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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两名钦天监监侯算是陪玩,赢了拿钱,输了不算,而且牌桌上一个是没名分的顶头上司,另一个是鼎鼎大名的定国侯,因此都默不作声。  狄其野原本是散心来的,结果被颜法古逮上了牌桌,已经打了五圈,全是颜法古一个人独赢,他解了牌瘾,这时候才也有些不好意思。  颜法古把拂尘从后颈里抽出来,抬首示意两位监侯自去做事,这才笑眯眯对狄其野问:“定国侯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狄其野抬眉扫了颜法古一眼,叹了口气,不说话。  狄其野是不高兴,可这不高兴没法说。  蜀州大事先不谈,就说私事。  他和顾烈,情也诉了,爱也谈了,最后在实践上出了问题。  具体一点说,是在上下关系上,出现了争执。  准确来说,争执这个词用得还不对,争执是双方面的,在狄其野和顾烈之间,那纯粹是狄其野的垂死挣扎。  顾烈这个没什么经验也缺乏参考资料的古人,竟然无师自通到了控场的地步,还喜欢咬_人,每回情到深处,狄其野回过神来,身上牙_印都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要不是及时清醒,早就被顾烈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结果总是以磨刀告终。  当年楚军中有句顺口溜,叫“外事不决问主公,内事不决问姜扬,房_事不决问颜法古”,这就充分肯定了颜法古这个假道士涉猎之广泛,杂学之精通,见多识广。  但狄其野也没法请教颜法古。  天下人都知道,定国侯深得眷宠,不仅加封太子太傅,还赐住东宫,  然而满朝文武,甚至皇宫守门的锦衣近卫心里都门儿清,定国侯哪是住在东宫,他分明是睡在陛下的未央宫。  狄其野要是拿这事问颜法古,那就相当于是不打自招。  于是狄其野叹着气不说话。  颜法古当时就明白了。  你想想看,定国侯一个大小伙子,被工作狂魔的陛下夜夜留在未央宫一起看折子,这谁受得了?  颜法古掏出几本小册子,神神秘秘地递给狄其野,高深莫测地开口道:“一本十两。”  “你怎么不去抢?”狄其野瞬间梦回当年被这些人联手骗钱的牌局。  “诶,”颜法古一脸的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贫道多年淘换留下的精品,特地托人找南大街文殊阁用松烟墨翻印的,看得清楚,瞧得愉快,一本卖十两,血亏,你十两买一本,血赚。”  狄其野忽然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小册子。  狄其野拿过一本翻了翻,口中啧啧称奇:“你比陛下还持家有道,你也真想得出来。顾烈天天盼着你干点正事呢。你多领份俸禄不比卖这强。”  “不买就还来。”  “买,谁说不买。”  狄其野爽快付了帐,颜法古还有售后服务,用一个外面描着四书五经外皮的空书匣给装了,天衣无缝。  狄其野实在是忍不住笑。  生意做成了,颜法古厚着脸皮道:“也没见你定国侯做多大正事啊,上个月早朝,你拢共去了二十回有没有?贫道可是都去了。”  颜法古不提还好,一提狄其野就有气。  他脖子上一个明晃晃的牙_印,外袍都遮不住,他能去上朝吗?  而且,早朝议的哪份折子,他晚上没在未央宫看过?  问题又绕回来了,狄其野暗自怀疑,顾烈近来越发把自己当肉啃,根本问题还是在于他们始终没真刀实战。  狄其野翻了个白眼,留下一句“我多上朝有什么好处,怕别人不参我?”,抱着那匣小册子走了。  颜法古忍不住唏嘘。  要说定国侯如今这权势,那可真是了不得。  楚顾家臣五大氏族中,要说起来,肯定是出了姜扬这个丞相的姜家最为显赫,但姜家深谙明哲保身之理,就连跟着狄其野,沾了定国侯势力的姜通,都只领了个京卫总指挥的职务。  狄其野昔日手下五大少,除了回荆州成婚,顺势留在云梦泽带领原狄其野手下精兵的钟泰,其他四个,包括牧廉,都是朝中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和牧廉传得风言风语满京城的姜延,作为姜家弃子,他如今可是锦衣近卫指挥使。锦衣近卫由楚军近卫、楚军密探合二为一而来,是陛下手中一柄尖刀,能够担任指挥使一职,充分说明了大楚帝王对他有多么信任。  