军”顺口,根本不用改,自然而然就喊回来了。  狄其野笑笑,没再说话。  他从离开京城,就开始夜夜做梦。这些梦模模糊糊的,只在他脑海里留下几个不连贯的画面,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却被搅合得心烦意乱。  狄其野都要怀疑是不是顾烈这个帝王能镇邪祟,怎么离了顾烈,就怪梦入侵了?  到今日,狄其野才忽然想起,自己睡在未央宫时,也做过这种怪梦,那次是自己醒来后完全不记得梦见了什么,只觉得心里难受。  最近的梦,开始有画面留下,可都是些无法识别的战中场景。  难道这些梦会越来越清晰?  狄其野微微皱眉,他不喜欢任何不受掌控的局面,尤其,是在临战之前,出现这种不必要的无关情绪。  见他皱眉,姜通不知将军在烦恼什么,只能试着岔开话题问:“将军,我听堂兄说,出征前陛下还给您补过了生辰?您也不说一声,咱们可都没送礼。”  古人在意整寿,逢十祝寿,可到了定国侯这样的地位,本该是年年大肆庆祝的。然而大楚最上头三个人,顾烈、顾昭、狄其野都不爱庆祝,闹得百官也收敛得很,除非大寿,也不敢大请大办。  想到顾烈坚持要给自己补过生辰,连带顾昭一起,在未央宫吃了顿寿席,狄其野摇头笑道:“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长了一岁,何况,也不是整十。”  也不知为何顾烈非要给自己过这个生辰,顾烈连自己的生辰都懒得过,对他这个生辰,倒注意得很。  姜通也笑了:“这么一想,将军您今年才二十六岁,真是年轻得吓人。”  狄其野暗自反驳,其实将军我今年二十四。  不过,狄其野顺下去一想,假如算上上辈子,那自己今年可就是五十大寿,比顾烈足足大十六岁,这么一想,狄其野莫名生出了长辈之心,感觉在顾烈面前更硬气了一点。  真是完全不需要精神胜利法。  姜通听到将军奇怪地轻笑了一声,循声看去,却见将军潇洒地勾着唇,照旧是剑眉星目,照旧是俊朗不羁。  时光似乎对这个永远拥有飞扬意气的人格外宽容,舍不得让他老去。甚至都舍不得催促他褪去少年风骨。  姜通只能感慨,将军当了四年定国侯,看上去,竟然是一点都没变。  “敖一松近来如何?”  狄其野久住未央宫,牧廉、姜延和庄醉都是没朋友的官职,言官轻易也不想招惹他们,而姜通和左朗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唯独敖一松坐在吏部左侍郎这个位置上,本来牵扯就多,是轻易不敢多走一步,生怕被言官参个天昏地暗,连定国侯府都不敢多去。  因此,在这些下属中,除了远在云梦泽的钟泰,狄其野见得最少的,就是敖一松。  姜通想起本来最爱扎别人心的敖一松时刻怕被言官扎心的模样,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他啊,他苦着呢。”  附近的精兵们整肃着军容赶路,眼神却一直往说笑的两位将军身上瞟,这可是大楚兵神,定国侯!这辈子有幸跟他出征,值了。  黄昏时,大军扎营。  狄其野腿上盖着绒毯,与姜通商讨前方传来的最新敌情,刺伊尔族正在攻打冶庚城,这座毗邻乌拉尔江的城池终究没有躲过被觊觎的命运,但好在翼州都督府已经领命驰援,正在与刺伊尔族骑兵对抗。  “将军。”  近卫应声进了帅帐,拿出一个木盒,匆匆禀报道,“陛下回信。”  这木盒,像极了当年狄其野用来送顾烈春蚕的盒子,他还记得,当时顾烈还用木盒诳了他一两银子。  姜通自觉避让,转过视线,狄其野打开一看,是一幅画。  最惹人注意的是那只与顾烈背上纹章非常相似的火凤,它两翼高展,目光如炬,一爪有力地勾起,深入岩石,另一爪平展着,按在身下巨狼的肚子上。  那头狼不仅对火凤露着肚皮,眼睛眯起,四肢软软地搭在身前,额头上还傻乎乎顶着片桑叶。  成何体统!  有伤风化!  