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除了上次看到的那则小故事,没有其他关于三头犬的内容。 可是刚才季老师和郁刑的对话……他们肯定知道和三头犬爸爸有关的事情。 温轻盯着书页,逐字逐句地又看了一遍。 温轻视线一顿,为冥王看守大门…… 三头犬的爸爸该不会是冥王吧? 温轻连忙开始找冥王相关的内容,果然在看见一句话。 温轻脸色发白,他记得龚芸芸说话,三头犬在大多数神话体系里,都是负责看守冥界、地狱大门。 他不了解希腊神话,但他懂华国的神话故事。 换算过来的话,冥王就是阎罗王啊! 三头犬的爸爸是阎王的话…… 生气可能就来索他命了。 温轻紧张地抠着掌心,在心里默默祈祷三头犬爸爸是个明事理的神。 他越想越害怕,更想哭了。 温轻连忙把书阖上,他要赶紧找到线索,在三头犬爸爸来之前通关。 他吸吸鼻子,开始找另外一本书。 温轻记得那本书是纯白封底,没什么字,在众多书中十分特别。 但是他找遍了都没找到,书桌抽屉没有、中文类书架上没有…… 半个小时后,温轻累得直接坐在地上,仰头检查其他书架。 忽地,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在找什么?” “找一本全白的书。”温轻脱口而出。 下一秒,他脸色逐渐发白。 听出了身后的人的声音。 是周州。 温轻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瑟缩到书架边,背靠着书架,勉强有了点安全感。 周州低着头,沉沉地看着他。 满脸惊慌失措,眼尾都有些泛红。 周州阴沉着脸,意识到一件事。 温轻在怕自己…… “我今晚会在三楼休息。” “你可以回房间睡,不要在书房睡,毯子容易掉。” 温轻愣了下,毯子? 周州怎么知道他上次在书房睡觉有毯子? 上次他在书房只看见了季老师…… 想到郁刑的话,温轻迟疑片刻,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问:“那毯、毯子是你给我的吗?” 周州:“不然呢?” 温轻怔住了,他还以为是老师给他披的。 而且当时向老师道谢的时,老师没有解释…… 见他恍神,周州的脸色更沉了:“你以为是谁?” “是郁刑吗?” 温轻回过神,迷茫地抬头。 周州以为他默认了,神色一变,额角青筋暴起:“是郁刑吧?” “他说是你就信了吗?!” “他整天欺负你怎么可能会关心你!” 猛地提高的嗓音吓得温轻抖了抖,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但身后是书架,无法再退。 他蜷缩的动作带起了衣角,露出一截细嫩的腰。 腰侧有一个浅浅的指印。 周州视线顿住,死死地盯着那块部位。 他走到温轻面前,蹲下身体,轻轻勾起白T衣角。 指印微微泛红,看样子不久前,有人捏过着这里…… 周州满眼阴翳,喉结往下压了压。 他食指弯曲,抚上温轻的腰,指尖缓慢地擦拭那道指印,力度由轻到重。 “这里染上脏东西了。”第19章引路人19 温轻吓得浑身颤抖,双眼湿红。 他哽咽地说:“周、周州,你别这样……” “我害怕……” 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周州缓缓偏头,看向温轻。 他屈着双腿,紧紧地拽着衣角,双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你、你别弄我……” 温轻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有种湿乎乎的黏腻。 周州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沉沉地看着温轻,忽然明白了郁刑的心理。 想欺负他…… 想弄哭他…… 想让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存在…… 温轻感受到腰间的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眼睫颤了颤,泪眼朦胧地抬眼。 看见周州的表情后,他吓得打了个嗝,眼泪流得更凶了。 几滴泪水落到周州手上,他低垂眼睛,凝视着手背上的水珠。 昏黄的灯光下,泪珠晶莹剔透。 为他流的眼泪…… 周州心底阴暗的情绪疯狂生长,破茧而出。 半晌,他缓缓抬手,凑到嘴边,舔了舔。 咸的,又有点甜。 周州唇角微微弯起,像是吃到了什么珍馐美味。 温轻不敢说话,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 这也太变态了呜呜…… 看见他眼里的惊恐,周州突然笑了笑,哑着嗓子说:“温轻,我不是gay。” 温轻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他心想,你不是gay,你是变态。 