所以,这一年多来,满朝文武算是看明白了,定国侯不能算在武将一边,不能算在功臣一边,他是正宗的帝_党。  先前准备看狄其野笑话的,开始担心自家成笑话了——最大功臣成了帝_党,陛下要动功臣势力,可不就得往下开刀?  因此定国侯权势惊人,在朝上却依然是众矢之的,动辄被人挑刺。  颜法古和姜扬到底都是看着狄其野一路走来的,而且狄其野的为人处事态度,不论是刚投楚时的乡野少年,还是如今一人之下的定国侯,根本就没变过,可谓难得。  再说,狄其野明摆着和陛下一条心,颜法古和姜扬怎么可能觉得狄其野有哪里不好,牟足劲地偏心,有时见狄其野生气,还时不时去逗逗他。  他俩对狄其野偏心,顾烈是乐见其成。  而且,对狄其野偏心的,可不只是臣子。  *  狄其野夹着个书匣,从前朝往后宫走,一路上轮值守宫的锦衣近卫都给定国侯行礼,他们各个乖觉得很,知道这位不仅是定国侯,还是他们顶头上司的师父,就算不清楚这师父到底是怎么喊出来的,但尊敬着定国侯他老人家肯定是没错的。  路过东宫,狄其野思及本职,去瞧瞧顾昭。  顾昭在跟着先生习读国策。  这位先生是顾烈从国子监新点的,长于国策时务,姓祝,名仕林。  他能给顾昭教课,一方面是个人的才华,一方面是背景的彪悍。他是祝家嫡子,国子监祭酒祝老爷子是他爹。  论起关系来,祝北河算是异军突起的旁系,不那么亲近。但狄其野原手下豹骑校督庄醉,是他亲外甥。  顾烈给顾昭新加了这门课,半是培养,半是因为大楚即将举行初次春闱的缘故,届时各地才子汇聚京城,顾烈有心让顾昭出去见见世面。  定国侯大喇喇地进了东宫书房,对祝仕林点头致意,手虚拦了一把,没让两人行礼。顾昭却不肯无礼,依旧行了礼,才继续听课。  狄其野听了半晌,时而挑眉,时而微微颔首,没等课罢,就又走了。  课罢,祝仕林对顾昭做了今日所学总结,然后才试探着笑道:“定国侯甚是关爱殿下。”  顾昭平淡道:“确实如此。”  “殿下也甚是尊敬定国侯。”  顾昭平淡道:“本该如此。”  祝仕林看不出顾昭喜怒,进一步道:“不知殿下对定国侯怎么看?”  顾昭看了他一眼。  祝仕林也是面过圣的人,顾昭小小年纪,这一眼竟是像极了顾烈,说不出的威势逼人,祝仕林登时就低了头。  “作为晚辈,昭不可妄议尊长;作为王子,昭不该妄议栋梁。先生,您僭越了。”顾昭依旧是平心静气地回答。  然而祝仕林到底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顾昭没表露出的不喜,及时弥补道:“请殿下恕罪。”  “臣之外甥是定国侯旧属,在他口中,定国侯着实是个惊才绝艳之人,因此臣一直对定国侯心存好奇,一时无礼,是臣的不是。”  顾昭嗯了一声,没有说接受了这番说辞,也没有不接受,转而提起了春闱相关的正事。  祝仕林心内捏了把汗,再次感受到这位小殿下着实不可小觑。  而定国侯对小殿下的影响,更加不可小觑。  *  顾烈难得提早处理完的政务,想到前一阵狄其野嘲讽他不知休息,于是破天荒在天还亮时就回了后殿,交代了御膳房做定国侯爱吃的,准备两个人好好吃顿饭。  结果等来等去,等到狄其野夹着个书匣回来了。  “这是什么?”  狄其野敲着书匣说:“颜法古日子过不下去了,明目张胆售卖风月,天可怜见的,我就买了几本。你赶紧找点正事给他干,不然,我看他是要闲出问题来。”  售卖风月?  顾烈拎一册翻了翻,评价:“不过如此。”  “这话说的,听上去,您也看了不少啊?”狄其野一挑眉。  “冤枉,寡人从来只看正经书,”顾烈一本正经地说,“寡人的意思是,没你好看。”  狄其野对他翻了个大白眼。  一天到晚就会灌迷魂汤。  “过奖过奖,”狄其野扫了一眼久不启用的堪舆台,假装漫不经心地拱手,“其实,我打起仗来更好看,想看吗?”第90章晚膳过后  狄其野这话,倒不是在撩,他是意有所指。  大楚地方分为四级,州道府县,构成了层层向下的行政管理体系。  天下十州,管理者为知州。  十州大小不一,共分二十道,管理者为道台。  道下城池汇聚为府,管理者为知府。  府下各城为县,管理者为知县。  陆翼领了西南大都督的军职,在蜀州西南驻扎着,一直不是很安分。  近日,风族首领芙冉忽然病重,陆翼试图插手风族首领的继任人选。  顾烈倒是不急。  陆翼是在楚军打下蜀州前转投的大楚,也许不太清楚顾烈有多能忍。  争霸年间,在得到狄其野之前,不论韦碧臣如何写信发文申讨辱骂顾烈,不论手下将军们如何认为已经是忍无可忍,顾烈自己却是纹丝不动。  