耍流氓!  “咦?陛下这是画了幅火凤擒狼?定然是为将军鼓舞士气。”姜通久不闻声响,自然转过身来,看了个正着。  狄其野匆匆把画原样折了放回木盒内,清了清嗓子:“我们接着说冶庚城。”  *  狄其野那边被顾烈隔空调_戏得生气,顾烈这边,心情是真的不好。  楚初二年继了祝北河任的大理寺卿,被右御史牧廉参了。  此人包庇肆意兼并百姓农田的地方官员,被州监察御史送到牧廉那里,牧廉仔细一查,这人包庇纵凶不是第一回,就赶紧查了个底儿掉,把人参到了顾烈这里。  虽说,顾烈从一开始就是有意为之。  前世,因为顾烈与狄其野并不是心意相通,所以刺伊尔族来犯时,顾烈不愿再给立于朝堂暴风中心的狄其野更多军功,派出去的不是狄其野,而是让本该负责的翼州都督府去打,打了将近一年,才打退刺伊尔族。  中途,翼州知州还被参克扣粮银,顾烈甚至把翼州涉事的地方官全数换了一遍。  所以,前世这场仗不仅耗费时间,粮银也耗费甚巨。此生是非狄其野不可。  然而令顾烈不能忍受的是,到了楚初二十年,当年的翼州知州之子高中状元,殿试时,他在顾烈面前告了血书御状,顾烈着人细查,才知道,真正克扣了粮草的,是参了翼州知州、后来接任翼州知州的北滨道道台。  前世这一桩冤案,真是标准的贼喊追贼,构陷忠良。  举荐北滨道道台的大臣,是一位庄家出身的重臣。  他在案发后,亦是痛哭悔过,说自己受了北滨道道台的蒙骗。北滨道道台确实不曾招认与其有任何牵扯,锦衣近卫也不曾查出证据,既然无凭无据,顾烈也无法追责,只能是不加重用。  而现任大理寺卿,就是那位庄姓重臣。  顾烈今生在楚初二年选了他继任大理寺卿,就是想看看,此人究竟是个什么品性,到底是不是冤枉。  虽然今生索贿不能证明这位庄大人前生有罪,但不论如何,他今生贪赃枉法是板上钉钉。  顾烈有心杀鸡儆猴,这两年锦衣近卫也不曾放松过对这位庄大人的监视,因此,此案人证物证俱全,但凡与这位庄大人有财物往来的,一个都跑不掉。  负责监审这位庄大人的,就是起复原职的大理寺卿,祝北河。  面对着更加沉稳的祝北河,顾烈只说了这么两句话。  “当年荆信起兵,寡人与你是托命之交。如今你一贬一复,不是寡人薄情,是你失信。”  “当官不易,寡人再信你一次,你也,好自为之。”  祝北河抹去面上热泪,深深一拜,即刻赶赴大理寺上任。  一朝被蛇咬,可惧;十年怕井绳,无能。  终究是要把这一页翻过去,才不会阻碍于心。  *  帅帐中,夜烛如豆。  狄其野在睡梦中紧紧皱着眉。  他又做了怪梦,可他在梦中,不是他自己。  是顾烈。第117章刺青逃亡  说狄其野是梦中的顾烈,其实也不完全对。  他还是站在旁观角度的,像寻常做梦那样。只是狄其野不知为何能“感受”到顾烈的感觉,这才让狄其野第一时间,生出了自己是顾烈的错觉。  梦一开始,狄其野首先听到了十分模糊的谈话声。  “他们已经是唯二的楚王孙,咱们冒着性命救他们出来,总得做个标记,万一日后出了什么差池,那咱们这些血可就白流了。”  “所言极是!我认识一个过命兄弟,他是南疆人士,极擅刺青,我请他将大楚的火凤纹章纹于两个孩子不易被察觉处,再带他们远走。”  “窦侍卫义薄云天!”  “狗贼追的太紧,诸位快快逃命去吧。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一阵喧闹后,众人离去,重回寂静。  狄其野这才看清,这似乎是在一家农户平屋内。  两个孩童并排躺在农家简朴的木床上,左边那个衣着鲜丽,绣金戴玉,一看即知是王侯子孙;右边那个虽也衣着上佳,但对比之下,远远没有那么夸张。  左边那个泪痕未干,张着嘴巴酣睡着,时不时抽噎一下。  右边那个只是微微皱着眉,是很小大人般的严肃模样,仿佛这么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睡不安稳的毛病。  