这还不如gay呢…… 周州伸手,轻轻地把温轻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他缓缓说后半句话:“但是我现在想试试。” 温轻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你尝起来……应该很甜吧。”周州勾起唇角,笑得眉眼弯弯,和在他方大厦天台上初见时笑得一样。 温轻吓得心脏都在颤抖。 现在的周州,比昨天的还要恐怖。 外表是个阳光大男孩,里子却截然不同。 周州抬手,用拇指擦去他脸上的泪水,笑道:“怎么吓成这样了。” “别哭了,”他轻声安慰,缓缓说,“我们不是要合作,一起通关么。” 温轻嘴唇微颤,怕的连一个单音节都发不出来。 忽地,门口响起一道脚步声。 温轻连偏头看是谁的力气都没有。 没过多久,他被一道大力拉起,熟悉的身影挡在他面前。 季予站在温轻和周州之间,用手护着温轻,眉头紧蹙,出声道:“周州,你先冷静下来,温轻……” 听见温轻两个字,周州出声打断:“季老师,我很冷静。” 看着他淡定自若的模样,季予唇角微微下压,顺着周州的话说下去:“温轻胆小,你不要故意吓他。” 周州的视线从季予的手臂,缓缓落到他护着的温轻。 他眨了眨眼,轻叹道:“季老师,你也很照顾温轻啊……” 季予淡淡地说:“我是老师,对你们每个人都很照顾。” 他偏头看向温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温轻流着泪,根本说不出话。 见状,季予对周州说:“温轻现在很害怕,你们还是不要单独相处了。” “温轻我先带走了。” 说完,季予带着温轻离开书房。 周州站在原地,轻嗤道:“道貌岸然。” 等到看不见温轻的背影,他转过身,看着满墙的书,低声呢喃:“在找全白的书么……” **** 一直走到楼梯口,温轻的大脑才开始转动。 他直接坐在台阶上,低着头大哭。 过了会儿,见季予还没走,温轻抽抽噎噎地说:“老、老师,谢、谢谢。” 季予递给他一包纸巾,温声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州好像变回了之前的样子,但又有点奇怪。” 温轻攥紧纸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季予低头,看着他哭得脖子都泛起了粉色,低声道:“怎么这么爱哭。” 温轻哽咽地说:“老师你不用管我,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他刚才实在太害怕了,以至于现在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又哭了好一会儿,温轻终于缓过来,情绪慢慢平静。 他眼睛都哭疼了,心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哭了。 他觉得自己眼泪都快哭干了。 “要喝杯热牛奶吗?”季予问。 温轻摇摇头:“不用了,谢谢老师。” “我现在没有胃口。” 季予嗯了一声,他半阖着眸子,不动声色地看向书房。 温轻仰起头,看着他完美的下颌角线条,纠结片刻,轻声问:“那个……老师,上次我在书房睡觉的时候,是你给我披的毯子吗?” “不是我。” 季予偏头看他,微微抬眼,做出有些惊讶的模样:“怎么了吗?” 温轻慢吞吞地解释:“我当时以为是你帮我盖的……” 他把毯子还给季予、然后道谢,季予说不用客气。 温轻怎么想都觉得季予当时的意思是不用客气披毯子的事情。 “是么,”季予停顿,笑了笑,轻声说,“我当时以为你是让我帮忙放东西。” “抱歉,让你误会了。” 温轻连忙说:“老师不用道歉,是我想岔了。” 说完,他眼皮跳了跳,抱歉这两个字,他从季予嘴里听过很多次。 按到自己的伤口的时候、浪费一次提问机会、吓到他的时候等等…… 明明是很普通的两个字,温轻现在突然有种的违和感。 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放郁刑的话。 如果郁刑说的是真的…… 如果老师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们…… 温轻背脊一阵阵发凉。 那个故意操纵游戏,让其他人疯的疯,死的死的人会是老师吗? 季予开口道:“不早了,要不要去休息?” 温轻摇了摇头:“我还不困,老师困了吗?” 季予笑道:“不困,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他脸上带着温和儒雅的笑容,像是一个为学生着想的完美老师。 忽地温轻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 那天季予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就投了龚芸芸。 如果他真的是和外表一样的话,怎么会云淡风轻地投了龚芸芸? 陈依依的一票,该不会也是季予投的吧? 温轻死死抠着掌心,耳边再次响起季予的声音。