当时风族未灭,楚军的实力不足以应付双线开战,顾烈只盯着群豪杂立的信州蜀州,根本不中激将法。  顾烈这人做事,不说废话空话,谋定而后动,不动则已,一动就必然动到底。  如今大楚一统天下,陆翼想造反就是一条死路,他还没明着反,顾烈根本没必要动他,而只要他敢明着反,就是在赶他自己的死期。  这一点,狄其野也清楚,只不过是日常想往外跑罢了。  所以顾烈不仅不认真,还逗他:“你不是说该给颜法古找些正经事干?也许我该派他去?”  狄其野凉凉笑了一声,不接话了。  未央宫后殿,侍女是不可进的,能进后殿伺候的轮值太监统共不过五人,各个都是无亲无故之人,而且都是懂得看眼色的伶俐性子,不该多说的绝对不说,不该多问的绝对不问。  这日轮值的太监叫元宝,定国侯一回来,他就麻利地着人去御膳房传了膳,现在亲自提着食盒进来了。  元宝这名字,还是狄其野给他改的。  倒不是狄其野非要讨个吉利,而是元宝身世太苦,家里原先给他起的名叫贱生,着实太过难听。  狄其野看元宝瘦骨嶙峋,唯独下巴长得肉乎,像是过年时,顾烈特地给他和顾昭打的那套金元宝。所以插了句嘴。  顾烈记得自己前世给此人改的名叫平安,但既然狄其野说像元宝,那就叫元宝吧。  就这样,贱生就成了元宝了。  元宝前世聪明伶俐,也很忠心,可惜楚初十年生了重病去了。顾烈倒也放心用他,后殿与狄其野相关的事,多是交给元宝去办。  元宝布好食盒,知道这两位主子都不爱旁人伺候,安静退到廊外候着。  只听殿内呲地一响,元宝心里明白,这是两张食案又拼到一起了。  狄其野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近来又开始努力让顾烈燃起对食物的兴趣。他想用科学统计的方式,找出顾烈相对更爱吃的食物。  顾烈对食物有没有产生更多兴趣,这成效尚且不明显,但对狄其野这种关心自己吃饭的行为,顾烈显然是很有兴趣的。  这感觉就像是一道香喷喷的美食,在眼前不停地问,你喜欢吃这个还是喜欢吃那个?喜欢蒸着吃还是煮着吃?喜欢辣味多一点还是酸味多一点?  那当然是喜欢狄其野多一点。  所以当狄其野指责顾烈不配合的时候,顾烈觉得有些冤枉。  顾烈喝下第三口汤,完成了晚膳流程。拿茶漱过口,才看着狄其野,慢慢说:“寡人是有想吃的。”  可惜,不给吃。  狄其野问了半天,自己的饭菜都没动,这时候给气笑了,低头吃饭不理人。  晚膳用罢。  两人照例在小书房碰头。  狄其野不陪顾烈看折子,站在窗边,对后院那空屋空地看了半天,问顾烈:“后院空地,为什么不挖个荷塘?”  光秃秃的,不好看。  顾烈心跳一错,走到狄其野身边,才慢慢地把当年就想好但没有详细说的理由娓娓道来:“你不喜蚊虫,挖个荷塘,临水生虫,到时候你又嫌蚊虫多了。再者,后院离寝殿太近,湿气重不好,老了易得风湿骨寒。”  狄其野给顾烈唬得一愣一愣的,难得露了分傻气:“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想这么长远……怎么就说到老了的事了。”  “怎么?”顾烈握着他的手肘,把他引到自己面前来,“定国侯还想始乱终弃?”  狄其野没穿着定国侯那些华贵的外袍,晚膳后他换了件殿内穿的常服,是件墨绿色的缎面衣裳,他本就白皙,墨绿衬得托色,而且不同于平日里一身白,让顾烈看着新鲜。  狄其野被顾烈这话逗得笑出了声:“你这用的是什么词。”  顿了顿,又挑眉看顾烈:“金口玉言,陛下您倒是让我乱一次啊。”  顾烈一副你这人怎好不认账的严肃神情,把狄其野往怀里一搂,在他耳边义正言辞地说:“定国侯忘了,那日,就在这,你在长案上坐着……”  狄其野的耳根听着听着就红了。  他在这方面并没有放不开,毕竟狄其野那个时代早不是对性保守而蒙昧的古代,而且他存了与顾烈争强好胜的心思,就算不好意思,也绝不肯轻易表现出来。  然而他毕竟是没有经验,而且有的亲密,他做的出来,却受不了听顾烈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来。  太教他难堪了。  偏偏顾烈爱煞了他大胆和羞涩并存的矛盾,像是枚半熟半青的果子,偶尔会故意这么逗他,把狄其野逗得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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