狄其野一眼就认出来,右边那个是顾烈。  几乎在亲眼看到顾烈的同时,狄其野感受到顾烈心头萦绕着的痛苦与不安。  是了,此时楚顾刚刚被夷九族,这两个孩子的所有亲人都不存于世,只剩下彼此兄弟两个。  想到这里,狄其野忽然意识到,顾烈是唯一的楚王孙,也就是说,左边这个孩子,也没有能够活下去。  狄其野一声叹息。  狄其野仔细打量着八岁的顾烈,眉眼还是那个眉眼,只是稚气些,睡梦中还握着拳头。  正想着,左边那个孩子在睡梦中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他就醒了,伸手去推顾烈,把顾烈推醒,抽噎着说:“顾烈,我害怕。”  顾烈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试探着用小手拍拍他的背,学着大人般安抚道:“不怕。”  得了顾烈的安慰,那孩子哭得很凶了。  “如此吵闹!”  窦侍卫领着先前提到的过命兄弟进门,见孩子哭了,登时教训道。  那孩子吓得不敢继续大声哭,还是忍不住低声抽噎着。  顾烈依旧拍着他。  窦侍卫那位过命兄弟话不多,沉默着煮了两碗麻沸散,喂两个孩子喝了下去,打开密密麻麻的针袋,又调起了颜料。  调了一半,这过命兄弟皱眉道:“鸽子血不够。”  “刺不成?”窦侍卫急了。  “不是刺不成,”过命兄弟解释,“想要平日看不见、喝酒或热水烫过才会显形的刺青,就必得用鸽子血。鸽子血只够一个。另一个,只能是寻常刺青。”  麻沸散起了作用,两个孩子都昏昏沉沉起来,但不至于到睡着的地步,  窦侍卫往两个孩子的衣着上一扫,立刻决断道:“给左边那个用吧。”  然后又说:“兄弟,此事事关重大,就交托给你了,我出去引开追兵。”  那过命兄弟一点头:“我省的。”  话音刚落,窦侍卫就提着刀出了屋。  狄其野皱起了眉,虽然这窦侍卫明显是因为左边孩子身份更高,才将鸽子血给了他用,但是,对八_九岁的孩童来说,胡乱刺青就已经够危险了,再加上鸽子血,不是更容易感染么?  不等狄其野深思,那过命兄弟剥了顾烈的衣服,在顾烈身上描起纹样来,光是这一步就用了一个时辰,随后,他拿起了那些密密麻麻的银针,沾上染料,对准顾烈的背,一针接一针地刺下去。  “呜……”  顾烈只是低低呜咽了一声。  狄其野因为感受到顾烈感受到的连绵不绝的疼痛而勃然大怒,可是却无能为力。  这只是一个梦,狄其野什么都无法改变。  狄其野已经听顾烈说过,刺青是一针一针刺出来的,但那只是顾烈刻意含糊的一带而过,与亲眼见证到底是怎么一针一针刺出来的,差距太大了。  一想到那漂亮得像是在顾烈背上燃烧的火凤纹章是这么来的,狄其野就忍不住想拔出他的青龙刀。  狄其野不忍心看,又不忍心调转视线。事实上,他也没法调转视线,这并不受他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狄其野忽然感受到比先前更尖锐更令人难以忍受的痛楚,必定是麻沸散的效用过了,可那火凤纹章,才刺了不到一半!  那过命兄弟感受到孩童紧绷起皮肤,又给顾烈喂了几口冷掉的麻沸散,也不顾是否生效,手上针不停,继续刺起来。  等这折磨一般的刺青刺成,那过命兄弟又换了颜料,给刺青二遍上色。  第三遍颜料上完的时候,那只漂亮的像是燃烧一样的火凤,就占据了顾烈的背,耀武扬威地宣示着它的存在。  狄其野的杀心并不重,但此刻,他真想杀了它。  这就已经从深夜到了晌午朗日,那过命兄弟也不休息,另煮了麻沸散,复又给另一个孩子喝下,给他描起纹样来。  亦是同样的过程,不同的是,这一回,他在颜料中掺入了大量的鸽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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